第277節
莫名其妙。 諶冰拒絕:“不拉。” “拉上去啊。”蕭致摟著他的腿,往自己身前抽了抽,方便他坐穩,“前段時間不是說去醫院做祛疤手術?還去嗎?” 諶冰:“……不去了。” 一轉頭他就給忘了。 蕭致也沒多的意見:“我們冰冰,有疤也好看。” 諶冰跟其他病人相比還算幸運,部分病人因為色素沉淀,身上會長出斑和細紋,非常影響美觀。 蕭致說:“我看看長沒長?” “……” 他擺明了要仔細查看傷口。 諶冰只好拉起t恤一角。 蕭致垂眼,注視著諶冰白皙的肌理,尾調上揚:“再拉高一點兒。” “……” 那一層層的柔軟衣料往上卷,袒露出無遺漏的肌理,白凈,偏清瘦,肋骨底下有幾片碎裂的紋路,是當時最簡單的擦傷。 長久地注視。 “我看看,”蕭致總算看清楚了,視線掠低,聲音平穩說,“什么都沒長,可能是平時飲食比較注意。” 不知道為什么,提到這些諶冰心情不太好。 他心不在焉:“是嗎。” 蕭致抬眼:“怎么了?” 諶冰沒說話。 其實也不為什么。 他十八歲,就患上了這種得注意一輩子的病,有時候心情會陷入莫名其妙的陰郁。 蕭致抱著他,親了親:“沒事兒的,好看。” 坐姿的緣故,諶冰脊梁微微凹著,白凈的膚色沾染了病態,尤其加上車禍后傷疤,被清晨的陽光蒙著細絨,顯得脆弱又極易摧折。 “看夠了嗎?”不想被無端的情緒綁架,諶冰岔開話題,準備放衣服。 “還沒。”蕭致說。 “……有這么好看?”諶冰扯了下唇。 安靜了一會兒。 蕭致垂著視線,低聲說:“是好看的。” 他漆黑的發縷垂在耳側,半附身,勾勒出鼻梁挺直的線條,眉目凜冽。 接著,諶冰感覺集中撕咬帶來的癢意和疼痛,沒忍住:“你是狗?” 狗都不帶這么啃。 有點癢。 觸感非常奇怪。 “……” “我這不是心疼你么?” 蕭致笑著抬頭,堵住了他的唇瓣。 蕭致的動作都很輕。 他之前特意了解過,諶冰這種慢性患者可以有房事生活,但要注意節制,避免勞累,避免因過度頻繁導致抵抗力降低產生感染等癥狀,所以他一般都照顧著免得諶冰不小心犯病。 現在,諶冰白凈的手輕輕搭著他肩膀,被手腕固定住腰,陷在懷里,幾次揪緊他白凈的t恤。 昨晚不算劇烈,現在尚有余力。 蕭致上半身的t恤整整齊齊,被椅背遮擋,整個人看起來完好如初,只有諶冰知道他微微袒露出的緊繃腹肌,承擔著幾分散漫不羈的野。 …… 良久,一切都結束了,蕭致出聲:“夠了?” “……” 諶冰說:“我受不了。” 字面意思的受不了。 生病以后諶冰需要避免過于劇烈的運動,體育課甚至不能跑步,除了基礎的鍛煉,體力很難再跟蕭致保持同一水平。 不僅僅是體力,忍耐程度也越來越低。 他弄濕了蕭致的指尖,喉頭呼吸著,聽到耳邊的輕笑聲。 “喜不喜歡?” “……” 諶冰結巴了似的,說不出話。 呼吸沉沉,還未抽離出沉浸的情緒。蕭致漆黑的眼底注視他,字句輕緩悠閑。 “我還沒全部進去。” “……” - 早晨的時間過得很快,空調溫度低,察覺不到太多的熱意。 窗外蟬鳴聲拖長,陽光從落地窗進來。 諶冰換了身衣服,重新出來。 蕭致半仰在沙發,烏發帶著點兒潮意,半垂在眉眼間,手指有一搭沒一搭滑動屏幕:“這套房怎么樣?” 諶冰本來有點兒不好意思,看他似乎床上床下很分得開,當成什么都沒發生過,也過去,若無其事坐下。 蕭致隨手摟著他,湊近輕輕聞了聞頸側,遞過手機:“這一套怎么樣,你看看?” 諶冰接過手機。 那邊的房子價格較貴,貴到一個月房租快抵一年學費這種水平。蕭致看中的房子是套兩居室,一間臥室比較大,還有深棕色大書柜,可以充作書房。裝修環境也都還不錯,稍微收拾下會更好看。 諶冰點頭:“到時候實地去考察考察。” “好,多看幾套,比較比較。”蕭致掃了眼手機,“我先打電話問問。” 諶冰聽他打電話。 跟著,蕭致又開始搜租房攻略。 搜完看被子,床單,先加入購物車。 有一說一,他確實說好了包辦就包辦,什么都選好了讓諶冰挑,搞得諶冰只有決定權,非常沒有組建小家庭的艱難的參與感。 一上午的時間這么過去,東西倒是挑出了一些。 下午蕭致回家,繼續直播工作。 諶冰沒一起回去,在家待了好幾天才過去找蕭致,從此差不多是兩邊跑,中途還陪許蓉去了黃山旅游。 暑假的生活過得充實又乏味,一眨眼就到了八月末。大家的學校基本都定了,除了分數較高的,大部分都留在本地的大專學校。 ——只有諶冰和蕭致考的比較遠。 跟他們約好了在外面吃飯。 諶冰從家里趕過來,稍微晚了十幾分鐘,去的時候包間坐滿人,酒已經喝上了。 文偉看見他,直揮胳膊:“冰崽!” “……” 諶冰站門口,突然失去了進去一坐的動力。 “冰崽快來快來快來!”文偉吆喝,“來,要分開了,這次咱倆得挨著坐。” 諶冰進門,被旁邊的蕭致拉著手腕輕輕一牽:“過來。” 他身旁有空位。 文偉挺欷歔的:“所以今天算你倆的送別宴嗎?” 蕭致垂頭把玩著手機,百無聊賴:“算吧,我明天下午的機票。” 傅航不知道原因,怔住了:“啥?!” “我們開學早,我還要過去看房子租哪兒,所以提前出發幾天。” “諶哥也去??” “他不急,還在家待幾天再來。” 傅航開始癟嘴:“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我蕭哥,嗚嗚嗚!要要要——要走了——” “……”蕭致好笑,“又不是死。” “哎。算球,愛走不走吧。”傅航真心實意有點兒受傷,“我的帶專跟你隔了十萬八千里,天南地北的,那估計只能寒假再見了。” 蕭致端著酒杯,喝了一半,語氣平靜。 “寒假見又不是再也不見。” 可能真是離別的原因,整場氣氛始終熱鬧不起來,就磕著瓜子在那兒數落以前的事情。 “我記得班長可喜歡吃鹵蛋了,那段時間,我他媽每天往教室里帶十個!他一個人吃兩個!” “你不是喜歡吃梅干菜扣rou餅嗎?每天晚上都要買。” “你呢?你不是喜歡嚼口香糖么,天天兜里揣一盒,腮幫子嚼得多方你照鏡子都沒點數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