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題說不上，但議論太垃圾?！?/br>
    諶冰不知道怎么說，靜了靜：“多看點兒滿分作文。”

    蕭致岔開話題，不想聊這個了：“中午吃什么？”

    “校門外吃點兒好的？”

    蕭致沒意見：“走吧?！?/br>
    校門口正好遇到文偉和管坤，這兩個人吧，又在對答案，因為某道題的勝負吵得不可開交。打到諶冰面前：“諶哥，你就說，成語那道題選a還是選c？”

    文偉先說了：“我是a?！?/br>
    管坤：“我是c。”

    蕭致瞟了他倆一眼。

    諶冰嘆一聲氣：“選b?！?/br>
    “……”

    “……”

    文偉露出痛苦的表情。

    管坤沒忍住，調(diào)頭錘了錘他肩膀，隨后用力抱住了他，表示安慰和互相療傷。

    到校門外吃完了飯。

    下午考數(shù)學。昨晚蕭致熬夜看了幾道題，還剩幾道，午休前全解了一遍，確定沒什么問題后才入睡。

    沒想到下午試卷發(fā)下來，竟然押中了兩道相似的題型。

    考試界每年都會有創(chuàng)新題，昨晚的那幾道題正好是一中流傳出來的，沒想到一診真就考了。

    蕭致寫得輕松，考完自我感覺不錯。

    第二天上午考理綜，下午考英語。

    考試結(jié)束鈴聲響起那一瞬間，所有考生如釋重負，罵罵咧咧地出了考場，往自己的教室回去。

    正好考完放小半天假，免去了晚自習。

    文偉吹了聲口哨，興致盎然：“兄弟們，干飯了干飯了！”

    蕭致到寢室拿出手機，垂眼，邊撥電話邊走向了陽臺。

    諶冰換好衣服等著跟他一塊兒吃飯，沒想到蕭致進門，說：“我得回趟王姨家，前兩天我生日不是上課？所以她今天給我過，飯菜都做好了。”

    諶冰點頭：“那你去。”

    “你也一起？”蕭致叫住他。

    諶冰不太愿意去王姨家里，對她沒意見，但不太適應她的丈夫：“我不去了?！?/br>
    蕭致短暫地想了一下：“行吧?！?/br>
    他拎著文偉送的紅圍巾，校門口分路，往十字路底下過去了。

    文偉打了個呵欠：“考完難得放松，要不要去搓頓好的？”

    “那必須啊。”管坤說。

    “行吧，沖沖沖。”文偉看美團找了家附離這兒不遠的廣場，“諶哥哥，冰哥哥，去吃海底撈可還行？”

    “……”他浪得諶冰直皺眉，“走吧?！?/br>
    去的時候還早，店里生意興隆，等待后再排上座已經(jīng)比較晚了。諶冰用熱毛巾擦了擦手指，手機屏幕亮了亮。

    提示有新消息。

    諶冰點開。

    蕭致發(fā)了張圖片，雞湯，麻辣魚，五花rou，炒龍蝦等等滿滿一桌子，美味幾乎隔著屏幕溢出來。

    蕭致：[后不后悔？]

    諶冰：“……”

    諶冰好笑，等自己這邊菜上齊了，也給他發(fā)了一張。

    蕭致：[背著我吃好的？]

    諶冰：[你吃的也不錯。]

    蕭致：[？]

    蕭致：[氣死我了。]

    諶冰沒忍住笑了笑，被對坐的文偉盡收眼底，他頓時調(diào)侃：“嘖嘖嘖，真是難分難舍?！?/br>
    “……”

    旁邊服務(wù)員問要不要點飲料，諶冰等著他們先點，沒想到都點過了全等著自己，文偉又調(diào)侃：“勞煩您尊目從手機上挪開成么？就耽誤您一秒聊天時間，先說喝什么?！?/br>
    服務(wù)員小jiejie笑看著他。

    “……”諶冰被調(diào)侃得有點兒不好意思，說，“檸檬茶就行。”

    他們吃飯。

    諶冰手機扣在桌面，等蕭致的消息。

    這邊也在胡吃海塞，談天說地。

    消息有一會兒沒來，估計蕭致認真吃飯，跟王姨在聊天。

    諶冰也只好認真吃飯。

    快要結(jié)束，屏幕再次亮起。

    諶冰放下筷子拿起手機，上面只有簡單幾個字。

    蕭致：[蕭若出國了。]

    蕭致：[王姨說的。]

    諶冰看著消息，像被重物擊中，短暫地失神了幾秒。

    很多有錢人都喜歡把孩子送到國外培養(yǎng)，認為國外教育更好，曾經(jīng)諶重華也考慮初中送諶冰去美國，但許蓉舍不得，同時諶冰也不愿意。

    國外某些地方幾乎是富二代和官二代的天堂，有些孩子很小被送出去，過著浮夸瘋狂、奢侈糜爛、紙醉金迷的生活。

    蕭若現(xiàn)在才十四歲。

    為什么送到國外？一方面可能想采用國外的教育方式，另一方面……

    ——應該是想疏遠她和蕭致的兄妹感情。

    生日那天的蛋糕蕭致特意多留了一塊，放在桌上，是給蕭若的，雖然她吃不到，但還留著這份。

    但是現(xiàn)在，不再見就是不再見，連偷偷去看她的可能性都被隔絕。

    諶冰吃不下碗里的東西，只覺得心口很涼。

    他起身，背后文偉問：“怎么了？”

    諶冰丟下句話：“我先走了，回來轉(zhuǎn)賬給你們?！?/br>
    他到路邊打車，到學校后沿著街道往王月秋超市的方向走。

    九點過，空氣中結(jié)著薄霜般的寒氣，透過手腕傳到衣衫底。路燈被冷意凝結(jié)得光線氤氳。

    諶冰邊走邊想著這件事，目光掠過路旁的每一條身影。

    直走到巷弄的盡頭，枝葉間的燈泡熄滅了半只，燈光明明暗暗。

    諶冰停下腳步，看見了迎面走來的身影。

    蕭致一個人，低著頭，似乎沒注意到路人，走路速度非常快。

    到諶冰身旁，擦肩而過。

    他繼續(xù)走，直到諶冰叫住他：“蕭致?！?/br>
    背影停下腳步，蕭致轉(zhuǎn)過來：“我沒看見你?！?/br>
    諶冰不知道說什么好了，應聲，“我知道。”

    “……我剛才走的太快?！?/br>
    “嗯——”

    諶冰嘆一聲氣，手揣到他外套的衣兜里，牽住他修長的手指輕輕蹭動。

    無聲無息的動作，分外的柔軟。

    蕭致眉眼沾染著深秋的涼意，似乎有些潮濕，眼底的情緒看不分明，只覺得分外的深沉。他兩三步走近，張開雙臂用力抱住了諶冰。

    諶冰拍拍他背：“沒事兒。”

    蕭致身體輕微顫抖，不知道是不是冷。

    諶冰手掌撫摸到他頸后，再傳入發(fā)縷間，手臂輕輕地環(huán)住他：“沒事兒了。”

    路旁有車輛駛過，但這狹窄昏暗的小巷，現(xiàn)在幾乎無人經(jīng)行。

    諶冰在他唇角親了下，繼續(xù)摸他的頭發(fā)。

    ——手法跟擼貓擼狗沒有太大的差別。

    半晌，蕭致后退一步，站到了能讓他看清晰的光影里。

    諶冰從頭問起：“她已經(jīng)去了嗎？”

    蕭致眉眼沉默，半晌后承認：“去了?！?/br>
    “不知道誰照顧她，”諶冰想了想說，“你媽應該不會過去，她要忙公司的事，到時候是蕭若自生自滅嗎？”

    蕭致和他一起往學校走：“我也在想這個問題。”

    不確定蕭若現(xiàn)在的生活情況。

    唯一可以確定的是，至少不會缺錢。

    諶冰說：“沒事兒，有錢就好解決。應該會雇專人照顧她?！?/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