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節
蕭致磨蹭了一會兒,說:“那我去了。” 他不緊不慢下樓,諶冰還以為這群人在酒吧等他,沒想到樓底那陣歡呼聲都吼到樓上來了。 “……” 諶冰到窗戶看了一眼。 蕭致斯條慢理下樓,五六個男生蜂擁上來摟著他又抱又拖的,感覺條件允許估計還得親幾口。傅航貓在墻根,走近給他遞了根煙。 聽不見說話,但蕭致抬手拒絕了。 文偉吹了聲口哨試圖擁抱,被蕭致抬腿一腳,直接踢得倒退兩步。 “……” 一群人勾勾搭搭沿街道越走越遠。 諶冰回了沙發。 蕭若轉頭看他:“你怎么不去玩兒?” 諶冰簡單道:“我不愛動。” “……”蕭若懂得了,“哦。” 過了幾分鐘,蕭若打開了電視機,說:“我再給你講一下那個女老師和男學生的愛情故事好不好?” “……” 這個故事,她中午吃飯時聲情并茂講了一個小時,現在居然還沒講完。 諶冰突然有種應該出門的感覺。 蕭若的表達欲極強,尤其在她認定的自家人面前。她桌上放了個水果盤,邊嗑瓜子邊講,說話不停嗑瓜子不停,一會兒就是一大堆。 諶冰臉上沒什么情緒,背地里,抬手看了無數次表。 “所以,他們最后在一起了。”蕭若發出陣笑。 “真好。” 諶冰干脆利落地起身:“我出去找你哥。” 蕭若呆呆地看著他:“我還有個女總裁和小帥哥的故事沒講。” “……回來再聽。” 諶冰開門徑直出去。 快十一點。 他們男生偶爾浪到凌晨,浪到夜不歸宿,總之是一群家里人管不住的浪子。 深夜風有些冷,諶冰給蕭致發了條消息,沒回,只好給文偉發。 他很快回了地址:“冰神快來!一起搖擺!” “……” 地址不遠,諶冰打了輛車過去。 越晚這些地方越熱鬧,ktv深處的甬道漆黑,諶冰打開了手機電筒,剛打開門,先聽到一陣強勁的音浪。 “驚雷,這通天修為天塌地陷紫金錘——” “紫電,這玄真火焰九天懸劍驚天變——” “……” 諶冰手機往里面照了照,想看清是他媽什么妖魔鬼怪。就看見文偉單腿踩在沙發上狂吼,背后還有個兄弟在搖手花。諶冰的光線照得他聲音咽下去,拿著話筒,發出驚恐的聲音:“我cao,我以為掃黃的來了——” 背后一陣哄笑。 “想得美,這房間里哪怕有一個女生!” “你特么不是打了20個電話一個都沒叫來么?” “我感覺是你唱歌太難聽,隔壁扛凳子過來打架了。” “……” 光線昏暗,陸離的特效燈光照得人臉上花花綠綠。另一邊聚著幾個人頭在斗地主,傅航喊了聲:“炸!” 隨后,他看見了諶冰,往里側勾了勾。 “蕭哥,你老婆來了。” 諶冰正往那邊走,這聲音被遮掩,但自己聽得一清二楚。 沙發窩里人影散亂,蕭致肩頭放松地靠在后背,指間抓著副牌,眉眼被陰影一層一層涂抹,只有眼底斂著一泊微亮的光影,能看清他薄唇之上犀挺的鼻梁,姿態流露出幾分醉意。 看見諶冰,蕭致伸手握住諶冰的手腕往下一帶,腳步不穩,諶冰坐到了他旁邊的位置。 蕭致丟了牌,湊近他耳側,遲鈍的思緒停留在上一句話。 隨后他開口,聲音被酒燎得沙啞又低沉,伴著呼吸,直直抵入耳膜。 “老婆?” “……”諶冰后背炸起一層毛,“你他媽清醒一點吧傻逼!” 蕭致笑了一聲,低頭看手里的牌,明明有點兒醉,出牌卻相當清醒:“我也炸了。” 傅航:“你還有炸?” “我的三個七一直在等你的三個六。” “……cao,這么巧。” 傅航攤牌了:“我還剩對3,一個q。” “……”同樣剩一對4和一堆廢牌的管坤,直接敲他腦殼:“那你他媽怎么敢炸的,你怎么敢的?!” 傅航感覺這游戲沒意思:“老子不奉陪了。”說完,干脆找文偉合唱。 剛才文偉一個人唱《驚雷》,就很讓人頭疼。 兩個人一起唱的時候,耳朵都要爆炸。 諶冰待了一會兒說:“我出去透透氣。” 看他不舒服,蕭致起身:“那走了吧?” 音樂驟停,文偉回頭:“這就走了?你點的歌還沒唱。” “不唱了。” 剛才玩游戲喝酒,都忙著對付蕭致,所以他喝得比較多。眼看走路似乎不是很穩健,諶冰看了他一眼問:“你沒事吧?” 出了包廂的甬道漆黑一片,蕭致剛說“沒事”就踩在了松軟的地毯上,他發出意外的“嗯?”,接著往旁邊歪歪斜斜地依過去。 “cao。” 諶冰拉著手腕拽他回來,沉沉的呼吸伴隨著清冽酒香,鋪天蓋地的,瞬間壓到自己身側。 諶冰怔了下,膝蓋被他抵在墻面,蕭致目光直直看著他眼底,呼吸發燙,靠近他耳邊輕輕喊了聲。 “老婆。” “……” 諶冰腳趾都快折斷了。 “你正常點兒!”諶冰厲聲。 “老婆。”蕭致嗓音帶笑,熱度從胸腔漫出來,一絲一絲地吹到他臉上。 “……” “乖媳婦兒。” “……” 諶冰難以置信地看他好一會兒,確定是不是喝酒給人喝糊涂了:“你正常點兒。” “叫我老婆,怎么不正常了?” 蕭致呼吸guntang,唇角一直挑著弧度,抬手想摸摸他老婆的臉。 “煩不煩?” 諶冰往外走,“你他媽自己扶墻。” 蕭致只是剛開始走路不太穩當,現在調整過來,跟在諶冰身后一兩步的距離。 雖然感覺他問題不大,諶冰沒忍住,走一會兒又回頭看他,看這人時不時還好好地跟在背后。 考慮他走路不方便,諶冰打了車。 一路都很安靜,可能因為醉意蕭致話變得少了很多。 上樓梯時諶冰剛步入黑暗,想起他喝醉了,回頭。 樓道光線昏暗,墻面的白灰沾染著灰痕。 蕭致站在底層沒動,一會兒抬起眼皮看他,輕聲說:“老婆牽我。” “……” 諶冰心說我可去你媽的。 但盡管心里再炸毛,還是得走下來,剛探手拉住他手腕,立刻被蕭致反手握住五指。 十字緊扣,因為蕭致走路比較慢,這一路簡直是一種煎熬。 “老婆。”蕭致說。 諶冰沒理他。 “老婆,怎么不說話?” “……” “老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