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現(xiàn)在，就像是一只在海里溺死的魚。

    就在薄斯年還想下一步動作的時候，她制止了他的舉動，潮紅的眼睛直視陷入隱忍的男人，膝蓋拱起摩擦著他腹部堅實的肌rou：“有套嗎？”

    薄斯年的表情滯了滯，眼神里翻滾著洶涌的情.潮，就像一頭隨時都會暴怒的兇獸。

    “等我。”他喉嚨底部發(fā)出來的聲音有點沙啞，但是很性感很迷人，就是傳說中聽著就會讓人懷孕的那種聲音。

    他捧住她的臉親吻她濕潤的眼角，接著離開她的身體，走到了臥室。

    在床上的薄斯年褪去他平日里的淡漠，強勢得有點可怕。

    他按印象拉開抽屜，找到上一次他生日時候喬彥廷開玩笑送給他的一扎安全套。當(dāng)時他懶得扔，也就容忍了喬彥蹩腳的惡作劇。沒想到有一天，他竟然心甘情愿地把它派上了用場。

    ……

    薄斯年回到客廳，客廳里空蕩蕩，根本沒有人影。

    他的手里還握著幾個tt，淡色牛仔褲松松垮垮地搭在腰間。寬肩窄臀，完美的身材比例。此刻他卻滑稽可笑地站在空無一人的客廳。

    他的劉海貼在臉上，低垂著睫毛，不知道在沉思什么。

    “終究是走了嗎？”薄斯年的嘴角垮下。

    調(diào)戲的口哨聲響起。

    薄斯年往回看，顧菡菡正笑盈盈地倚在墻角，毫不避諱地用眼神上上下下視.jian他，從石破天驚的高顏值，到胸前朱紅色的兩點rou粒，再到她剛剛撫弄過的彈性甚好的八塊腹肌。

    最后她的視線停留在男人最危險的三角地帶，那是一個非常可觀的尺寸。她被這尺寸有點嚇到，撇開視線，喃喃自語道：“……竟然是ck。”他還真是sao包。不對，是悶sao。

    “你剛才去哪里了……？”薄斯年盯著她的眼睛瞇了瞇。

    “摘隱形眼睛。”顧菡菡伸了伸懶腰，“戴久了有點不舒服。”她的度數(shù)并不深，兩只眼睛加在一起才一百五十度，平時都不怎么戴隱形眼鏡。至少此刻沒有戴眼鏡，她也能看清楚薄斯年的好身材。

    他走到她跟前，抱住她，親吻她汗津津的脖子：“繼續(xù)嗎？”

    顧菡菡：“當(dāng)然。”

    **

    紗窗飄亂。

    薄斯年進入她的那一刻，她的指甲狠狠地摳著他的手臂。

    她喘著粗氣，聲音微啞：“這只是……”

    薄斯年的眸色變黯，他湊近她的耳畔：“我知道night.”

    不是因為所謂的愛情，甚至也不是娛樂圈所謂的潛規(guī)則。

    這是瘋狂的一夜，然而，它很快會被人忘在腦后。

    ☆、第21章 狂躁

    夜深，周圍稀薄的空氣泛著滲人的涼意。冷風(fēng)襲過，顧菡菡牙關(guān)一顫，本來混沌的腦袋倒被這冷風(fēng)吹醒了。她低著頭，凝視著地上自己的影子，接著又把身上唯一的素色單衣裹緊了一些。

    頭發(fā)蓬亂，形影狼狽。這就是影子中的她。

    “呵。”顧菡菡再一次后悔自己大半夜從薄斯年家里逃出來的矯情行為。有熱源，有美男，和此刻蕭條恐怖的街道比起來，簡直就是人間天堂。

    可是，她實在不能想象第二天早上起來要怎么面對薄斯年，難道要對著他那張睡美人的臉打招呼說“嗨”嗎？恕她做不到……于是，她就逃了，趁著薄斯年還在熟睡，偷偷從他家溜了出來。

    不過……顧菡菡掃視了四周，沒人，沒車，連路邊的店家也全部關(guān)門了，以至于她有些摸不準現(xiàn)在的時間。

    十二點？兩點？還是……四點？

    她摸出手機一看，黑屏。按電源鍵也沒用。

    顧菡菡想起來，她昨天晚上好像忘記給手機充電了，那么現(xiàn)在應(yīng)該是自動關(guān)機了。

    她譏諷地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難看的笑容。

    ……

    “嘿！美女！”

    一個胡子拉渣肚子滾圓的中年大漢不知從哪個地方冒了出來，橫亙在空無一人的街道上，完全堵住了顧菡菡的去路。他身上就披著一件寬大的黑土色風(fēng)衣，兩腿站得很開，對著顧菡菡露出一抹猥瑣的笑容。

    “美女，一個人啊？”中年男人慢慢走近顧菡菡這里，輕佻的語氣讓顧菡菡感覺很不舒服。

    他的風(fēng)衣很長，但顧菡菡卻能很明顯地看到他風(fēng)衣底下的一大截光裸的小腿，借著微弱的燈光，他小腿上濃密的毛發(fā)清晰可見。

    “……”顧菡菡瞬間有了不好的預(yù)感。

    像是為了證明她的第六感一樣，中年男人立馬做了一個讓顧菡菡為之震驚的舉措。

    中年男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把他那灰撲撲的風(fēng)衣果斷掀了開來……最重要的是，他里面根本沒有穿任何衣服，勇敢地露出他赤.裸.裸的男性身體。而那中年男人的眼神明顯就是一副“看吧，看吧，看爺強健的體魄，傲人的身材”這種自戀到極致的調(diào)調(diào)。

    事實證明，大半夜出來真的會遇到鬼。還是一個有暴露癖的鬼。她還真是瞎了眼了。

    顧菡菡用力按了按額角隱隱暴起的青筋。

    “我說，這位大叔。”片刻后，她從震驚中脫離了出來，很隨意地順著自己蓬亂的頭發(fā)，語氣帶了點戲謔，“快把你那啤酒肚和小短腿收起來吧。我怕污了自己的眼睛。”

    頓了頓，她又說：“幾個小時前，我剛剛看了一個可以和波塞冬相媲美的身材，所以你還是算了吧……”顧菡菡的視線輕蔑地掃過中年男人的身材，露出一個鄙夷的笑容。

    “你這個小丫頭片子！”男人的聲音很粗獷，還喘著粗氣，顧菡菡承認她在那一瞬間是有被這男人的呵斥嚇到的。

    他顯然是被顧菡菡的話給氣到了，擼起袖子，就想沖上來給她一點教訓(xùn)。

    顧菡菡毫不示弱，揚著眉毛斜斜地看他。即使穿著平底鞋，她還是營造出一種居高臨的女王氣勢，對著眼前這個中年男人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只不足為道的螻蟻一般。

    藐視。徹底的藐視。

    男人被顧菡菡的眼神和氣勢震到，反倒不敢上前，哆嗦了幾下，裹緊身上的風(fēng)衣，夾著尾巴灰溜溜地逃了。

    呼——

    顧菡菡的偽裝瞬間卸下，松了好大一口氣。像那種有暴露癖的那種人，看著膽大奇葩實則大多自卑懦弱，你只有把握住機會在氣勢和言語上壓他一截……才有可能被放過一馬。

    然而，她剛剛差點露餡沒有繃住。

    **

    “啪嗒。”鎖眼開了。

    顧菡菡疲憊地倚在大門邊上的墻上，略微掃了掃她亂糟糟的且十分狹小的屋子，眼神有些渙散。

    緊接著，她給手機充了會兒電，手機屏幕再一次亮起，很明顯就提示顧菡菡有幾個未接電話。顧菡菡心不在焉地點進界面……

    兩通電話，是一個沒有備注聯(lián)系人的本地號碼，雖然沒有備注，但是這串?dāng)?shù)字顧菡菡她熟悉得倒背如流。這幾年秦承澤都沒有換號碼。他現(xiàn)在用的這個號碼就是兩年后用的那只。

    秦承澤為什么會打給她，其實她也不太清楚。但是……顧菡菡也不好奇就是了。

    還有幾通是白黎打的。

    顧菡菡抬頭看向外頭的天色……天雖已大亮，顧菡菡卻還是不確定白黎是不是還在補眠，所以她并不想現(xiàn)在打擾他。反正她差不多是累趴了。她放下手機，讓它繼續(xù)補充電量，自顧自爬到床上，想要補個覺。

    輾轉(zhuǎn)反側(cè)了一會兒，她又再一次想起了今天發(fā)生的種種，隨后拉開抽屜，拿出里面的安眠藥，倒了兩顆在手心里輕輕掂量了幾下。

    顧菡菡捏著那一罐小小的藥瓶，瞇著眼睛仔細查看著它的說明標簽……“安定片。有抗焦躁、安心定神的作用”。

    “狂躁癥。”

    她慢慢地咀嚼著這三個字，眼神轉(zhuǎn)涼。

    **

    顧菡菡還記得她第一次發(fā)現(xiàn)自己的狀態(tài)不太對勁的時候，她還只是一個懵懵懂懂的高中生，她就有找過心理醫(yī)生。當(dāng)時，她就覺得自己只是最近壓力比較大而已，并沒有什么大不了的。

    心理醫(yī)生是個三十歲不到的男人，看著就二十七、八歲吧，長得很普通，但是卻有一種特別的安撫人心的氣質(zhì)。明明是一張一眼就會忘的路人臉，明明已經(jīng)過了很多年，但是顧菡菡卻覺得現(xiàn)在一回想，還是能記起他來。

    但是沒想到的是，那醫(yī)生基本了解完顧菡菡的情況后，原本挺隨意挺親切的表情，立刻變得嚴肅正經(jīng)了一些。

    男醫(yī)生修長的手指握著鋼筆，一邊詢問一邊在白紙上記錄下來。“你最近生活方面或者學(xué)習(xí)方面有什么異常嗎？”

    顧菡菡的眼神不經(jīng)意落在聽了他手中的那支黑色鋼筆上，筆身流暢，她隱約還能瞧見筆身光澤的花紋，完美到簡直可以成為一件藝術(shù)品陳列在櫥窗里。

    她當(dāng)時想，她也要買這么一支鋼筆送人。

    ……

    看顧菡菡久久沒有回答，男醫(yī)生又把問題重復(fù)了了一遍，提醒她集中注意力。

    “請問你最近有什么異常嗎？”他對顧菡菡這種漫不經(jīng)心的態(tài)度有些頭疼。

    “異常？”她這才反應(yīng)過來醫(yī)生一直在等待她的回答，想了想，“我能問是什么意思嗎？”

    對方沉思片刻，斟酌著問：“你有沒有經(jīng)常失眠，睡眠的需要減少？”

    “……有。”整夜整夜地睡不著，翻來覆去睡不著。

    “聯(lián)想加快，或者觀念飄忽？”

    “……有。”前幾分鐘她就走神了。

    “行為輕率或追求享樂，并且不顧后果？”

    “……有。”

    對方：“還有一個典型的征兆，但是我考慮到你是高中生應(yīng)該就不會有這方面的征兆。”

    看到顧菡菡疑惑的求解答的表情后，他頓了頓，開玩笑似的開口：“你應(yīng)該沒有性.欲特別亢進吧？”話音結(jié)束，他有些好笑地搖搖頭，“算我多問了，你不必掛懷。”

    “……哦。”顧菡菡的臉紅了紅。

    隨后，醫(yī)生為她的病情作了一個簡單的陳述。

    “你這個病叫做狂躁癥，目前還在初期，所以你不用特別擔(dān)心病情。至于晚上睡不著覺的事情，我可以給你開幾瓶安眠藥，以后有狀況都可以來找我。如果我不在，可以拿著單子報我的名號開藥。”

    狂躁癥。顧菡菡抓住了這一關(guān)鍵的字眼。

    “那個，醫(yī)生，我能知道我為什么會得這種病嗎？”顧菡菡對這“狂躁癥”的定義十分模糊，她只是懵懵懂懂地感知她得了一個不能讓任何人知道的疾病。

    “會得這種病的原因有很多，據(jù)我初步判斷，你這應(yīng)該是遺傳性的，后又因為各種外界因素激發(fā)出來的病因。請問你家里有人有過類似的病情嗎？”

    “我不知道。”她是真的不知道，從小就在孤兒院里長大的小孩，對父母的一切一無所知。

    好在對方似乎看出了顧菡菡的難處，并沒有在這問題上深究。

    “嗯，那先這樣吧，我?guī)闳ツ盟帯！标柟鈴拇皯衾锿高M來，連對方的笑容看著都是暖洋洋的，“對了，我姓連，名譽。”

    “你好，連醫(y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