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節
想到方才秦嚴回來過內宅,又以靖王找尋為由匆匆離開了,分明是在試圖遮掩傷勢,瓔珞便知他定然是在前院處理的傷口,前院應該還留著包扎等物。 “沒什么大礙,就是看著滲人一點。這里是咱們的寢房,怎么好讓侍衛進來,沾染了血也不好,爺去暖閣里收拾下……” 秦嚴的聲音傳來,卻因瓔珞渾身都是冷意,他的話語便有些底氣不足,言到最后被瓔珞輕輕瞥了一眼,音調已是消弭了下去。 瓔珞卻不再和秦嚴對視,只動作輕柔的往他身后放了個大引枕,扶著他靠床半躺了下去,動作間有著不容拒絕的威壓。 見秦嚴老實下來,不再沒眼色的提去什么暖閣,瓔珞這才尋了剪刀來,直接剪開了他身上贓了的繃帶。 她動作輕柔非常,可瞧著那傷口一點點顯露出來,心中卻充滿了懊悔和內疚。 她覺得都怪自己,若然自己昨日不猶豫思量一番,直接就將靖王妃重生的事情告訴秦嚴。 說不定今日秦嚴出京往神弩營去便會多帶些人手在身邊,多加防備,興許今日就不會受傷了。 她越想越覺得就是這么一回事,都怪自己,禁不住隨著那傷口徹底暴露出來,皮開rou綻的,眼淚便斷了線一樣往下淌落。 又生恐淚水滴落到秦嚴的傷口上會引起感染,瓔珞忙扭了頭。 秦嚴見瓔珞說哭就哭,還扭過頭去,不給他看,頓時便慌了神,覺得瓔珞這是生他的氣了。 他原本想的好好的,這幾日都晚些回來,剛好也快瓔珞的小日子了,就這樣瞞個七八日,等傷口結痂了,便算瓔珞知曉了,也不會太擔心。 可誰知道人算不如天算,瓔珞今夜偏偏就和他坦白了穿越的事兒,最后弄成了這個樣子。 見瓔珞側臉一片晶亮,水光點點,秦嚴忙要起身哄人,誰知剛一動,腰腹間的傷口被牽動,又淌出些血來,偏瓔珞余光還留意著這邊,頓時便轉過身來,臉色慘白的就去推秦嚴肩頭,眼淚落的愈發洶涌起來,道:“你還動,你誠心讓我悔死,內疚死,是不是?!” 秦嚴見她貝齒咬著下唇,還是忍不住淚水直往下淌,忙老實躺著,連聲道:“爺不動,不亂動了,你也莫哭了,你這么哭個不停,讓爺怎么躺的住啊!你這樣才是誠心的勾爺拉扯傷口呢,哎喲,疼死爺了。” 秦嚴說著卻是故意動了下,然后便夸張的喊起了疼來。 他這樣有些無賴的警告,頓時嚇的瓔珞生生止了眼淚,卻被噎的直打哭嗝,雙眸紅通通的盯著秦嚴,道:“我不哭便是,你莫動了!” 秦嚴見這招如此管用,臉上頓時便露出些許得色來,又恐瓔珞看出來,忙收斂神情去瞅瓔珞。卻見她一雙眼睛都盯在他的傷口上,倒是沒留意他的神情如何,秦嚴松了一口氣,卻瞧著瓔珞發起怔來。 她這會子就跪坐在他的身邊,一頭烏黑的發盡數披散在身后,臉頰上還掛滿了淚痕,在燈光下閃爍晶瑩,映襯的那雪白的肌膚剔透似泛珠光,因還在打哭嗝,她的肩頭一抖一抖的,貝齒還隱忍的咬著櫻紅的唇瓣,手指按在染血的紗布上替他按壓著傷口止血,眼眸和神情都充滿了焦灼和擔憂。 瞧著這樣的妻子,秦嚴一顆心像是被泡在了溫暖的水中一般熨帖而滿足,他不管她來自何方,既然她已經來到了他的身邊,讓他明白了何為圓滿,他便覺不會再松開她的手,即便是蒼天,也休想再將她從他身邊帶走! 妙哥帶著影七提著藥箱進來時,瞧見的便是這一幕。 平日里素來從容鎮定的世子妃哭的像個尋常內宅婦人,一臉擔憂的跪坐在世子身邊,目光一寸不移的盯著世子的傷處,臉上的神情倒像痛的人是她一般。 而世子悠然的靠在引枕上,目光卻直勾勾的盯視著世子妃,雙眸深邃似有柔光浮動,可那神情卻像是在跑神。 不知道為何,妙哥覺得眼前這一幕不經意間就流傳出令人艷羨的溫情深意來,世子妃和世子好像有哪里不一樣了。 妙哥雖然也說不清到底是哪里不一樣了,可卻敏銳的感覺到兩位主子似乎更加親近黏糊了。 她不敢多看,忙忙低了頭,而瓔珞聽到腳步聲看過來,目光落在影七手中的藥箱上,陡然一亮,道:“快些,世子的傷口只怕要重新縫合包扎!” 影七自進了屋,便未曾抬過頭,到底是世子妃的院子,又是夫妻兩人的寢房,他哪里敢隨便抬頭,聞聲本能要望過去,豈料頭沒抬起便覺出一道凌冽而熟悉的視線落在了身上。 影七脖子一梗,果斷停止了抬頭的動作。 果然就聽屋中響起秦嚴的聲音,道:“還愣住做什么!伺候世子妃梳洗下。” 秦嚴這話卻是沖妙哥說的,妙哥這才反應過來,忙忙上前擋了下瓔珞,示意瓔珞下榻。 瓔珞原本準備歇下了,身上只穿著褻衣褻褲,披頭散發的,方才和秦嚴在床上說話,鬧了一會子,如今衣衫散亂,確實不適合呆在這里。 見影七站在床前不敢靠近,頭都要埋進胸膛里去了,而秦嚴又含笑看過來,催促之意卻明顯,瓔珞到底沒再說什么,下了榻,繞過屏風到后頭收拾去了。 影七這才上前,動作利索的給秦嚴處理起來,徹底去掉繃帶,見傷口果然都崩開來,影七一臉郁結,禁不住嘟囔,道:“都說了瞞不住,爺這又是鬧的哪般。” 瞧傷口裂成這個樣子,分明就是做了特別激烈的運動,難道是世子妃索要,世子爺怕被世子妃發現傷勢逞強應對,結果……還是世子爺軟玉溫香的一靠近,自制力就都飛了?當真是牡丹花下做鬼也風流? 這還是自己英明神武的世子爺嗎? 影七一面熟練的處理傷口,一面腹誹個不停,秦嚴聽著他的嘟囔聲,又瞧著影七那神情便知道這廝在取笑主子,頓時臉色一紅復又轉黑,冷眸睥睨著影七,道:“不是你想的那樣!” 影七動作一頓,心道,算了吧,世子,這話誰信。可聽秦嚴的聲音緊繃,卻不敢再亂挑釁主子,忙忙加快動作包扎起來。 瓔珞穿好衣裳,又收拾了下妝容,凈了臉從凈房出來,影七已是動作熟練快速的給秦嚴又上了藥,正在包扎。 瓔珞也未再上前打攪,眼瞧著影七收拾妥當,這才吩咐他留下藥箱,可以下去了,又令妙哥趕緊去廚房熬補血湯藥送來。 待屋中下人都退了,她才重新坐在秦嚴身邊,道:“一定是靖王妃動的手,可恨!” 秦嚴抬手撫上瓔珞的手,輕輕安撫的拍著,道:“動手伏擊的都是死士,足有五十來人,靖王妃不會有這樣大的暗勢力,看來,她是和人聯合了。呵,一個內宅婦人,倒敢摻合皇儲之爭,當真便以為有前世的記憶便能為所欲為,立于不敗之地了嗎?” 瓔珞之前還不曾想到這一點,如今聽了秦嚴的話,她暗自點頭,靖王妃重活一世,知道前世是誰登基為帝的,依她貪婪的性子,又怎么可能不早早投誠,以期換取利益權貴呢。 只是如今有望成為儲君的,除了瑞王,卻還有一個七皇子,唐貴妃卻也是有野心的,到底靖王妃投誠的是瑞王,還是七皇子? 瓔珞略擰了下眉,她對葉宇軒一直懷有感激心理,葉宇軒是個真性情的,瓔珞還是欣賞的,她由衷希望靖王妃不是投誠的七皇子,不然…… “可曾留下活口?”瓔珞禁不住問道。 秦嚴略嘆了一聲,又拍了拍瓔珞的手,道:“今日爺身邊帶的人手不足,后來有些殺紅了眼,沒控制住,倒是不曾留下活口,不過總有蛛絲馬跡能查出來的。放心,她敢摻合儲位之爭便是找死,倒剩了爺的事兒。” 不管當年秦嚴母親的死是不是和靖王妃有關,單單憑借著秦嚴被謝太妃丟棄,靖王妃卻深知此事,其中透出的蛛絲馬跡,以及大國寺山崩,還有今夜秦嚴遇刺一事兒,靖王妃便和他們是不死不休的結局。 故而沒必要多查往事,唯今要做的便是直接還擊! 瓔珞聽的明白,禁不住略靠過去一些,依偎在秦嚴的身邊,道:“你準備如何做?” 秦嚴撫著她的長發,聲音悠然,輕緩的道:“不管她投誠的是誰,爺都該成全她才對得住她這么些年的暗中籌謀不是。” 瓔珞挑眉,道:“你是說……要讓靖王妃逼宮謀反?她是個謹慎的人,怎么會輕易走這一步!” 秦嚴冷笑,略側頭親吻了下瓔珞的發頂才道:“她會不會走這一步棋,卻是由不得她了。” ------題外話------ 今天閨女周歲,去折騰著照相了,更新晚了,抱歉。咳咳,厚臉皮的求票票,表拍我… ☆、159 放下執念 這一夜,因秦嚴身上的傷,待處理好又喝了補血的湯藥,夫妻二人躺在被窩中又喁喁私語到三更才睡下。 瓔珞惦記著秦嚴身上的傷口,總害怕自己睡沉了會碰到他,一時又擔心秦嚴會發燒,故而這一覺,她睡并不踏實,過一會便會自動醒來,迷迷糊糊探手去摸秦嚴的額頭,卻總能迎上他睜開望過來的黑沉眼眸。 瓔珞原本還以為秦嚴是傷口疼痛睡不好,這才易醒,后來才發現,他好像并非是因傷口之故,每次她稍稍一動他便緊張的盯視過來,那神情帶著點小心翼翼,看清楚她后,他的神情便明顯松緩了下來。 這讓瓔珞突然恍悟,他分明是因自己說了穿越之事兒,還有些心有余悸,總害怕她會在睡夢中出岔子,這才如是。 瓔珞頓時便心疼起來,摩挲到秦嚴的手,十指相扣,夜半又在秦嚴耳邊鄭重保證了一回,直折騰到天色漸亮,兩人才都沉睡了過去。 秦嚴本來想瞞著瓔珞傷情的,如今既然瓔珞已經知道了,他自然也沒必要再苦著自己,左右昨日便讓影七善后將遇襲一事兒報到了京兆府,今日索性裝起了重傷不起,早朝也不去了。 打定了主意在家中歇上個十天半月,也好將媳婦看的牢牢的! 故而瓔珞醒來時,動了動身子就被秦嚴摟了腰肢。 平日里秦嚴這個時辰早便不在床上了,身邊總是空的,今日醒來便被攬住,瓔珞還略不適應的愣了一下,接著便猛然想起了秦嚴身上的傷來,忙避著他撐起身子坐起來,扭頭盯向秦嚴,道:“你受了傷,身子虛的緊,怎不多睡一會?” 秦嚴見她睡眼惺忪的,烏發略亂,一張臉被床榻間的暖氣熏的宛若染了艷霞,眉目間自帶一股慵懶,竟是別有一番于平日不同的嫵媚嬌俏,他不由眸光一深,聲音略啞,道:“爺餓了……” 他肚子倒是真適時的叫了兩聲,只是那神情,那直勾勾盯著她的眼神,卻分明是另一種意思。 他的話分明是一言兩意,說話間還抬手在瓔珞的腰背間輕撫著,那眼眸深深淺淺的流轉著深邃的色澤,表明他更想要吃的絕對是眼前的美色。 瓔珞瞪了秦嚴一眼,這才忙起身,下了床才喚了丫鬟進來伺候,又回頭沖秦嚴道:“有沒有什么特別想吃的?我去給你做來。” 這會子天色都大亮了,廚房早膳是定然已經準備好了的,可秦嚴受了那么重的傷,瓔珞卻想親自照顧他的飲食。就算不能全權負責,起碼每頓要親手為他準備兩個菜品或者湯品才成。 她這樣賢惠,秦嚴卻也樂得享受起來,道:“爺頭一回吃你的手藝那種面就極好,爺想吃那個。又清淡又飽腹。” 瓔珞聞言想起…見秦嚴躺在那里,瞧過來的目光像生病討要好吃食,沖大人撒嬌求愛的孩子,她好笑的搖了搖頭,卻道:“等著,很快就好。” 她言罷便匆匆進了凈房,收拾一番后選了身簡便的箭袖短襖,套月華裙,將頭發盡數挽上去,用兩支紫玉簪子固定住,便出屋直奔廚房。 等她收拾好一碗香噴噴的湯面,由丫鬟托著隨著她回到寢房時,卻發現皎月院的丫鬟婆子都規規矩矩地站在院中,正房的門外站著兩個太監,瓔珞腳步略頓,只以為是太后聽聞秦嚴受傷的消息后,派了人來探望,不想云mama卻快步上前,道:“是早朝皇上得知了世子爺遇刺受傷的消息后,讓七皇子殿下帶了太醫前來診治探望。” 瓔珞眉頭微挑,秦嚴遇刺,天璽帝定清楚是因廢太子歸京一事兒所起,想來天璽帝是懷疑秦嚴用苦rou計,這才派了太醫前來探查。 至于七皇子,如今瑞王還在禁足中,能代表天璽帝前來探查的也就是他了。瓔珞倒不怎么吃驚,只是秦嚴原本就看不上七皇子,上次又鬧的那么不愉快,如今秦嚴帶傷,七皇子卻還晃到了他面前來,也不知兩人會不會又一言不合就鬧起來。 瓔珞到底擔心秦嚴的傷勢,也顧不上避嫌了,腳步加快進了屋。 屋中,太醫果然正站在床邊給秦嚴診查傷勢,他已被扶著坐起身來,身上的衣衫散開,傷處也被重新解開查看,瓔珞臉色略顯難看,疾步上前,怒色道:“都說了要臥床修養,不準亂動,怎又起了身!” 她言辭毫不客氣,分明就是沖著太醫去的,那太醫臉色尷尬,只到底也算瞧清楚了傷口,便忙道:“世子爺體格強健,傷口不曾感染,已在慢慢愈合,每日記得換藥便好,微臣再給世子爺留兩幅湯藥煎服,養上一月,便可痊愈了。” 秦嚴略點了下頭,卻沖走到床前彎腰給他整理衣衫的瓔珞道:“爺是想著馬上要用膳了,不坐起身也沒法用膳,你給爺做的什么面,真香。” 他說著目光稍移,瞧了眼五步開外,坐在八仙桌前的葉宇軒,又沖瓔珞道:“七皇子殿下也來了,你見個禮吧。”言罷,又沖葉宇軒道,“內子憂心我的傷勢,倒是失禮于七皇子,七皇子勿怪才好。” 瓔珞自進來后,便因太醫又給秦嚴折騰了一遍傷口而惱怒,哪里顧得上葉宇軒,心中甚至是有些遷怒的,此刻聽聞秦嚴的話,這才瞧向了一旁坐著的葉宇軒,福了福身,道:“叫七皇子殿下見笑了。” 葉宇軒自從上次御花園蠱毒一事兒后便再不曾見過瓔珞,今日被天璽帝指派過來靖王府探病,他心中本還極是期待,可此刻坐在瓔珞和秦嚴的寢房中,看著這滿屋子充滿溫馨氣息的擺設,他卻有股透不過氣,想要落荒而逃的感覺。 尤其是瓔珞進來后的種種反應,她甚至瞧都沒瞧自己一眼便直奔秦嚴而去,眼中除了她的夫君,再無旁人旁事的模樣,更是讓葉宇軒渾身泛苦,覺得如坐針氈。 此刻瓔珞神情疏離的在秦嚴的提醒下才向自己見禮,葉宇軒更是一顆火熱的心都像是被砸進了冰雪中一般,他臉色冷凝,只沖瓔珞淡淡點了下頭便別開了視線。 瓔珞有些訕訕的,秦嚴卻渾身舒爽,沖后頭妙哥道:“將世子妃親自做的面端過來,莫涼了。” 妙哥這才忙要垂首上前,秦嚴卻并不去端碗,只看向瓔珞,眼神帶著些無辜的期待,瓔珞哪里瞧不出,這小心眼的男人還在為上次御花園的事兒耿耿于懷,專門就要在葉宇軒面前秀恩愛,他這般瓔珞當真是又好笑又無奈。 只她早就已經做了人婦,且如今和秦嚴兩情繾綣,極為和樂,卻也不希望葉宇軒還執拗不清,不肯放手,錯過他自己的姻緣,于她和秦嚴也全然沒有好處。 故而便回身接過了妙哥手中的托盤,坐在床沿邊兒,一口一口地一面吹,一面仔細喂秦嚴,時不時還用帕子給他擦拭下唇角的湯汁。 葉宇軒坐在旁邊瞧著,這里是夫妻兩人的寢房,是他們的家,兩人那般旁若無人的坐在床上,這屋中再多的人也插不到他們中間,兩人自成一個世界,葉宇軒從來沒有一刻向此時此刻一般體會的那么清楚,自己就是完全多余的! 他臉色泛白,只想即刻起身離開,可他是奉皇命前來探視的,作為掛名的京兆府尹,秦嚴遇刺一事兒又報到了京兆府,他于情于理都該詢問一番才成。 葉宇軒雙拳緊握,勉強問了秦嚴幾個關于昨夜遇刺的事情,便站起了身來。正要告辭,秦嚴卻突然看向他,道:“還沒恭喜七皇子開衙建制之喜,另外聽聞貴妃娘娘已給七皇子選出了側妃和正妃的人選來,只等著七皇子下月吉日從皇宮中搬出來便準備賜婚,當真是雙喜臨門。” 葉宇軒聞言本能地看了瓔珞一眼,瓔珞略怔,卻也只能笑著道:“恭喜殿下,到時候可莫要忘記給我們夫妻發帖子來。” 葉宇軒沒再言語,只點了下頭,便沖秦嚴拱手道:“世子多休息,我便不多打攪了,這便回去和父皇復命去了。” 葉宇軒說著轉身便大步去了,太醫也忙忙躬身行禮跟了上去,瓔珞禁不住回頭嗔了秦嚴一眼,秦嚴卻是勾唇一笑,道:“你代爺送送他吧。” 到底是奉天璽帝之命前來探病的,瓔珞便將手中湯碗放在了托盤上,轉身跟了出去。 秦嚴目光隨著她的身影出去,這才示意妙哥上前,取了上頭湯碗,呼嚕嚕幾下便利索的將里頭面帶湯汁吃了個一干二凈,心情極好的將湯碗丟回去,閉上了眼眸。 外頭,葉宇軒腳步極快,瓔珞出了屋到了廊下,前頭葉宇軒已快走出天井,瓔珞不由提聲道:“七皇子請留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