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節
姑娘年歲還小,又是頭一遭,哪里受得住這樣接二連三的鬧騰,眼見著如今上半夜都過去了,明兒天不亮又要起來祭祖進宮認親的,云mama繃著臉在稍間里來回走動了好幾圈。 一時覺得不能再這么由著姑爺鬧騰,一時又怕跑去阻攔,攪了姑爺的洞房花燭,來日他再對姑娘有埋怨,或者真發起火來,姑娘今夜更不得睡了。 猶豫了幾下到底握了握拳頭,到了正房窗外,咳咳地咳嗽了兩聲。 里頭動靜小了一陣卻也沒停,好在云mama等得都要失控時,里頭總算是消停了下來,隱約聽到秦嚴低低哄人的聲音,卻絲毫不聞自家姑娘的音兒。 云mama有些擔憂,聽見秦嚴喊水,忙叫了樂慧端水送進去,還低聲吩咐了,讓她好生留意下姑娘。 樂慧應了,忙忙端著水進去,沒進內室就聽里頭傳來秦嚴的聲音,道:“放在門口。” 樂慧聽秦嚴的聲音清冷中又有些所不出的暗啞,頓時便頓住了腳步,猶豫了一咬牙,將水盆放在門口,到底硬著頭皮伸頭往里頭瞧了眼。 就見里頭紗帳半卷,床沿上還掛著一件褻衣,腳踏上丟著浴巾,繡鞋丟的左一只右一只。 樂慧頓時便漲紅了臉,慌亂的瞄了一眼,便忙轉身退了出去。 云mama就等在外頭,見她出來拽了人便回了稍間,問道:“怎么樣?姑娘可還好?” 樂慧臉上熱意還沒褪,聞言眼前便又響起方才瞧見的一幕。 姑爺就套了件褻褲,披散著頭發正將姑娘抱在懷里,手里端著茶盞,好像是在哄姑娘吃水,姑娘身上掩著錦被,可卻也雪肌半露,閉著眼睛…… 兩人緊緊靠在一起,畫面旖旎的讓人臉紅心跳。 她根本就沒瞧清姑娘好壞,不過大抵是沒事兒吧。見樂慧只紅著臉不啃聲,云mama急的跺腳,又推了推樂慧。 姑娘本來就子嗣艱難,這若是再被傷了身子還了得! 樂慧這才忙道:“姑娘好像已經睡了,mama不放心的話就自己去看吧,世子爺只叫奴婢將水放在了門口。” 云mama聞言暗怪樂慧不靠譜,見她臉上紅的厲害,啐了一口倒也沒再難為她。自己貓在窗戶外又聽了片刻動靜,見再沒鬧騰,心道估計都睡了,確實也沒聽到瓔珞的哭鬧聲,這才長出一口氣,錘著老腰歇息去了。 而屋中,秦嚴怎么可能聽不到云mama鬧的動靜? 他原本就不耐煩讓丫鬟婆子的伺候,可如今娶了瓔珞,他不需要,卻不能因此而委屈了瓔珞。 勉強才忍了下來,云mama方才在外頭咳嗽,他確實也心中不快,愈發不耐煩,可也知道云mama是放心不下瓔珞。而且今夜確實是他控制不住自己,太孟浪些,見身下瓔珞的泣哭求饒聲都弱的像貓兒了,這才匆匆就交了糧。 這會子他卻依舊沒睡,聽到云mama腳步聲離開,他將瓔珞抱進懷中,卻是又細細瞧了她半響這才閉上了眼眸。 瓔珞覺得這一夜過的簡直如同打仗,比昨夜睡的還短暫。 她還睡的一片黑沉,就聽耳邊又響起了秦嚴的聲音,覺得他又在喚她推她,瓔珞有種發瘋的感覺,蹙著眉,道:“秦嚴!你再鬧個試試!” 她即便聲音還滿是沒睡醒的迷糊,可口氣卻已滿是肅殺之意,秦嚴愣了下。 紗帳外,云mama已經帶人進來伺候盥洗,時辰確實不早了。 秦嚴臉上頓時便有些尷尬,卻也不曾氣惱,只又捏了捏瓔珞的鼻子,道:“皎皎,到時辰了,再不起一會子進宮便晚了。” 瓔珞聽到進宮二字,一下子便醒過神來,睜開眼睛,怒目瞪視著秦嚴,她一雙明眸滿是紅絲,燒的火紅,眼底也帶著些青影,確實蠻疲憊的樣子。 秦嚴有些不敢和她對視,摸了摸鼻子,眼中閃過懊悔之色,卻道:“乖,一會子在馬上上,爺抱著你再睡會兒。” 言罷不待瓔珞反應,翻身下床,道:“伺候世子妃盥洗吧。” 瓔珞這才發現秦嚴早已收拾妥當,身上已經穿戴整齊,而紗帳外云mama也帶著丫鬟端著一應東西等著,想必是方才秦嚴不舍得喚醒她,如今拖到時辰了,不得不喚了她。 若然錯過了進宮的時辰,那可真是丟人丟到天下去了,瓔珞也顧不上生氣了,忙忙抱著被子起了身。 ------題外話------ 票媽飄過,月票砸來,今天有二更哈 ......交流,吐槽,傍上書院大神, 人生贏家都在瀟湘書院微信號xxsynovel (微信添加朋友公眾號輸入xxsynovel) ☆、089 交托 妙哥幾個都是貼身伺候慣了的,知道瓔珞的習慣。也不進帳伺候,只將準備好的衣裳都送進了紗帳中便等著瓔珞自行起身。 瓔珞抬起身卻覺得稍稍一動渾身都是酸疼的,蹙著眉穿好肚兜,褻衣,待穿褻褲時,腿一動,竟是一股撕裂般的疼痛便席卷了全身。 她沒忍住頓時身子一軟倒了回去,悶哼了一聲,身上起了一層虛汗。 紗帳就雖然有三層,可都是輕紗的,影影綽綽卻能瞧清里頭的情景,瓔珞這突然倒下,倒將云mama幾個駭了一大跳。 云mama忙掀開幔帳進去,一眼便瞧見了瓔珞身上青青紫紫的痕跡,乍然一看真真有些嚇人,她面色一白,倒聽到外頭捧著外裳的樂棋倒抽一口氣,道:“世子爺這也太狠了……” 云mama回頭瞪了眼樂棋,這才上前扶著瓔珞起來,道:“姑娘先緩緩,mama去給姑娘拿藥來。” 瓔珞聞言蒼白的臉色便起了紅暈,這要是一早起不了身,再鬧出大動靜來,她以后也沒臉見人了。 再來,當真這么幾個丫鬟,她也渾身不得勁,忙擺手道:“mama也是知道的,我這身子稍微磕碰一下就得好幾日淤青,沒事兒的,方才不過是腿抽筋了。mama去準備頭面吧,我自己來。” 說著拿了褻褲,擺手令云mama出去。 云mama見她臉色好了起來,瞧著精神也還成,這才退了出去。 瓔珞哪里還敢出聲,忙忙咬牙穿好里三層,這才喊了聲,妙哥挑起帳子,樂棋捧著水盆,綠桐端著痰盂,樂慧拖著青鹽上前有序的伺候了洗漱。 然后才伺候著瓔珞穿上一層層的大紅禮服,在梳妝臺前坐下。由著綠桐梳發,她今日要進宮發髻卻是不能簡單了,雖是不用再帶假發,梳高髻,可發絲卻也一層層往上梳,比平日不知繁瑣了多少。 瓔珞神情還有些萎靡不振,云mama念著昨兒鬧的晚,早讓人準備了煮雞蛋,給瓔珞滾了滾眼,瞧著還有些憔悴,便又吩咐多上了點脂粉。 這樣待收拾齊整也已是兩盞茶后,眼見外頭天都有些亮了,瓔珞也著急起來,忙忙出了屋。 秦嚴卻在暖閣中等候,瓔珞過去,迎面就見秦嚴一身暗紅色繡圖案紋的錦袍,玉帶束腰,正神清氣爽,一臉悠閑的吃著茶,見她出來便望了過來,一雙眼眸分明閃過可見的亮光,既驚艷又帶著點討好。 今日瓔珞也確實非常的美,她原就很適合紅色,如今頭上又梳了婦人的發髻,全部頭發都挽了上去,優美的脖頸和姣好的臉龐便再無遮攔,整個人宛如陡然盛的海棠花,嬌艷艷一股儂麗撲面而來。 秦嚴站了起來,不自禁朝瓔珞迎了過去,沖她伸出手,道:“走吧。” 瓔珞卻惱他昨日鬧騰的厲害,這會子她掩藏在裙擺下的兩腿都還在不自覺的發軟打顫,可當著一屋子丫鬟的面,卻也萬不會沖他甩臉色,柔婉的笑了笑,福身道:“世子爺久候了,可以走了。” 言罷,她才將手放在了秦嚴的掌心中。 見她這般,秦嚴心里咯噔一下,心想果然還是惱了。這會子他心里也悔的厲害,可當著丫鬟的面也不好多言,想著一會子到了馬車上一定好好的哄哄媳婦。 這才小心翼翼的拉著瓔珞的手往垂花門走,先進宮去拜見太后,謝天璽帝賜婚,回來后才祭祖認親。 這會子天色才蒙蒙亮,四個丫鬟在前頭打著燈籠,今日有霧,早晨還有些冷颼颼的。 秦嚴察覺瓔珞走路姿勢有些不對,忙道:“可是冷?” 說著一手橫了過去,攬住瓔珞的肩膀,緊緊擁著她,帶著她往前走。 瓔珞不舒服索性也將自己的重量都交托給秦嚴,幾乎是被他半拖半抱著送上了馬車。 馬車很是寬大,秦嚴扶著瓔珞坐好,便果斷的關了車門,隔絕了所有人的視線。 車角中掛著兩盞琉璃燈,散發著柔和而溫暖的光,給瓔珞的面容度上了一層柔光,饒是如此,秦嚴也能瞧的出她比平日冷淡的臉色。 他搓了搓手,有些猶豫的抬手要去摟她,笑著道:“你沒睡好,躺在爺懷里再好生睡一覺吧。” 他的手觸上瓔珞,見她沒有掙扎,卻也沒主動靠過來,頓時便更加忐忑了起來,將她抱過來安置在腿上,方才哄道:“爺錯了,真錯了,誰叫爺的皎皎那么好呢,爺食髓知味,實在沒忍住……” 瓔珞是真的氣惱非常,本來這身子就剛剛及笄,還在長身子呢。她原就覺得十五成親很是有些難以接受,念著秦嚴年紀不小了,才沒堅持一定要再等上兩年再嫁。 結果呢,她體諒他,他倒好,頭一晚便可這勁兒的折騰她。 她這會子肯定輕度撕裂了,原本女人頭一回便不會有多少歡愉感。瓔珞竭力配合他,頭一回還算是愉快的,可秦嚴偏又鬧起來。 第二回時,她已經很疼了,根本就感受不到半點舒服,只念著秦嚴年紀一大把了以前也沒碰過女人,她心疼他,又歡喜他,這才沒表現出來,咬牙配合著。 結果竟然等她睡著又趁她不備欺了她,后來她明明哭的很厲害,求他不要了,結果他卻半句不聽,倒愈發起勁了。后來瓔珞覺得自己都呈半暈厥狀態了。 那時候她就在想,蕭二夫人的婚前教育原來是真的有道理,第二回她不舒服時就該明明白白告訴秦嚴,不該佯裝無事的由著他的。其實女人真不是時間越長,次數越多就越舒服的。 這會子被秦嚴抱在懷中摟著哄,瓔珞不覺一陣委屈,眼淚便有些不受控制的無聲往下墜,吧嗒吧嗒地滴落在了秦嚴的手背上,可將秦嚴給嚇壞了。 他還說娶了她回來,一定不讓她受一點委屈,一定要對她好的,結果第一天就讓她委屈了,還惹哭了她。秦嚴覺得自己真是糟糕透了,忙手足無措的親吻她的眼睛,淚珠,道:“你莫哭,你想怎么懲罰爺都成,只別哭啊,仔細一會子眼睛哭紅哭腫了,臉上的妝容也花了,可還怎么進宮見人啊。” 瓔珞聞言卻瞪著迷蒙的眼睛,抽抽搭搭的道:“秦嚴,你什么意思!感情不讓我哭,就是怕我進宮給你丟人唄!” 事實證明胡攪蠻纏真的是女人的特性之一,尤其是生氣的時候,不管平日多通情達理,有時候都會不自覺的胡攪蠻纏起來。 瓔珞本就擔心自己狀態不好,等下到了宮里一時要跪這個,一時要拜那個的,別再出了什么丑才好。偏秦嚴這會子還非和她說這話,頓時便怒視著秦嚴,哭的愈發委屈傷心了。 秦嚴見自己越哄越亂,簡直哪壺不開提哪壺,也不知該怎么勸了,只覺突然笨嘴拙舌什么哄人的話都想不起來了,只焦急的將瓔珞緊緊抱在懷中,胡亂地道:“乖,莫哭,小寶貝……爺的心尖尖……莫哭。” 瓔珞聽他聲音中滿是驚慌無措,連什么心尖尖都喊了出來,一時又覺不好意思起來,臉上發紅。 她哭過發泄過,心里已是好過了不少,也真怕一會沒法見人,漸漸便收了眼淚,躲在秦嚴懷里抽抽搭搭地發抖,秦嚴見她好了些,這才覺得長松一口氣,語言能力也恢復了些,道:“爺方才不是那個意思,爺是怕你流淚哭壞了眼睛,回頭眼睛該疼了,再說也傷身,你若不舒服,咱們這就回去,改日再進宮去拜見皇祖母便是。” 他說話間便要吩咐車夫回去,瓔珞嚇了一跳,忙拽了秦嚴的衣襟,抽泣著道:“我看你是誠心讓我丟臉呢,這會子回去回頭……回頭全宮里的人不都知道你昨晚干了什么好事兒了!” 她雖還在埋怨,可水潤的眼眸中卻是嗔大過于怒了,許是因剛哭過,她的臉頰紅紅的,一雙嫵媚的眼眸,愈發顯得清澈剔透,波光流轉,瀲滟風情,嘴巴也紅艷艷的,這般宜喜宜嗔的模樣,更是令秦嚴心一跳,握住瓔珞的手,道:“很疼嗎?” 他不問還好,一問瓔珞又委屈起來,吸著鼻子,抬起拳頭捶打秦嚴,道:“明明我都哭著求你不要了,你就是不聽,你怎么能那樣……怎么能那樣。” 秦嚴任由瓔珞捶打,卻吶吶的道:“可你前頭也哭了啊,也說不要了,爺以為……好了,好了,爺以后再不那樣了。爺這不是稀罕你嘛,莫哭了。” 瓔珞聞言一口氣堵在嗓子眼出不去進不來,感情這蠻人連女人在床上的真話還是假話都分辨不出來! 瓔珞有些哭笑不得起來,一時又覺得他這樣總比那種身經百戰的花叢高手強,再來,他說的也是,若非太歡喜,稀罕她,也不會控制不住,食髓知味。 瓔珞慢慢釋懷,不再抽泣瞪了秦嚴一眼,道:“你方才說的可是真的?” 秦嚴倒一愣,想了想也不知瓔珞提的是哪句。 瓔珞翻了個眼,道:“你說只要我不哭了,你就隨我怎么懲罰都好。這話可是真的?” 秦嚴忙點頭道:“爺一言九鼎,還會欺你個愛哭鼻子的小女子嗎?” 瓔珞見他打趣自己,哼了一聲,卻道:“那好,就罰你以后都睡到西廂房去,不準進屋!” 秦嚴頓時便大驚失色,忙柔聲哄道:“這個可不行,爺好不容易才將媳婦娶回來,不用在孤枕難眠,寒夜裘涼的,你怎么能這樣呢,只除了這個旁的都應你。” “還說怎么懲罰都好,還說什么一言九鼎,感情都是騙人的。” 馬車中一對新夫妻伴著嘴,倒是一路熱鬧地到了宮門。下了馬車,就有慈云宮的太監順心迎了上來,笑著跪下請了安,道:“奴婢恭祝世子爺世子妃新婚大喜,早生貴子,龍鳳呈祥、琴瑟和鳴、鴛鴦福祿……” 他嘴皮子溜,一口氣便說出一連串的吉祥話,秦嚴在馬車上哄好了媳婦,心情大好,聞言擺擺手,道:“行了,還不趕緊伺候世子妃上轎。” 說話丟給順心一個裝了金錁子的荷包,后頭跟著的云mama也忙上前扶著瓔珞上了轎子。 坐進轎中,瓔珞才長出了一口氣。好在太后體恤她,派了轎子過來接,這要是一路走過去,她不保證會不會半道就出了丑。 秦嚴卻不和瓔珞一頂轎子,到了慈云宮兩人才牽手進了大殿。 太后今兒穿了一件絳紅色繡金鳳的吉祥鳳袍,頭上難得的戴著點翠紅寶石頭面,雍容華貴,氣色極好,像是一下子年輕了好幾歲一般,見秦嚴牽著瓔珞的手進來,瓔珞略低著頭,粉面含春,兩人一高大挺拔,一婀娜有致,真真宛若一雙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