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節
“可有消息?”霍灝軒肅然開口。 “消息來報,極樂宮宮主納蘭虢前日離開逍遙窟,不知去向;御劍山莊少莊主穆初寒外出歷練,不在莊內;垣國蕭一正在落鷹澗軍營布陣,無暇他顧;絕域老妖孟冠群半月前被人攛掇擅闖五毒教,被五毒圣蝎咬了一口正在療傷;至于血域南宮家這幾日正在慶賀麟兒滿月,未曾有其他動靜;戎國施婆子這些日子的確在垣國境內,意圖不明。”這些都是神州大地至今活著并且輕功絕世之人,也只有他們有能力,無聲無息的進入霍王府帶走郡主。 如今不知究竟是他們中的哪一個?納蘭虢、穆初寒、施婆子……其實說起來,納蘭虢、穆初寒都無前科,并且也沒有任何利益糾葛,這施婆子可不同。戎國的細作殺手幾乎都是出于她手中,雖然喚作婆子,卻不是真的婆子,說起姿色雖比不上當初的茹素夫人風華絕代,但也算是徐娘半老風韻尤存。 “暗中將他們盯著,若有異動立即來報,萬不可打草驚蛇。”霍灝軒說道。 暗處之人疑惑的問道:“三個同時盯著?”似乎無此必要啊? ☆、120|7.1 “都不是省油的燈,如今形勢復雜多變,往往越沒有可能的,越要當心。”霍灝軒難得的多說了些,雖說納蘭虢與穆初寒都直接或間接與菡嫣有交,卻也不得不防。 稍有不慎,滿盤皆輸,在這緊要關頭沒有誰能夠全然信任。“下去吧,盡快尋到菡嫣下落,不得有誤。” “遵命。”暗處之人恭敬說完后氣息消失。 霍灝軒獨立仰首望著天際,銀河流月,星辰點點,天道循環,往復更替,也不知這一回又是多少輪回,多少生靈枯萎,漸漸的他的目光毅然宛如寒冰。 “夫君。”阮綺羅從走廊的遠處走來,敏銳的感受到他此時的心境,有些擔心。 菡嫣失蹤,戎國犯境,皇家瞻前顧后,薛少宸桀驁不馴,夫君既有對小妹的擔憂,又有對朝堂的關切,加上自身使命纏身,定是疲憊不堪。她如今身懷六甲,也不能幫他做什么。 霍灝軒聞言轉身,撫著她的手臂莞爾笑道:“這么晚了,怎么還沒歇著?” “菡嫣至今沒有消息,誰又能睡得著?”阮綺羅抬首看著他問道:“那邊也沒有消息傳來?” 霍灝軒頷首嘆氣,眸色微凝,“這次是我失策,沒曾想竟有人敢在霍王府劫人。” “夫君可有猜到幕后究竟是誰?”阮綺羅疑惑的問道。 江湖之人與菡嫣皆是無冤無仇,如今戰事一觸即發,主謀定也是那幾人的其中之一,如今菡嫣雖然沒有性命之憂,卻不知那人會如何利用菡嫣,以菡嫣脾性會否傷及自身? “賢王素來以仁義自居,云王也無此能力讓這等高手賣命。”況且他們如今都在自己掌控之中,所以這兩人都不可能是抓菡嫣的幕后之人。 “那是……邛火酉還是魏國公?”阮綺羅說道。既然夫君說并非賢王與云王,那另外兩人自然嫌疑最大。 誰知霍灝軒蹙眉并不開口,這倒讓阮綺羅有些疑惑,“夫君到底疑心誰?” “……”霍灝軒沉寂片刻,看著她眼神中暗藏的擔憂,從唇畔吐出一個人的尊稱,讓阮綺羅捂嘴驚呼,一副難以置信的模樣,“這……這怎么可能?” 自己從來沒有想過可能會是……不可能的!可是夫君既然懷疑,定然有懷疑的理由。若當真如此,反而更加難以收拾。“夫君打算如何?” “敵不動我不動,靜觀其變。”霍灝軒淡淡的說道。 賢王府,曾經百官來賀,名流往來頻繁,門庭若市,如今卻被皇城禁軍圍成鐵桶一般。 賢王妃乃是垣國細作,如今已是乾國百姓都難以接受的事實。若是平日,無論誰說出這話都會被嗤之以鼻甚至被賢王擁護者大罵出口,可是白日新任命的代相霍王世子與大將軍薛嚴親自帶兵圍禁,讓有疑者通通閉嘴不敢吭聲。此二人如今在民間聲譽不可謂不高。 皇家雖稱此事賢王是被蒙蔽,毫不知情,但這種事說出來誰信,同床共枕三年不知枕邊人底細,哄三歲小孩呢? 甚至連此刻坐于賢王府大廳喝著悶酒的凌江羽也不得不這么想,不過短短一日,他的名聲就一落千丈,不復曾經。林紓是垣國的公主,這是他想都想不到的事情,哈……哈哈哈!她從頭到尾都在騙他,甚至連性命都是假的。烈酒灌了幾杯,人也顯得有些萎靡,昏昏沉沉的。 “王爺,大將軍來了。”阿玉從門外進來,擔憂的看著他。 凌江羽腮上因酒而染著些許醉紅,迷糊的呢喃:“大將軍,誰?”今朝設過這個官職嗎?胡言亂語。 “自然是在下。”低沉的聲音從門外傳進來,帶著攝人心魄的氣勢。 阿玉見來人,有些發顫的向后稍退,目光中滿滿都是恐懼,薛嚴這次來恐怕來者不善。 他一走進來,凌江羽的酒就醒了不少,眼神瞇起說道:“薛少宸!怎么?當本王這賢王府是你家后花園,你想來就來?” 他也終于清醒許多,早間的圣旨說得很清楚。如今他不過只是被困王府的王爺,比不上薛少宸如今在皇兄心中的地位,大將軍統轄天下兵馬。魏國公是他爹,所謂虎毒不食子,自然不會對他如何;云王根本不是他的對手,當年奪回城池他民心繞在百姓腦中,久久不散。半年前他舍了一切,如今又一件一件的回到他自己身上,如今他來就是為了看自己笑話的嗎? 薛少宸眸光微撇,緩緩溢出嘲諷:“凌江羽,你位居賢王高高在上,可曾想過會有今日?” 自從皇上登基,就親賜凌江羽半副儀仗,所有皇親出行都需排在他身后,近年來更是準太子的待遇,早已忘記自己是何人,又會怎樣從上位掉下來。 “本王不過是無你帶兵之能,哪里比得了你卑鄙無恥。”凌江羽坐在椅子上,看著他冷冷一笑。“多行不義必自斃。薛少宸,你以為你的結果能比本王好嗎?” 薛少宸也不惱怒,不過抿唇莞爾,“好一句多行不義必自斃,賢王是想說自己如今乃是罪有應得?” 凌江羽抬首看著他,“哼,本王一生無愧天地,無愧圣上,何來不義之舉?” 比起薛少宸做事的狠辣,行事之卑鄙,朝堂的蛀蟲。他此一生可謂無愧于心,無愧于萬民。這世上沒人能在這話上對他有所疑竇。 “五年前九月二十四,戎國大軍圍攻邊城之時,賢王奉命與戎國和談,簽訂欒合之盟,每年乾國須向戎國賠付三百萬兩紋銀,六十二名官女子和無盡珍寶。四年前,垣國派大將破圖落鷹澗防線,圍攻鯉城,賢王奉命與垣國和談,簽訂議和書,一次性賠付兩百萬兩紋銀,三十車錦緞、軒臨珍寶八十二盒。”薛少宸看著墻面上寫有閑、靜二字的墻面。 凌江羽愣愣的看著他,“哪有如何,本王當年也是為乾國百姓著想。”當初乾國實力不濟,若不如此乾國與戎國的兵馬早已踏平乾國,何談今日。 “對了,上次贈與王爺的壽禮,王爺也看過了。”那可是自己精心挑選的,保準在賢王生辰中難得一遇。 壽禮?凌江羽面色頓時一黑,他早就知道薛少宸不會送什么好禮,可也沒想到他如此不給面子,竟然送了一口鐘,雖說是純金打造的樂器,可也太不吉利了,送鐘、送終!怎么不送口棺材,豈非更相得益彰。 “那是當年你親自送到戎國的珍寶之一,莫非賢王毫無印象?”薛少宸冷冷開口,他選著禮物可是有所深意,莫非當真以為只是為了戲弄他。 當年莫家軍鎮守邊城,皇上下旨命人出戰,本已勝券在握,誰知凌江羽上殿一句莫要涂炭生靈,讓百姓得以安居的言語,將皇上令莫家軍撤回,白白損失了數之不盡的奇珍異寶,其中這懸鐘就是其中之一。三年前他攻克墨城返回帝都,戎國皇帝贈予他之物,也當是知曉許多事物。 還有當年戎國為何忽然從墨城撤軍?戎國早已是外強中干,國內內戰不斷,倒是胡得緊,半點風聲都沒漏出來。 “賢王可知我是如何從邛火酉手中奪下數座城池的?攻即是守,怯懦不前,瞻前顧后之人永遠難成大器,這也是今日淪落至此的原因。”薛少宸心下滿是諷刺,凌家何時能有位稍微果斷之人。本是怯懦,偏說自身是仁慈,仁慈是在自身實力到達一定程度之時才能施與的奢侈,若在亂世處于低位若不殺伐決斷如今能突破困局。 “原來你今日是來看我笑話的?”凌江羽呵呵笑著。 薛少宸唇角微揚,眼簾往下壓了壓,冷冷說道:“賢王的笑話在下看了不少,今日這一出確實有趣~從當年你讓嫣兒流淚之時,我就等著這么一日。” “菡嫣……”凌江羽呢喃著,這一世他愧對最多的,也就是菡嫣了。目光微斜看著,“你得到了菡嫣,倒是得償所愿,可惜菡嫣知不知道自己嫁給了一個卑鄙無恥之人。當年我出使垣國,殺手頻繁,是你的人吧?” 方才說得冠冕堂皇,當年在鯉城之時薛少宸不就是想將自己置于死地嗎?絲毫不將乾國朝廷與百姓放在心上,只想著自己的私仇私怨。 “沒錯,是我。”薛少宸也沒有隱瞞之意,甚至得意的點頭。“可是當年手下辦事不利,否則你焉能活到今日。” “垣國刺客、鯉城毒藥、顧大人獲罪將本王牽扯其中,就連如今本王王妃之事,也有你的謀劃吧?”這些都是薛少宸的手筆,凌江羽又何嘗不知道,就是讓他一無所有。 “垣國刺客、鯉城毒藥又算得了什么,就連您那唯一的兒子還是在下費心為您得到的,如今倒是要多感謝感謝我才是啊。” ☆、121|7.2 “你……這是什么意思?林紓,林紓她……”凌江羽倏然從椅子上起身,很顯然是薛少宸的言語讓他誤會成了別的。 薛少宸見他想歪不禁冷笑兩聲,凌江羽的心思倒極為齷蹉,林紓這樣的女人自己還看不上眼。不過當年凌江羽對林紓不是萬般憐愛,舍得為她拋棄一切嗎?怎么如今不過一句話便讓他懷疑自家王妃的清白,他的感情倒真是諷刺。 此時從門口走進來一位艷麗佳人,如今已經盤著發髻,儼然少婦的模樣。 “云兒……?”來人是凌江羽前幾日為與林紓斗氣,才收為側妃的云兒,長袖善舞,倒是對了他的心思。 誰知云兒進來目不斜視,似乎并未聽見凌江羽疑惑的輕喚聲,揚起毫不做作的妖媚笑容,走到薛少宸身前完美福身,“云媚參見主子。” “這些年委屈你了。”薛少宸眼簾微揚,唇邊雖然抿出笑意卻不帶絲毫溫度。 “云媚有幸替主子辦事,何來委屈。”云媚先是驚喜的垂眉,眼神不自覺的閃了閃,繼而帶著些許凄意。這三年半的潛伏終于等到他肯定的言語,也算是全了自己一番心意。 見到這般情形,凌江羽哪能不明白,他此時的內心顯然是崩潰的。云兒居然是薛少宸的人?云兒是三年半前林紓在長街上救助的孤女。那時……那時自己與菡嫣之間尚有婚約,還未曾解除,他就將手伸向賢王府的后院。那自己的一舉一動豈非全在他的眼皮子底下,難怪他能在諸多事情上咬著他,難怪自己這些年對他的謀劃毫無用處,難怪他知道林紓是垣國公主,在這緊要關頭擺了他一道。 皇兄前日分明還說,要立他為太子,讓他成為下一任的乾國帝皇,吩咐他善待百姓。 可笑!沒想到他賢王府之人都是旁人安插在內的眼線,王妃是垣國的細作,側妃是薛少宸的人,想來想去,自己身邊竟然只有青鸞一心為他,卻早早的丟了性命,想到那滿地的血跡,她倚在他懷中閉上的眼眸,這是一生都難以忘懷的痛。為何當初擁有之時,自己未曾珍惜,僅僅是讓她做了菡嫣的替身……菡嫣! ‘菡嫣最喜歡表哥,可是表哥能永遠只有菡嫣一人嗎?’ ‘菡嫣不想做什么王妃,只想做表哥的妻子。’ ‘這樣你就心疼了,那我呢?凌江羽,你將我置于何地,將我霍王府置于何地!’ 他不知珍惜的豈止是青鸞一人,還有菡嫣,自幼跟在他身邊,雖驕縱任性卻一心為他的表妹,當年自己過于自信,以為無論自己做了什么,菡嫣終究會留在他身邊,可是沒想到一個垣國之行,一個垣國細作就讓他永遠失去了菡嫣。想到此處,凌江羽神色透著些許癲狂,“菡嫣呢……菡嫣呢?本王要見她!薛少宸,讓菡嫣前來,否則……” 他當年怎會如此糊涂,傷了菡嫣的心不說,還自斷與霍王府的牽連。若非如此,自己今日又怎會落到如此地步?有霍灝軒的協助,說不定他早已榮登九五。 皇家之人就算對名利再如何冷淡,只要曾離皇位近些,心底怎會不引發對天下的野心,世襲罔替,握轉乾坤,手掌生殺!而男子一生都會遇到兩個女人,朱砂痣和白月光。當你得到了朱砂痣,另一個就會成為心底的白月光,人性如此,永遠都不懂得滿足,如今在他心里菡嫣就是心底的白月光。 薛少宸的眸光微瞇,帶著殘忍決絕之色,讓整間大廳都顯露著駭人寒氣。“否則?賢王殿下,你認為現在還有威脅我的能耐?嘖嘖~~莫非殿下竟還未認清形勢,你的命都捏在我手里,如今我想讓你死了沒人能讓你活。” 嫣兒是他薛少宸的妻子,豈是旁人想見就能見的。何況如今菡嫣沒有絲毫消息,他已經沒有多少理智和耐性,若暗衛仍舊無法尋到,他便一個一個的來…… 他的話讓凌江羽面色微緊。是啊!他還能否則什么?如今他失了民心、失了帝心、又沒有兵權在手,自然比不上薛少宸如今舉足輕重的地位,風光無限!在皇上的眼中自己不過就是一枚棄子,多一個不多少一個不少。 “云媚,你就留在賢王府,替我好好照顧賢王殿下,若殿下有恙唯你事問。”薛少宸敲了敲桌邊,透著些許慵懶之態。“賢王凌江羽早年得皇上器重,奈何錯娶垣國細作,禍及皇室罪無可恕,皇上念其手足之情特赦其罪。然賢王心緒難平,郁結難消,由于日夜低靡而精神錯亂,半月后自服毒藥被下人所救,雖性命無礙,卻奈何中毒已深使其半身癱瘓,十年后盛夏時節,因下人照顧不當打翻燭臺,慘遭火焚,尸骨無存。” 站在一旁的阿玉,和云媚都不免心中一顫,這是預言賢王今后的命運,還是詛咒。 凌江羽先是難以置信,后而怒極擲杯,不復以往平和待人的形象,“薛少宸,你這是什么意思?” “沒什么意思,就是說說罷了。”至于自己所說的這一切會不會應驗,十年后……應該是半月后自會有結果。 他從來不覺得自己是神,可以預測或是詛咒,但權利和謀劃遠遠比這些更可怕,不是嗎?下一個是誰?尊貴的攝政王殿下,還是親愛的父親大人…… 對于鳳城發生的一切,霍菡嫣自然是一無所知,如今她只得靜靜的坐在逍遙窟的石榻上,看著桌上油膩的菜色一個勁的犯惡心,“拿走,拿走,我不吃。” 極樂宮的侍女不滿的輕聲埋汰了兩句,分明是宮主的階下囚弄得跟貴賓似的,宮主還特地吩咐好生招待。可是這郡主就是在變著法的折騰她們,極樂宮多是吃素,可早些時候郡主說要吃葷的,她還特地吩咐后院的廚子做了珍珠rou丸,翡翠rou片湯,佛跳墻……可剛端上來她就嫌棄的撇開眼,不愿意吃。不滿的一個勁的嘀咕:“不過是極樂宮的階下囚,還真是自己是什么皇親嬌客,不想吃拉倒。” 霍菡嫣武功雖比不上納蘭虢,可耳聞卻被一般人強,她這般嘀咕又怎么會聽不見。如今也不知有被劫來此地過久,情緒波動極大的緣故,還是因為懷孕的脾氣都不太好。她竟然不加思索的用著尖酸的口吻說道:“喲,嘀嘀咕咕什么呢?說大聲點讓本郡主聽聽。怎么?不愿伺候,不愿意伺候就滾出去,少在本郡主身旁礙眼!” 納蘭虢剛到門口就聽見她發脾氣,對著侍女皺眉揮手,扭著修長的身子走進來,討好般的笑道:“誰惹咱們郡主生這么大的氣,等會兒本宮定不饒他。” “納蘭虢,這就是你極樂宮的待客之道?可是你親口說的,我是你的客人而非犯人。”霍菡嫣冷笑的凝視著他,“已經大半個月了,你不但不讓我與外界聯系,甚至隔斷所有消息來源,這與囚禁并無區別。” 這大半個月在極樂宮,除了有專人監視她的一舉一動,生活起居并無不妥。只是不知道乾國都發生了些什么?戎國是不是開戰了?垣國會不會趁機進犯,還有賢王、云王、魏國公……被納蘭虢劫來的時候帝都形勢不明,還有夫君他定是急壞了……她曾試圖將消息送出去,可終究是事與愿違,被納蘭虢察覺之后反而被看得更緊。 “我說兩個月就兩個月,如今還有月余的時間。就跟當初我說的那樣,你就當是來游玩,只要你不試圖聯系外界,我可以保證你在極樂宮里來去自如。”納蘭虢洋洋灑灑的說道。他的確沒有傷害菡嫣得意思,只是因為承諾不得不如此。 霍菡嫣橫了他一眼,誰愿意在極樂宮里來去自如?! “宮主,極樂宮外有人求見?”紅衣侍女從門外進來,對著納蘭虢稟報。 極樂宮侍女以衣服顏色區分等級,紅衣身份最為尊貴,可以進來極樂宮中除卻禁地之外的任何地方,白色身份最低,連靠近逍遙窟的資格都沒有。如今來人讓紅衣侍女親自來,大概是身份不低。 “哦~”納蘭虢臉上浮現出饒有趣味的淺笑,“來者可說是何人?” 這陣子他的極樂宮可真是熱鬧,薛少宸的暗衛和一股了來歷不明的勢力,盤踞在四周。若不是他有早有準備,而逍遙窟又四通八達,霍菡嫣早已被發現帶走。就算直接上門也沒用,自己咬死口說不知道,其他人就算闖進這逍遙窟也甭想找到她。 紅衣侍女拱手,臉上帶著些許慎重。“來人自稱官君陌。” 納蘭虢難以置信的瞪大眼睛,漸漸逸出興奮之色。“你說誰,再說一遍?” “官君陌。”紅衣侍女只得慢慢的再說一遍。 肯定來人的納蘭虢喜上眉梢,今日是個什么吉利日子,他竟然會踏上極樂宮!!!扶著自己的心臟,讓心緒平靜下來,轉身對霍菡嫣笑著,“你就好生在這兒呆著,想吃什么吩咐下去就行了。”又吩咐紅衣侍女,語氣帶著嚴肅:“紅綃,從今日起,你就親自照顧郡主,可別讓郡主有絲毫不悅,否則你知道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