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節
“是啊,自罰自罰。”還有刻意起哄之人,吵吵嚷嚷好不熱鬧。 “自然自然。”薛少宸連連拱手回道,眉目之間儼然一股風流。“別的在下不在行,喝酒倒是可以舍命相陪。” “謙虛,謙虛。”福王不但好美色,也好這杯中之物,短短兩句話的功夫他就自斟了好幾杯,仿佛自罰的是他自己。 ☆、107|6.12 霍灝軒無奈摩挲著鼻梁,眼眸添了些暗色,低頭一笑。只有年過花甲之人,才能稱為過壽。薛少宸以祝壽為名,膈應人也真是不帶血的,今日這宴會恐怕不會輕易收場啊~示意一旁的侍女再送上一杯溫熱的白水,綺羅如今身懷六甲,酒是半點也不能沾的。 而作為凌江羽,若有可能他絕不想與薛少宸有任何牽連,可是如今形勢卻由不得他,他有民心、薛少宸也有。他有皇族勢力支持,薛少宸并不缺兵少將,雖說魏國公對他頗有微詞,不過總歸是自己的兒子,還能不向著嗎?眼下不但要喜笑相迎,還要說服對方,起碼讓他在這場皇權爭奪中,不要因為前仇前怨,從中搗亂才好。 薛少宸攜著霍菡嫣安坐,位于他們下首的馬云龍率先拱手,“薛兄,好一陣子不見,倒是風采依舊啊~好福氣啊,得純嘉郡主這般的佳人,可是羨煞小弟也~” 回答他的不過是沉默,甚至是冷漠。似乎根本沒聽見他的話,也未將他放在眼里。而霍菡嫣則是冷冷的撇了一眼,這個馬云龍從前不過是夫君身邊的的一條狗,自從夫君失勢之后,他仗著自己是兵部尚書的兒子,明里暗里給他們找不痛快。上次在宮中,甚至試圖用邛火酉之事威脅自己,企圖調戲,如今隨著勢又湊上來,當真隨時隨地都是狗,區別在于這條狗是誰的。 薛少宸并未回應,馬云龍卻是尷尬的笑了笑,眾人的目光此時似乎都帶著些許嘲諷。方才他還說與薛少宸有多年交情,如今這么個場面,他的面子倒有些掛不住。腦子里想得都是如何扳回一成,自然目標都對準了霍菡嫣。 “霍郡主被太后冊封,如今這品級比王府世子還高出幾分,灝軒兄有這樣的meimei,當真是福氣。” 福你個大頭鬼!也不看這是什么場面,賢王與福王、云王還在坐,豈容他肆意胡來。一直注視著霍菡嫣的云王正想開口,就被薛少宸搶了先,“恐怕再有福氣也比不上馬公子,據聞馬公子如今左擁右抱,好不自在。那如意坊的千絲姑娘,手藝堪稱一絕……” 千絲姑娘色藝雙絕,近些時日在勾欄瓦舍混出些名堂,馬云龍家有悍妻,本意收為外室。誰知被他老爹捷足先登,抱得美人歸。這看中的女子做了自己的小娘,并且又不敢從老爹手中搶,比起敢做敢為的云王殿下,他可遜色多了。 “薛少宸,你別胡言亂語!”馬云龍不但懼內,還懼父上。他的家境與旁人不同,旁人幾乎繼承爵位已毫無懸念,就連薛少宸如此任性胡為,不也還是魏國公的嫡子。私下里還不是要稱呼他一聲小公爺,可他家中尚有幾位兄弟,雖然都是庶出卻極得老祖宗寵愛,稍有行差踏錯,換個繼承人也不是什么難事。頓時臉色漲紅,倉皇說道:“混淆視聽,根本沒這回事!” “呵呵,沒有便沒有吧。”薛少宸掩藏著冷笑,不過是個跳梁小丑,還真當自己是個人物了?不再理會的舉起酒杯,朝著在場的所有人說道:“在下來遲,自罰三杯。” “這可不行,純嘉郡主也得罰,否則咱們豈非不公。”福王直擺手,看著霍菡嫣的目光饒有意味。當然打她的主意是萬萬的不敢的,這純嘉郡主身份特殊,皇上的嫡親表妹,太后的親姨侄女。想當年衛國舅一時張狂,辱了德慧公主被薛少宸直接踹殘,最后身首異處的情景仍然讓他記憶尤心。 “內子不善飲酒,在下就一并喝了吧。”說完也不氣惱或是遲疑,六杯清酒已經飲下。霍菡嫣略微皺眉,雖然知道夫君酒量很好,可也經不住這種喝法。 不過顯然低估了他,六杯下去如此急驟的飲下,若是常人怎么也會有些暈眩。只見他卻毫無異樣,連普通的臉紅都不曾有。 “哈哈,早就聽聞薛公子是海量,今日一見果真是名不虛傳啊!”福王笑得瞇上眼睛,“不過這有酒無樂,多少有些美中不足,賢王府不乏寵妾美姬,今日可否讓本王等人開開眼界。” 這父王倒是半點也不忌諱,不僅要看美姬,就連賢王的寵妾也不放過。 林紓聞言,對著凌江羽展顏而笑后說道:“皇叔不必著急,王爺早已備下了歌舞,保準各位能盡興而歸。”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啊!!” 絲竹奏響,賢王府的歌舞倒是不俗,廳下的舞女身姿曼妙,容貌出眾,玲瓏的曲線在輕紗之下若隱若現,便是宮廷也少見。 皇族的酒席中總是少不了政治、皇權以及以敬酒為名,刺探對方虛實,開著不痛不癢的玩笑。直到舞中出現一道戴著面紗的白衣身影,讓夫君頓時黑了臉,就連云王唇邊都溢出諷刺之色,凌江羽臉色微僵,似乎不明白她怎么會出現在這里。 到這時,霍菡嫣才知道為何兄長大人會說,凌江羽最近納的這位妾室有些特別。沒想到竟然是這么個特別法,這女子雖然戴著面紗看不清容貌,可身段竟然和自己極為相似,甚至這水袖舞也幾乎如出一轍。 一時之間,眾人看著賢王的目光都有些詭異。福王更是趣意的說道:“就女子的身段倒是與純嘉郡主有些相似,就是不知這相貌是否也是傾城之色。” 也不知是誰嫌這事不夠亂,用桌上的筷子一擲,舞女的面紗便落地而下。在場起碼有一般的人都在暗自抽氣了,若是身段相似乃是巧合,若長得也有四、五分接近,那就不是湊巧這么簡單了。 薛少宸臉上頓時凝霜結雪,冷得讓人不敢接近。“賢王,這是何意?” 世上大概沒有一個男人見此情形能忍得住,賢王府的舞女竟然與自己的妻子如此相似。 “這是今日下人從外坊尋來的,本王并未見過。”凌江羽也不蠢,打算一兩句話就將這事遮掩過去,肅穆的說道:“來人,將此女帶下去嚴加審問!混入王府,恐怕有別的目的。” “慢著!賢王當真是好本事。打算棄車保帥,糊弄鬼不成?!”薛少宸直接站起來,直接走到舞女面前,狠狠的捏起她的下巴。“說,你究竟是何人?” “我……”舞女吃疼的吟叫著,臉上掛著委屈的神色,目光卻時不時的飄向上位者,淚目之中顯出別樣的風情。 而現在霍菡嫣已經是全身打著寒顫了,這女子長得與她如此相似,又一副梨花帶雨的模樣。原來自己若換個性格,就是這幅樣子,真是……不知說什么才好。“你究竟是外來的舞女,還是王爺的侍妾?”霍菡嫣也并不打算如此輕易放過賢王,若是大家未曾看過,那么打哈哈過去也并非不可,如今大家顯然在看笑話,若此事不了了之的話,將來自己的聲譽豈非蕩然無存。 賢王應當早已打過招呼,不讓她顯身,可不知她是怎么出現的。“若是外來的舞女,觸怒皇室論罪乃是死罪。” “奴婢……青鸞,乃是王爺的妾室。”眼前這個男子眼神好可怕,似乎只要她再遲疑下去就會一命嗚呼。 當她虛脫的跌倒在地上時,賢王頓時臉色鐵青,轉身看了一眼全身微緊的林紓,眼神中透著幾許凌冽。簡直胡鬧,為了一時之氣竟然讓他多日謀劃付諸東流,如今這般若想要拉攏薛少宸更是毫無可能,甚至會將賢王府都一并賠上,當真愚蠢! “好,好!”薛少宸薄唇抿起,“今日賢王殿下打算給在下一個交代?” “交代?”賢王妃林紓在他盛怒之下起身,她也有她自己的驕傲。“薛公子想讓王爺如何交代?這是外來舞女也好,王爺侍妾也罷。賢王府中豈容他人放肆!” “住口!”凌江羽神色不停的晃動,忽然震怒猛地一扇,隨著啪——的一聲,巴掌就落到林紓的臉上。力道之大直接將她打偏過臉,只見她難以置信的抬首,似乎不相信動手的是她平日最是溫柔體貼的丈夫。“王爺……你對我動手?” 雖然凌江羽此時情緒不穩,心中雜念頗多。可林紓好歹是他愛過的女子,平時他就算自扇巴掌,也斷不可能傷害她。只是她攛掇青鸞搗亂宴會在前,出言張揚與后。自己若是此時不作出點樣子,恐怕不單是薛少宸,就連在場的諸多皇親世家子弟,都會對此事又不好的看法。“來人,王妃身感不適,扶回房中歇息。” “是。”靜候一旁的侍女福身,攙扶著林紓往外走去。幸好薛少宸并未打算為難一名女子,是以她的退席并非有任何阻攔。 “王妃方才一時情急,言語適當之處,本王向各位賠禮。”凌江羽拱手道。“這女子確實是外來舞女,也許是王妃見她擅長舞姿,自作主張替本王納進府中……” 聽著他款款而談,將自己的責任退得一干二凈。霍菡嫣不禁心頭冷笑,世事無常還是前世自己有眼無珠。這位表哥在她心里就算賢王對她無情且沒有多少擔當,可總歸還是位君子。如今見此情形,心中除了失望,似乎再無其他,堂堂王爺竟然將一切責任推給兩名女子,讓她們承擔這事的后果。 ☆、108|6.13 “賢王與王妃素來琴瑟和鳴,恩愛有加。沒想到王妃竟還是如此識大體之人,不像我家那位不過是納房小妾,跟要她命似的,鬧得不痛快。“馬云龍摩挲著唇瓣,笑得有些痞氣。“不過這幅樣貌,還是早些除去的好,免得惹禍端。” 青鸞頓時臉色煞白,用求救的目光盯著賢王,似乎希望賢王能救她一命,片刻之后竟然在賢王眼中看到殺機,全身冰冷仿若用盡最后一絲力氣爬到他腳下,“王爺,救命。是王妃讓奴婢前來獻舞的,不是奴婢……不是奴婢。” “來人,拖下去。”賢王面色依然溫和,可吐出來的話卻冰冷了她的心。她不是怎么回事?為什么王爺要處死她,明明這些日子還說著各種甜言蜜語,她以為自己找到了此生的依靠,為何今日狼心似鐵。他明明是那么溫柔的一個人啊~~ “王爺,青鸞腹中有了你的骨rou啊~”她哭喊著,她可以不要自己的命,可是孩子是無辜的。 薛少宸面色更是陰沉,率先發難,卻被霍菡嫣從旁制止,對著他搖頭。賢王臉色卻絲毫不變,“拖下去。” 云王、福王一眾不過是看著這一場鬧劇如何收場,賢王方才才說自己并不認識這舞女,現在這般可是自打嘴巴,人家腹中都有了你的骨rou,莫非此事還能有假不成。 “慢著。”霍灝軒攙著身懷六甲的阮綺羅,適時出聲。“今日乃是賢王生辰,實在不宜為此事見血光,等到明日再處置不遲。” 他一派清閑悠然的氣質,讓人不自覺的產生信賴,況且他如此疼惜著懷中的妻子,比之賢王高下立見。 “虎毒不食子,菡嫣卻不知賢王殿下比起猛虎,也不妨多讓。”霍菡嫣一邊拉著薛少宸,眉目微挑冷冷笑道:“當真讓人大開眼界。” 頃刻間這氣氛降至冰點,福王對宴會中各種事情乃是身經百戰,見此情形立即笑道:“這本也不是大不了的事,男人嘛~難免情難自禁,難以自持,將她押下去宣太醫診治,若是蓄意欺騙再論生殺。來人,拖下去!”凌氏皇族子嗣本就稀少,若當真有孕也要將孩子保下,否則此時傳到太后耳朵里,恐怕會是不小的風波。只是這薛少宸定然不會善罷甘休~ 可是等青鸞被侍衛架起來,打算拖出去的時候,也不見薛少宸有任何動作。除了霍菡嫣,沒有人知道她拉著之人此時全身因怒氣而緊繃到何種程度。 正在此時,從大廳的四面八方忽然躥出一群黑衣人,滿身殺氣。薛少宸瞬間將她摟在懷中,不見一絲空隙謹慎的看著,沒想到賢王的生辰宴還有這一幕,倒是失策了。 架著青鸞的侍衛反應得最快,抽出寶劍朝著門外,守護在賢王身邊,大喊道:“保護王爺!”不過傾刻間他們就倒了下去,胸前多出一枚黑鏢。 動作很快,黑衣人訓練有素且身手不凡,可他們的目的顯然不在賢王、福王他們身上,幾乎所有黑衣刺客都在薛少宸、凌江羽、還有馬云龍的身上。 “啊——”一聲慘叫,馬云龍肩頸處就被刺穿,躺著地上全是窟窿。 薛少宸奪下其中一人長劍,袖手一拋,正飛身而來的黑衣人便應聲倒地沒了聲息。 “夫君,你放開我。”自己又不是不會武藝,少宸這么護著她反倒是不方便。 霍灝軒要護著綺羅,自然束手束腳分·身乏術。柳意茹揮出一掌帶著云王沖出大廳,卻在門口立住。直到大廳中所有黑衣人全部誅殺之后,大家才看見門外一群弓箭正直直的指著大廳方向。 “王爺……王爺……”青鸞方才在碰撞之下,跌在桌角上。現在下身盡是血跡,失血過多,已是氣息奄奄,“王爺,救我……救救我的孩子。” 此時的賢王總算有些良心,沖上去將她扶起來,“青鸞……青鸞……” 霍灝軒走上前去點了她身上幾處大xue,算是保住她的命,可是她腹中的孩子卻無無法留住。青鸞自己似乎也知道,她方才倒地的時候便感覺到她的孩子正在離她而去,此時看霍灝軒的神色便知已是如此,頓時哭著極為凄慘。“孩子,王爺,我們的孩子,嗚嗚嗚……” 霍菡嫣看著這幅模樣心中發顫,這青鸞的模樣與她甚至相似,不自覺的由彼及此。而腰際的手腕猛然收緊,讓她倏然抬首看著他,她明白夫君多少都會有些感觸。 凌云琮看著院外的弓箭手和屋檐上站立的黑衣蒙面人,抿唇厲聲道:“你們究竟是何人手下?光天化日之下入王府行刺,簡直膽大包天。難道不知今日來賢王府的都是何人?!行刺皇親國戚,可是滅九族的大罪,你們都不怕死嗎?” “咱們既然敢做,自然將生死置之度外。”為首的黑衣人站在他們對面的屋脊上,目光宛如寒冰。“云王殿下、薛小公爺、今日就是你們的死期!”只見他手抬起,數不清的長弓和弩搭著箭直直的對著他們。 “沒想到你倒是挺忠心的,唐奇。”薛少宸冷冷的道破對方身份,沒想到衛相死前還弄了這么一手。 “唐奇?”凌江羽目光微暗,衛相死前曾將他手中僅存的人交給他,這唐奇就是其中之一。看著懷中陷入暈迷的青鸞,他眼中隱隱有些發疼,雖然他能忍得下心處決了她,可親眼看見她全身是血,哭喊著腹中孩子,那種冰冷刺骨的感覺縈繞在他心上久久不去,那也是他的孩子。“唐奇,本王命令你讓你的人退下!” “賢王殿下,今日屬下不能聽你的。亂臣賊子,人人得而誅之,今日就要用他們的祭奠主子在天之靈。”自然他也不想牽扯無辜,對著其他人拱手,“福王殿下、霍世子、此事與你們無關,在下無意對你們不利,請你們暫且離去。” 福王見此情形,遲疑片刻后決定好漢不吃眼前虧,對著眾人寒暄兩句,就迅速離開當場。后面跟著連滾帶爬的馬云龍,而霍灝軒則是半點不見移動,斥聲道:“荒唐!唐奇,你當真覺得今日你便可以得手?” “就算不能,總能同歸于盡。”唐奇也沒有想過今次之后,自己還能活下去。 “灝軒,灝軒……”阮綺羅忽然臉色蒼白的倚著門,略帶痛楚的按著自己圓圓的肚子。 霍灝軒立即走過去,將她攙扶著。“綺羅,你怎么樣?” “嫂子,嫂子你還好嗎?!”霍菡嫣也立即上前,擔憂的看著她。“大哥,你帶著嫂子先走吧?”看樣子應該是動了胎氣,方才青鸞渾身是血的模樣還歷歷在目,萬一嫂子有什么好歹,可如何是好? 阮綺羅在霍灝軒的內力緩解下,臉色有些好轉,拉著她的手搖頭,她與灝軒說什么都不會丟下她留在這里的。薛少宸自然明白這一點,嚴肅的說道:“嫣兒,你速速與大哥帶嫂子離開賢王府,尋大夫醫治。” “我不走!”霍菡嫣難以置信的轉頭盯著他。 “嫣兒,聽話。”薛少宸很是堅決,這么多弩·箭全是針·對他與凌云琮而來,若是弩箭齊射,還不知是何種景象。“大哥,煩惱你帶嫣兒出去。” 霍灝軒只是暗了暗眸光,并非出聲。 “我說了我不走!”霍菡嫣站起來走到他面前,緊緊的握著他的手,“前日才說過,生共衾死同xue。若你有恙,我絕不茍且偷生。” 薛少宸的心似乎被重物擊中,眼圈不知怎的竟然有些微熱,她方才說,若自己有恙,她絕不偷生。嫣兒…… 而一旁的凌云琮黯然,為何她這話不是對他所說,果真是遲了一步便是遲了一生對嗎?柳意茹似乎并未被他們影響,只是看著對方的刺客,藏在袖中的手悄然握緊。 氣氛似乎越來越緊張,唐奇的手再次抬起,所有的弓·弩全部揚起,只待他一聲號令便百箭齊發。阮綺羅乞求的看著霍灝軒,只見霍灝軒微微皺眉,右手一伸,方才奏樂師落下的笛子詭異莫測的到手,而正當他打算有所動作時。便聽見薛少宸雙唇輕啟,冷冷開口。“殺!” 還沒等眾人反應,伴隨著唐奇一聲慘叫,屋檐上連同他在內的黑衣人便從屋檐上滾落下去,只有脖子上劍痕顯示著他們的死因。十幾個臉帶銀色面具的薛府暗衛就這么立在屋檐上,每個人手中都握著長劍冒著寒光,仿佛是忽然出現在原地,又仿佛他們一直都在那里。 庭院中的刺客被這一幕嚇得慌了手腳,哐嘡、哐嘡——也不知是他們嚇壞了,還是有人暗中做了什么。弩·箭瞬間全部掉落在地,瞬間傻愣的想撿起來,卻被賢王府的侍衛全部控制住。而霍灝軒卻扶著虛弱的阮綺羅走過來,對著賢王冷淡的說道:“今日之事,恐怕賢王勢必要給眾人一個交代,這唐奇如今可是您的手下。” “王爺,王爺不好了,王妃遇刺!”管家從遠處跑過來,看著滿院的黑衣人瞬間驚慌。難道說不止是后院遭遇了刺客,這前院也……立即擔憂的看著賢王,“王爺,王爺您沒事吧!這群此刻簡直膽大妄為,定要啟稟圣上,誅他們九族。”隨即看著地上的唐奇,立即跳起來詫異的叫道:“唐侍衛怎么也?!這群殺手簡直太放肆了!” 這明顯沒鬧明白狀況,一時之間眾人幾乎都沒有好臉色,紛紛朝著門外走去,屋檐上的暗衛在刺客被制住之時便已再次隱藏。 走到門外,云王和他們寒磣兩句之后,帶著柳意茹坐上馬車回王府。霍菡嫣擔憂的看著阮綺羅,“嫂子,咱們就近找個醫館,尋個大夫看看吧。” ☆、109|6.14 霍灝軒見她擔憂神色,淺笑搖頭道:“不必擔心,方才我已用內力替綺羅緩解,現下已經無恙。” 一直處于緊繃的霍菡嫣終于放下胸口大石,方才青鸞的模樣讓她此刻想起來就全身發顫,她只想家人都好好的。 “母妃這幾人一直念叨著你,今日若有時間回王府去看看。”霍灝軒笑意不減,也不等他們答話直接上馬車,似乎知道他們一定會跟上來的。 回到王府,霍王妃聽說今日之事都嚇壞了,甚至對霍灝軒發了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