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節
看霍菡嫣難以理解的模樣,霍灝軒饒有深意的說道:“薛少宸去了虎翼大營?” “啊?”霍菡嫣愣神,不是還在說綺羅jiejie的事嗎?怎么……怎么他忽然就問薛少宸,臉色頓時有些不自然,訕訕的笑道:“好像是吧?” “帝都小霸王,軍營磨磨性子倒是不錯。”霍灝軒狀似無意的將飄落在琴上的落葉輕輕拂去,一邊暗中觀察著霍菡嫣的神色和氣息的轉變。“對了,我記得自己似乎虛長他一歲,他現下可是定親了?” 霍菡嫣撇開眼,似乎并不想提,悶聲說道:“我與他一向不和,怎會知道。” 霍灝軒看此模樣笑意更甚,輕輕撥動琴弦開始繼續適才停止的音律。“也不知最后是便宜了哪家姑娘?” 離開帝都前往鯉城,若真是為了凌江羽,如今又怎會如此鎮定要取消婚約。魏國公府與霍王府一向不和,薛少宸竟然會為了菡嫣求取圣池金蓮。呵呵,當年垣國使節來訪,曾以奉還當年奪取的城池為交換條件,皇上都未曾答應,可想而知薛少宸為此定然是付出極大代價,云王和魏國公乃是多年的朝堂死敵,這虎翼大營豈是那么容易待的。 霍菡嫣聽自家兄長的話,眼眸中隱現出一絲痛處,但更多的是覺得心里發酸。誰家姑娘愿意嫁給他,是便宜了他才對! 看著她的模樣霍灝軒便知道,所謂意中人究竟是何人。不過他心中也有些疑慮,菡嫣自幼心性宛如火焰炙熱,敢愛敢恨。當年心系凌江羽,鬧得帝都誰人不知誰人不曉,如今竟然這般畏首畏尾。 “哥哥,我想出門去走走,若是母妃回來你和她說一聲。” 霍菡嫣知道,在兄長大人這兒問不出所以然來,自己便只有去找薛少宸,目前知道綺羅jiejie身份的,也定然只有昨夜的暗衛和他了吧~~ “嗯,去吧。記得回來路過閑福樓,帶些花餅回來,綺羅頗為喜歡。” 霍菡嫣點點頭就要往外走,一邊走一邊想著怎么才能見到薛少宸。軍營重地豈是她能夠隨意進出的,不如去軍營外面看看情況再說。然后回來的時候剛好路過閑福樓,還能幫綺羅jiejie帶點花餅。 等等!為什么大哥知道她會經過閑福樓,莫非大哥已經猜到自己要去哪兒了?想到方才自己提起薛少宸時,不自然的神色定當被他留意到了~~不禁咬牙感嘆,真是多智近妖啊! 誰知到了門外,一輛馬車就停靠在路邊,駕馬車之人見她出來立刻向里頭請示,馬車的門簾便被掀起,一張俊美邪魅的面容便出現眼前,讓霍菡嫣有些愣神。 “薛少宸?” 薛嚴看著她傻愣愣的模樣不禁溢出淺笑,頓時輕聲道,“上來。” 待霍菡嫣猶豫而糾結的邁步而上,馬車外面雖然并不顯目,可里面倒是五臟俱全,軟軟的坐墊乃是錦繡閣的流光錦緞,印著梵賽花花紋。旁邊的格子上擺著幾本黑皮書籍,馬車中間一個小爐子上還溫了壺酒,還是一如既往的會享受。 待她坐定,車夫即刻駕著馬車往城外駛去,馬車的質地非常,幾乎沒有任何顛簸之感。看著車簾外漸行漸遠的霍王府,霍菡嫣不禁疑惑問道:“你怎么會出現在這里?” “我知道你要找我,便自己來了。”薛嚴慵懶的靠著馬車墻壁,尾音上挑。目光緊緊的盯著她,他可不是坐等獵物送上門之人。 “你怎么知道……”算了,自己覺得還是少開口的好,腦子今日似乎不太好使,昨日那暗衛回去定然是向他稟報了,他猜到自己會找他也不足為奇。 “薛少宸,你可認識阮綺羅?”她想知道昨日暗衛眸中的殺氣,究竟是暗衛私人的原因還是魏國公府的原因。 “不認識。”薛嚴搖頭,看著霍菡嫣暗暗松口氣的模樣,饒有深意的說道:“不過我認識昨夜在霍王府與‘裂’交手的那個女子。” “她是?”莫非綺羅jiejie是個什么重要人物?驟然想到一種可能臉色蒼白。“她不會是你的……”莫非前世帶走綺羅jiejie的那個男人是薛少宸! 薛嚴看著她蒼白的臉色,輕挑眉頭,用魅惑的聲音問道:“我的什么?” 小妾?紅粉知己?還是……霍菡嫣現在心境千變萬化,一方面胡思亂想,一方面又理智的知道若是果真如此綺羅jiejie怎會出現在垣國?她可不承認方才兄長說關于薛少宸娶妻之時,自己這股酸勁還沒過呢~~ 直到如今她都不知道薛少宸究竟有過多少紅粉知己。前世是因為根本不在乎,甚至覺得他天性風流,自作主張為他納妾。可是今生,她就算知道自己與他沒有結果,還是覺得心頭有塊巨石壓得難受。 看霍菡嫣的面色時紅時白,知道她定然是想歪了,抱著手臂解釋。“魏國公府曾經的暗衛首領‘溟’。” 暗衛?首領!綺羅jiejie?!霍菡嫣傻呆了一盞茶的功夫,回憶前世和今生關于綺羅jiejie的點點滴滴。詭異的武功、進退有度的性子。“曾經的?” “她在執行任務之時失去蹤跡。”薛嚴端起桌上溫著的酒壺,拿在手中輕微晃動了再緩緩倒入杯中,酒中隱隱含有血紅之色,乃是上好的醉紅顏。“父親下了絕殺令,如今知道她的蹤跡,怎會留她性命?” “殺了綺羅jiejie?!”魏國公下令誅殺之人,何曾有過活命?莫非前世綺羅jiejie并非是逃婚,而是被其他暗衛給殺了?想到此處,霍菡嫣不禁放軟了聲音,語帶哀求。“薛少宸,你能不能放過她?” 薛嚴舉起手中的酒杯,摩挲著杯中的花紋,眼神似乎被上面殘留的酒漬吸引,口吻冰冷刺骨,“霍小郡主告訴我,為何要放過她?背叛國公府之人從來都只有一個下場的。” “可是她只是受傷不記前塵,何來背叛?”綺羅jiejie就算是暗衛,可也未曾私逃,怎能如此不講道理。大哥曾說綺羅jiejie在重傷昏迷在河邊,如此何來背叛?也要殺之? “那也是她辦事不利,與任何緣由無涉。”薛嚴口吻眉目挑高,傲氣的說道,正待將杯中的酒飲下,卻被看著著急的霍菡嫣一把搶過來,重重的放在桌子上,杯中的酒瞬間飛濺出來,方才醞釀的緊張氣息頓時消失,美目微怒瞪著薛嚴,“你究竟要怎么樣才肯放過她?” “你可知你在為難與我?暗衛有暗衛的規矩,絕殺令一出,則必死無疑。”薛嚴也不怒,拿過桌子下方小格子的棉質帕子將霍菡嫣的手指細細的擦拭干凈。 霍菡嫣手指的觸感讓心頭有些微微發癢,慌忙的收回來,皺眉說道:“你來找我,不就是知道到我會為難你嗎?既然是你魏國公府的暗衛,我知道你定然有法子的。” “我可以放過她。”薛嚴饒有深意的盯著面前的人,唇邊溢出愜意的笑容:“不過你要答應我一個條件。” “什么條件?” 看著霍菡嫣堅決的模樣,薛嚴欣喜更甚,緩緩坐到她旁邊曖昧的輕聲在她耳畔說道:“我要你陪我一宿。” 霍菡嫣聽見這句話傻了眼,臉頓時憋紅盯著他邪魅的目光,說話開始有些發顫,“……你,無……無恥!下流!” 她從來都知道現在的薛嚴和她記憶中的夫君,是同一人卻又不是一人。但是她從來沒有想過,薛少宸會因為綺羅jiejie的事情,對她提出此等要求。 “薛少宸,我不是樓子里可以用東西交換的玩物!” 薛嚴看著滿面怒紅的霍菡嫣,噗嗤一笑,眉梢眼角都帶著一份歡欣。“霍郡主,你想歪到哪里去了?今夜涇河燈會,本侯只是想邀郡主一賞罷了。” “你……”那你還說得那么曖昧作甚,霍菡嫣不悅皺眉。逛燈會便逛燈會,什么叫陪你一宿啊? “本侯雖有風流之名卻絕無褻瀆之意,不過若郡主想要本侯做些別的,也可。”薛嚴煞是有趣的看著她驟然羞紅的臉頰,頓時覺得心頭滿滿的,仿佛有何東西即將溢出一般。 ☆、第27章 雷擊昭明 霍菡嫣氣惱的別開眼,掀起簾子讓風將臉頰上的紅暈消散。看著外面紅燈高懸的模樣,才驟然想起:“可是今日乃是太后生辰,我恐怕不能答應你。” 午后自己便要隨母妃進宮為太后祝壽,就算出宮也已然深夜了。 看薛嚴一副了然的神色,才明白他那句讓自己陪他一宿的真正意思。待馬車從易和門出城,繞了一圈從金陽門再入,直到馬車駛進長街,過程中薛嚴也再無一語,偶爾霍菡嫣眼神一撇,發現他眼眸深沉不知在想些什么,經過閑福樓時霍菡嫣才叫馬車停下。霍菡嫣下車之時,薛嚴才唇角勾起,“我所求的是今夜,便是今夜。六方閣外我會一直等到你來。” 霍菡嫣身子一震,嘴角帶著苦笑,“薛少宸,你又何苦為難我?” 薛嚴看著霍菡嫣唇角微勾,慢慢的放下簾子,聲音從車廂內傳來,“郡主此番又何嘗不是為難于我。” 語罷馬車便不做任何停留的緩緩向前而去,霍菡嫣不禁皺眉,今日的薛少宸似乎有些怪怪的。 ************ 夕陽西墜的時候,整個皇宮開始依次的點亮了大紅色的燈籠,太后生辰一日之中最熱鬧最盛大的晚宴也即將在開始。 太后的壽誕,二品以上的朝堂官員和所有皇親國戚皆會入內朝賀,御花園中宮女端著珍饈美食,陳年佳釀穿梭其中。霍菡嫣眼尖的發現,在魏國公的身旁并沒有薛少宸的影子,莫非他并未進宮?倏然想起今日他的行為和言語,心下一動,他不會在六方閣吧? 本來霍王應當在太后壽誕之前趕回帝都,可惜傳來書信,懷秀府攬月山莊莊主柳風骨昨日去世,留下些異常緊要之事等待處理。所以尚未歸來,霍王妃特地向太后、皇上告罪。太后看見他們一家到來自然心悅,特別是見到霍灝軒時,平和的目光驟然浮出光澤。 霍灝軒身著淺紫色世子服,盤身蛟龍鑲著金絲線,頭戴明玉飛龍冠,龍章鳳姿,仿若天成的貴氣讓人難以直視。方才進殿之時,眾人的目光便已經膠凝在他身上,帝都男子未婚而容貌出眾者本是不少。 云王世子凌云琮清秀明澈,可惜稚氣未脫; 寧遠侯薛嚴氣度卓然,怎嘆風流成性; 賢王凌江羽溫文爾雅,卻婚約在身。 皆非良配~~ 如今出現這么個宛若謫仙的翩翩公子,眾位貴婦的都開始盤算著自己的心思,而明了自家母親眼神的小姐們無不掩扇嬌羞。 只見他唇角微微勾起,帶著四周此起彼伏的驚嘆聲上前恭敬行禮。“灝軒祝太后萬壽寧康,松柏常駐。” “好……好……好!”太后滿意的連說三個好字,慈愛的眼神從上至下看了看,和皇上相視一笑,“灝軒當年離開帝都之時,還只是個微帶稚氣的孩子,如今已是如此氣質出眾。“灝軒,快過來讓姨母好生瞧瞧。” “太后謬贊,灝軒慚愧。”霍灝軒笑得十分溫和,微微頷首。 永泰帝笑著搖頭,龍眉微揚。“霍王得子如此,定然是十分欣慰。” 如今霍王府因為菡嫣和凌江羽之時,和皇家的關系已然很是微妙,不過霍王妃倒是表面功夫做足,一舉一動毫無紕漏。菡嫣也即刻上前給皇上請安,朝太后俯身祝壽,太后欣慰的夸贊了兩句,才將目光對著她早有耳聞的阮綺羅。 “這位便是綺羅姑娘?”太后笑容濃郁,上下打量著阮綺羅。 其實霍菡嫣隱隱有些擔心,太后既然如此在意綺羅jiejie,是否已經派人查過。若是綺羅jiejie身份被發現,那么……不,魏國公府的暗衛都是自幼訓練嚴密謹慎,且平日出任務也帶著銀色面具,太后不論怎么查也當查不到才是。 阮綺羅不急不躁的蹲身半跪。“民女阮綺羅見過太后,祝太后萬福康健。”雖然并非完美標準的宮廷之禮,但霍王妃不過才教幾個時辰便如此,已是十分難得。對待太后的問話也是進退得宜,絲毫不見慌亂。待下一波人上前賀壽,霍菡嫣退回到席位坐下,緊張的心才逐漸放松下來。看著身旁眼眸淡然的阮綺羅,不禁感嘆這國公的暗衛首領,果然不同凡響,學得快應對情勢也十分厲害。 似乎察覺到霍菡嫣的目光,阮綺羅朝她望去,見她略顯擔心的眼神淺淺一笑,伸出自己的手將她握住,然后忽然想到什么似的,見旁邊暫時無人,宮女又離得甚遠便側身悄悄在霍菡嫣耳畔輕言,讓霍菡嫣眼神微張,略顯詫異。 霍菡嫣難以置信的指了指自己的大哥,說不出話來。表示這真的是大哥的意思?這玩得太大了吧?! “世子說目前魏國公權傾朝野,并且最近與云王相交頻繁,皇家必定十分擔憂。目前衛相身子并不爽利,就算安好入朝因國舅之時,名聲也大不如從前,而九王爺現下羽翼未豐,周邊幾乎都是文臣。為了平衡朝堂格局,皇家無論如何也不會同意郡主與賢王解除婚約。”就連玄恕大師的批命,都被皇家強行壓了下來,可見此事在皇家心中毫無轉圜的余地,就算玄恕大師批命是真,兩人結合比有一亡,為了大乾江山社稷,也會置之不理。 “所以大哥便想了這個主意?”自己并非沒有想過這些,可是朝堂格局朝夕變化讓人防不勝防,而她自己也不善此道。想來前世凌江羽能夠那般順利,定然是皇家取其平衡之道,前世衛相名聲未損,且因薛少宸鯉城放賑,克扣賑災之物,導致魏國公府造成重創,皇家為著打壓凌江羽才會如此。而如今魏國公一脈正如日中天,如此一邊倒的格局,莫怪皇家連那血光批命都棄之一旁。 大哥此計劍走偏鋒,卻恰巧打在七寸上,定然奏效。不過為著自己解除婚約,便如此行事,若是鬧得太大收不回來可如何是好? 見菡嫣擔心,阮綺羅笑著搖頭,看著前方芝蘭玉樹的身影,眼眸中盡是信任。“有他在,不會有事的。” “母妃不知?”否則綺羅jiejie怎么會在這時告訴自己,在霍王府的時候不就早說了。 阮綺羅為難的搖頭,此事世子千叮萬囑不可讓王妃知曉,否則王妃定會因為心疼而不同意這快刀斬亂麻的法子。不過世子也叮囑,若是菡嫣不同意,那此計便作罷,再做它想。霍菡嫣明白兄長讓綺羅jiejie告訴自己的意思,思索片刻后重重點頭,如此對自己也許才是最好的方法。 剛入夜便見天邊一道閃電劃過,雷聲陣陣,不到一盞茶的功夫大雨便侵襲而來,讓太后心下有些不悅,自己壽誕當日竟然如此天象,雖然官員們皆說此乃今年豐收之吉兆,但氣氛也因太后臉色稍有不愉而不復方才那般的歡欣熱烈。 留守昭明殿的小太監急急忙忙跑來,滿頭的汗水和驚恐,“奴才啟稟皇上,太后娘娘。” “何事如此慌張?”皇上見此情形,不悅呵斥。今日乃太后壽誕之日,如此模樣成何體統。 小太監豈會不知今日乃是太后娘娘的壽誕,可是事態嚴重不得不報啊~!“皇上,昭明殿的牌匾不知何故被……被雷擊中,如今已燒焦成碎片!” “你說什么?!”太后震驚的站起身來,急急忙忙往昭明殿方向走去。昭明殿乃是大乾儲君的寢宮,雖然如今皇上還未有子嗣,但是這座宮殿在乾國的地位象征非同一般。 王公大臣們也是緊急趕后而行,邁入昭明殿見此異象無不瞠目結舌,這征兆針對的是皇上的子嗣或者皇上的子嗣后代。更有人揣測,賢王入駐昭明殿的傳言前些日子還此起彼伏,莫非是針對賢王。不知從何人開始,對于這陣子關于賢王的傳聞頃刻之間游蕩在皇宮內苑之中。 ‘九王爺乃是蛟龍貫日之身,霍郡主福薄不堪為配,若是執意而為,則必有災禍降臨。’ 這件事也有可能是對向賢王和霍郡主二人,這玄恕大師的批命可是不得不信啊~!無論朝臣揣測為何,今日的壽誕是無法再繼續下去,皇上將此事壓下若有有人敢泄露此事提頭來見。儲君殿中的牌匾被雷擊中,若是傳到民間,不知又會是怎樣的腥風血雨。 便連霍王妃回府之后都驚魂未定。此事可大可小,若有人借此傳揚,輕則民心晃晃,重則動搖過本。自己上次假借批命之言,是為了借此來讓皇家同意解除婚約,起碼也能起到一個促使的效果。沒曾想如今竟真有這樣之事發生,實在讓人匪夷所思,神明在上自當敬畏,莫不是自己胡亂傳玄恕大師的意思,所以才…… “母妃不必太過擔心了。”霍菡嫣知道此事是因何緣故,所以并未慌亂。“不過是被雷擊中罷了,也許純屬巧合呢?” 霍灝軒輕輕笑道:“菡嫣所言極是,母妃不必憂心,今夜大家都有些乏了,早些休息才是。” 待霍王妃回明輝堂休息之后,霍菡嫣才皺眉問向自家兄長,“大哥,真的不告訴母妃嗎?”母妃的樣子看起來似乎十分擔憂。 霍灝軒緩緩搖頭喃喃自語般的說著,“母妃如此疼愛你,定是不愿你受苦,下面的計策又如何實施呢?”看著霍菡嫣皺眉,便又開口:“若你不愿,為兄也可另想它法。” “不必,菡嫣知道這是最快的法子。”既可以保住霍王府的名聲,也可以小程度的動搖朝堂格局,并且以自己的情況也最適合不過,想著想著竟也有些漠然,“大哥,綺羅jiejie,我有些累了,先回去休息了。” 阮綺羅見霍菡嫣轉身時流有一絲痛楚的模樣,皺眉問道身旁人:“世子,明明有更好的法子,為何要走這一步?”雖然此舉可以順利解除婚約,后面的事情可以繼續謀劃,但對菡嫣始終有所傷害,菡嫣心中本就有意中人,就算菡嫣不怕苦,可那人能等嗎? “我便是要看寧遠侯,還能愿意為菡嫣做到哪一步?”霍灝軒坐下唇邊含笑的倒出茶水,緩緩飲盡,目光深邃。 霍菡嫣回到踏雪軒,看著天色有些發怔,方才雷電交加,宮里又出如此大事,薛少宸他還會在嗎? “素言。” 一直默不吭聲的素言見郡主叫她,立刻應聲。“素言在。”她今日雖然不曾親眼見到昭陽殿的情形,可是從主子們慎重的模樣,便知不會是小事。 “我有事需要出去一趟,若是有人來找我便說我已經睡下。”霍菡嫣將盛裝換下,著一身粉嫩的衣衫,發髻重新挽過,讓自己像個平常人家的姑娘,走到門口看了看墻上的長鞭,遲疑片刻還是覺得不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