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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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婆呵呵笑道:“我以為我能用。我想著我以前拿個鍋沒問題。你在家待多長時間啊?” 我沉下心對外婆道:“外婆,我請了個護工,下午就到。” 外婆立刻:“我不要護工!” 我:“您就當幫我省心好不好?” 外婆依然堅決道:“我不要護工。” “您今天早上給我打了快二十個電話。”開會的時候出去接電話,快被一屋子人的目光扎成篩子。我蹲在外婆面前,握著她的手,“外婆,我最近手里任務真的很多。上課的時候,在實驗室的時候……很多時候我是不能一直接電話的。” 外婆有些生氣:“那我不打了。不打了。” 我嘆了口氣,簡直有點想哭:“您為什么就不能接受護工呢?她在家照顧你,我們也能后顧之憂地工作。為什么就不能接受呢?”到底是為什么啊!顧魏那么個潔癖都同意生人進家門了,為什么您就一點不能接受護工啊為什么! 外婆:“哪里是看護,就跟看犯人一樣看著我,我又不是犯人!我不要!” 我垂下頭,雙手撐著額頭,突然特別理解星爺在電影里敲自己腦袋時的心情…… 過了五秒鐘,我收拾好情緒,深吸了一口氣站起來:“我不可能每天中午都這么回來。護工我已經請了,是個有中風護理經驗的阿姨。馬上就到。” 勸已經勸不通,就只能強行通知了。 一點左右,護工孫阿姨到了,我一一交代了注意事項,便離開上班了。 一下午手機沒響,我說不上是安心更多還是不安更多。 聯系了娘妻,還有一周左右的時間。 聯系了大姨,歸期不定。 下了班去醫院接顧魏,進到他辦公室。 顧先生得知護工已經到崗的剎那,眉毛皺了一下,不過沒發表任何評論,一邊解白袍的扣子一邊道:“剛才爺爺打電話過來,讓我們晚上回去吃飯。” 我疑惑:“怎么了?” 顧魏:“我爸我媽不知道為什么又冷戰了,讓我們回去勸勸。” 我:“…………”醫生爹醫生娘這三四十年冷戰的次數,大概神仙也數不清了。 顧魏:“還有顧肖,因為相親的事和嬸嬸鬧矛盾直接吵起來了,讓我們分頭做思想工作。” 我:“哦。”長嫂如母。 坐上車,我撥通孫阿姨的電話,告知我們晚上要出去吃飯,會晚些回去。 孫阿姨:“啊?!小林啊,你外婆一整個下午一口水都不肯喝,也不肯吃水果,然后說自己便秘了,坐馬桶上到現在已經一個小時了死活不肯下來,我拉都拉不動!剛才都哭了,你要么還是回來吧?” 我:“…………” 顧魏面無表情地看著我:“你去不去爺爺家?” 我:“……” 顧魏目視前方,又問了一遍:“你去不去爺爺家?” 我抬起頭看向他,不知道應該呈現一個什么樣的表情面對他。 顧魏盯著我看了五秒鐘,一句話沒說,利落地解了安全帶,拎包下車,往大門走。 我看著他一路走到大門口,看著他抬手招出租車,看著他坐進一輛,揚長而去。 我眼睛驀地就紅了,揉了揉,發動車子回家。 晚上,顧魏九點多才到家,到了家徑直去洗澡,洗完澡一如既往,靠在床頭看一會兒書,關掉護眼燈,睡覺,全程沒有和我說一句話。 半夜,聽到嗚咽聲。 我連忙爬起來跑到客房,外婆正窩在被子里哭,哭得很委屈,像個孩子。 我躺到她旁邊,將她攬進懷里,如同安撫一個做惡夢的孩子,一下一下拍著她的后背。 我處于困與不困的邊緣,出神地想:人降生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是個什么都不會的嬰兒,整個人生如同一個拋物線,到最后又變成一個什么都不會的嬰兒離開這個世界。我們照顧小嬰兒的時候那樣耐心和甘愿,那么照顧老嬰兒的時候,也努力付出同等的耐心吧…… 哄外婆入睡后,我躡手躡腳地把主臥的門推開一條縫,卻發現顧魏坐在床中央,半垂著頭,一只手支著額角,呼吸起伏平緩。黑暗中我看不清他的面孔,仿佛他那么坐著就睡著了。 我溜進房間,他抬起頭,看了我一眼。 四周太黑了,我看不清他的表情。 他躺下,背對我,什么話都沒說。 我筆直地躺在他身旁,很困卻睡不著,也不敢動,微微偏過頭看了看他的后背,過了許久,聽著他的呼吸聲估摸著他已經睡著,才輕輕地靠近他的后背,腦袋離他很近卻沒徹底貼上去,擔心一不小心又把他弄醒,他的體溫透過睡衣和空氣敷在我的側臉,我終于閉上眼睛睡去。 作者有話要說: 一章一曲: 《查爾達斯舞曲》 by “陳雅慧、董運昌” from 《那不勒斯藍色夜》 第 65 章 二八一 二少給我打了個電話:“你最近工作很忙么?怎么晚上都加班啊?” 我想了想估計是沒回爺爺家吃飯顧魏找的借口,于是應了聲:“啊……” 二少沉默了兩秒,狐疑道:“你是不是跟我哥吵架了?” 我:“沒啊……” 二少:“那我怎么看著他心情那么差?” 我:“……” 二少:“嘶——我覺得你很不對勁啊。” 我:“你還是cao心你自己吧,不想相親就跟你媽好好說,不要鬧到爺爺那去。” 二少:“我媽她要聽啊!我就不明白了,我認真工作貢獻gdp,積極納稅支持國家財政工作,工作正當愛好健康,不就是沒對象沒結婚么,怎么了?我又不危害社會又不危害人民!” 我→_→:“你危害你媽心理健康。” 二少:“說真的,結婚就真的那么好么?” 我:“看個人吧,有的人結婚是升華,有的人結婚是禍害人家。” 二少琢磨了一下:“你什么意思?!” 我:“意思就是,沒你想象的那么好也沒你想象的那么遭,有得有失。不過你這還沒收心的就不要去禍害人家姑娘了。” 二少:“我收心了!” “呦~~~”套出來了,“聽這口氣,想結婚了?” 二少:“……” 我調戲道:“不要害羞么,好好跟你媽說你有喜歡的姑娘了沒那個心去相親,指不定嬸嬸還能以過來人的經驗給你支支招呢。” 二少羞炸了:“你不要轉移話題!你和我哥是不是吵架了!你們倆出什么問題了?” 我→_→:“放心,哪天我們倆真出什么問題了,能打架絕不吵架,能動手絕不動口,能武斗絕不文斗。你管好你自己,再招你哥心煩,小心他直接拿你練手。” 二少悻悻掛斷。 原則上,我是不希望把娘家的一些不愉快讓婆家知道的,因為多說無益,徒增煩惱。 接下來的兩天,家里陷入了一種詭異的氣氛。護工見到我就做一件事:告狀。外婆見到我就一個情緒:委屈。顧魏見到我就一個表情:面無表情。 我終于被磨蝕掉了最后一點好心情,保持沉默,沉默地等待著娘親的歸來。 顧魏抽過紙巾擦擦嘴:“我吃好了。”轉身去陽臺打理他的花花草草。 等他走遠,外婆擱下勺子,嘆了口氣:“我看到你每天那么忙我也心疼啊。” 我連忙扒了兩口飯。 外婆眼淚落下來:“唉,為什么我的病還不好啊,如果我的病好了,什么事也沒有,為什么我的病就是不好。” 我擱下碗筷,開始例行的每日一勸:“您千萬別每天都在這個病好不好的問題上較勁,感冒前前后后還得一禮拜呢,何況中風,慢性病就得慢慢調養。” 外婆伸手抹眼淚:“我看你忙我是真的心疼啊。” 我嘆了口氣:“您要是真的心疼我,每天該吃就吃該喝就喝該睡就睡該鍛煉就鍛煉。您昨晚上又沒好好睡覺吧?今天又沒喝水吧?中午又沒好好吃飯吧?只有正常過日子,人體形成良好的循環,才能早日康復。您心里老想著這些負面的消極的東西,病情怎么可能好轉呢?” 外婆:“我一輩子沒對不起誰,該吃的苦也吃了,為什么要讓我得這個病?” 每次都會陷入這個“為什么病的是我?為什么我的病還不好?”的死循環,我盯著面前的碗,有種碰上鬼打墻的感覺,精神開始渙散。 就在我快要數完眼前的飯碗里到底有多少粒米的時候,顧魏在陽臺上洗了洗手,轉身回到臥室。 過了許久,外婆的情緒終于平復下來,回了自己房間。 我了無情緒地吃完飯,開始收拾桌子,就看到顧魏跟一抹游魂一樣從我身后滑過,直接滑進了衛生間。 我沒多想,端著臟碗筷就進了廚房,等洗完回臥室,發現地上放著一只行李包,顧魏正把一摞衣服放進去。 我有點懵:“你要出差么?” 顧魏:“最近手術多,在家睡不好,我住宿舍。” 我徹底懵掉,茫然地看著他把東西一樣一樣放進行李包。睡衣,毛巾,剃須刀,牙刷…… 顧魏速度很快,直到他咔噠一聲關上門離開,我都還沒完全反應過來。 轉頭看看四周,有點反應過來了,失落便鋪天蓋地而來。 然而我并沒有太多的時間去失落,我木木轉身,去給外婆洗澡,去準備第二天的早飯,去回同事的郵件……有一堆事要忙,一切照舊,該做什么做什么,只是我發現自己精力集中不了了,動不動走神。什么也不想,純走神,大腦放空,盯著書腳一個頁碼也能看半個多小時。 半夜再被外婆叫醒的時候,我發現自己已經沒有任何情緒了,沒有難過沒有疲憊沒有委屈,什么都沒有了。 第二天一早,外婆問我:“顧魏呢?” 我慢慢嚼著面包:“出差了。” 二八二 我和顧魏就這樣“分居”了。 我盯著手機屏幕上他的笑臉出神,他已經兩天沒聯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