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敲定晚餐后岑意一邊點單一邊贊嘆,“晏晏最近過得更開心吧?和之前比話也變多了。這樣很好。” “其實我一直都話很多。”多到寫成日記都可以裝一箱的程度。 付安陽笑著伸出一根手指,被寶寶的小手攥住,咿咿呀呀地拉近嘴邊涂上口水。 “他是不是又餓了?” “他最近好愛吮手指頭。” 岑意放下手機,眨眨眼道,“大概是覺得你的手指看起來更好吃。” 付安陽假意收手逗著他玩,看他執著地撲騰著追。笑意未泯,眼底的光寧靜而柔軟。 岑意看得很放心,“其實我曾經顧慮過,阿敘在年紀還小的時候就掌握了很大的權利,萬一任性胡來或許會有可怕的后果。” 他煞有介事地舉些奇怪例子,“比如想要什么就不擇手段地搞到,找到你之后就會演變成一出霸道總裁的豢養情人之類的。” “……” 付安陽后半截沒聽明白:“那是什么?” “不重要啦。現在發生的都是好的事,這就夠了。” 岑意露出神秘的微笑,“要不要去看看今晚的房間?阿敘偶爾也會住,我都收拾好了。” 家里只有一間客房,也只有沈聞敘會在這邊留宿,所以基本上是專屬他的房間。 房間里干凈簡潔,沒有很多裝飾性的物件,看起來并不常用。付安陽小心地把岑圓圓放在榻榻米上,視線被矮柜邊擺放的相框吸引。 相框里就是被沈聞敘拿去打印的,他們唯一的合照。 “啊,這張照片很好看。阿敘也送了我們每人一張哦。”岑意笑呵呵道,“本來也要送去辦公室一人一張的,被我老公罵了就自己收藏了。” “……” 他到底打印了多少張啊! 付安陽腦補出他到處發傳單似的傳播照片,都替他臉紅。 代為羞恥的表情太明顯,岑意忍俊不禁道,“太喜歡是會這樣的哦。” 付安陽微怔,又想起昨晚樓下那場對話。 運動會已經結束了,這問題卻還牢牢盤踞在他腦海里,“岑意哥,要怎么才能知道自己是不是喜歡一個人?” “大概……會覺得他是最特別的一個吧。” 岑意邊想邊說,“在某些時刻里會讓你覺得他是全世界最重要的人,甚至會讓你覺得,他值得你放棄別的很重要的東西。” “在做重要的選擇時,會想選擇他,想永遠跟他站在一起。應該就是了吧?” 付安陽聽得似懂非懂。他了然地笑笑,安撫道,“沒關系的晏晏,順著自己的心意來就行了。” “我以前也曾經感到困擾過,因為收到很多喜歡,成為別人口中某種十分重要的存在,會覺得很有負擔。” 這樣的感受似曾相識。付安陽迫不及待地追問,“那之后呢?” “之后也經歷了一段苦惱的日子。現在卻覺得很榮幸。”岑意說。 “原來我是這樣‘被需要’的啊。原來我只要好好地活在這個世界上,對某人而言就已經意義重大了。那還有什么理由活得不開心呢?” 岑圓圓也安分了許多,靜靜地聽他們說話。付安陽沉默片刻,低聲道,“我好像能明白一點。” “能幫到你就好啦。” 門鈴聲隱約傳來。岑意起身走出去,“是外賣吧,我去拿。” 付安陽應了聲“好”,留下照看岑圓圓,目光又飄到那張照片上,不由自主地拿起了相框。 復印過后的照片比他枕邊那張原片顏色更鮮艷些,乍一看居然有些不習慣。好像還是老照片看起來順眼。 看到沈聞敘臉頰上淺淺的陰影,他用指腹抹了抹,以為是灰塵的印記。片刻后反應過來,把照片取下,拿在眼前細看。 “外賣到啦!” 岑意在外面提高聲音喊,“晏晏快出來吃飯~” “就來!” 付安陽也提高聲音回應,放下照片抱起岑圓圓,帶著那忽然躍入腦海的,不可思議的想法來到客廳。 直到幫忙裝好飯菜擺上碗筷,在餐桌前坐下,他終于忍不住問,“岑意哥……沈聞敘是有酒窩的嗎?” “有呀。”岑意毫不猶豫道,“他們兄弟兩個都有,估計是遺傳?” 他捏了捏兒子的小臉,往上一提,演示給付安陽看,“但是要像這樣——笑容很大的時候才能看到。” “我們圓圓說不定也有~不過現在小臉太圓啦,rourou的還看不出來。” “……” 付安陽一陣混亂,腦海里那張照片前所未有地跟某些詞條聯系在一起。 岑意發覺他表情凝固:“晏晏?” “沒事……茄子有點咸。” “是誒,下次就不點這道菜了。嘗嘗糖醋rou~” 付安陽當個沒有感情的干飯機器,一邊進食一邊繼續混亂。頭腦風暴停不下來。 黑長直,笑起來有甜甜的酒窩。 怎么那么熟悉啊。 他那個所謂的初戀形象—— 不會是從沈聞敘身上來的吧。 ** 雖然說是來幫忙照顧寶寶,但付安陽并沒有機會做些什么家務,只是待在小孩身邊就夠了。 岑圓圓和他玩得很好,就已經幫岑意省了很多功夫。平時連舒舒服服洗個澡都成問題,今天還能悠閑地敷個面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