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季夏出門上學(xué)，季小曼突然說要和她一起“這學(xué)期最后的兩個月，我每天都會接送你。”季夏心跳猛地漏了一拍，可季小曼神情平靜，不像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的樣子。一路志忑地到學(xué)校，下車時，季小曼說，“我一會打電話跟你班主任說，讓你帶手機。你隨時將手機放在身上，我會偶爾和你視頻通話。”

    季夏抓緊書包的帶子，手心濕漉漉的。“是我做錯了什么嗎？”她小聲地問。

    “高三了，自然要嚴(yán)格一些。”季小曼看她臉色發(fā)白，心里也很難受，摸了摸女兒微涼的臉，“別多想，好好學(xué)習(xí)。”

    *

    可她奇怪的態(tài)度讓她怎能不多想，季夏一上午都心緒不寧，渾渾噩噩到了上午體育課。二班的體育老師有事請了假，班主任本想將體育課改成自習(xí)，結(jié)果上課前去教室，里面空無一人，班上那些免崽子們早早就去cao場了。

    正好一班和二班是同一節(jié)體育課，便拉堆一起上了。

    “來來來，跑三圈熱熱身，一會自由活動，要打球的跟自班體育委員說，體育委員去器材室借器材。”體育老師吹了聲哨子。

    季夏有氣無力地跑，很快就落到了隊伍后面，遠(yuǎn)遠(yuǎn)地看見江詞跑在前邊。他背部線條流暢，肩膀?qū)挘┲７蔡貏e好看。

    像是有心電感應(yīng)似的，他突然停下來，轉(zhuǎn)頭往身后的隊伍掃了一圈。

    “你男朋友在等你呢。”秦瑤用手肘撞了撞季夏，挪摘道，“還不跑快點。”

    季夏抿了抿唇，沒說什么，腳步卻加快了一些。到了他面前，江詞才重新小跑起來，保持著和她差不多的速度，慢吞吞的，肩膀和手臂有意無意地貼上她。

    季夏往旁邊挪一點，他就又貼過來一些，擠著擠著都快將她擠出跑道了。

    季夏忍無可忍，“你稍微離我遠(yuǎn)一點。”

    “哦.……”江詞往旁邊挪了挪，拉開了微不可見的距離，轉(zhuǎn)頭看著她，“誰惹我女朋友不高興了？”

    “我沒有不高興。”季夏悶聲說，加快了腳步。

    明明就是滿臉都寫著不高興。江詞追上去，“難道是我？”

    他好像沒干什么吧。

    季夏不理他，他就偷偷用手背去蹭她，“一會自由活動我們?nèi)ヒ魳方淌野桑俊?/br>
    她沒來得及拒絕，他就義正言辭地補充說，“我又不碰你，就是問幾道題。”

    “后面那兩位，干啥呢？快跟上隊伍！”體育老師吹了聲哨子警告。

    季夏連忙埋頭沖上去，將江詞甩在了身后。

    一跑完步，秦瑤就拉著季夏去小賣部買水，走了沒幾步發(fā)現(xiàn)二班那些男生跟了上來。

    “要不是親眼看見，打死我也不會相信，咱們高冷校草談起戀愛來這么黏人。”秦瑤嘖嘖感慨。

    季夏也覺得他突然變得特別黏人，她在小賣部的貨架前轉(zhuǎn)，他也沒說話，就一直跟著她。

    好幾次差點撞他身上，季夏忍無可忍，“你可不可以不要一直跟著我。”

    “就跟著你。”江詞理直氣壯地說，“每天能見面的時間就這么少，你不想和我多呆一會兒啊。”

    她當(dāng)然想和他呆在一起，也確實沒有因為昨晚的事生他的氣。

    可心情不好是真的，被她媽突然開始接送這事攪得力不從心也是真的，她現(xiàn)在就想單獨呆著安靜想些問題。

    季夏干脆忽視他，在貨架上拿了飲料。貨架之間的間隔本來就小，身后還站著個人，她一轉(zhuǎn)身就差點貼他懷里去了，江詞手臂一伸按在貨架上，將她圈在貨架和他胸膛之間。

    “這下是你投懷送抱了吧？”他低頭看著她，“說，到底哪里惹你生氣了，不說我就親你。”

    季夏臉紅了紅，手里拿著冰涼的可樂，貼著他胸口推他，“都說了沒生氣……”

    江詞俯身靠過去就在她嘴角啄了一下。

    季夏漲紅了臉，那些班上同學(xué)的腳步聲，在經(jīng)過這層貨架的時候都停了停，繞開了。簡直不要太羞恥。

    “你好煩，有監(jiān)控！”她心里有點氣，看著他沉靜的眼眸里專注地倒映著她的臉，又生不起氣來。

    攥緊的手指松了松，無奈地抓上他的衣袖。

    “昨天晚自習(xí)，有人看到和你一個女生去咖啡館。”她本沒打算問，他不主動說，她就不想問。但不問點什么，又怕他繼續(xù)發(fā)瘋。

    “女生？”江詞愣了愣，隨即有點好笑，“誰看見的啊？眼神沒問題吧，一個中年長輩，跟你說是女生？”

    中年長輩？

    季夏窘，這烏龍也鬧得太離譜了。

    “家里的事。不是不想跟你說，是有些復(fù)雜，還沒解決之前不想讓你跟著心煩。”江詞捧著她的臉，手指沿著她的下頜線摩挲。

    “我這是疼你呢，你還跟我生悶氣，問也不問的。”他冷不防用力捏了下她的臉，咬牙道，“欠cao。”

    季夏疼得小臉都皺了，忍著害臊，雙手放在他腰上，揉了揉，“我錯了我錯了行不行，好了別鬧了。”

    江詞倒吸一口涼氣，腰上的rou都繃緊了。

    一把將她的手從腰上抓開，緊緊握在手里。

    “別摸了。”他啞著聲，“再摸要被你摸硬了。”

    “……”季夏面紅耳赤，“你能不能別這么色情，不分場合就硬……”

    江詞頓時氣笑了，“到底是誰招惹的啊？”

    季夏忍不住用另一只沒被抓著的手去掐他的腰。

    秦瑤買了水在小賣部門口等，一瓶都快喝光了，這小情侶還在飲料區(qū)磨磨蹭蹭。

    忍無可忍地進(jìn)來，“我說你倆，公眾場合就不要秀了！夏夏你還回去搶蘋果嗎？不去我就先走了。”

    “我今天不可能不碰你了，你給我等著。”江詞貼近她耳邊，飛快地說。

    季夏手掌撐在他胸膛推開他，同時還不輕不重地在他胸口擰了一下。這個動作被他的手臂擋著，別人看不到，只聽見他“嘶”的倒吸涼氣，季夏心虛地從他臂彎鉆了出去，“要的，等我先去付個錢。”

    圣誕節(jié)快到了，大家都在網(wǎng)上搶蘋果，包裝很好看的網(wǎng)紅蘋果，盒子還可以刻字，平安夜當(dāng)天同城快送，全班女生幾乎都在搶。

    將飲料放在柜臺上，正要掏錢，江詞在她身邊打開錢包，摸出張十塊遞過去，然后錢包也沒合攏，隨意地捏在手里，季夏一瞥就看見了里邊的照片。

    “搶蘋果，送給我的啊？”他并不是在問她，語氣胸有成足，她沒理他，也沒妨礙他自己接自己的話，“送什么蘋果，我喜歡吃櫻桃。”

    季夏將其中一瓶汽水砸他懷里，轉(zhuǎn)身面紅耳赤地走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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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33我媽周末不在家

    接下來的兩周，季小曼果然堅持接送她上下學(xué)，午休也會隨時一個視頻電話打過來，看看她

    在哪里，和誰在一起。

    晚上回家必定會被收走手機，不能聊天，只有下課和體育課自由活動的時間，她和江詞才能

    短暫地見上一面，說上一會兒話，每一秒鐘都生怕浪費似的，聊個天也要抱在一起，動不動就

    接吻。

    她跟他說了自己的不安和擔(dān)憂，他反倒是安慰她，“算了，每天能見上面也行，總比異地戀

    好。你趁著這段時間好好學(xué)習(xí)。”

    頓了頓，他又摟緊了她，笑著說，“唯一擔(dān)心的就是怕你曠太久憋得慌……”

    季夏哪有心思想那檔子事，白老夫人的葬禮一結(jié)束，白先生就要將她和她媽接回白家和他一

    起住，季小曼死活不同意，兩人每天都在家里吵架。

    蘇青那邊也僵持著，白萬明頭疼得很，干脆直接搬了過來，季夏倒沒什么意見，只是她mama

    每天都板著臉，從來不再笑過，家里氣氛特別壓抑，每天只有在學(xué)校見到江詞的時候，她才覺

    得壓在她人生上空厚厚的烏龍散開了一小會兒。

    原本以為圣誕節(jié)不會和江詞一起過了，正覺得遺憾，沒想到平安夜當(dāng)天，白先生給她打電

    話，說帶著她媽去度假了，這個周末只有她一個人在家。

    不知道季小曼是自愿的還是被迫的，但這突如其來的空閑周末，實在是令她覺得驚喜。

    將桌子里的蘋果巧克力小禮物一股腦地撞進(jìn)塑料袋里，放在教室后邊的失物招領(lǐng)處，然后幾

    乎是一路小跑到二班，想從后門進(jìn)去悄悄給他一個驚喜，一拉開門，門里的人也剛好要出來，

    季夏迎面撞了上去。

    江詞下意識推開，差點將她推倒，看清臉，手臂一撈趕緊將她拉進(jìn)了懷里，季夏扶著他的

    肩，這才站穩(wěn)。

    “急匆匆的干什么呢。”江詞笑，手指將她跑亂的頭發(fā)理了理，難得看她這么喜形于色的樣

    子，有些好笑又覺得有點可愛，忍不住逗她，“想我了？”

    “詞哥，做個人吧。”馬博文在他身后探頭。

    季夏這才注意到他身后還跟著一行人，似乎是準(zhǔn)備去打籃球，有些窘地從江詞懷里退出去，

    跟大家打了招呼。

    “嫂子，你今晚真的不來啊？”馬博文抱著籃球，有些遺憾地說，“每逢佳節(jié)倍思親，遍插茱

    萸少一人——”

    “我來。”季夏臉紅了紅，就怕他張口又叫媽，連忙說。她聽秦瑤說了，她們班一些女生和二

    班這群男生今晚組織了一個‘平安節(jié)狂歡一條龍’活動，她原本去不了，江詞被馬博文死纏爛

    打著答應(yīng)去了。

    江詞看了她一眼。

    等到馬博文等人先走了，她這才將他拉到角落里，小聲卻興奮地說，“我媽周末不在家。”

    江詞目光閃了閃，握著她腰的手指摩挲了兩下，捏了捏。

    季夏被摸得癢，躲了躲，然后就看見他越貼貼近，她下意識往后靠，背抵在了墻上，江詞壓著

    她吻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