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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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條胳膊趁機摟住文景的腰,文景的頭撞上了男人雄偉的胸膛。 “小心!”聲線低沉醇厚,抬頭,那是一張成熟穩重的臉,文景知道這個人,叫蘇晉安,專門做進出口貿易的,財力雄厚。 后面的調酒師恭敬的跟蘇晉安打招呼:“蘇總,請問你要點什么?” 蘇晉安扶著文景的腰,無視調酒師,關切的問文景:“有沒有扭到腳?” 文景搖頭:“沒有,不好意思蘇總,踩臟你的鞋子了。” “沒關系,我看你面生,第一次來?” 兩人幾乎胸膛貼著胸膛,蘇晉安也沒有放開文景的意思。 文景直視蘇晉安的眼睛,笑了一下:“是啊,聽說這里好玩兒就來看看,蘇總,你要請客嗎?” 蘇晉安聞言笑起來,散發著成熟男人特有的儒雅氣息:“好啊,我求之不得。” 文景在心中默了一遍蘇晉安的個人資料,三十六歲,有妻有子,但圈子里的人都知道,他其實是一個gay。 有蘇總出手,剛才那些準備圍上來獻殷勤的男人紛紛露出看戲的神色。 文景知道,他現在是蘇晉安的獵物。 不過,到底誰是誰的獵物,這個還個未知數。 兩人找了個安靜的角落,這時墮魂的表演開始了,衣著暴露的舞蹈演員紛紛登臺,全是身材極好的男人,有的穿了短褲,有的甚至只穿一條三角內褲,腿|間鼓鼓囊囊一團,在人們的尖叫聲和口哨聲中火辣的舞蹈。 三杯酒下肚,文景白皙的臉開始泛紅。 他喝酒上臉,但是離醉還遠。 不過此時的文景卻是醉眼朦朧的神態,他懶散的靠在沙發上,是一副不勝酒力的迷人模樣。 西裝的扣子解開了,里面的緊身襯衣勾勒出他纖細的腰身。 文景瞇著眼,瀲滟的雙眸透著極致的魅惑:“蘇總,這酒太烈了,不行,你找別人陪你喝吧!” 蘇晉安相當老道,并沒有表現出急色,到這時才頗感興趣的道:“你知道我,可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這不公平。” “文景!” “好名字。” “蘇總……” 蘇晉安傾身上前:“文景,叫我安哥吧。” 文景點點頭,相當乖巧:“安哥,我……” 蘇晉安坐到文景身邊,把人摟進懷里:“你怎么了?是不是醉了?” 文景挑起蘇晉安的下巴,眼神迷亂的說:“這里太吵了,上面有沒有休息室?” 蘇晉安眸中滑過一抹了然,摟著文景腰的手緊了緊:“我在四樓有包廂,我們上去。” 領班見蘇晉安帶著人上四樓,沒有阻止,笑著對蘇晉安和文景說了一句:“祝你們玩的愉快。” 文景惡心的想要吐。 進了電梯,蘇晉安儒雅紳士的外衣開始脫落,一只燥熱的大手隔著襯衣在文景腰上來回撫摸。 文景把頭埋在蘇晉安胸膛上,忍耐著,盼著電梯趕緊到四樓。 他這個完全信任依賴的姿勢大大滿足了蘇晉安的虛榮心,文景當然漂亮,從他進墮魂蘇晉安就注意到了。 蘇晉安有一種撿到絕世珍寶的感覺。 到了包廂,剛關上門,蘇晉安就把文景壓到了門上,呼吸跟著粗重起來,嘴唇尋覓著。 文景一偏頭,那帶著酒香的唇就落在了文景的臉上,順著細致的臉頰滑向那纖細誘人的脖頸。 “小景,安哥喜歡你。”蘇晉安喘著粗氣說。 在蘇晉安看不見的地方,文景冷冷勾起唇,掌心出現一只小巧的針管,對準蘇晉安的脖子,下針,只是三秒,蘇晉安從文景身上滑了下去,倒在腳邊。 把蘇晉安拖到沙發上后,文景出了包廂。 此時他衣衫凌亂,呈現一幅醉酒的狀態,低著頭,長發幾乎遮住整張臉。 身后兩名服務員托著酒過來,一邊走一邊輕聲嘀咕著:“秦總……小心……不高興……” 那兩名服務員經過文景的時候,文景輕輕巧巧伸手,一只粘貼型袖珍錄音器被文景粘在其中一名服務員的馬甲里面。 過了大概五分鐘,那兩名服務員出來了。 文景搖搖晃晃起身,朝著那兩人走過,到了跟前,仿佛不勝酒力一般整個人倒在了其中一名服務員身上。 能上四樓的人不說服務員就是墮魂的總經理都不敢得罪,那名服務員把文景扶好,殷切的要送他回包廂。 文景擺手,另一只手已經取回了錄音器。 等服務員走遠了,文景趕緊搖搖晃晃的挪向電梯,這里到處都是攝像頭,他每走一步都非常小心謹慎。 可惜文景不知道,從他進入墮魂開始,他的一切舉動都已經落入一雙鷹隼一般的眼眸中。 終于進了電梯,文景松了一口氣,就當他以為他已經完美的完成文向南交代的任務時,他不知道,屬于他的夜晚才剛剛開始。 電梯門叮的一聲打開,外面站著兩個人,趙飛和羅偉。 文景當然認識這兩個人,所以他的臉幾乎是剎那間就變得煞白。 “你們……” 趙飛恭恭敬敬的說:“文少,我們老板有請。” 電梯門眼看就要閉合,羅偉一把撐住,兩人進了電梯。 文景嚇得退到角落,腦子里第一個念頭就是,難道秦牧知道自己干的事了? 急中生智,文景把那枚小小的錄音器偷偷扔在地上,用腳推進角落。 他也不知道他為什么要這么做,按理說他應該要誓死保護錄音器,因為那對于他來說不僅是錢,更是命。 但是潛意識里,他不想秦牧知道他干了什么。 文景被帶到秦牧的包廂,當他看見趙飛把那枚小小的錄音器交給秦牧的時候,他的腦子一片空白。 是啊,他怎么可能是秦牧的對手? 這些年秦牧沒有找他報仇,讓他和濤濤安安穩穩的過了幾年已經是最大的仁慈了。 盡管他也是受害者,盡管他也不想,可是文景早在十八歲那年就知道,伴隨著父母的離世,他比那些普通人家的孩子還不如,甚至可以說,他在某些人的眼里就是如同螻蟻一般的存在。 趙飛和羅偉退出去,包廂里只剩下文景和秦牧。 這是四年后文景第三次見到秦牧。 秦牧還是一身黑,黑色的襯衣,黑色的長褲,濃重,壓迫,讓文景忍不住想要逃。 秦牧按了錄音器的開關,他的聲音從里面傳出來:“……翟老的意思想必大家應該都明白,四少很快就要回來了,翟少勇那邊已經有所行動,各位叔伯,我想聽聽你們的意思……” 可能是因為有服務員在,那些人的說辭都比較隱晦,不過從聲音可以聽出是哪些人。 文景一屁股跌坐在沙發上,他無話可說。 秦牧丟了錄音器,一腳踩上去,碾得粉碎。 文景瞪大眼睛,仿佛有一只無形的大手緊緊扼住了他的喉嚨,他腦袋發暈,心跳加速,瀕臨死亡一般。 這不是他要的相遇…… 不要像這樣帶著目的接近秦牧的相遇……可這一切明明是他罪有應得。 做了錯事,被抓住了,總是要付出代價的。 文景從來都不承認他自己是gay,他以為他曾經只是有一點崇拜秦牧而已。 可是直到這一刻他才明白,那不是崇拜,那就是喜歡。 否則這四年中他就不會怨,怨秦牧當年連一個解釋的機會都不給就那么離開,怨他沒有向他伸出手帶他出深淵,更怨他自己明明盼著再遇,最后卻又是跟四年前一樣。 四年前他還可以解釋,現在他要如何解釋? 人贓并獲,呵呵! 兩人都沒有說話,文景看著秦牧朝他走來,每一步都仿佛從他的心臟上踏過,他連逃跑的力氣都沒有了。 終于,秦牧在文景面前停下,伸手,一把捏住了文景的臉。 這張臉還是跟四年前一樣,褪去了青澀,眉眼更加精致,更加迷人。秦牧眸中寒光閃過,手上加重了力氣。 文景凝眉,秦牧把他捏疼了。 他被迫仰頭與秦牧對視,直接被對方那冷酷的視線凍住。 秦牧的目光明明白白,沒有怨,沒有恨,只有冷酷,就好像他們從不曾相遇過。 “脫吧。”秦牧冷冷的開口,王者一般居高臨下。 文景瞳孔猛睜,蒼白的臉上寫滿不敢置信:“你……” 秦牧猛地一聲低喝:“脫!”說完一把甩開文景,神情冷漠的看著文景掙扎。 文景搖頭,他不是一個懦弱的人,如果他哪怕有一絲一毫的懦弱,他也不可能活到今天。 但是此刻,在秦牧的逼迫下,他的眼圈不由自主的泛紅,眼淚在眼眶中打轉,卻倔強的沒有落下來。 “秦牧,我可以解釋,請你聽我解釋。” 秦牧毫不動容:“我對你的解釋不敢興趣,只對你的身體感興趣,脫。” 一抹絕望流星一般從文景的眸中墜落,是啊,人家為什么要聽他的解釋? 四年前,兩人也只不過說過幾句話而已,那就算交集了嗎? 想到四年前他在醫院醒來身邊只有三歲的濤濤,文景的心慢慢的變得冷硬起來。 這個世界上沒有誰能依靠,沒人有人能指望,他只有自己,只有濤濤。 秦牧似乎等不及了,他抓住文景的襯衣領子,一把扯開,紐扣全部崩掉。 文景沒有反抗,連眉毛都沒有皺一下。 當秦牧的唇壓下來的時候,他輕輕地說了三個字:“對不起。” 這是他欠他的,仿佛是把所有的恩恩怨怨都濃縮到這三個字里面,文景心如死灰的閉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