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節
書迷正在閱讀:[韓娛]布局、陰間駙馬爺、民國宋二小姐、重返高一、百日夢幻、相見恨晚、養子成龍、被迫種田的我拯救了全星際、(綜同人)黑山老妖要修道、女將葉央
“奴才回來之前,病人剛剛病情得到緩解,可能有好轉的跡象。太醫在那兒留守觀察。但據奴才猜測,應該是不差了。” “不差?” “奴才意思是,隸王妃神奇的醫術,救了病人一命。” 聽見這話,即是病人轉危為安。病人既然轉危為安了,說明,這個無人能治的病有了治療的法子,不是完全絕望。華嬪的手輕輕撫拍了下胸口,感覺心口里砰砰的跳動踏實了一些。 皇后臉上略顯出輕松的表情,說:“隸王妃果然不負眾望。想那大皇子的病,到了眾太醫都束手無策的時刻,還不是隸王妃挺身而出。” 華嬪想,皇后這話也只能是私底下說說,再說的話,被太后聽見了,太后肯定饒不了皇后。 果然,皇后接著語氣一轉:“再厲害的神醫,總有自己不擅長的科目。” 對此衛立君卻是不太茍同,口氣里略顯出了一絲遲疑:“按照奴才來看,隸王妃的醫術,可能已經不能以當下大夫們的醫術來形容。” “公公此話是何含義?”皇后神情微肅。 “奴才沒有親眼看隸王妃如何給人治病。可能隸王妃知道了奴才是另有主子的人,所以并不放心讓奴才跟著學醫觀摩。奴才只能跟著隸王妃教導的太醫觀察太醫如何給人治病。結果發現,隸王妃所教的法子實為罕見,為奴才前所未見前所未聞的醫術。奴才其實想不明白,隸王妃從何學的這些醫術。像這樣的醫術,如果是隸王妃本人自己獨創的話——”衛立君頓了一下,有些難以啟齒的模樣。 皇后娘娘眸子里微微夾出一絲光:“衛公公請繼續說。” “奴才語無倫次,請皇后娘娘恕罪。”衛立君低下頭,說。 皇后孫氏道:“華嬪是自己人,衛公公但說無妨。” 華嬪把腰背挺直,神情一樣嚴肅。 衛立君見此,只好繼續開口:“奴才想,隸王妃莫非是上天的仙子化身下凡。” 這句話眼看一下子玄乎了。皇后和華嬪都一時臉上凝住,不知道如何評價。 李敏或許是有些非常人之舉,但是,其平常的一舉一動,沒有任何異常。 說是仙子? 是不是過分了些? 平常百姓們燒香拜佛,崇尚神仙。可是,皇后長這么大,真的是愣著沒有見過一個真正的神仙。再說,神仙不都是傳說里的事。有點智慧的人都知道,神仙,其實是不存在的。萬歷爺最討厭裝神弄鬼的人了。皇后也覺得是,裝神弄鬼的人可惡了些。 “衛公公——”皇后嘆了聲氣,“為何口出此言?” “因為,奴才解釋不了隸王妃奇特的醫術從何而來。隸王妃的醫術,不是只有技藝而已,是有根有據的醫學理論。而這些,不可能是隸王妃一個人所想。隸王妃貌似也從不曾說過,醫術都是她自己一個想出來的。”衛立君仔仔細細地說來。 “她會不會師從了哪個門派?我們都不知道的門派。” “不可能!”衛立君斬釘截鐵,“一是奴才從來沒有聽過這樣的門派存在。再是,到至今,隸王妃的醫術,只有隸王妃一個人掌握著。所以,奴才猜測隸王妃是不知從何處來到此地的神仙,感覺還比較有根據一些。” 皇后與華嬪面面相覷。 華嬪心里琢磨,衛立君說這些話究竟是什么意思,李敏是神仙下凡,或是不是神仙下凡,有什么區別? 皇后的手指在椅子扶手上慢慢地滑動著,微彎的嘴角上那抹深層的笑意,似乎已是有了所悟。 衛立君這時接上了一句話:“其實,隸王妃見到奴才時,都忘記了她很小的時候見過奴才。” 華嬪眼皮微微跳了跳。 徐娘子以前入宮給靜妃治病的事,六宮里誰不知道。 個個都知道。因為每個人,都會派眼線刺探其它宮里的動靜。靜妃那時候懷了三皇子,胎兒不穩,要滑胎,太醫都說不一定能保住。靜妃情急之下,派人到外面尋找名醫,不知道是什么樣的緣分找上了徐娘子。 徐晴醫術也算真的好,幫靜妃保住了孩子。接下來的發展,可算是戲劇化的了。可能連李敏自己都沒有想到吧。靜妃之所以對李敏的娘親沒有什么感激之情的原因,在于,徐晴幫靜妃保胎之后,三皇子出世,可是,誰都知道,朱璃的眼睛是自出生開始天生患疾,一直不好。靜妃認為,是徐晴當初給她保胎的時候,開的藥害了朱璃的眼睛。所以,之后徐晴再給朱璃治療眼睛,靜妃一直都認為是徐晴欠了她的,談何而來的恩情報答。 靜妃早就毀約了,撕毀自己兒子與徐晴女兒的婚約,那是當初徐晴幫她保胎時她承諾下來的東西,可是徐晴害了她兒子的眼睛,她根本沒有必要再去履行約定。 接下來要說到,有一次,徐晴帶了自己的女兒進宮見靜妃。 當時靜妃和皇后的關系已經很不錯的了。所以,李敏有過和衛立君碰面的機會。那個時候的衛立君已是成年,容貌與現在沒有什么太大的變化。按理,李敏年紀再小,都理應對他存有一絲印象。 可是,衛立君看得出來,李敏昨晚上壓根對他是第一次見面的感覺。 “她——忘了?”孫氏瞇了瞇眼。 “奴才覺得,這不如問問華婉儀?”衛立君道。 “衛公公此話又是何意?” 華嬪眼皮又是一個乍跳。想起李華從家里帶進來的丫鬟杏元自個兒嘮叨時,經常說過李敏像變了個人。 “奴才記得,以前,尚書府的二姑娘,從來是不懂醫術的。奴才從沒有聽說過她給誰治過病。突然間,她會給人治病了,而且醫術是當今太醫院里誰都看不懂的。徐娘子的醫術,奴才當初有機會親眼觀摩過,知道徐娘子的醫術雖然精湛,可是,和隸王妃的醫術絕對不是一個來路的。只能說,尚書府的二姑娘或許真是換了個人。” 華嬪感覺快不夠氣用了。如果李敏真的是神仙下凡,那還得了! 皇帝能允許一個神仙去幫護國公府成為護國公的妻子給護國公生兒育女嗎?根本不可能! 這個性質是不一樣的,神仙和只是擅長醫術的大夫的定義是相差十萬八千里! 如果普通老百姓都知道了護國公的妻子是神仙,不就是會變成民心變向!皇帝的政權難免不保。 不說皇帝,再有皇后和東宮,未來的皇帝,不也得防著。 華嬪越想越可怕,心口處都打抖了起來,早知道自己不在這里聽了。早知道,皇后把衛公公都派了出去,卻是為的專門去刺探李敏的來歷的。 看來,皇后和東宮的心思,貌似一直覺得,回來的大皇子,都沒有李敏來的可怕。 現在皇后要怎么辦,如果李敏真的是神仙下凡? 華嬪悄悄轉過去的眼角,在皇后臉上瞄了眼。 孫氏嘴角上揚的微笑,好像對李敏如果真是神仙并不覺得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孫氏說:“衛公公是不是認為,現在隸王妃對本宮并不放心?” “奴才是這么認為的。隸王妃聽說奴才是皇后娘娘派來的人,已經存有戒心的樣子。”衛立君說起昨晚上李敏對待他身份的態度。 “你沒有仔細對隸王妃說嗎?本宮與她之間,并沒有任何需要戒備的地方。” “有,奴才和隸王妃說了,說了皇后娘娘之前給過隸王妃書信。后來,隸王妃答應了去七爺王府給病人治病。但是,在奴才看來,隸王妃并不是因為奴才的話才答應了到七爺王府。” “嗯。”皇后點了點頭,“隸王妃肯定是想著,自己能早點知道這是個什么病的話,對自己和護國公府也有好處。如此人才,倘若不能為自己所用,實在可惜。” 華嬪連一點聲音都不敢發出來了。皇后想拉李敏進入這個陣營,可能嗎?在她看來幾乎是不可想象的事。怎么可能?李敏那個性子! 據聞,之前八爺一直都在想方設法拉攏李敏,都不見得李敏真的和八爺扭成一股繩。再有之前李敏救了大皇子的命,但是,大皇子想給李敏謝禮,李敏照樣不收。李敏像護國公,哪個的邊都不沾,拉攏談何容易。 皇后那聲嘆氣,真的是十分惋惜,道:“本宮這是真被尚書府夫人王氏給騙了,被害的不淺,早知道,把尚書府的二姑娘和三皇子聯姻,而不是賜給護國公,哪有如今這樣的麻煩?” 難得聽見皇后如此后悔的感嘆,想必那個當事人靜妃,該更加懊悔萬千。 至于王氏,自求多福吧。看皇后這個態度,王氏想再見天日,壓根是不可能的了。宮里折磨人,可不是單純砍頭這樣簡單,必然是要壓榨到你最后一滴血流盡了為止。否則,萬歷爺怎么在看見太子妃瘋了的時候,會受到驚嚇。 “你回七爺府上。”皇后沉痛思定,對衛立君說,“看最終的結果之后,再給本宮回報。隸王妃既然是有留心本宮給她的信,你再有機會的話,給隸王妃再送一封信過去。” 衛立君起身,跪下接過旨令:“奴才領旨!” 華嬪只聽,自始自終沒有發出一句聲音。 護國公府 一覺睡到日上三竿的滋味,李敏算是嘗到了一回。醒來只見太陽懸掛在窗戶上,頭疼。 “大少奶奶醒了嗎?”尚姑姑聽見動靜繞過屏風進來,由于念夏春梅兩個丫鬟去廚房給李敏先煲粥了,房里由她守著。 李敏坐起來,等定了神,看清楚自己面前站著的尚姑姑,問:“什么時候回來的?” 昨天,尚姑姑隨她回去尚書府以后,在尚書府里被老太太留下了,由于是老太太留著尚姑姑,尚姑姑本就是老太太的人,李敏并不阻止。反正,每次回尚書府,老太太都要留尚姑姑一陣子,可能是老太太留戀尚姑姑的緣故。 “奴婢是今早上才回來的。回來的時候,才聽說二姑娘昨晚上出門了,直到在快到天亮的時辰才回來。”尚姑姑邊說,邊給李敏后背上放了個軟枕,眼看李敏像是不著急下床。 “老太太呢?”因為這還是第一次老太太把人留到了過夜,所以李敏留個心眼問。 尚姑姑垂眼道:“二姑娘難道是忘了?二姑娘托奴婢給老太太帶過去話。老太太昨天離開了尚書府,啟程回自己的老宅了。” 說完這話,尚姑姑像是偷偷看了眼李敏。 李敏留意到她這個眼神,嘴角上揚,微然一笑道:“姑姑這是以為,本妃是有意誆老太太,讓老太太不能送三姑娘出嫁。結果,三姑娘這回出嫁必定是要受盡委屈了。” 李瑩這一嫁,沒有新郎官迎親,沒有母親,沒有祖母,沒有姐妹送嫁,婆婆聽說也不喜歡這個兒媳婦,可想而知這個婚宴該有多慘。 可能是史上最悲催的新娘了,比死了老公的還慘,因為嫁過去后是踏進一個人間地獄。 尚姑姑更加不敢抬眼了,低著腦袋說:“奴婢怎會如此想二姑娘?二姑娘是真心為老太太好,奴婢是知道的。因為二姑娘是個懂得感恩的人,老太太對二姑娘并不算是最不好的。” 難怪說進過宮里的姑姑不一樣,像尚姑姑這樣一段話,兩面都不得罪人,比起綠柳那些丫鬟,不知道強多少倍。 李敏懶得管人家怎么想她,尚姑姑和老太太想這樣想她李敏是個壞女人也行。反正,大宅院里的宅斗哪家不是一個樣。她李敏是不想李瑩好過,不想這個沒心沒肺的meimei好過,有什么不對的嗎?無情無義的人應該受到嚴懲。李瑩這是活該。 見她想起身了,尚姑姑彎下腰給她放了雙鞋子在地上。 李敏找不到自己的小丫鬟,問:“念夏和春梅呢?這種粗重活不該姑姑來做的。” 尚姑姑道:“沒關系,奴婢本就是侍候二姑娘的。念夏和春梅兩個,知道大少奶奶起來后要吃粥,到廚房親自去給大少奶奶熬粥去了。” 以前都不見這兩個小丫鬟這樣積極,竟然兩個都去了廚房給她親手張羅吃的。八成這兩人,是聽了那個人的話。 哪個人?還不就是他,她老公。 因為除了她,也只有他能讓她這兩個忠心耿耿的小丫鬟聽話。 兩個死丫頭,是想著,他一定不會害她,所以對他的話都言聽計從。 “尚姑姑,告訴她們兩個,我只想吃白粥。不,給我在粥里放點糖——”李敏說著。 尚姑姑卻是覺得她的聲音一下子低了下去,像是聽不太清楚,于是靠近了一些,問:“大少奶奶是不是覺得身子哪兒不舒坦?” 李敏忽然伸出去的手指,抓住了她一只手臂。 尚姑姑的臉色忽然變了下,緊接,沉著地說:“大少奶奶,奴婢再去喊個人進來幫手。” 李敏搖搖頭。 尚姑姑又說:“那么,讓奴婢去給大少奶奶端個痰盂過來,好嗎?” 李敏的手指松開了她的手臂。 眼疾手快的尚姑姑,利落地馬上把邊上的痰盂取了過來,放在李敏面前。李敏彎腰,忽然對著痰盂一陣作嘔。 尚姑姑一只手扶著她,一只手慢慢地拍撫她的背,細聲地說著:“有了孩子以后是這樣辛苦的了,以后大少奶奶應該少熬夜,珍重身子,否則會更難受的。” 這點她哪里不知道。只是有些事,實在不是她能控制的。 不知道怎么形容才好,這種感覺。只能說,這個孩子來的有點不是時候。在這么多人,都盯著她和她老公這種嚴峻的環境之下。皇上,皇后,哪個不惦記著她肚子里的這個孩子。 嘔了一陣,只把胃里的東西都嘔空了,才感覺舒服了一些。李敏起來時,都不敢直起腰,否則會眩暈。這幅身子骨到底骨子是差了些。 躺回到床上,把腰靠到放著的軟枕上,脊梁骨都整個兒舒服了些,李敏輕輕地吁出口氣。 尚姑姑給她倒了杯水過來時,說:“大少奶奶有事盡管吩咐奴婢,屋里沒有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