買狐
相望離開后,狐魄兒便瀟瀟灑灑的徜徉在集市里,玩兒的正不亦樂乎之時卻突然被人撞了一下…… 她頓了頓,挑眉怒之,這種人連句道歉都沒有,把自己撞到一邊他竟還殺氣騰騰的瞪了一眼就走了? 狐魄兒冷冷的目光追尋著他的身影老遠老遠,直到消失在路的盡頭時,她才傲嬌的呸了一口,好一個徹頭徹尾的演了一出從頭發(fā)到腳后跟子的沒禮貌。如此牛逼?———老子認輸,不予計較。 她又開開心心的撒歡去了~~~ 可她剛要轉(zhuǎn)身離去,便聽見街道的拐角處傳來一陣陣熙攘聲,驚呼聲,吶喊聲,此起彼伏的那都是些沒見過大世面的聲音,狐魄兒也轉(zhuǎn)身朝著大漢離開的方向而去。 她扒開人群,擠到了前面,剛剛抬起了頭,就聽見有個粗礦的聲音響起:“誰能出的起三千兩黃金便可把這只九尾靈狐帶走。” 狐魄兒狠狠的剜了他一眼,還真是冤家路窄,此人便是那個從頭發(fā)到腳后跟子都沒禮貌的人。 圍觀的人們都驚嘆:“九尾靈狐,真的是九尾靈狐啊,真是大開眼界,這世間竟還真有這九尾靈狐。”大家都在評論著。 狐魄兒覺得這個大漢真的是腦子瘋掉了,跑到這這種小地方賣三千兩黃金,誰能買的起? 她不懷好意的笑了笑,還沒忘斜了大漢一眼后再看向他身邊的那白色一小團,九條美麗而潔白的大尾巴垂落下來,小眼睛緊緊的閉著,看起來虛弱極了。 只一眼,她竟覺得心疼了。 她又將目光從小狐身上移開,重新開始打量起守狐之人來,這是一個五大三粗的彪形大漢,不修邊幅,發(fā)髻頗有些凌亂,臉上還有一條長長的刀疤,兇光外漏,皮膚黝黑,嘴唇干裂,肌rou健碩,四肢粗壯,握著一把閃亮亮的鋼刀剔著牙,手上的老繭也不難看出鐵定是個從死人堆里爬出來的練家子,于是乎,她得出一個結(jié)論————這貨,自己打不過,再次認慫。 她又看向小狐,悲憐之心竟是更甚了,她皺了皺眉頭,雙手環(huán)于胸前,每當那張清秀的臉上沒了嘻哈的模樣的時候就顯得十分淡漠,薄涼。 在這樣清冷的外表下,她心里想的卻是: 三千兩黃金?——— 買不起。 明搶?———不是他的對手。 指望著他白送?——— 別做夢了,絕對的不可能。 放棄?———開玩笑。 她思來想去,唯一招可制敵,那便是———智取。 傳聞有一計甚為妙哉,此計名喚‘無中生有。’只是想想她就覺得十分激動~ “我了個天。這只小狐這么值錢?三千兩黃金,比我可值錢多了。”她也加入了那群沒見過大世面的隊伍中去了,只是她的聲音更大更夸張。 “呵。你怎么能夠跟它比?”大漢上下打量了她一翻,漏出了滿臉的鄙夷。 注意到自己就好,狐魄兒暗自笑了,又故作生氣的質(zhì)問道:“我怎么就與它比不了了?大哥不要……看人低啊。” “你罵我?”大漢拿著剔牙的鋼刀,指著她說。 “我罵你什么了?”狐魄兒看著近前的鋼刀往后退了退。 “你竟敢罵老子是狗?”大漢咬著牙,閃亮亮的大刀仍未放下。 狐魄兒噗嗤一笑,心道:智商堪憂,鑒定完畢。 她抬了抬眼皮笑著說:“您氣宇非凡,怎能如此對號入座?我可什么都沒說。” 此話也可換而言之:你這頭蠢豬,是你自己在那撿罵的,挖個坑你就跳,照這速度,姑奶奶能將你活埋了信不信? “滾開。”未及狐魄兒反應(yīng),上來就懟了她一杵子。 這是準備將沒禮貌進行到底了唄? 狐魄兒白了他一眼,痞痞的道:“只有傻子才愿意花三千兩黃金買你這個破爛玩意兒呢,有什么可稀奇的,真當它是個寶貝似的。” 大漢眼睛一瞪,怒道:“有什么可稀奇的?瞎了你的狗眼,我這只可是雪域高原的九尾靈狐,極其稀少僅此一只,你他娘的見沒見過寶貝?” “嘖。沒文化了不是?你娘見沒見過寶貝我倒是不知道,不過,極其稀少和僅此一只那是兩碼事。極其稀少是還有但是為數(shù)不多,僅此一只,那是只有一只,話不能亂說的,自相矛盾嘛。莫非您是來這招搖撞騙的?大家都沒見過靈狐長什么樣,誰知道你這個到底是個什么東西。” 一句話點醒夢中人,大家都連連點頭,還有一種恍然大悟的樣子~ 這大漢又猝不及防的懟了她一杵子吼道:“滾一邊去,少他娘的在這瞎嘞嘞。” 嘞嘞? 狐魄兒捂著疼痛的肩膀還想繼續(xù)嘞嘞:“我說大哥,咱能不動手嗎?就我這小體格子也經(jīng)不住你這頓像掂大勺似的扒楞呀?” “那就趕緊滾,別耽誤老子做生意。” 狐魄兒不滾,反倒是上前一步說道:“上門都是客,和氣才生財,有你這么做生意的嗎?滾滾滾的,我又不是球兒。” 大漢將刀杵在地上,輕蔑的笑了,“呵,怎么著?聽你這個意思你能買啊?” “嗯。”狐魄兒自信的點點頭,主人般的模樣往那只小狐跟前湊了湊。 “三千兩黃金,拿的出來便賣你。”大漢棄嗤之以鼻的哼聲道。 “三千兩黃金我倒是沒有,十兩。”狐魄兒還價還的爽快。 “十兩黃金?你開什么玩笑?”大漢的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狐魄兒呵呵笑了笑,“是十兩,沒有黃金。” “滾。” 她擦去臉上的吐沫星子,好心的道:“大哥腸胃不太好哈,好大的口氣。給你開個方子,川芎泡湯,日漱五至七次,半月即可全愈,此方免費,我大方吧。” “滾滾滾,大方我也不可能十兩賣給你,有你這么砍價買東西的嗎?再他媽的搗亂,信不信老子弄死你。” 滾滾滾,滾滾滾,小白狐還沒弄到手呢,我往哪里滾? 狐魄兒眉毛一挑,氣勢十足,“不賣?那你可別后悔,錯過了這個村可就沒有這個店,小心十兩都沒人買。” “笑話,這么大的一只九尾靈狐,區(qū)區(qū)十兩我還賣不出去?十兩,有沒有人買?” 大漢自信滿滿的一吆喝,那喊買的聲音是此起彼伏,情緒很是高漲。 狐魄兒賭上了耳朵,這個人又大手一扒拉,把她的手從耳朵上打了下來,粗聲粗氣的吼著:“聽見沒,都要買。” 狐魄兒神色懨懨的回道:“聽見了聽見了,我又不聾,總扒拉我干什么?大手那么重,疼死了。但是喊歸喊,可買不買那就不一定了,大家看啊……” 她的聲音又大了些,指了指那個小狐說:“這小狐好看是好看,但是,狐貍有腿傷,而且不止一處,前腿后腿各一處,腹下也有傷,傷口還不小,自從它趴在這里就從未睜開過眼睛,說明什么?”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又都看向了她,她笑了笑說道:“說明它十分痛苦,而且傷的不輕,它身上有傷,毛皮已損,皮毛已經(jīng)不值錢了。” 狐魄兒勾唇輕笑,瞥了那大漢一眼繼續(xù)說:“況且這皮毛也不夠光亮,不夠順滑,毛色暗淡,更是大打折扣,三千兩買一只病狐,那是多大的腦袋被驢踢了?活幾天尚不可知,要是給它治病,這傷情?恐怕也難以治愈,買回之后也許就是一只死狐了。” 她蹲在了小狐身邊,看著它的傷口,那笑意nongnong的眸子暗了暗道: “況且,它是一只來歷不明的病狐,自己都病成這樣了,萬一身上有什么傳染性疾病,家里的牲畜可就都要跟著遭殃了,那可真真的就犧牲大了,賠了十兩是小事,賠了夫人又折兵就得不償失了,所以,我給他十兩這都是多的,且還擔著風(fēng)險呢。” 她起身,面向眾人,余光確是看著那只小狐,眼底含笑卻是有些涼涼,她慢悠悠的開口:“這么漂亮的小狐,是只狐貍精也說不定呢。” 眾人身心一寒,被她這最后一句給嚇到了,狐貍精那妖冶的美想想也就算了,要是真養(yǎng)在身邊,聽說是食人陽氣的,這不是買狐,而是送命了,要不得要不得的。 此刻就有人吵嚷道:“散了吧散了吧,真要是傳染個瘟疫什么的,那可就慘了。” 也不知道誰更加給力的大喊一聲:“也不能讓他繼續(xù)在這里賣了,萬一真有傳染病什么的,那可怎么辦?趕出去趕出去。” 那個大漢也被狐魄兒叨叨懵了,等他反應(yīng)過來時,提起大刀就想先抹了這個禍害的脖子,但他還來不及抹了狐魄兒的脖子,他就已經(jīng)自身難保了。 大哥提著大刀,抱著野狐被追的那叫一個慘不忍睹。 狐魄兒笑得十分開心,好想稱贊一聲睿智的人到處有啊。 群眾的力量是有多么的偉大,這一呼百應(yīng)的架勢,可真真的是……讓她徹底折服,佩服的五體投地,說點什么好呢? 有人扇個風(fēng)就有人能夠立刻點把火。 狐魄兒驚嘆于大家那無窮無盡的想象力,如果要是就這么你一言我一語的繼續(xù)吧吧下去,說不定都能吧吧到全村的人都能被這只病狐帶來的癔癥而傳染至死,愣是有那把自己給嘚吧沒了的本事。 好奇妙,個頂個的人才。 他跑,她也跑,‘無中生有’讓她竊喜了一把,那若是再來個‘趁火打劫’,那就更是美不勝收了。 她追著那大漢跑了數(shù)十里,累得氣喘吁吁的嚷嚷著:“大哥大哥,別跑了別跑了,沒人追你了,是我是我。” 大漢頓了頓,也氣喘吁吁的回頭看了看,果然,除了她也看不見別人了,遂惡狠狠的把狐貍往地上一扔,扛起大刀就開始追她。 狐魄兒的腿抖了抖,釀嗆了一下,還沒完了是不是? 他倆就圍著小狐左一圈又一圈的轉(zhuǎn)圈圈,狐魄兒直接跑到岔氣,還一邊跑著一邊喊道:“大哥大哥停停停,有話好好說行不行,你追我干什么啊?” 大漢也跑不動了,杵著大刀,惡狠狠的盯著狐魄兒罵罵咧咧的道:“好好說什么好好說,我三千兩黃金就被你嘚吧幾句給嘚吧沒了,老子還被趕了出來,你賠我的三千兩黃金。” 狐魄兒大手一揮,十分豪氣,“大哥,難道您沒聽說過嘛,錢能夠解決的事情那都不叫事兒,不過大哥……”她向遠處看去,呦呵,天助我也呀。 狐魄兒卯足了全身的力氣推了他一下,小表情也走起,緊張的小情緒先渲染一大波,她撕心裂肺的吼道: “大哥快跑,那些人又來了,我給你打掩護,別管這只狐貍精了,保命要緊,這刀槍棍棒的可是不長眼睛啊。快跑……” 大漢果然又被她這突然的吼叫給喊懵逼了,撒腿就跑~ 狐魄兒望著那跑遠的身影,雙腿忽的軟了下去,攤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