誅仙(相望花海)
待她醒來時,她已經躺在了拜仙堂那高高在上的椅子上,她睡眼惺忪的翻了個身往下一看,北帝正在下邊站著呢。 她詫異的回了回神后,便嘴角輕挑,很是隨意的把腳放在了桌子上,又拿過了一壇酒喝了進去,非常平靜的問道:“帝神怎么到這兒來了?” 北帝回眸,仙姿熠熠,那股子凜然正氣依然不減分毫,他抬眸看去,冷著聲音質問道:“你可知自己都做了什么?” “誅仙。”她無所謂的笑了笑,回的輕松隨意。 “你倒是回答的干脆,”北帝壓著怒火問道:“為何誅仙?”。 狐魄兒看了他一眼,又移開了目光,“與我意相背者,必誅之!殺他又何妨?” “必誅之?”北帝聲音驟寒,“誰給你的狐膽?” 狐魄兒挑了挑眉,看著他笑著說:“我意、我心、我想。” “你意、你心、你想?”北帝怒目而視,“你好大的口氣!真是坦蕩的很啊!” 她愣了一會兒,笑的理所當然,“殺該殺之人,做該做之事,擋我去路者,冥頑不靈者,理當誅之。我心自然是坦蕩。” “放肆!”北帝一聲怒喝,“還不知錯嗎?” 她又拿過了一壇酒飲了一口,薄涼的眸子里含著絲絲寡淡的笑意,她輕著聲音說:“順我者昌逆我者亡,我又何錯之有呢?就放肆了,怎么了?反正放肆的次數多了,又何必計較這一回呢?” “狐魄兒!”北帝怒斥。 她眉宇輕彎,拎起酒壇,瀟瀟灑灑的走了下去,走到他的跟前對著他又喝了一口才不屑的道:“帝神小哥哥莫要動怒嘛!你是來替天庭收了我的?” 她故意的有些懶散的倚在了他的懷里,又勾起了他的下頜、人畜無害的看著他說:“我這個狐媚的性子是不是很招人煩啊?” 她又離開了北帝,繼續往嘴里倒酒,沒了,便隨手一松又碎裂一地。 復又拿過一壇,剛要繼續喝,便被北帝奪了過去直接扔掉,狐魄兒剛剛皺了皺眉,就突然的被北帝緊緊的擁進了懷里,她唇上觸上的是一片柔軟就是太過寒涼,那熟悉的氣息撲面而來,她瞬間就慌了神兒。 他吻的近乎掠奪,像是懲罰、帶著 含咬的懲罰,直到她呼吸急促,痛的推了推他,北帝才喘 息著松開了她。 他眼中的炙熱讓她第一次感受到,這是對待她,除了威懾以外竟還有無限的柔情,他說:“你可還記得,昨天夜里你都跟我說了什么?” 狐魄兒只覺頭痛欲裂,說了什么她不記得了,但是做了什么她卻記得清清楚楚。 她忽而紅了眸,側目看去,她顫抖的扯開了北帝的衣服,數條碧天抽出的血淋淋的傷痕歷歷在目。 她頓時就淚如雨下,手撫上那些傷痕,好想抹除掉,觸目驚心的痛,讓她的腦子一時間混亂不停。 她邊哭邊吼道:“你怎么不躲啊?我喝多了你又沒喝!怎么還不好,怎么還不好呢,師父你讓它快點好啊,快點啊!疼不疼?”她慌張的目光緊緊的盯著北帝的雙眸。 北帝又一次霸道的將她摟入懷中,啞聲問道:“心疼了嗎?” 她連連點頭想要掙脫他的束縛,想要醫治他的傷口。 北帝亦是不管不顧的將她擁的更緊的道:“對不起。”他說:“是我不好,不用管它,我帶你走。” 她顫抖的推開了北帝抱著她的手,驚訝的看著他,又慢慢的變得冷靜,隨之雙目瞬間變得通紅,而后又大聲的喚出攸歸,唳聲喝道:“把北帝給我捆起來!” 攸歸和北帝皆是驚訝的看著她…… 北帝面色突然驟冷道:“他能抓的了我?” 狐魄兒下巴一抬,眼中決絕:“抓不抓的了,試試便知。” “狐魄兒你腦子有病吧!”攸歸不解的看著她:“什么情況啊?北帝都來找你了,你不跟他走你想什么呢?” 她對著攸歸大喊一聲:“聽令!” 攸歸也是怒視著她:“狐魄兒?” 她眸中寒光一閃,十分霸道的瞪著攸歸說:“惡鬼符聽令,捉拿北帝!” 攸歸還是一動不動,她更加憤怒了,妖形瞬間暴露無疑,一鞭就抽到了攸歸的身上,攸歸也沒有躲閃,而是瞪大了眼睛,她怒道:“狗奴才,我是主子,你要造反嗎?” 攸歸十分懊惱的狠狠的瞪了她一眼轉過了身,魔氣四溢的看向北帝說:“我還真是見了鬼,麻蛋的,豬腦子!” 隨即嘴角一挑道:“北帝,那咱就試試吧,我本不想與你為敵?奈何、”他斜了狐魄兒一眼,“這蠢貨不爭氣,自己非要往死路上走,她只想護你神位,你想放棄都不行。” 狐魄兒又抽了攸歸一鞭子,“哪那么多廢話!” 攸歸無奈的搖搖頭看了她一眼喚出一把黑色魔氣四溢的劍便向北帝刺去,隨之而來的一眾妖魔也隨著魔氣的流出,從惡鬼符中紛紛涌現,將北帝團團圍住,狐魄兒眼睛一閉一睜間最后看了一眼北帝,便跑了出去。 攸歸一副哀其不幸怒其不爭的表情看著她消失在他的視野,而北帝則是一副擔心的表情在攸歸的糾纏中無法阻止她的離開。 剛出拜仙堂,她便看到狐羽楓領著拜仙堂的一眾精怪正怒目而視的與天兵對峙。 狐魄兒急忙喚出相望和拘靈,附在拘靈耳邊囑咐道:“無論如何都要把狐羽楓和阿貍他們趕走,不能因為我而禍及涂山,也不能傷到他們,修行不易,他們哪是天兵的對手,輕則修為盡毀,重責魂飛魄散,速速帶他們離開。” 拘靈點了點頭。 狐羽楓見她出來,無奈的一笑,“魄兒,你還真是天生闖禍的好苗子呀!” 狐魄兒也笑了笑:“可不是嘛,不是讓你們都滾了嗎?就別再滾回來湊我的熱鬧了。” 阿貍八芝他們剛要說話,她便沖拘靈遞了一個眼色,拘靈便將這一眾小精怪們全部收于網中。 狐羽楓剛要上前一步拘靈便將狐羽楓纏住,狐羽楓立刻眉頭緊皺,不可思議的喚了聲:“魄兒!” 狐魄兒勾起嘴角,命令道:“拘靈,把這不知死活的畜生給我扔出去!” 狐羽楓的眼睛瞬間變得猩紅,和拘靈打了起來。 她聽見狐羽楓聲嘶力竭的喊道:“不管你承不承認,心里別不別扭,你都是我的meimei,我怎么會親眼看著你一次又一次的死去,狐魄兒,你真是好能耐啊,讓拘靈阻我?” 她淚眼模糊的低了低頭,其實,自己只是誰都不想連累啊,奈何怎就偏偏所有的事情一次又一次的事與愿違呢? 她看了看身邊的相望,相望身上的顏色深淺不一的變換著,它小手一背,很是傲嬌的說道:“狐魄兒啊狐魄兒,難怪小爺最近總是覺得自己有股毀天滅地的力量時隱時現的,竟還真是你不知死活要作翻天的節奏啊,走吧。” 狐魄兒咬了咬唇說:“抱歉。” 相望搖了搖頭,看了看那些騰云駕霧趕來的天兵,直接刮起一陣狂風將狐魄兒卷入其中,頃刻間便到相望花海。 不盡其數的天兵一路相追,皆至相望花海。 狐魄兒本是手中碧天頓現,但忽的她又收了回去,她一襲白衣站在花海之中,身形高挑,站的筆直,那雙薄涼的眸子一一掃過眾仙后,方冷淡的開口:“我不愿與你們交戰,派人前來與我談判。” 二郎真君道:“妖女,好大的口氣,你拿什么與我們談判?屠仙數眾,理應當誅!” 狐魄兒握了握拳頭忍了忍,薄涼的眸子寒光一閃,仍舊冷淡的說:“我之罪過可會累及他人?” 二郎真君正義凜然的道:“拜仙山上的妖孽皆被天界所不容。” 狐魄兒的心在抖,手心已經被扣出了血印:她又道:“我降不恕?” 二郎真君怒視道:“與妖狐為伍、與天界為敵、與天兵對抗,罪無可恕!” 狐魄兒手中碧天頓現,眸子已經被那副血紅籠罩,她陰冷的又問了一句:“我再問最后一遍,我降不恕?” “不恕!”天音入耳,罡風四起。 群仙的聲音響徹了整片花海卻如萬根刺般刺到了她的心尖上。 相望身上的藍色本是忽淺忽深的錯亂閃現著,當最后一句‘不恕’的天音如雷般入耳之時,相望身上的顏色便不再變換了。 那是來自幽冥之處的深藍之色,處處泛著森寒之光,隨著相望的變化,整片花海也是頃刻之間變了顏色,一片一片花瓣依次變得更加妖冶冷艷。 相望念動咒語,瞬息之間,每對相望花的花蕊處便現出一縷花魂,花魂很是漂亮,皆是身著深藍色散著星點光芒的長裙,男男女女都像花中仙子一樣。如果看不到它們眼中那抹狠戾的兇光,真是想象不到它們竟是惡念所生的魂靈。 花魂方出,便與天兵混打在一起,殺伐屠戮,死傷遍野,但凡從空中掉落到相望花海中的無論是活物還是死尸,眾仙體全都被相望花瓣一開一合的瞬間吞噬掉。 而她的四面八方分別是二郎神君,雷公電母,四大天王,天蓬元帥天佑元帥以及四方神君青龍孟章神君、白虎監兵神君、朱雀陵光神君、玄武執明神君。 她四下瞟了一眼,把玩著碧天不屑的輕笑道:“我是沒有什么值得能與你們談判的,但我手中已經沾了血,”她彎了彎眸,嘴邊沁著笑意說:“你們神仙的。不談便罷了,與我而言,區區數命,多些少些都一樣。” “妖狐狂妄!” 狐魄兒看都未看說話的神仙一眼便笑道:“我怎能不狂?” 她往相望花海一掃,不斷有仙神跌落,她揚了揚嘴角說:“你們看,不是我太狂而是你們神仙太差勁。” 她又似看非看的掃向眾仙,輕飄飄的說:“天庭可真是好大的陣仗啊!抓我一只妖狐,這架勢,是不是太抬舉我了呢?多閑的慌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