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你是打算孵蛋嗎?
“道長說、”徐掌柜看向狐魄兒解釋道:“北帝是戰神,百邪不侵,遂非北帝不可。” 狐魄兒微瞇著眸子看去,“怎么請的?” “建廟供奉。”徐掌柜說:“道長給了我們一張請神符,說是待北帝的廟宇建好后,壓于房頂的瓦片下,才可保這廟宇不被妖邪占據,才可請來真神。” 狐魄兒繼續聽著,可徐掌柜像是突然就想起了什么,害怕的道:“可廟宇建好后,即將把這請神符放于瓦下時,誰知一道天雷瞬間就打在了符咒上,符咒隨即就變成一片灰燼了。” “我們是人,哪里能跟鬼魅妖邪斗,他們隨時都會害我們與無形啊,再后來,我們只能抱著一線希望,希望北帝能看到我們的誠心,前來相助,果真,不久后北帝來了。” 狐魄兒一挑眉、打斷了他說的話,“北帝來了?怎么可能?” 徐掌柜也點點頭,“來者當真不是北帝,乃妖邪所化,蠱惑人心的,可那時,我們見北帝現身,一時沖動,竟忘記了道長所說的妖邪會千變萬化的本事,之后我們信仰更深,廟中香火更旺,便更是助長了鬼魅妖邪的能耐,等我們恍然大悟后,唉!就是你們現在看到的這番景象了。” 狐魄兒看了一眼北帝,這眉眼、這鼻梁、還有這張讓人生厭卻又厭惡不起來的嘴巴,俊、俊極,除了俊極就只剩漂亮了! 她咬了咬嘴唇,在心里好頓嘖嘖,又思緒飄飄了:真難想象妖魔變成的北帝是個什么樣子? 于是她就順手指了一下……“與他比如何?是他這個樣子的嗎?” 一記寒冷的眼神即便是橫掃了她的全身上下,那也擋不住狐魄兒一顆八卦的心,權當沒看見,只是眼巴巴的等著徐掌柜回答。 徐掌柜微微一愣搖搖頭,“北帝是戴著青銅面具出現的,未見其真容。” 哦!!! 狐魄兒有點遺憾的砸吧了砸吧嘴,覺得有些無趣,“所以,這里枉死的就更多了是不是?那為何,剛才遇見阿木的地方看著景色很好,后邊的街道卻是如此的蕭條?” 徐掌柜說:“鬼魅法力甚大,把前邊的那幾條街道變得富麗堂皇,還善變男女老幼,妖媚眾人,吸引外鄉人前往,所有的客棧,只要是外人進入,那便是有來無回了,小孩子不懂事,那里熱鬧非常,很多稀奇的東西都為吸引小孩子的注意,還好阿木遇見的是你們,不然、”徐掌柜又嘆了一口氣,“可能也就有來無回了。” 狐魄兒還是很疑惑,“可是剛才阿木哭的時候那些人是指責我的呀?” 徐掌柜搖頭嘆道:“只不過是一群妖眾為了迷惑你們罷了。” “難怪剛才我們離開的時候,那群人都是一副想要撕了我的表情。” 她突然又想起了北帝之前說過的一句話“你看出他們是妖孽來了?” 竟、是這個意思! 狐魄兒尷尬的偷偷瞄了北帝一眼,又給他丟臉了。 徐掌柜有些顫微的起身,“我再去陪陪我的夫人,出門左轉便是廂房,二位隨意就是,此地不宜久留,好好休息,明日早些啟程吧。” 北帝道了謝便不再多言了。 狐魄兒見不得徐掌柜這幅唉聲嘆氣的樣子,十分豪氣的道:“我們本是來助你們降妖除魔的,區區妖魔而已,我自己就能把他們殺的片甲不留,更何況我身邊的這位……” 這位北帝瞪了她一眼,狐魄兒感覺到了一陣寒意,砸吧了下嘴,將這位就是純金的貨真價實的北帝這句話,又如吞金般的給咽了回去。 她緩了緩才心不在焉的繼續說:“更何況我師父更是道法通天,有開天辟地、移山填海的本事,我們、我們來自……” 她左一眼右一眼的瞟著北帝,開始亂七八糟的胡謅八咧了,“來自就是不服國,沒有我們收拾不了的。” 徐掌柜苦笑一聲,也沒太把她的話放在心上,道長他們這里已經來過很多很多了,也終是無濟于事。 他看著那個公子倒是十分靠譜的樣子,可畢竟這個‘就是不服國’是個什么國? 他不僅沒聽過且還覺得相當的不靠譜,又默默的打量了一翻狐魄兒,心里更加確定,人不可貌相啊! 不說話的樣子仙氣十足的,說起話來大言不慚的。 何止是自上而下的不靠譜呀,又嘆息了一句,“姑娘必定涉世未深,還是不要蹚這趟渾水了。” 狐魄兒卻大喇喇的一笑,“渾水照樣可以摸魚,掌柜的你就放心好了。” 徐掌柜走后,狐魄兒在院子里轉了轉,看哪哪稀奇。 “這一雙可愛的小手是誰呀?” 她狡猾的一笑,反手抓住了阿木的手,阿木傻嘻嘻的笑著。 “剛才管家伯伯帶你去哪兒了?”狐魄兒問道。 可她忽然發現這個孩子有點奇怪,怎么還有些癡傻了? 她拂袖一揚觀其三魂七魄,雖說與命魂三魂當中,天魂地魂常游在外,唯有命魂獨住其身,但阿木的天魂地魂尋不到去處,恐糟不測,再觀其命魂已有折損,而七魄中,天沖靈慧二魄又不知去向,她又認真的看了看阿木,這氣色果不如初見。 狐魄兒蹲在了阿木的身邊,臉上的笑容慢慢淡去,她摸了摸阿木的臉,不知為什么這么小的人,竟也會遭到那些鬼魅的算計。 這鬼魅邪祟還真的是出手之快猝不及防,狐魄兒瞬間便覺火大,忍無可忍,起身便欲出去,阿木卻突然拽住了她的衣角非常天真的說:“jiejie,你要去哪兒?” 狐魄兒一臉怒氣的對阿木說,“給你報仇去!” “報仇?什么報仇?”阿木拉了拉她的衣腳,“jiejie你跟我來,我領你看看有趣的東西。” 狐魄兒被阿木拽著離開了,這時管家著急的跑過來氣喘吁吁的說,“哎呦我的小祖宗,眨眼的功夫,跑哪去了?” 阿木指了下他家的后院,說是去那里了,然后阿木也沒顧管家,拽著狐魄兒直接向后院跑去。 估計是管家覺得他們在一起,應該是安全的,便也就沒跟來。 他們一到后院時,狐魄兒便驚愣的皺起眉頭,妖氣太重了,氣味難聞的要命,這滿地的雞,能有二十多只! 阿木高興的指著雞對狐魄兒說:“jiejie你看,不知什么時候,我家這里多了這么多只小雞,剛才我就在這里捉它們呢。” 狐魄兒聽阿木這么一說,眼中便一道狐光閃過,狐光還未散,嘴角便一挑,“混蛋,果然都不是什么好東西。” 隨即又慢慢的嘴角上揚,邪魅的很,“阿木,你不是問jiejie什么是雞友嗎?喏,jiejie的雞友都在那里呢,現在我就給你表演個大殺四方,可看仔細了。” 語畢,碧天飛速而出—— 狐魄兒向來不是一個心系天下的仙兒,自然也不會是個心慈手軟的仙兒。 鞭子如星河璀璨,卻根根帶刺而出,觸之非死即傷,不一會兒的功夫,便見縷縷青煙散盡,隨著它們的灰飛煙滅,阿木丟失的魂魄也被釋放了出來。 她又將他們推進阿木的身體中,才試探著問道:“阿木,你的娘親過世了。” 阿木的眼神從茫然慢慢的變成悲傷,隨即眼淚止不住的流了出來,抱住了她,抽抽涕涕的喊著:“果子糕、魄兒jiejie,娘親還沒有吃到果子糕呢……” 狐魄兒斂了怒氣,忽覺一陣不是滋味兒。 幾日過后、 她望著禁閉的那扇門,獨自叨叨著,“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大家閨秀嗎?這都幾日了?師父你是打算孵蛋嗎?” 說完,她大搖大擺的滾了。 房內的北帝手中的竹簡嘩的一下散了,一抹黑氣慢慢的溢散開來。 執此分神的功夫,魔氣便破竹而出,北帝抬手一擊,整張竹簡化作粉塵后,十分張揚的凝結了四個大字‘魔王現世’后,才又忽的散去。 北帝眸光幽深的刺透了房門,望向門外,沒走遠的狐魄兒忽感一陣冷風襲來,冷的她還打了兩個大噴嚏,遂加快了腳步,教阿木研習法術去了。 她整日美滋滋的沉醉在阿木崇拜的小眼神中甚是美哉,那一聲聲師父師父的小奶音,喚的她也是十分的心情舒暢。 狐魄兒翹著二郎腿,躺在樹上,啃著鮮碩肥美的雞大腿說:“今天這只雞不錯,有進步,不能急啊,jiejie是在教你呀,想當初jiejie學藝,就是先從抓雞開始的。” 她還嘆了口氣,認真的說:“可是抓了一千年呢!” 她咳了咳又道:“我可是抓了千年的雞才修得如今的小有成就。你……也不知道就這小身板能不能熬到千年以后……” 她勾了勾唇意味深長的笑了笑,“不過,為師可是挺過來了,你嘛,努力嘍!” 阿木每天都是圍著狐魄兒前前后后左左右右的轉著,夸她有多厲害,贊她有多神氣!整日把狐魄兒夸的喜滋滋的。 喜滋滋的同時,她又突然想起了阿貍,在心里好頓唾棄:同樣都是長了一張嘴吧,而且比這阿木不知道長了多少歲,大家都是阿字輩的,怎么就差距那么大,還是阿木這小嘴好,像是抹了蜜似的,而那張專咬死耗子的嘴…………不提也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