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有幸跟三位共進晚餐是聶某的榮幸，三位盡管點單，我請。”

    聶云流笑瞇瞇，一雙眼不斷在寧婉茹和云靈身上來回轉動，顯然他不敢這么肆無忌憚的直視孫青。

    “我要喝酒。”

    云靈指指酒水欄。

    寧婉茹眼睛一亮，“服務員，十瓶勃艮第。”

    “十，十瓶？”

    服務員傻了，這他媽喝水呢！

    而且一瓶十幾萬，確定沒點錯？

    果然，對面聶云流的臉皮抖了幾下，寧婉茹正色道：“聶少爺請客，還怕付不起錢么！”

    “是……”

    服務員擦了把冷汗開始記單。

    “我要吃，這個，這個還有這個。”

    云靈對現代的食物沒什么概念，剛才寧婉茹暗搓搓的告訴她下面的數字越長越美味。

    于是她專點長串數字的菜品。

    等到她一口氣點了十幾個。

    孫青哭笑不得，對寧婉茹道：“寧總，點這么好像吃不完吧。”

    “好容易來金陵一趟，當然要大吃一頓，不然豈不是白來一遭。”

    說著接過菜單也點了幾份，這才作罷。

    孫青沒有看菜單而是笑著遞給了臉色略顯難看的聶云流，“聶少點吧，我都無所謂的。”

    后者訕笑，“我也不用點，剛才兩位小姐點的夠多了。”

    服務員連忙擦著冷汗閃了。

    高彧清暗道菜品的花費不算什么，酒水才是大頭，當然以聶云流的身價自然付得起，可寧婉茹針對的意味非常明顯，偏偏當著孫青的面還抹不開面子，就算被挑釁也只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對于世家少爺來說，能用錢解決的都是小事，丟面子才是不能容忍的。

    請客吃飯還被人鄙視。

    有意思。

    孫明玉還沒到，所以可以繼續優哉游哉的看戲，此外聶云流還想看自己這邊的好戲，豈不知他自己那邊已經開演了。

    酒水上桌，十瓶勃艮第都是典藏金品。

    每一瓶的價值高達六位數，也正是這種酒水才配得上星德樓的層次。

    “不用，我自己來。”

    云靈拒絕服務員倒酒，然后在孫青和聶云流錯愕的眼神中仰起頭跟灌水一樣，幾秒鐘一瓶酒就見底了。

    即便寧婉茹知道她是千年活死人，依舊驚得下巴差點掉到地上。

    太震撼了，比喝水還快，難道她沒有味覺的？

    “還不錯。”

    云靈輕飄飄地放了空瓶，又以雪白的指尖優雅地擦拭了唇角，見服務員呆若木雞便道：“繼續。”

    “是……”

    接下來成了她的個人秀。

    她一口氣悶了六瓶，臉不紅心不跳，甚至表情看不出任何變化，真就跟喝水一樣。

    高彧清越發的好奇，以靈識籠罩過去密語問她：“你喝這么多沒感覺？”

    云靈怔了怔，“沒想到你也在？”

    “什么？”寧婉茹費解，“你在跟誰說話？”

    她沒回答，繼續‘自言自語’道：“我記得以前喜歡喝酒，那么多年過去了，幾乎忘記了很多東西，興許酒水可以讓我重拾記憶。”

    說著又抓起了一瓶仰頭猛灌。

    聶云流驚異，“孫小姐，她這是在跟誰說話？喝醉了？”

    孫青打趣，“或許吧，也可能想家了。我去下衛生間。”

    她起身，等到出門自接進了對面包廂。

    四目相對，高彧清訕訕招呼，“孫家主這么巧，又遇見了。”

    “看來你是不放心寧總，所以跟來監視。”

    她似笑非笑也沒落座。

    高彧清忙打住讓她別亂說，自己純粹是恰逢其會，今個她老弟請客，剛好撞見了。

    “請問云靈是什么人，我在她身上感受到了死氣，她似乎是一位本不該存在于世間的異類。”

    孫青直奔主題，感知力非常敏銳。

    高彧清摸摸鼻子，“我也不知道，她就是寧婉茹的干姐妹。”

    “不說也沒關系……我最近聽說黑市走丟了一具古尸，相傳那具尸體栩栩如生美如畫卷，甚至還拿到了照片，不知道高少爺有沒有興趣看一眼。”

    孫青掏出了手機。

    高彧清愕然，不過沒接她遞來的手機，對上笑吟吟的眸子只能郁悶道：“真是什么都瞞不過孫家主，不過你要保密。”

    話音未落就見孫青樂不可支。

    這才忽然意識到被騙了！

    她簡直鬼精！

    她剛才還在問云靈的身份，如果真有黑市古尸的照片又怎么會多次一問呢！

    大意了，這女人不講武德！

    “很好，現在我可以把很多事情聯系起來了，我早就聽說伏龍山有古老遺跡，當初還曾親自去過，可惜沒有信物不得入內。而近些日子滬市古協會行動，金陵也有參與，看來是有人揭開了秘密，找到了深入遺跡的路。滬市巡查署沒有透露那人是誰，現在卻能肯定了，就是高少爺你吧。”

    “呵呵。”

    高彧清翻了個大白眼不想搭理她。

    她太聰明，一不留神就被她看穿了。

    跟這樣的人打交道還是要留個心眼，否則啥時候被賣了都不知道。

    孫青握著書卷在包廂踱步，“千年世家的少爺和千年活死人，我倒是覺得高少爺和云靈小姐有極為相似的地方，難怪會選擇帶她逃離黑市。”

    “這件事可大可小，她既然活過來了就是現世界的人，而且你不覺得金陵古協很過分么，居然把她賣給了黑市？”

    高彧清極憤慨。

    孫青卻正色道：“高少爺誤會了，前段時間城古協失竊，尸體被盜，我弟弟險些被牽連，我一直在秘密調查，更被知道很大概率是黑市干的，可惜利益糾葛錯綜復雜，孫家不想輕涉其中。既然現在云靈安然無恙活得很好，我也不想多生是非。”

    “另外高少爺最好要想清楚把她留在身邊的后果，世上沒有不透風的墻，一旦有人知道你身邊的云小姐活了千年之久，會引起多大的動蕩？屆時她會變成唐僧rou，誰都想得到她做研究，而你有能力保護她么？”

    孫青的話振聾發聵。

    高彧清皺眉，“聽你的意思，是想讓我把她交給你？”

    “我確實對長生法有興趣，不過我跟別人不一樣，不會拿活人來切片研究。”

    “謝謝孫家主好意，云靈只是暫時留在我身邊適應現代世界，以后她會離開去追尋自己的過去，到那時候孫小姐再出面邀請她留下吧。”

    說著高彧清的眼神冷了幾分，“目前還沒人知道她的身份，婉茹也特意為她改變外貌避免被人認出來，這個世上長的很像的人太多了，孫家主應該不會故意透露消息，對嗎？”

    “我沒什么問題了，回見。”

    她徑直離了包廂，也沒回答最后的問題。

    老實說她的態度令人不爽，若不是此前她和高家的關系，真的有點忍不住要出手了。

    另一邊包廂。

    云靈喝光了桌上的酒水，而且神情寡淡顯然酒精對她無效。

    聶云流嘖嘖稱奇，他還是第一次看到酒量這么好的人，何況還是位絕色佳人。

    云靈還要喝，寧婉茹卻有點害怕她喝出事來，不敢再讓她點了。

    正巧孫青回來，飯菜也齊備了。

    寧婉茹佯裝給云靈夾菜暗暗豎起耳朵，暗道他們該談正事了，今天可以當一回間諜替清哥竊取一些情報。

    事實上聶云流居然一句正話都不提，只說關于雙方在生意場上的合作。

    隔壁包廂里高彧清心下腹誹，聶云流怎么可能當著婉茹的面說自己的壞話，看來他也沒想到孫青今天會帶著兩個女人赴約。

    正思索著忽然周經理進門，除了美味佳肴還有酒水。

    果然是勃艮第。

    這些酒水里應該被下了佐料。

    就見周經理笑嘻嘻地招呼，表示可以打折之類的。

    最后他拍拍手，登時兩位衣著暴露的女人扭著水蛇腰進了包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