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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快穿之打臉狂魔在線閱讀 - 第9節

第9節

    現在的周允晟也同樣沒將王媽放在眼里,他輕輕抱著小家伙,不厭其煩的拍撫他的脊背。見王媽尋到門口要小孩,非但沒交出去,還當著她的面砰地一聲關緊房門,害得王媽差點沒把鼻子撞歪。

    “呸,小雜種,你算什么東西!早晚有一天讓斯年把你趕出去!”王媽對著房門啐了一口。

    周允晟對門外的謾罵聽而不聞,放開小家伙后繼續作畫。

    只有小叔看得見自己的恐懼和絕望,只有小叔不會將自己交到王媽手里,只有小叔會如此堅定的保護自己。雖然只是關緊了一扇門,實際上卻為自己隔離了一切危險。寧望舒才三歲,卻已經有了自我意識,對此時此刻的周允晟產生了難以磨滅的依戀之情,同時也模糊的認識到,也許自己在爸爸面前說得那些話會對小叔產生不利的影響。

    他很高興,同時又有些難過,小心翼翼的抱住小叔的大腿。

    周允晟嫌棄的踢了踢他,動作卻十分輕柔。

    寧望舒這回不怕了,鍥而不舍的抱緊。

    周允晟怎么也甩不掉這個小尾巴,只得無奈地讓他摟著,他往左,小家伙也蹣跚往左,他往右,小家伙也跌跌撞撞往右,活似一張狗皮膏藥,撕也撕不下來,那畫面滑稽極了。

    叔侄兩玩得高興,王媽也樂得不用勞神,讓女傭趕緊做飯給自己吃。哪料到五點半還沒到,外面就響起汽車引擎的聲音,寧斯年竟然回來了。

    想到畫室里相處融洽的叔侄兩,王媽急了,連忙奔上樓低喊,“衛西諺,快把寶寶送出來,寧先生回來了,讓他看見你跟寶寶在一起,他一定會把你攆出去!”

    由于寧斯年越來越冰冷厭惡的態度,原本的衛西諺還真的不敢與寧望舒走得太近。此刻的周允晟雖然知道真相,卻也并不打算戳穿王媽的西洋鏡,拉開房門,將驚恐不安的寧望舒帶出去。

    寧望舒腦門被小叔揉了揉,滿心的恐懼頓減,又明白只要爸爸回來,王媽就不會打自己,于是邁著僵硬的步伐走過去。

    王媽迫不及待的將小孩扯到自己身邊,不管他跟不跟得上,半拖半拽的往樓下帶,口里低聲威脅,“以后不準跟衛西諺那個雜種待在一起,否則我剝了你的皮!”

    “小叔不是雜種。”已經許久未曾說話的寧望舒忽然清晰無比的反駁一句。

    王媽愣了幾秒,隨即臉色大變,伸手用力揪寧望舒耳朵。寧望舒熟練的縮肩抱頭,無聲忍耐。所幸寧斯年急著看兒子,已經邁步上樓,王媽這才收手,把孩子抱進懷里,一面扯開和藹的笑容一面咬牙切齒的低語,“不但衛西諺是雜種,你也是雜種,如果你不乖乖聽我的話,我就把你扔進河里淹死。你爸有了新老婆,以后還會生許多的小孩,根本不會在乎你。”

    寧望舒被嚇住了,絕望的閉緊雙眼,淚水大滴大滴的往下掉。

    第15章 2.4

    寧斯年一早就自己開車出去,實則并未去公司,而是躲在離家最近的地下停車場,戴上耳機監聽家里的動靜。趙軍留在西屋盯著監控器,一旦衛西諺稍微對寧望舒不利,他就會立即沖過去阻止,順便將視頻發送給遠在大洋彼岸的寧父寧母。

    寧斯年戴上耳機后十分緊張。兒子恐懼的模樣直到現在還印刻在腦海中揮之不去,他唯恐他再遭受半點傷害,全副心神都放在了耳機上,心想只要對面有任何異常,就立即踩油門回家。

    監聽器塞在長命鎖的鏤空吊墜里,效果十分清晰。他聽見王媽叮囑兒子不要亂跑的聲音,語氣很嚴厲。兒子沒做聲,然后便是長久的沉默。

    寧斯年從緊張到麻木,握著方向盤,維持同一個坐姿直到下午一兩點。當他幾乎快變成石雕時,那端傳來一道清越至極的嗓音,“不行,你不能玩這個。”

    是衛西諺特有的平板語氣。寧斯年立即危襟正坐,屏住呼吸,仔細分辨那嗓音中暗藏的情緒。沒有,竟然沒有絲毫惡意,雖然強大的判斷力告訴他這一點,他依然將手放在了啟動鍵上,準備發動引擎。

    不等他按下去,清越的嗓音再次響起,還是一樣平板的語氣,但一字一句中滿溢而出的關懷卻不容錯認。

    “你用這個畫,顏料和罌粟油含有微量的毒素,小寶寶不能碰,會生病。”原來他在阻止兒子玩油畫顏料。這樣做是對的,無可指責。

    寧斯年長出口氣,將置于啟動鍵上的指尖收回,額頭疲憊的抵在方向盤上。又是一陣沉默,當衛西諺的聲音再傳來時,他已經學會了鎮定。

    “乖乖穿上,免得弄臟衣服。”他在給兒子穿圍兜,免得顏料粘在衣服上,這樣做也沒錯。寧斯年擰著眉頭,弄不明白自己親耳聽見的這個對兒子關懷備至的少年與王媽口中那個脾氣狂躁極具攻擊性的人究竟是不是同一個。

    他覺得事情也許出了差錯,或者少年只是善于偽裝。但即便他再如何偽裝,難道身為受害者的兒子會不懂得遠離他嗎?他聽見兒子輕巧的腳步聲,分明是兒子自己跑到他畫室里去的。

    寧斯年取下耳機,又扒了扒頭發,終于決定立即回家。

    汽車剛抵達家門,趙軍就從西屋迎出來,低聲道,“老板,你最好還是自己看看監控器。或許咱們都弄錯了。”

    寧斯年點頭,撇下他疾步上樓,正巧與抱著兒子的王媽撞上。兒子依舊是那副恐懼到極點的表情,大眼睛里噙著淚珠,看上去非常脆弱。監聽器里,他幾乎沒有出聲,但畫筆摩擦紙張的沙沙聲顯示出他的心情很平靜,甚至可以說愉悅,怎么自己一回來就完全變了?

    寧斯年心頭的疑慮越來越多,從王媽手中接過兒子,卻驚愕的發現他在抗拒自己,眼睛里滿是怨恨。

    寧斯年頓時心痛如絞,越發想知道在這安安靜靜的一天中究竟發生了什么。

    “王媽,你先帶寶寶去花園里看小鴨子,我換了衣服馬上就來。”他將兒子交給王媽,然后疾步向書房走去。

    迫不及待的打開電腦,調出今天的監控畫面,所有的針孔攝像機都隨著寧望舒的移動而變換角度。王媽一大早就出去買菜了,寧望舒孤孤單單的坐在地毯上擺弄玩具,臉上沒有絲毫表情,像失去了靈魂的空殼。枯坐到中午,女傭端著午餐進門,放下后立即離開,竟沒想著哄一哄喂一喂。

    寧望舒卻十分乖巧,拿了一塊蛋糕慢慢吃,吃完抿了一口牛奶,然后一小步一小步朝畫室方向走去。

    寧斯年斜飛入鬢的濃眉不自覺皺起。如果真是衛西諺幾次毒打兒子,兒子為什么還會主動去找他?

    他按捺住心焦,繼續往下看。

    寧望舒走到門口,探著小腦袋張望了許久,見衛西諺完全沉浸在畫中才邁著小短腿悄悄挪過去。衛西諺轉身拿筆,一高一矮的兩人猛然間對上了。

    在他們對視的同時,寧斯年也屏住了呼吸,雙拳不自覺緊握。他生恐衛西諺會情緒失控對兒子施暴。但其實并沒有,他很小心的避開了兒子,拿起畫筆繼續作畫。兒子驚恐的情緒瞬間平復下來,幾近麻木的小臉蛋露出了驚嘆的表情。

    那重新閃爍起來的眼眸讓寧斯年幾乎有了落淚的沖動。

    隨后便是衛西諺阻止兒子玩油畫顏料,溫柔的給他穿衣,愛憐的揉弄他的額發。當他修長的指尖挪開,兒子木呆呆的摸了摸自己腦門,大眼睛里全是眷戀。

    誰會對毒打自己的人產生眷戀?寧斯年緊繃的神經狠狠抽痛了一下,強忍著心悸繼續往下看。

    一大一小并排站著,面前一高一矮的放著兩塊畫板。少年的畫板綻放星光,兒子的畫板卻黑壓壓的一大塊,根本不知道是些什么東西。但他很樂在其中,甚至拉了拉少年的衣擺,讓他欣賞自己的杰作。

    少年沒說話,輕輕揉弄他額發以示夸獎。兒子的眼睛放射出前所未有的璀璨光芒。看得出來,他高興極了。

    寧斯年沒發現,此時的他也正無意識的扯開一抹微笑,眼中的銳芒早已被似水的柔情取代。他默默凝視著屏幕中的兩人,只覺的現世安穩,歲月靜好。

    但很快,王媽的喊叫聲打破了這幅溫馨的畫面,兒子不可遏制的顫抖起來,臉上健康的酡紅瞬間退去,露出寧斯年熟悉無比的驚恐表情。

    王媽出現在門口,大聲呼喝著讓寧望舒過去,衛西諺卻快走兩步,用力甩上房門。奇跡般的,寧望舒不抖了,扒拉在衛西諺大腿上,小臉溢滿崇拜和依戀的表情,就仿佛衛西諺是他的英雄。

    寧斯年驚愕的盯著屏幕,心臟一直往下沉,直至掉進冰冷刺骨的深淵。他隱隱感覺到,自己似乎被欺騙了。他點擊快進,看見王媽瘋狂的砸門,等門開了以后粗魯的將兒子拖過去,猙獰的表情顯示出她對兒子懷抱著怎樣的惡意。

    寧斯年立即取消了快進,王媽惡毒的聲音貫穿了他的耳膜——以后不準跟衛西諺那個雜種待在一起,否則我剝了你的皮!不但衛西諺是雜種,你也是雜種,如果你不乖乖聽我的話,我就把你扔進河里淹死。你爸有了新老婆,以后還會生許多的小孩,根本不會在乎你。

    原來如此!原來王媽私下里竟是這樣對待自己的孩子!寧斯年額頭青筋暴突,已經氣得幾欲失去理智。到了這一步,他再看不清真相就是完完全全的傻瓜。

    想到剛才自己把兒子交給王媽帶,寧斯年猝然起身朝外跑去。

    周允晟在寧斯年回來的時候便悄然回房,打開智腦,分分鐘侵入寧斯年的監控系統。趙軍辦事很仔細,為防閑雜人等出入,連寧斯年的書房和臥室也安裝了好幾個監控器。周允晟調開書房內的畫面,一邊攪拌咖啡一邊欣賞寧斯年忽青忽白的臉色。

    看夠了,他小抿一口咖啡,走到門邊盯著草坪上正在看鴨子的寧望舒和王媽。寧望舒的胳膊被王媽掐住,站在原地不敢動彈,小身子微微顫抖,顯然正處于極度恐懼之中。

    如果周允晟還是反派周允晟,他一定會大步走過去擰斷王媽的脖子。但他現在是衛西諺,衛西諺的雙手只能用來作畫,不能染上鮮血。

    真是可惜了……他垂眸低嘆,聽見寧斯年急促的腳步聲,立即轉身回房。

    在走廊與衛西諺撞了個正著的寧斯年表情微微一愣,心里又是愧疚又是尷尬,但兒子還在王媽手里,他沒功夫想別的,匆匆點個頭便往草坪跑去,看見趙軍立在不遠處虎視眈眈的盯著王媽,他心弦微松。

    寧望舒低著頭,縮著肩膀,僵硬的站在王媽身邊。王媽手里捧著一只鵝黃色的小鴨子,試圖用它柔軟的絨毛去摩挲他的臉頰。他的眼睛因為恐懼睜大到極限,似乎王媽手里捧著的不是可愛的小動物,而是一只吃人的怪獸。

    他被打怕了,已經失去了反抗的勇氣。但他的親人卻對他的痛苦視而不見,甚至一而再再而三的將他交到魔鬼手上。

    難怪他會對自己充滿抗拒;難怪他會對自己心存怨恨;難怪衛西諺只是關上了一扇房門,卻換來他如此依戀崇拜的眼神。

    寧斯年心臟反反復復被這些遲來的醒悟切割凌遲,痛不可遏。在這一刻,他差點忍不住掉出眼淚。

    然而他到底是寧家的家主,是素有‘狡狐’之稱的商業霸主,來到兒子跟前時,他已經收拾好了心情,笑瞇瞇的將兒子往屋里抱,輕聲道,“看看你,玩的一身都是臟東西,爸爸幫你洗個澡。王媽,你去幫寶寶蒸個蛋羹。”

    王媽不疑有他,放下小鴨子去了廚房。

    寧斯年抱著不言不語不哭不笑的兒子回到臥室,關緊房門,將他輕輕放在床上,自己則蹲在他面前,素來冷峻的眉眼流露出nongnong的悲傷和愧疚。

    “寶寶對不起。爸爸對不起你。”他一遍又一遍的親吻兒子的額頭,卻再也無法從兒子眼中看見一絲動容。

    寧望舒對父親失望至極,已經徹底麻木了。

    第16章 2.5

    寧斯年的道歉,寧望舒根本聽不見,他只是用漆黑的眼睛靜靜看著父親。

    寧斯年用力抱緊他,吻著他額頭和發旋,足足過了好幾分鐘才平復激蕩的情緒,啞聲問道,“寶寶,告訴爸爸究竟是誰打你,是不是王媽?”

    寧望舒抖了抖,沒有做聲。

    寧斯年連忙拍打他脊背,接連又問了好幾遍,見他一直沉默以待,只得安撫道,“寶寶,你不要害怕,爸爸會保護你。”頓了頓,他強忍內疚繼續道,“只要你說出來,爸爸一定幫你懲罰壞人。但是如果你一直害怕逃避,爸爸只能把西諺叔叔趕出去……”

    “不要!”已經連續十幾天未曾開口的寧望舒驚慌的喊道。

    寧斯年心尖顫了顫,強迫自己繼續追問,“不要什么?不要把西諺叔叔趕出去?那你告訴爸爸究竟是誰打你好不好?你不告訴爸爸,爸爸怎么保護你?你是爸爸唯一的孩子,是爸爸的寶貝,爸爸不可能不在乎你。你知道嗎?”

    他盡量放緩語氣,誘使兒子撤掉心防。

    寧望舒掙扎了許久才低不可聞的說道,“不要趕走西諺叔叔。是王媽打我,不是叔叔。”他終于抬頭,用綴滿淚水的眼眸直視父親。

    寧斯年也濕了眼眶,捧著他的腦袋連連親吻,然后將他抱進懷里,小心翼翼的態度像對待失而復得的寶貝。

    如果不是安裝了監控器,他大概一直會被蒙在鼓里。誰能想到任勞任怨將他帶大的王媽才是真正的罪魁禍首?他趕走了衛西諺,兒子只會陷入更悲慘的境地,自閉的癥狀也會越來越嚴重。他的那些厭惡,仇恨,怒火,全都宣泄在一個無辜的少年身上,而王媽大概會暗地里大肆嘲笑他的愚蠢。

    想到這里,寧斯年臉色漲得通紅,活像被人狠狠扇了幾十個巴掌,羞愧難當。

    周允晟透過手腕上的智腦看見寧斯年狼狽的表情,低下頭避開針孔攝像機,愉快的笑了。他站起身伸了個懶腰,一邊脫衣服一邊朝浴室走去,站在蓮蓬頭下的時候肌rou微微一僵。

    趙軍似乎在浴室里也安裝了針孔攝像機,而且不止一個,辦事真細心周到。

    周允晟扯了扯嘴角,繼續若無其事的洗澡。寧斯年是個直男,應該沒有偷窺大男人洗澡的愛好,再說就算讓他看見了又如何,能少一塊rou?

    扮演了無數回反派,周允晟的羞恥心和節cao幾百年前就已經被他自個兒吃掉了。

    寧斯年從兒子嘴里問出了真相,這才幫他洗澡換衣服,并一再保證會把王媽趕走。寧望舒很雀躍,但被恐懼折磨的太久,連怎么笑都忘記了,只微微扯了扯嘴角,看得寧斯年一陣心酸。

    寧斯年在商場上素有‘狡狐’之稱,不難想到兒子被虐背后必定還藏有隱情。試問王媽為寧家服務了一輩子,還任勞任怨將他帶大,為什么到老反而性情大變?王媽不是變態,虐待兒子自然不是為了滿足私欲,那她是為了什么呢?

    寧斯年相信利益是促使人類活動的本源力量。王媽虐待兒子是因為她能從中得利。那么誰又能從兒子被虐和西諺被逐中得利呢?

    寧斯年想到了一個人,眉頭狠狠一皺。如果真是她,事情可能比他想象的更復雜。

    父子兩在房間里膩歪了許久,終于找回了一點曾經相處時的溫馨與融洽。這時,臥室的門開了,趙信芳拎著包走進來,語氣疲憊,“斯年,王媽叫你們下去吃飯。我先換個衣服,你們不用等我。”

    寧斯年答應一聲,抱著兒子下去了,看見端坐在角落頂著一頭濕發的少年,柔聲道,“怎么不把頭發吹干了再下來。”

    你的關心是不是來得太晚了?周允晟內心輕嘲,面頰卻微微泛紅,裝作受驚一般低下頭。

    寧斯年無奈的嘆息,再不敢輕易搭話,就怕嚇著他。以往看見衛西諺總是躲避自己的目光,他只會覺得對方在心虛,現在卻發現那是因為羞怯。他幼年遭受的災難致使他封閉了自己的心靈……跟兒子一樣。

    想到這里,寧斯年內心無比柔軟,暗自發誓今后一定會好好照顧少年,再不讓他受半點委屈。

    王媽對寧斯年忽然改變的態度感到很驚訝,差點摔了菜碟。正巧趙信芳下來了,兩人飛快對視一眼。

    晚餐的氣氛很微妙,寧望舒乖乖窩在爸爸懷里,一口一口的吃飯,亮晶晶的眼睛時而朝小叔看去,里面洋溢著輕松喜悅的情緒。周允晟兀自進食,吃飽后低著頭回房,避免與任何人對視。

    “寶寶吃飽了嗎?吃飽了跟爸爸去書房看書。”寧斯年見兒子不肯再碰勺子,于是慢慢幫他擦嘴。

    寧望舒點頭,眼眸微亮。他其實很害怕爸爸再把他交給王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