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有血有rounpc
鄧神秀才要翻身上馬,一道身影飚了過來,躍上棗紅馬,啪的一掌,拍在馬屁股上,棗紅馬嘚嘚狂奔,立時棄他而去。 “臥槽……” 鄧神秀看清了,竟是桑雨綺奪了他的馬。 他正驚疑間,李道緣和雅嫻的身影出現在他面前。 “她往那邊去了,你們要追,現在還趕趟。” 鄧神秀往桑雨綺遁走的方向一指。 “找你也一樣,今天晚上發生了什么,我要你原原本本說給我聽,少一個字,我讓你身上掉一塊rou。” 李道緣一臉陰沉地盯著鄧神秀。 問題還是出在密道上,雅嫻精細,竟然每晚都會去查驗密道。 多年不曾開啟的密道,一旦開啟,難免留下蛛絲馬跡。 一查,劉氏房內空空如也。 李道緣和雅嫻順著密道追來,桑雨綺立時就漏了。 而劉氏的出逃,鄧神秀的出現,他用用腳趾頭都能想到,桑雨綺必是和鄧神秀勾在了一起。 一想到桑雨綺妖嬈的身姿,絕美的容顏,自此和自己無緣,他一腔怒火全本鄧神秀來了,覺得自己就是被這混賬綠了。 “如此說來,大家是不能愉快地交談嘍?” 啪的一下,一枚圓盒落在地上,火焰隨著煤油流溢。 不待李道緣動手,騰得一下,霧丸升騰,李道緣遠遠退開。 雅嫻師太冷聲道,“不過一個書生,習得點浩然氣,有什么……” 話音未落,蹭地一下,一枚透紅的巖心針激射她眉心,雅嫻師太冷笑一聲,袖中長簫彈出,直掃巖心針。 蹭地一下,巖心針直接從長簫中穿了過去,雅嫻師太眉心多出個紅色小孔,下一瞬,便有血色在她白皙的臉上暈染開來。 “雅嫻!” 李道緣怒喝一聲,正要發功,七根通紅的飛針迎著他射來。 “雕蟲小技,也敢班門弄斧。” 李道緣掌生波紋,氣旋震動,才要震飛飛針。 豈料,七根巖心針悠忽飄回,如鬼魅一般走位。 另一邊,鄧神秀已脫身到了霧氣屏障的另一頭。 “該死!” 李道緣手掌一翻,氣流激蕩,雅嫻師太腰間寶劍彈射進了李道緣掌中,他仗劍便要殺進霧區。 忽地,七根飛針如鬼魅飚射,李道緣挽個劍花,漫天光影,連續地鐺鐺聲后,再定睛時,整枝寶劍只剩了劍柄。 李道緣大吃一驚,咬碎銀牙,厲聲呼道,“納命來!” 他雙掌急拍,蕩開巖心針,身形電閃后撤,消失在莽林中。 “這老陰比。” 鄧神秀毫不意外。 沒有這絕頂的謹慎,當年瀚海北庭那么多的英雄豪杰,怎么就他李某人混到了北庭之主。 此地不宜久留,鄧神秀也急急撤走。 沒了棗紅馬,行程快不了,他是到了后半夜才趕到譚明住處的,他以為秦清會在那里等他。 豈料,他到時,譚明只給了他兩封留書。 一封是秦清給的。 秦清要他盡管放心。 照料他母親的事兒,她會辦妥,權當還他誅殺謝玉的情分,自此之后,雙方兩不相欠。 另一封是劉氏留下的。 劉氏要他一定要好生向學,多聽他秦師叔和蘇提學的教誨,還說她和秦清很談得來,要他勿要掛念。 末了,提了一嘴,希望下次,鄧神秀去探望她時,若能帶上桑雨綺就最好不過了。 鄧神秀默默道,“娘哎,師娘那種類型的,我可把握不住。怕是潘子和嘎子一起來了都把握不住。” 回到家里,已是半夜,鄧神秀雖然疲倦,卻沒有困意。 不出意外,明天夜間,圣輝會就要舉事了。 母親已經離開了淮東,按道理說,他沒什么隱憂了。 明日一早起來,離開淮東這個是非之地就好了。 即便明天的祈福會如常舉行,只要他不現身。 與他名聲,也不會有什么損失。 換作前一世的他,根本不會有什么心結,但重生以后,情緒上的副作用真的不少。 他發現自己變得兒女情長了許多,已經嚴重威脅他行走江湖了。 “奶奶的,不管了,我又不是楚狂歌那個十三娃,爹死娘嫁人,個人顧個人吧。” 他搖了搖頭,似乎甩出了雜念,不多時沉沉睡去。 次日醒來時,已是日上三竿,他站在院子里洗刷,聽見砰砰敲門聲。 開門一看,一個六七歲的童子一手捧著一碗餃子,一手藏在身后,怯生生地看著他。 “你是李嬸家的毛毛吧?” 前世今生加一塊兒,他也沒和鄰居說上幾句話,這些npc只存在于母親和翠荷的聊天中。 “這是我娘包的餃子,送你一碗。” 小家伙一只手端著一大碗餃子,蠟黃的小臉皺巴巴的,顯得很是吃力。 鄧神秀接過餃子,“替我謝過李嬸。” 他知道李嬸家也不富裕,這碗餃子已見情義。 他正想著如何回禮才妥當,那小家伙見他收了餃子,舒了一口氣,藏在身后的手伸了出來,卻是一本對折打開的書本。 書本上的文字稚嫩,但一筆一劃很是工整。 小家伙道,“他們都說你是文曲星下凡,這上面的正氣歌訣,是你作的么?” 鄧神秀定睛看去,書本上的文字,可不就是那“天地有正氣”的殘篇。 “怎的?” 他還真不好意思,當著一個稚童的面,將想見江南的原創據為己有。 小家伙小臉脹紅道,“夫子說,能寫出這樣文字的人,肯定是濟世救民的大英雄,值得尊敬。” 說著,沖他深深鞠了一躬,遠遠跑開。 鄧神秀端著那碗餃子,怔了怔,道,“醋,醋呢。” 李嬸的手藝不錯,即便沒有醋,不過十余息,一碗堆尖的餃子被他清空。 放下碗筷,鄧神秀長嘆一聲,喃喃道,“悔不該識得楚楚,生生變成了和他同樣段位。” 一聲嘆息后,他出門租了匹馬,一路疾馳,朝望冷峰的大智分舵趕來。 他本已打定主意一覺起來,就離開淮東。 可看著一臉童真的毛毛,他才意識到這些不是npc,是活生生有血有rou的人。 他沒多高尚的情cao,也沒有偉大愿望。 此番重生,不過是想有恩報恩,有仇報仇,順帶著能彌補遺憾。 當然,捎帶著能竊取長生,也就知足了。 他這人不貪心。 可現在要他坐視毛毛這樣的孩童,凋零于戰亂,而無動于衷。 他發現自己真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