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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修真小說 - 仙師獨秀在線閱讀 - 第44章 做人標(biāo)準(zhǔn)

第44章 做人標(biāo)準(zhǔn)

    莫再提道,“這算什么,如今的江湖人也太不地道了,酒都沒請咱喝上一頓。”

    莫再講哂道,“你也配和人家喝酒?就沖他敢當(dāng)眾宰了謝玉,如今江湖上,誰不高看他一眼,你算干嘛地。”

    “哎喲,臥槽,管不了你的是吧。”

    “有種別動手,臥槽,你敢打你弟,我就敢打哥……”

    “…………”

    莫氏兄弟紛爭起時,鄧神秀林下穿行,急速趕往坐忘峰。

    望冷峰和坐忘峰,雖都屬屈家?guī)X山脈,但相隔足有七八十里。

    鄧神秀掛念楚狂歌,在林中急速奔馳。

    這一奔行便是一夜,直到次日一早,他趕到了坐忘峰。

    整個坐忘峰已經(jīng)沒了人跡,因為那次大戰(zhàn),同袍會設(shè)在那處的分舵自動瓦解。

    鄧神秀在峰下峰上一番尋覓,很快,鎖定了戰(zhàn)斗現(xiàn)場。

    他一路追蹤戰(zhàn)后留下的蛛絲馬跡,一直追上了被楚狂歌異化后發(fā)狂毀掉了大半樹木的那座山峰。

    不用仔細(xì)觀察,他就能發(fā)現(xiàn)有人縱身躍下山崖。

    望著山林中那一個個明顯比常人要巨大的腳印,他不由得暗暗咋舌,情知必定是楚狂歌生出了什么異變。

    不然,他是不可能從那樣的殺局中沖出來,也不可能產(chǎn)生這么恐怖的破壞力。

    鄧神秀前世經(jīng)歷豐富,對天下各路邪魔基本都心中有數(shù)。

    楚狂歌變個身什么的,他眼皮跳都不會跳一下。

    當(dāng)初大戰(zhàn)洪承時,他可是親眼目睹了楚狂歌驚人的恢復(fù)能力。

    還有他重傷瀕死卻被救活,還提升了修為,這背后必定也是楚狂歌的首尾。

    鄧神秀在山崖上駐足良久后,催動驅(qū)物妙術(shù),結(jié)出一個十?dāng)?shù)丈的長藤,在一株大樹上拴了。

    他牽著長藤的一端,朝崖下滑去。

    崖下是奔騰的漢江,他縱身躍入江中,仗著極佳的水性,漂浮在水面,任由江水沖刷,將他帶往下游。

    江水漂浮一晝夜,來到一處淺灘,他陷在泥沙中,睡了一覺。

    才爬起身時,他看見了被江水泡得發(fā)白的楚狂歌。

    這家伙衣衫襤褸,臭得周遭已經(jīng)聚蚊了,一條揚子鱷,和一條水蟒,正隔著他互相對峙。

    鄧神秀橫身插了進(jìn)來,揚子鱷和水蟒受驚,頓時飚退。

    鄧神秀一把將楚狂歌抄起來,扔進(jìn)江中,“瞧你臭的。”

    楚狂歌跌入江中,聽見聲音,睜開眼睛,才見鄧神秀,猛地瞪圓了眼睛,“你,你沒死!”

    他聽姜茗說,鄧神秀首級已經(jīng)送往東都,信以為真。

    兼之龔元的事,他母親慘死之事,都讓他接受無力。

    短短一夜間,他精神的殿堂已經(jīng)崩了,一番發(fā)狂后,順流飄蕩在此處,便打算死在此處。

    “虧得你干死了謝明利和姜茗,那邊自動撤圍了,不然我這條小命還真的難保了。”

    鄧神秀知道這貨這個時候心理脆弱,最需要寬慰,最需要被需要。

    “那就好,你走吧,我要死了。”

    楚狂歌淡然道。

    鄧神秀道,“你死吧,我等著收尸,總不能你這亂世紅顏,就葬在這爛泥沼中吧。”

    說著,鄧神秀大手一揮,一枚銅鏡朝楚狂歌飛去。

    這玩意兒,也是他在謝玉密室中搜羅到的。

    銅鏡十分精美,把手處還掐了金絲,點綴了玉石,明麗華貴。

    見得鏡子飛來,正漂在江水中的楚狂歌,猛地躍起。

    他本來打定主意,不理會鄧神秀,可見了這面精美的鏡子,他仿佛被喚醒了血脈,唧唧不能控制嘰嘰。

    鏡子才落入手中,他看到了一張蒼白而憔悴的臉,滿頭污泥,頭發(fā)結(jié)成了一團(tuán)團(tuán),這能忍?

    他翻身站起,仔細(xì)浣洗起來,一套流程走完,他心中的死志被消磨得差不多了。

    就在這時,岸上有濃香傳來,鄧神秀又在烤魚。

    這回他帶了從振明山莊順來的調(diào)料,江中肥魚被烤得發(fā)出誘人的香氣。

    “這討厭的家伙。”

    楚狂歌餓了七八天,本來已經(jīng)餓過勁兒了,不知道餓了。

    這會兒,烤魚的香氣一襲來,他的五臟廟立時就造了反。

    他從江中爬了起來,一身衣衫爛得無語,勉強(qiáng)遮羞罷了。

    他也顧不得這些,到了篝火邊,自顧自取了烤魚,也不顧往日形象,大口撕咬起來。

    一連吞了七八條肥魚,他臉上才有了幾分血色。

    鄧神秀解下綠袍,扔給他,笑著道,“不知道你經(jīng)歷了什么,所以我也不勸你什么。畢竟,巴掌沒打在我臉上,不知多疼。

    屈辱沒加在我身,不知多生氣。

    從來沒有感同身受四個字。

    但我覺得我還是有必要把我做人的標(biāo)準(zhǔn),跟你分享一下。

    我做人,真的只看心情。

    所以希望你也一樣,想生氣就生氣,想罵街就罵街,不必在乎旁人眼光。”

    楚狂歌穿上綠袍,嘆息一聲,開始訴說著他和龔元之間的過往,和那夜的驚變。

    鄧神秀默然無語,他絕沒想到楚狂歌的出身竟是這般悲慘。

    自己已活得卑微如風(fēng)中燭火,還總想著照亮、溫暖別人。

    “……呵呵,最可笑的是,我竟然不是人族。”

    楚狂歌抬頭望天,眼神凄涼。

    噗通,鄧神秀往江里扔了塊石頭,“年輕人,你的眼界還是太低,等有朝一日,你走到足夠高的位置,你會發(fā)現(xiàn),世界之大,萬類爭鋒,人不人族的,誰care?”

    他最近的閱讀有點雜,這些字母是什么意思,怎么讀,他并不知道。

    但不妨礙,他猜測著理解,瞎扯著讀。

    “你能不能長點心,我現(xiàn)在正難受。”

    “你就是心里有結(jié),其實這不是龔元的人設(shè)崩塌,而是你的預(yù)設(shè)崩塌。

    龔元本就是這樣的龔元,何曾變過,你難受個六。”

    “你!”

    “我時間很緊,抽不出太多空來哄你,你好了沒?好了,我得撤了,趕時間。”

    鄧神秀話音方落,遠(yuǎn)處的官道上忽然蕩起陣陣煙塵,大批流民奔涌而來,隨后聽見嘚嘚馬蹄聲,一隊士兵正在追趕著、劫掠著流民。

    “官不如匪,諸侯為禍,該殺。”

    楚狂歌長嘯一聲,當(dāng)先沖了出去。

    鄧神秀立足未動。

    救弱恤孤的事兒,還是讓巨俠去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