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驅散噩夢
“姜衛將,只給你半盞茶,一百個面紗,一百套衣衫,若不能到位,準備給少侯爺再補個耳朵吧” 鄧神秀持拿匕首,輕輕在謝玉右耳處虛晃一下,謝玉已嚇得魂飛魄散,不停喝罵姜茗。 姜茗倉皇退去,只用了不到半盞茶的工夫,大量衣衫,面紗被送進了各個廂房。 不多時,上百麗人皆換好了衣衫,罩好了面紗。 在這個女子名節大如天的時代,鄧神秀也只能想出這么個辦法。 “譚大人,速速帶這些女子離開,大恩容后再報。” 鄧神秀朗聲道。 譚明默然點頭,他雖為一方察舉官,也無力和當朝權貴對抗,心中著實敬佩鄧神秀。 眾麗人行到鄧神秀身前,齊齊拜倒,皆口稱恩公,不少人已泣不成聲。 “諸位速行,不要耽擱。” 鄧神秀催促道。 當下,眾女跟著譚明下山去了。 “你吩咐的,我們都照辦了,你還要什么,我們都竭力滿足,現在能不能讓我們給少侯爺止血,這樣下去,少侯爺會撐不住的。” 姜茗沉聲說著,緩步上前。 “滾回去。” 鄧神秀一亮匕首,姜茗眉心一暗,趕忙后退。 鄧神秀迅速析場中局勢,他最忌憚的是姜茗,此人氣勢猶在洪承之上,弄不好便是鍛骨中境。 除此外,謝玉的護衛中,也多的是好手,基本都進了明勁境。 他更看到不少小廝朝外奔逃,顯然是去召集更厲害的人物去了。 謝家百年勛爵,底蘊深厚,絕非他能輕侮。 姜茗被逼退,謝明利狠狠逼視馬教諭。 馬教諭無奈,高聲道,“鄧神秀,你當三思,縱使謝少侯真有惡行,當由有司論處,豈可私刑。” 鄧神秀道,“有司若能秉承公理,此獠焉能猖狂至今日。鄧某自入儒門,便牢記夫子教誨。 我輩讀書明理,所求者,不外呼成仁取義,否則,讀圣賢書,所為何事! 教諭不必再勸,義之所在,雖萬千人吾往矣!” “壯哉,鄧神秀!” 人群中忽然起了驚呼。 姜茗循聲看去,卻不知何人所呼,他鼻頭冒汗,深恐鄧神秀攪動人心。 “鄧神秀,你到底要什么,我都給你,我真的撐不住了,我很痛,真的好痛。” 謝玉啞著嗓子嘶喊。 鄧神秀冷笑,“你也會痛?那些被你搶擄至此的女子,她們向你祈求時,你可知她們的痛苦?” “我身為王侯,享用幾個民女,有什么過錯。她們伺候我,榮華富貴,豈會少了?” 謝玉強辯。 鄧神秀盤算著譚明已經帶著諸女去遠,哈哈大笑,“好一條恬不知恥的惡犬,你這樣的人,存在這世上,該是多少人的噩夢。今日,我就替她們永久地除了你這噩夢。” 話音方落,纏在謝玉脖頸處的銀蛇劍,刺啦游動。 謝玉缺了一只耳朵的頭顱,沖天而起,熱血狂噴。 謝明利哼也沒哼一聲,昏死過去。 隔著飄灑的血雨,秦清望見鄧神秀正沖自己微笑,嘴唇輕動,似乎在說,“秦小乙,看,我終于替你消了這噩夢。” “我殺了你!” 姜茗瘋魔一般朝鄧神秀沖來。 鄧神秀大手揮出,幾枚灰色圓球灑出,轟的一聲,圓球爆開,滔天霧氣騰起,四散彌漫,瞬息,遮天蔽日。 此乃霧丸,他前世沒少擺弄,制作方法并不復雜。 此前,楚狂歌讓他在三江酒樓等候時,他先后去了藥鋪,木匠鋪,鐵匠鋪采購一番。 正是采購制作霧丸的原材料,沒用多大工夫,就制成了霧丸。 煙氣彌漫,人群四散奔逃,混亂的人群成了鄧神秀最好的掩護,姜茗怒吼連連,卻連他的一片衣角也沒抓到。 待得煙塵散盡,院內院外,哪里還有鄧神秀的影子。 姜茗用水噴醒了大管家謝明利,謝明利才看見謝玉的殘尸,險些又昏死過去。 “殺,殺,給我殺。” 謝明利宛若一條嗜血老狼,從喉頭發出嗬嗬聲音,“封山,懸賞,生擒鄧神秀者,賞黃金千兩。取他頭顱來見者,賞黃金五百兩。” 姜茗應諾,遣了一干護衛出去,霎時,數十只青羽虎頭鷹腳上綁縛了紙條,穿云而去。 失魂落魄的謝明利,將整個振明山莊全部的武備力量都派了出去。 他撐著幾乎麻痹的身子,行到后院拱門的門檻上,一屁股跌坐在上面,再也挪不動身子了。 傍晚時分,一直青羽虎頭鷹穿云而至,窺見青羽虎頭鷹頭頂的一撮金毛,謝明利終于有了精神。 這只金頂青羽虎頭鷹,淮東侯謝昆專用之物。 謝明利顫抖著手,取下青羽虎頭鷹腳下的紙條,快速閱覽一遍,他冰涼的身子,終于有了一絲暖意。 謝侯爺的要求很簡單,凡此次和謝玉之死相關之人,一個也不許放過,否則提頭來見。 謝侯爺既然如此表態,謝明利覺得自己的小命暫時保住了。 他終于有了精神,送目遠眺,喃喃道,“姓鄧的,老子要將你碎尸萬段。” 隨即,謝明利折回謝玉的臥室,忽又折出,提了個沉重的袋囊,才跨出院門,便吩咐家丁備馬。 謝明利絕未想到,他才離開后院,一道黑影從不遠處的湖邊浮了起來,借著夜色,那黑影爬上岸來。 不多時,他周身騰起陣陣水汽,有沉沉夜色遮掩,蒸騰的水汽悄然無蹤。 這黑影不是別人,正是鄧神秀。 他壓根就沒離開振明山莊,而是潛進了振明山莊的人工湖。 此舉,進可攻,退可守。 他聽楚狂歌介紹過,振明山莊的人工湖,和外面的瀑布、山泉,是連通的。 形勢不對,他可以順著人工湖,潛出振明山莊。 除此外,他潛入湖中,也可順勢觀察謝家的排名布陣。 謝家要封山懸賞,攪動風云,他自知暫時出不去。 與此同時,他也冒出個包天之想,再潛回謝玉居住的后院,避敵鋒芒。 念頭既定,他就隱在湖中,貼著湖岸藏了,悄悄觀察謝明利的動靜兒。 當謝明利從謝玉房中拎著一個厚重的袋子離開,鄧神秀這才想起來,自己似乎忘了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