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安壽
“這可不像你,殺心小了不少。” 楚狂歌含笑道。 鄧獨秀道,“少扯沒用的,你們同袍會是在圣輝會有暗線吧。 不然,不會圣輝會才有動靜,你就知道了。” “你知道同袍會?” 楚狂歌眼睛亮了,他沒有對鄧獨秀說過自己的來歷。 鄧獨秀道,“你們新晉納了不少幫會,是憋著勁兒要搞大新聞吧。” 當今天下,諸侯割據,盜匪紛起。 兩淮有圣輝會為禍,同袍會現在是星星之火,后來發展壯大得嚇人。 相比圣輝會這等邪惡信仰為禍的組織,同袍會殺富濟貧,行事方正,在初期稱得上光明組織。 楚狂歌道,“天地不仁,萬物為狗,生民實艱。 我們這些渺若螻蟻的人,若不互相幫助,與子同袍,只怕就再沒有活路了。 只是獨秀兄你現在貴為儒門高士,看不起同袍會也正常。” 鄧獨秀指著楚狂歌道,“少跟我玩路子,我這個儒士,只不過是披一層儒門的皮。 我就是我,顏色特異的焰火,我升騰高空時,一定會照耀到楚兄你就是了。” “好大的麻袋,你是真能裝啊。” 楚狂歌無語,苦笑。 “彼此彼此。” 鄧獨秀一拱手,“你且稍后。” 說著,他轉入廚房,不多時,弄出四碟小菜,兩壇竹葉青。 攝了桌椅到院中,邀請楚狂歌入席。 兩人算得上患難之交,偏偏話不投機,相看兩相厭,只能頻頻舉杯。 不過半柱香,兩壇酒喝罷,兩人舌頭開始打結。 楚狂歌推桌而起,“酒逢損友,話不投機,告辭。” 鄧獨秀歪在桌上,“不送,以后沒事少往我這兒湊。” 楚狂歌斜睨,“若不是上面有任務,讓我護送謝玉,我會來淮東?會摻和你的破事兒?” “謝玉?哪個謝玉!” 鄧獨秀一躍而起,氣血鼓動,酒氣折騰,整個人立時清醒了大半。 楚狂歌道,“淮東侯謝昆獨子謝玉,你瞎激動什么。” 鄧獨秀雙目有火光跳動,懷東侯,謝玉,對上了,全對上了。 恰好秦清也在淮東,難道秦清被謝玉凌辱的慘劇,就是這次謝玉的淮東之行上演的? “你要殺謝玉?” 楚狂歌酒意也消了大半,他清晰無比地感受到了鄧獨秀爆發出的強烈殺意。 “正是。” 鄧獨秀并不隱瞞,因為眼前立著的是楚狂歌。 “不行!謝玉是淮東侯獨子,我同袍會在淮東發展壯大,朝中貴戚支持者不多,淮東侯謝安是僅有的幾人之一。” 楚狂歌瞪著鄧獨秀。 “我必殺謝玉。” “要殺謝玉,先從我身上跨過去。” “你別逼我。” “是你在逼我,你到底因為什么要殺謝玉。” “此人將要凌辱我故友。” “啊!該殺!” 楚狂歌忽地鉆進堂屋,不多時,扯出一張干凈被單,在地上鋪開,躺了上去。 “你作什么?” 鄧獨秀瞪圓了眼睛。 “大丈夫言出必踐。” 楚狂歌定睛道。 “病的不輕。” 鄧獨秀無力吐槽。 忽地,楚狂歌一咕嚕爬起身來,“不對,你剛才說謝玉將要凌辱你的故友,將要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還未發生,但一定會發生。” “你當你是誰,鐵口直斷,開什么玩笑。” “你還是要擋我?” “謝玉若真有惡行,該殺,我幫你殺。但沒有證據,不能胡亂殺人。” 夜風拉得楚狂歌衣袂鼓動,他一臉堅毅,寸步不讓。 “我要殺謝玉,豈是你攔得住的。” “攔得住的。這一段時間,我跟定你了。” “你!滾!” “口出惡言,非待客之道。” “……” 一番唇槍舌劍,雙方達成了妥協。 楚狂歌同意鄧獨秀加入護衛謝玉的隊伍,但要時刻置于自己眼下。 若謝玉真有不軌行為,鄧獨秀要殺,他絕不阻攔。 反之,鄧獨秀不能對謝玉妄下殺手。 難得達成共識,兩人又是一陣酒意上涌,雙雙趴在桌上睡了過去。 次日清晨,兩只黃鸝躍上枝頭,喳喳亂叫,吵醒兩人。 鄧獨秀攝了水上來,胡亂抹了一把。 楚狂歌耐不得這一身酒氣,竟然搬出浴桶,大早上地沐浴一番,梳洗停當,享用鄧獨秀買回的包子、熬煮的清粥,優哉游哉點評著鄧獨秀手藝不佳。 用罷早餐,兩人出門。 楚狂歌有護衛重任,鄧獨秀急著一睹謝玉真容,更怕悲劇發生得太早,自己沒趕上。 日暖無風,清晨的漢陽縣城,已十分熱鬧,兩人穿行在人群中,楚狂歌不停地轉頭四顧。 鄧獨秀嘆息一聲,“老兄,你縱有絕世容顏,也犯不著這般孤芳自賞吧。” 他可是瞧見了,這家伙連豬rou佬的殺豬刀都不放過,只要能映出他的容顏,他都要審視一番。 楚狂歌微微一笑,“我知道和我走在一起,你壓力很大。” “我有毛線壓力。” 鄧獨秀只覺手心癢癢得厲害。 楚狂歌微笑搖頭,“我知道的。” 鄧獨秀瞪眼,“我說你能歇會兒么?” “別嚷嚷,不照就是了。” 楚狂歌答應得飛快,眼神還是不停掃視一切能映出他容顏之物。 鄧獨秀定住腳,“忍一忍不行么?有點自律精神好么?說了不照還照。” “誰不自律了,既然我說了不照鏡子了,一直說就是了。” “…………” 鄧獨秀險些栽倒。 行出中央大街,楚狂歌不四處轉頭了,鄧獨秀甚至不適應了。 楚狂歌忽地頓住腳,鄧獨秀斜睨著他,“你這是又要出什么幺蛾子。” “你快看,我左眼眼皮是不是在跳。” “是在跳。” “我要發財了。” 鄧獨秀無語,堂堂神州巨俠,著名大帥比,早年竟是這種rou絲氣質么? “真的要發財了,左眼跳財,真的很靈的。” 楚狂歌扯著鄧獨秀衣袖喊。 鄧獨秀盯著他那雙似乎時刻都在放電的眼睛,“不好意思,你的右眼也在跳。” “啊。” 楚狂歌摸了摸右眼,瞪著鄧獨秀,做人不要那么迷信。” “……” 鄧獨秀拔腿就走。 楚狂歌一臉沉思,追上鄧獨秀道,“你說左右眼一起跳,意味著什么。” “我給你買的保險要生效了。” 鄧獨秀一臉麻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