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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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氏哪里真會去問妙姐兒對質,這事避嫌都來不及,此舉不過是在敲打錢姨娘母女而已,她拿眼瞟了下,瞧得錢姨娘和姚嫻各自一幅老神在在的樣子,心知妙姐兒那邊必是被錢姨娘擺平了。錢姨娘這是存了心的,要壞我娡姐兒的名聲啊,這么個暗虧卻不得不吞下,姜氏恨聲道,看來不給點教訓這母女倆是不知道疼。 眼看就要去蘊福堂請安,姜氏也不跟錢姨娘啰嗦,要她帶著姚嫻回重芳齋去,今兒就不要姚嫻跟著去請安了。姜氏的借口很好,錢姨娘剛才不是說姚嫻身子還未好么,那就接著休養吧,直到養好身子為止。 錢姨娘幸幸帶著姚嫻離去,瞧著姜氏母女三人有說有笑的朝蘊福堂而去,她臉上的神情一時怨毒藥至極。 蘊福堂里今兒靜悄悄的,姜氏來得算晚,人剛進門,丫鬟便報說老太爺和老太太出來了。于是眾人趕緊給倆老行禮問安。老太爺依舊不說什么話就帶著男人們離開,姚蔣氏領著人笑著送老太爺出門,待回了屋里坐定后,那臉頓時就板起來,出聲吩咐丫鬟們把屋里的小姐們帶到隔壁的偏廳去玩。 這是姚蔣氏有話需避著小姐們說的節奏,大太太噤若寒蟬。大奶奶在一旁扶著她,越發的低眉順目。 偏廳里,姚婷帶頭,領著各房姐妹們說話玩鬧,姚姒瞧她一幅天真和謁的作派,直嘆這也是個做戲很有天份的主,算計起人來可以說是不動聲色,而姚妙依然是一幅老實的模樣,在瞧見姚嫻沒來時,她的臉上閃過一絲輕松,姚姒瞧得真切,越發的肯定姚妙有鬼。 ☆、第35章 報復 大太太終究一失足成千古恨,栽在了一件染了色的衣裳上面,丟了管家權不說,還被姚蔣氏禁足一個月。需知姚蔣氏打理內宅幾十年,深具管中窺豹的能力,她不往深里查去,就已經是給大太太留了幾分體面了。若真是當著上上下下的面查這些年來大太太所貪的東西去,大房估計顏面盡失,姚蔣氏終究是心疼大老爺的。 相較于大太太的失勢,大奶奶卻穩坐泰山,姚蔣氏依然讓大奶奶管家,唯一不同的是,姚蔣氏把二奶奶推出來,讓二奶奶與大奶奶一同管家。 姚蔣氏做這樣的安排是所有人都未曾料到的,最終得益人莫過于一向低調的二奶奶小蔣氏。二太太的算盤打得精,卻料不到會是這樣的結果,可真是竹籃打水一場空。二太太當著姚蔣氏的面十分替二奶奶高興,背著人就把二奶奶叫到屋里是好一番面授機宜,讓二奶奶千萬不要自做主張,有什么事先來問過她這做婆婆的,二太太告訴二奶奶,說大奶奶這個人是會咬人的狗不叫,不聲不響的就把大太太給撂倒了,這樣的人必需得防著些。 其實二太太打的主意很明確,即便不能親自管家,但她拿捏著兒媳婦做主意,也相當于管了半頭家去,二奶奶如何不明白婆母的小心思,她心中是千百個不愿意,卻苦于無法拒絕二太太,只能一步步走著打算。 消息傳到姚姒耳朵里時,她皺了皺眉,姚蔣氏這手算盤打得真巧,可謂是老謀深算。二太太這個人雁過撥毛,雖則春裳這件事看似與二太太無牽扯,但姚蔣氏心中明白得很,應該說她還算是維護大房的,是以只得把二奶奶推出來,一則讓二太太不至于明目張膽的再使壞攪得家宅不寧,二則算是姚蔣氏的私心,小蔣氏是她娘家姪孫女,她要抬舉娘家人此時確實是最佳時機。 綠蕉瞧她一幅眉頭深鎖的樣子,勸道:“左右不關咱們的事,由得她們去爭去搶,誰管家也不至于明著克扣咱們房頭的東西去?!?/br> 紅櫻見勢拉了一下綠蕉的袖子,道:“知道你嘴快,這些事哪里由得咱們做丫頭的來說嘴,也就是小姐脾性好才由得你,這話可不能在外頭說了?!?/br> 綠蕉一向嘴頭上伶俐,聽了紅櫻的話忙朝姚姒瞧了一眼,姚姒笑道:“不礙事,你們都是知道分寸的,這也就在我屋里說說。” 見姚姒這樣偏幫她,綠蕉便朝紅櫻吐舌頭做鬼臉,倒把紅櫻鬧得哭笑不得。 屋里正說得歡快,外頭小丫頭來報,說是紅櫻的嫂子來了,姚姒忙讓紅櫻去接一接,順道先帶她嫂子去給姜氏請個安,又交待她,若是一會姜氏問什么,只管讓她嫂子實說就成。 紅櫻知機,匆忙出去接她嫂子去。 約過了半刻鐘,紅櫻與焦嫂子就進來姚姒的屋里,姚姒對紅櫻一點頭,紅櫻知機帶著綠蕉出來守在屋外,獨留焦嫂子一個在里頭與姚姒說話。 姚姒讓焦嫂子坐下說話,焦嫂子略推了一番就坐在了她下首的小杌子上,便說見到姜氏的事,姜氏倒沒問這些天她們都在忙些什么,只是交待在外頭不可丟主子的臉。 姚姒便笑了下,問她這些天她們在外頭可好,這樣的日子都還適應等鎖事,焦嫂子見她問得細,心里也感激主子的關心,于是事無巨細的一一道了這些天的事,二人話便說開來。待焦嫂子停了話頭,姚姒便湊近了她低聲問道:“張叔可查得大老爺那外室的底細,是個什么樣的人?” 焦嫂子忙道:“張相公這些日子見天兒的往外跑,有時好幾天也不落屋,前幾天便查了個齊全,那外室姓張名嬌娘,本家是福州那邊的人,本也是好人家的女兒,家里爹娘去后,她叔把她買給了人做丫頭,那戶人家是個商家在福州行商,那家里頭的正妻嫌她長得狐媚就尋了個錯處將她買到彰州來,又被春香樓的老駂給買下,就調教了幾年。前些日子大老爺被人請去春香樓吃酒,便是這張嬌娘在一旁唱曲助興,大老爺很是心癢這張嬌娘的好顏色,奈何這清倌人有些抬價便略有猶豫。那張嬌娘也是個有些心機的,知道了大老爺的底細,便使了些手段哄著大老爺把她梳籠了,再后來大老爺就在外置了個宅子把這張嬌娘安置下來,這些日子大老爺倒也還在新鮮勁中,那張嬌娘又哄了大老爺不少銀子去。有一日張相公蹲在那宅子里盯了兩天,發現這張嬌娘趁大老爺不在時暗中又與人勾搭,料想這也是個水性揚花的。” 姚姒聽了焦嫂子的話不由得細思起來,看來這張嬌娘是個不成事的,若真有些頭腦的必是會哄著大老爺把她接進府里來,而不是在外面勾三搭四,看來要用這外室套大老爺這步棋走不通了。 “張叔還查到了些什么?秋菊可有消息了?” 焦嫂子便道:“虧得小姐您讓張相會去查秋菊,說起來她真是個可憐人,花一般的嬌弱女子,卻被買到了那等腌臜地兒?!苯股┳勇杂行擂蔚耐搜垡︽?,見她一幅你接著說的樣,這才道:“小姐生在深閨,許是不知那坊間有那下等的煙柳之地,秋菊被張相公贖回來時,瞧著已是不成人樣,奴婢瞧著她毫無生氣的模樣,便做主請了大夫來給她瞧病,秋菊被下了虎狼之藥又傷了身子,這一輩子再也休想做娘了。” “可查到當初是被誰發賣到那等地方去的?老太太明面上是不會這樣做的,多半怕是大太太在中間動了手腳?!币︽Σ挥蓢@道,大老爺作怪,最無辜卻是秋菊,她的遭遇著實令人同情。 “張相公查了,老太太當時只叫人把秋菊發賣得遠遠的,后來是大太太的陪房找人出面讓牙婆干的,秋菊在那地兒尋死了好幾回卻死不成。奴婢也是女人,這幾天只得好生勸著,讓她養好了身子再去與娘老子娘團聚去,聽到能與她老子娘能團聚,可秋菊卻并無喜色,后頭奴婢央張相公去查問一番,這才知道秋菊的娘早就知道她被賣到那地兒去,嫌她丟臉不認她。后頭奴婢不小心在她面前說了大老爺的事兒,秋菊后來便一直找張相公打聽大老爺?!?/br> “是個可憐人,這樣說來我倒是有個想頭?!币︽Τ股┳忧屏搜郏瑝旱吐曇襞c焦嫂子耳語了幾句。焦嫂子一愣,卻有些不置信。姚姒微微笑著道:“你只管去試探,若真如我說的,那咱們就著手準備起來,你讓張叔多注意大老爺的動向,雖然大老爺不管事,但他卻是姚府生意上的活招牌,老太爺許多明里暗里的生意必定會要大老爺出面洽談。跟著大老爺這條線走不會錯的,咱們如今人手有限,只得張叔一個人在打探著消息,你回頭幫我遞話給他,讓他自己小心些,別讓人注意到咱們在查人家,尾巴可要抹干凈?!?/br> 焦嫂子忙道是,又向姚姒回報尋鋪子的事,她男人這些天都在尋鋪面,卻一直沒瞧著有好的地兒。 姚姒便安慰她:“鋪面的事不著急,多看幾家也無妨。左右還需要等一些時日才要用到?!闭f完這話后她朝外張望了一眼,這才交待焦嫂子,要張順去查焦家的底,焦嫂子忙一一記下她的吩咐。 屋里頭說話聲非常小,紅櫻與綠蕉守在屋外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話,忽地一個小丫頭跑得滿頭是汗,見著紅櫻便道:“紅櫻jiejie,可不得了啦,五小姐被老太太動了家法正在挨打,太太聽了急的帶著孫嬤嬤去了蘊福堂,好jiejie,可快告訴十三小姐去?!?/br> “什么?誰挨了打?”紅櫻霍地撥高聲音問那小丫頭,綠蕉見那丫頭確實是姜氏身邊才提上來的二等丫頭,忙道:“你慢點說,好好兒把話說清楚?!?/br> 那小丫頭歇了幾口氣這才帶著哭音道:“錦蓉jiejie使奴婢來告知十三小姐,說是五小姐打碎了老太太屋里才供上沒多久的地藏菩薩,五小姐不認說不是她打碎的,是七小姐跳出來說她親眼瞧見是五小姐打碎的,老太太一惱起來便動上了家法,這會子五小姐正在蘊福堂挨打,太太已經帶人去蘊福堂那邊?!?/br> “太太去了多久會子,這消息是誰送到正院去的?”姚姒刷地掀了簾子忙問。適才她正和焦嫂子說話,便聽得外間那小丫頭焦急的聲氣兒說事,她以為自己聽錯了,姚蔣氏竟然對孫女動起了家法,這得有多惱恨才動手打人。 那小丫頭見姚姒親自問,顯是已經聽到了她剛才的話,忙回她:“來人說得急,太太一時也忘了問她是哪個房頭的,奴婢瞧著不像是老太太那邊的人,倒有些像大奶奶身邊的二等丫頭珍珠,太太出門有了盞茶功夫了,這會子怕是已經到了老太太那邊了?!?/br> “紅櫻送你嫂子出門,綠蕉你跟我去蘊福堂,其它人都不許胡亂走動?!庇种钢切⊙绢^讓她回正屋去守好屋子,她略整理身上的衣裳,便帶著綠蕉疾步出門。 姚姒剛進蘊福堂,便瞧見姜氏額冒青筋一臉怒容的與孫嬤嬤扶著搖搖欲墜的姚娡,三人緩慢的從正屋里出來,不遠處姚媛立在廊檐下目送姜氏母女,她的臉上猶自不解氣。姚姒眼尖,一眼就瞧見姚媛以勝利者的姿態倨傲的立著,姚姒再不看她一眼,走上前幫著扶住姚娡,母女三人走得緩慢卻背脊挺直。 出了蘊福堂迎面便瞧見錦蓉帶著人抬著一副竹輦來,姜氏緊緊的握著姚娡的手柔聲哄著她:“娡姐兒挺住,就快回咱們院子里了?!币贿吔腥耸中⌒牡奶б蜕现褫?。 姚娡虛弱的笑了下,眼一瞪就不省人事。姜氏便讓婆子快快抬著人往芙蓉院趕去。姚姒沉默著跟在后頭,等進了芙蓉院,大夫已經等在屋里,姜氏連忙讓大夫上前給姚娡診治,她的動作一如既往的鎮定,可她攏在袖口的手卻顫抖起來。姚姒朝錦蓉使了個眼色,二人便朝屋外走去。 “是怎么回事,把人打成這樣,jiejie是怎么惹得老太太動了家法的?”姚姒急忙問道。 錦蓉這才恨聲道:“娡姐兒這是被媛姐兒給陷害了,老太太屋里供的地藏菩薩原本好好的,娡姐兒進了屋后才發現那地藏菩薩竟然碎了一地,屋里竟然一個人也沒有,這時媛姐兒便進來說是娡姐兒打碎的,娡姐兒不認,媛姐兒指天發誓說是親眼瞧見娡姐兒故意打碎的。老太太心里本就有氣,再瞧娡姐兒有人指證下還失口否認,于是心火一起就動了家法?!?/br> “媛姐兒為何陷害jiejie,這么下作的手法老太太不該看不出來呀,難道這里頭還有什么隱情?”姚姒很是清醒,單單是打破東西又不認,老太太還不至于會動大怒。 錦蓉走近她這才壓低聲道:“原本老太太也沒說要動家法,是媛姐兒私下里說娡姐兒在春宴那日與外男私會,說得有模有樣的,老太太本來就存了氣,更加惱火太太對姐兒教養不善,這才把氣都出在娡姐兒身上,打了娡姐兒二十板子??蓱z娡姐兒,這回遭了大罪,太太的心都要碎了,當面頂撞了老太太,老太太大聲責罵太太立身不正這才讓娡姐兒有樣學樣,太太一口氣險些沒提上來,奴婢當時瞧著心都要提到天上去了。” “媛姐兒這是把大太太的賬算在了咱們三房的頭上?”姚姒狠狠的握緊了拳頭,錢姨娘這么快就出手了,借姚媛的手狠狠的給了她們母女迎頭一擊。 既然人都不讓三房有活路,那么她也就不介意讓害她們母女三人的人有活路去。大房這是欠收拾了,以牙還牙她猶不解恨!錢姨娘么,別急,她留著她慢慢的收拾。 ☆、第36章 手段 姚娡腿上的傷養了大半個月才能下床走動,姜氏衣不解帶的親自照顧大女兒,母女倆較之以往多了幾分親昵,正所謂禍兮福所倚,這是姚姒樂意見到的。這些日子三房閉門謝客,即便是老太太那邊的請安,亦只有姜氏一人獨自來去,在姚蔣氏那邊的理由是,她兩個女兒都身子病弱要將養,而姚嫻又被她罰著閉門思過,是以三房越發的低調起來。 姚蔣氏看姜氏不順眼已不是一兩日,如今便是連面子情也不大顧忌了,那日婆媳倆把話已經說破,大家既是撕破了臉又何必裝著無事般,是以這些時日府里甚是平靜。 時序已至三月中,正是花紅柳綠的蘼蘼春日,姚府花園里種著各色的時令花卉,有那愛俏的丫鬟便趁著不當值時故意的往花園子里走上一趟,頭上便多了朵水靈靈的花兒。哪個姑娘不愛俏呢,這日紅櫻正不當值,也尋了個時機往花園子里去逗溜。她穿了件柳芽嫩的比甲,腰間緊緊系著條水紅色的腰帶,腳上是繡著喜鵲登梅的繡花鞋。遠遠的金生隨著大老爺穿過靠近花園的廊檐下,便瞧見了比迎春花還要嬌嫩的紅櫻,猶其是那酥軟嬌細的腰肢,把金生一時間眼晴都要粘到她身上去,他早前那幾分心思便又鉆了出來。 最近他跟在大老爺身邊,時常去那張嬌娘處,心里也被那張嬌娘勾出了些邪火來,偏他屋里人一個個跟木頭呆子似的無趣,此刻瞧見了紅櫻一步三回頭,心里越發的癢癢起來。左右大老爺也無事,他唉喲一聲,大老爺便問他怎么的,金生眼珠一轉,道:“人有三急,小的突然肚子痛,這會子得找個地兒解決先?!?/br> 大老爺瞧他猴急的模樣,又見他眼晴朝著園子里的丫鬟們瞄去,那里不知道他是起了色心。大老爺一向的待他寬容,許多見不得人的勾當都是金生替他出主意跑腿的,便有心成全他,道:“你一大老爺們可真是給爺丟臉,去吧,仔細驚了園子里的姑娘們,看爺回頭不捶你一頓!” 金生舔著臉忙指天發誓不會驚到姑娘們,他也就在園子里轉一圈而已,大老爺這才放了他去。 金生眼見得紅櫻往那園子深處走去,他悄悄的跟在了紅櫻身后,瞧得紅櫻停在一顆芙蓉花前,左右瞧著無人便掐了朵粉色的花兒下來,正要往頭上戴去,金生便從后面忽的竄出來,不懷好意的笑道:“這芙蓉花開得真好,左右無人在,哥哥我便替你簪上吧!”說完便拿了紅櫻手上的花兒往她頭上插,嚇得紅櫻臉都白了,忙尖叫讓金生不要再往前。 紅櫻的尖叫聲倒底是叫人注意了這邊,園子里當值的婆子丫頭一堆,還有各房在這里溜彎偷懶的丫鬟,可眾人一瞧是金生,便都裝著沒看見般。 金生越發的大膽起來,連忙哄她:“哥哥替你簪花,說出來該是你這丫頭好運道,叫哥哥我瞧中意了,你莫亂叫,沒的真讓人以為我把你如何了,只怕......” 只怕什么紅櫻當然知道,金生這狗殺才,紅櫻在心里呸了聲,眼晴卻瞄向那不遠處一叢密林處,瞧得一截秋香色的裙角,這才裝著被他嚇到又羞又氣,兩頰紅暈遍生,雙手緊緊的扭著手上娟子細聲道:“好哥哥,可別壞了我的名聲,前兒廖嬤嬤在太太那里吃了虧,如今鬧得太太是越發的不待見我了,我這日子過得甚是難挨呀?!?/br> 金生聽得這話有軟和的意思,他越發的沒了顧忌,上前就往紅櫻的手上摸了把,那手感十分的柔軟滑膩,頓時讓他色心大起,不懷好意的笑道:“好姑娘,我娘那性子就是急,哥哥我在這里給你賠個不是,只是哥哥真的把你放在心里好一陣了,這日也想夜也思的,這會子且成全了哥哥我這心思吧?!彼捯魟偮?,便拉著紅櫻欲要香一口。 紅櫻急忙推開他,一扭頭嬌嗔道:“你哄我呢,這話我是不信的,誰不知道你是大老爺身邊的紅人,那做派定也隨了大老爺去,秋菊的后路我可是不要走。你若真對我有那個意思,我這人也是個憨直的,最不樂意人騙我,我且問你,大老爺外頭的那個是怎么回事,好哥哥你可不要騙我,這事也是我無意中瞧見的,誰我都沒說?!?/br> 他此刻被紅櫻勾得色心漸起,大老爺在外養著張嬌娘的事兒已經瞞了好幾個月了,這會子為了得佳人心,便透個一二分給她也無不可,“這事兒你可得閉緊了嘴,既然你已經瞧見了去,我也就對你說了,你可不能往外道去,猶其是不能讓大太太那邊知道?!彼麌诟懒诉@些話,才將張嬌娘的事兒一一道來。瞧紅櫻一幅感興趣的模樣,金生心里不無得意,暗道,女人家就是頭發長見識短,天性里愛好說這些個事兒。 紅櫻便引著他說往張嬌娘的事兒上說了約有半刻鐘,直到把那張嬌娘的來歷與在外頭的宅子安在哪里等等,是弄得清清楚楚的,眼見得金生眼里的邪意越濃,那手也極不規距起來,心里便有些急了,怎的綠蕉那小蹄子還不來救場,她剛露出幾分焦燥,耳中便聽得綠蕉的聲音:“你們可都要仔細些,十三小姐要摘些新鮮的花兒做胭脂,都散開了去。” 金生一聽這聲音就知事情沒戲了,他倒也不急,對紅櫻是連連承諾,紅櫻羞紅了臉叫他快快閃人,沒過會子,她便趁人不注意回了芙蓉院。 姚姒瞧紅櫻一幅嫌惡的將頭上那朵芙蓉花扔下又在腳上踩了幾腳,便有些好笑,道:“事兒可都辦妥了?” 紅櫻忙回道:“小姐放心,奴婢故意的引著金生說了個一清二楚,媛姐兒的丫鬟秀春躲在另一邊一字不落的全聽了去,這會子估計媛姐兒已經知了個齊全?!?/br> 姚姒忙點頭,安慰她道:“難為你今兒這一出了,你且瞧著罷,我一定會替你討回個公道?!?/br> 沒出兩天就傳出大太太偷偷的溜出去帶人抄了大老爺在外的宅子,恰好的抓到了大老爺金屋藏嬌的張嬌娘在勾搭旁的男人,這回大太太是舒心了,可轉頭這樁香艷的風流事就被傳得街頭巷尾人盡皆知,大老爺徹底的丟了臉面,回來就扇了大太太兩個耳刮子,又到老太太那邊說這次真要休了大太太這賊婆娘去。 事情鬧到了這地步,大太太回過神來雖然有些懼怕大老爺,但她更多的是想絕了大老爺在外頭沾花惹草的心,又聽了劉婆子對金生和廖嬤嬤的一番挑撥,道金生就是個做人做鬼的下作東西,都是金生攛掇著大老爺不向好的,而且這回大老爺養外宅的事情已經好幾個月了,就不信廖嬤嬤不知情,虧得大太太三不五時的對廖嬤嬤一番孝敬。 劉婆子的話說到了大太太的心坎上去了,大老爺之所以會養外室,無非就是這起子爛了心肝的下作東西們攛掇的,在大太太心里,大老爺雖有些貪花好色,但還沒膽子養外室的。大太太一怒之下不管不顧的叫人綁了金生,著實的打了三十大板,等到廖嬤嬤得情時,金生已被打得皮開rou綻,廖嬤嬤頓時把大太太是恨了個透。 大太太與廖嬤嬤多年來互通有無,這會子一朝翻了臉,廖嬤嬤便揪著機會在姚蔣氏面前給大太太上眼藥,前頭有大老爺要休妻之言,后頭又有外間頻傳大太太河東螄的名頭,姚蔣氏斟酌了番,便讓人送了大太太去家廟,說得好聽大太太是為全家祈福去了,但誰都知道大太太這一去是徹底的在老太太面前失了寵,至于幾時能得回來還不一定。 姚姒聽到這事后并未停歇,又讓綠蕉去做了一番布置。過了幾天后,不知大老爺是怎么的聽說了當初是他女兒媛姐兒把自己養外室的事告訴大太太的,對媛姐兒是好一番痛罵。媛姐兒是他嫡出的,大老爺倒也對她有幾份真心的疼愛。 姚媛瞧著大老爺這幅色令智昏的模樣,害得大太太被老太太送到家廟去,心里怨恨大老爺無情,便出聲頂了大老爺幾句:“爹您自己做錯了事,卻把娘給害苦了,如今您還有臉來責罵女兒!” 姚媛性子倔,平素被大太太寵得不知天高地厚的,這會子指責大老爺的一番話,叫大老爺頓時大怒,甩手就是一耳光朝女兒扇去,從前疼愛她的心也冷了幾分。 大奶奶躲在門外聽著動靜,這會子忙走出來在門外裝著有事要找姚媛,大老爺不好再對女兒發火,指著姚媛叫大奶奶好好的教她規距,長嫂如母,大太太不在,今后她這長嫂就要擔起教導小姑子的責任來。 大老爺盛怒之下說的這番話十分的有力,倒叫大奶奶歇了幾分勸的心思,忙點頭道是。大奶奶倒也不裝樣子,真個兒的把姚媛管教得十分嚴厲,又請了個厲害的教養嬤嬤來教姚媛規距,一時間姚媛的日子苦不堪言。 大房的動靜鬧得這般大,就是不出屋門的姚娡也聽說了,揪著空問姚姒:“大房的事兒有些奇怪,莫不是你有摻和吧。” 姚姒笑嘻嘻的道:“jiejie可別給我戴高帽子,她們自做自受,怨不得人?!?/br> 姚娡頓時在meimei臉上掐了把,“往后可不許這樣淘氣,姑娘家的沒得沾了這些破事兒臟了手?!?/br> 姚姒沒回她,越發覺得姚娡有了幾分姜氏的作態了,這也不知是好事還是壞事。 月兒港那邊,趙斾讀著青衣剛呈上的諜報,里頭清清楚楚寫著姚姒最近明里暗里都做了些什么事時,他的臉上自己都未發覺的有了一絲笑意,青衣在旁瞧得稀罕極了,主子這是瞧了什么樂子了,諜報里頭不就是上次救的那小丫頭一些日?,嵤旅矗诞斶@少年老成的主子露出這千年難得的笑臉來? 趙斾過了半刻鐘,對青衣吩咐道:“你著人去故意的透些姚家在海上的生意給那張順知道,他們既是在查焦家,你就把焦的生意順便也透出些來,再叫人把姚家十三小姐的事事無巨細的每隔兩日呈上一遍來。” 青衣點頭道是,瞧主子臉上有些玩味之色,便大著膽子問:“莫非那東西有了眉目不曾,國公爺來信催得緊,道主子要是在三個月內再不把東西弄到手,便要主子回京城去,福建這地兒國公爺他另派人來收拾?!?/br> 趙斾冷眼朝他一脧,瞧得青衣心里直膽顫,娘喂,他夾在這對父子間,可算是把小命都要搭上了。國公爺的話原本不是這樣的,話兒說得他都聽不得,直道再不把東西弄到手,就讓他小子灰溜溜的滾回京去,這話他能直說嘛。 ☆、第37章 起疑心 張順沒過幾天就讓焦嫂子送了信進來,姚姒看完信后掩飾住她內心的巨大震驚,隨即就把信放炭盆里燒掉了,看著信紙慢慢化成了焦灰,她問起焦嫂子:“秋菊這幾日如何了?” 焦嫂子忙回道:“秋菊姑娘吃了快半月的藥,這些天來身子好了許多,瞧著倒恢復了往前七八分模樣。自打上次奴婢跟她說了小姐的許諾,每日奴婢安排的膳食都是頂補身子的,秋菊想了幾天后極是配合奴婢?!?/br> “只要她想得通這就好,再過些時日,待她身子好了,你再進來府里一趟。”姚姒還沉浸在剛才的情緒里,為免焦嫂子看出些什么來,便只問了這些話,又交待她們在外要多加小心,便打發了焦嫂子出去。 是夜她輾轉反側難以成眠,腦中一直想著信上說的事情,姚家竟然不顧朝庭禁海的律令,在海上干起了走私,與洋人做起了交易。這且不說,姚家竟然還擁有一支船隊,除了明面上的生意,私下里也沒少干些打劫海上貨物的勾當。怪不得啊,姚家短短幾年間,便擠身福建的大戶豪門之列,這不是沒有原因的。 姚姒想了許久,她才明白上一世為何是焦家的女兒給三老爺做繼室。這應當是姚老太爺為了這見不得光的生意,滿足他不可為人知的私欲,選擇了造船起家的焦家做親家,而姚家應當是與焦家私下里達成了一種互惠互利的交易。張順的信上說到焦家船只這些年受到內造船的打壓,上面的意思是不許私造船只擴大,焦家做為海上一霸,應該是十分清楚這些福建大戶人家的勾當的,焦家與這些豪門巨賈的權勢人家聯姻,其目的不外乎想保住祖業外,亦是與這些人家同流合污,好繼續橫行霸道海上,牢牢把握住福建這一塊巨大的海上肥rou。 這些年福建的走私是十分的猖獗,加上??艿娜肭郑睾R粠У臐O民與村莊時常受到??艿慕贇?。而近些年??苡硬衿饋?,占了沿海幾個島嶼不說,隱有突圍大周國的海防線而侵入內陸之勢。是以朝庭花了大心力派遣軍力剿海寇,但往往成效不大。其一是福建這塊海上走私的生意,當地鄉伸大戶組成了一張龐大的關系網,不說整個東南沿海的官商勾結,但起碼在巨大的利益牽扯下,這些人家的權力不可小覷。朝庭的人不是被眼前的利益給誘惑了,便是無故遭人陷害而調離福建。是以十幾年下來,福建的海域成了大周國的一個毒瘤。 可是,這些與姜氏被害有何關聯呢? 姜氏身處內宅,上一世姚蔣氏把姜氏禁足在芙蓉院里,對外聲稱姜氏要養病。那時姚姒記得自己一直是斷斷續續的生病,芙蓉院里的吃食用度時常被大太太克扣,雖則姜家的沒落導致姜氏看透世情,確實有些恢心喪志,但正是因著姜氏有一顆慈母心,那時她一心撲在照顧小女兒身上,直到快到五月時,姚姒的病才好些。而姜氏恰好是在五月過了端陽節后沒的。 姜氏為什么要去家廟?還是姚蔣氏下令送她去的?放火殺人的又是誰? 姚姒想得懞了,這些迷團一個個在她腦海里打轉,可卻沒有絲毫頭緒。 這夜姚姒走了困,第二日早起便有些頭痛,臉色也不大好看。她到了姜氏的屋里,姚娡正在替姜氏挑選今日要戴的手飾頭面,母女間極是親昵。姚姒心頭大慰,姜氏可算是守得云開見月明,老天總會厚待好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