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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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嬤嬤打心眼里看不得她這番作態,若真是關心主母的病情,在主母已經歇下的時候還要硬闖,這安的是何心思!想到這些她的臉上就不虞了幾份,話兒說得有些輕飄飄。 八姑娘姚嫻原本笑著的臉頓時就崩下來,剛想回兩句嘴,卻叫錢姨娘卻悄悄的按住了手。姚嫻來時錢姨娘便有交待,在正屋里要忍耐住。 錢姨娘見女兒嘟起了嘴,也不去管她,眼神兒將將的飄向內室的夾棉門簾上一恍而過,臉上是十足的掛心。“既然太太已經歇下,那卑妾明兒再來服侍太太。” 真是纏人得緊,看來不打探出點什么勢不罷休。孫嬤嬤客氣的謝過錢姨娘,就起身往外送客。 錢姨娘也不惱這般被孫嬤嬤趕客,帶著姚嫻起了身。 孫嬤嬤留下了雞湯,送了錢姨娘母女出門,返回來對著紅漆食盒里的雞湯是一臉的嫌棄與無奈。對著門外的小丫鬟招了招手,這雞湯賞給你們了,下去不許多嘴。” 小丫鬟高興的謝過孫嬤嬤,接了食盒下去。 ☆、第7章 請安 芙蓉院的西北角有一坐小小的兩進小院,高高的掛著“重芳齋”三個字。錢姨娘母女攜手進了堂屋,揮退了丫鬟婆子,只留了心腹之人服待。待母女倆坐定下來,姚嫻是一臉的不忿。 “姨娘也真是的,這都多少年了,做什么要一直做些老媽子做的事?不是給正院做藥膳就是熬各類湯,也沒見您對自己這么好的。我不明白姨娘您對她們掏心貼肺的,有什么用?這不那個老虔婆連門都不給您進去。”有別于在外人面前的溫婉秀麗,此刻的姚嫻十足的尖酸刻薄,對著錢姨娘頗為不耐。 “住口,姨娘教了你這么些年,難道就只教會了你遇事胡亂嚷嚷?” 姚嫻恨恨的望著錢姨娘,她在替錢姨娘不值,她見不得生母這般伏低做小。 錢姨娘見自己說話的口氣頗重,頓時心軟的拉了女兒坐在身邊,語重心長的道:“你祖母將她和我都接回老宅,這些年你爹身邊連個象樣的姨娘都沒,這還不都是因著她娘家得勢的緣故。咱們如今且忍著些也吃不了什么虧。”見姚嫻還有些不耐,就又嘆氣道:“你祖母那個人看著將她捧得高高的,可卻放任你大伯母對她使絆子,可不是捧殺她么?你以為那幾房就真對她親近,不過是奉承罷了。咱們三房沒兒子,遲早有一日你祖母會再給你父親納姨娘送去。若是我能趕在那之前生下了三房的長子,還怕沒有咱們出頭的一日么?” 燭光映在錢姨娘白晰秀美的臉上,無端給她添了幾許說不清道不明的風情,有別于在姜氏身邊低眉順目之態。她繼而沉聲道:“姨娘一直教導你,小不忍則亂大謀。我這些年不都在她身邊伏低做小,為的無非是你的前程。只要你好,姨娘就值得。” 這些話錢姨娘是第一次講得這般透徹,姚嫻想到生母往日里的隱忍,聲音就弱了幾分,她拉起了錢姨娘的手道:“可是父親一直在任上,這么些年都未歸家,您就算想要有子嗣......”接下來的話她終歸是個未出閣的女兒家,不好說出口。 “傻丫頭!”錢姨娘摸著姚嫻的秀發,柔聲道:“姨娘做事自有道理,你只需好好兒的。眼看著你一天大過一天,姨娘也得為你好好酬謀一二起來,若是能讓你記到她的名下,將來說親也能......” “我不要!”姚嫻打斷了錢姨娘的話嚷道:“憑什么我要記到她的名下。我是姨娘生的。”她的話帶著無限委曲和不甘,接著道:“我們想辦法讓祖母送我們去父親任上,到時候讓父親給我說門好親不好嗎?姨娘您想要的不也就能得到么?” “乖女兒。委曲你了。”錢姨娘一把將姚嫻摟在懷里,恨聲道:“再不會了。今兒廖嬤嬤多吃了兩杯,姨娘去了她那邊一趟倒是聽她吐出些話來,三太太今兒定是發生了什么事,或許這便是為娘的轉機。我兒放心,都有姨娘替你想著呢!” 錢姨娘說完,溫柔的摸著姚嫻的頭,狠厲的神色一閃而逝。讓不小心瞥見的柳嬤嬤也不由得打了個冷顫,再不敢看她的眼神。 娘家出了這樣的大事,姜氏哪里能睡得著,不過瞇瞪了會子,天便矇矇亮了。姜氏披衣起來,孫嬤嬤進來回道:“錢姨娘一大早的就來了,等著侍候太太呢。看這粘纏的水磨功夫倒是十年如一日,太太看著可是又要出甚妖娥子不成?”姜氏嗤笑了聲,不無諷刺的道:“大約是急了,她也就這點子能耐了。打發她去吧,話兒說得圓些,姨娘十年如一日的辛苦了,賞她一匹前兒剛得的好料子裁衣裳。” 孫嬤嬤心里明鏡似的,錢姨娘上竄下跳的小把戲不斷,可卻翻不起什么浪頭來。姜氏這一招欲遮半掩的,可不就吊得錢姨娘上了鉤。只一個廖嬤嬤與錢姨娘勾勾搭搭的,還不至于成事。廖嬤嬤這人她是知道的,不見兔子不撒鷹的主,錢姨娘手頭上怕是填進去不少窟窿了。活該,孫嬤嬤暗地呸了聲,想到錢姨娘的銀子就這么落入那個老貨手中,孫嬤嬤是樂得瞧見的,嘴上揚起了笑,與錢姨娘周旋去了。 姜氏帶著姚姒與姚嫻進了蘊福堂,老太太還在梳洗中,母女三人便在偏廳稍坐了會,小丫頭們連忙上了茶。 姜氏坐姿端正,端著中手的茶盅不語。只姚嫻接到到小丫頭奉上的茶,笑盈盈的問起了姚蔣氏昨晚上睡得香不香,可有起夜等,關心之態可做足了樣。姚姒不由得多看了幾眼這個庶姐。一身茜紅色的薄襖配柳綠百折裙,水靈靈的直如枝上的柳芽般嬌嫩!真是像足了錢姨娘的好顏色,又這般的乖巧懂事孝順,可不就投了姚蔣氏的喜好么! 姜氏母女三人略坐了會子,大太太就帶著大房的一家子笑盈盈的走進來。姜氏忙起身迎了上去,喊了聲大嫂安,姚姒姐妹倆人俱起身給大太太行禮。 “三弟妹今兒個來得倒是早,你身子不好怎的不好生歇著?歇一兩日有甚要緊的,你呀就是太守禮了些。哪像我卻是個勞碌命,忙著侍候老爺和幾位小爺,我到是想歇卻沒這好福氣,這不今兒倒落后了弟妹一步。” 大太太逮著機會就拿三房沒兒子開刀,這般明嘲暗諷的話經由她嘴里說出來,見怪不怪。姜氏懶得同她打嘴戰,微微笑過就同大奶奶劉氏說起了她的嫡子誠哥兒,把大太太諒在一邊氣的肝疼。劉氏見婆母臉色變了,姜氏是長輩問她話她不好不答,卻又不想惹得婆母不歡,悄悄的手伸到誠哥兒的大腿上捏了一把,誠哥兒頓時大哭起來。大太太心疼長孫,忙問“我的乖孫怎么了”? 也顧不得生氣,從劉氏手上接過誠哥兒便哄起來。 屋子里鬧得歡,待二房和四房以及五房人到齊后,除開姚府這五房媳婦,光是第三代的孫子孫女和曾孫等加起來也有二三十幾號人,諾大了偏廳就顯得擁擠了些。不一會姚老太爺和姚蔣氏齊齊從內室出來,屋里倒是一下子靜下來。 姚蔣氏身后跟著姚娡,只見她低垂著頭,看不清她面上表情。姚姒有些擔心她,卻按捺下心緒斂眉收目站起身來迎接二老。 姚家自來以書香世家自居,因此將禮儀規距看得甚是嚴。就如晨昏定省這事,若無大事發生,一家大小勢必都要來蘊福堂走上這一遭。待姚老太爺和姚蔣氏在蘊福堂的正廳坐定,堂下男女各立一方齊齊向兩老行家禮問安。 問過安后姚老太爺如常般帶著大老爺和四老爺等兒孫去了外院,姚蔣氏帶著兒媳們起身相送,待送走老太爺一行,大太太帶著大奶奶擺起了碗箸準備早膳,姚蔣氏卻出了聲,對著大太太婆媳道:“為著老身的生辰著實辛苦了老大媳婦,你們也別忙著,讓底下人去擺弄,我今兒有話要對你們說,都坐下吧。” “看娘說的,您有什么話就吩咐媳婦們一聲,保準兒都給您辦得妥妥的!”大太太含笑答話,略推脫一下便放下了手頭上的活計,坐在了下首第一把圈椅上。 余下幾房媳婦也都謝過姚蔣氏賜坐,二太太選了大太太下首坐下,姜氏則坐到了大太太的對面,四太太和五太太左右看了看,四太太是庶媳,這個時候果斷的坐到了三太太下首,五太太則坐到二太太下首。 大奶奶人精似的,看一向有主意的二奶奶不聲不響的站到二太太身后,她瞥了眼姚蔣氏,見老太太臉上風平浪靜看不出個所以然來,只得瞥了眼廖嬤嬤,廖嬤嬤收到眼風回了個無妨,大奶奶便收起心來抱著誠哥兒站在了大太太身后。 “將才我仿佛聽到誠哥兒哭了幾嗓子,是怎么回事?”姚蔣氏對這個嫡孫媳婦的活絡眼神自是注意到了,這么一問顯是敲打之意。 大奶奶怨大太太作怪,自己不得已讓兒子受痛,忙扯了個由頭回道:“回祖母,誠哥兒正出牙怪痛的,總要哭上兩三聲,孫媳這都愁壞了。” 姚蔣氏便吩咐廖嬤嬤將誠哥兒抱到她懷里,又哄了幾聲,將身上的一個翡翠玉禪給了誠哥兒拿手上玩,一邊道:“這次為著老身的壽辰,老二媳婦和老五媳婦都帶著孩子們趕回來給我祝壽,這是你們的孝心,老身受著。” 二太太和五太太都站都來道不敢,五太太更是笑道:“娘這是折煞我們了,給您祝壽是我們的孝道,可惜五哥請不了假回不來,囑咐我必定要給老太太多磕幾個頭當做給您的孝心呢!” 想起最為疼愛的小兒子,姚蔣氏真心實意的笑了。對五太太和顏悅色道:“難為你們山長水遠的從京城回來。就要快過年,老大媳婦辛苦些,替老二和老五媳婦多看看還有什么要添加的,這回你們就在老宅安頓下來。孩子們也都大了,姚氏家學過完年就要開學。望你們多用心督促小子們讀書,缺什么的直管找你大嫂子要,可不準虧了我的孫子們。” 這話猶如一記重磅砸下,二太太和五太太是面面相覷,她們都隨夫在任上風風光光的作官家夫人,又沒有婆母在頭上壓著,這下好了,回了老宅來,老太太不放人回夫君身邊,那還了得? 二人你看我我看你,到底姚蔣氏積威甚重,兩人確是不敢爭取,皆應是。 大太太頓時有了危機感,這下子五房媳婦齊全,身份上只有自己是白身,大老爺在讀書上不霽,就是庶務也管得不甚好,唯在女色上頭是十足的有勁頭。大太太往姜氏身上瞥了眼,這事怕是跟三房脫不了干系。 四太太對于姚蔣氏要留下二太太和五太太,她是庶媳,姨娘傅氏早就去逝了,這幾房嫡媳哪一個是省油的燈,等著看好戲的神情一閃而過,依然垂著頭,盯著手上的帕子仿佛要瞧出個洞來。 而姜氏聽到姚蔣氏的吩咐,自是聯想到了娘家這次的禍事。將五房的兒女和媳婦都拘在老宅,這等于是在防備著事態的發生朝著不可測的方向而做出的動作,連一向精明的老太爺都有這保全之心,想是這次姜家難逃大難。姜氏又受了重打擊,臉色灰敗,眼神呆滯。 姚蔣氏將幾房媳婦的神情是瞧得清清楚楚,也不管各人反應如何,又出聲道:“至于女孩兒們,出了正月就開始由女先生教導功課,可你們做娘的也少不了要督促她們針鑿女紅。女子柔順賢德,方是大家風范!望爾等謹記!方不辱我姚氏書香之名。” 眾人皆起身來恭敬的口稱是,可心里卻著實翻騰起來,幾人聯想到姜氏去老太爺的外書房之事,就都把眼晴瞄上了姜氏。 姚蔣氏端起茶盅舒心的飲了口香茗,心道,姜氏你就等著吧! ☆、第8章 籠絡 姜氏意識到事態可能會朝著不好的方向去,急急的吩咐孫嬤嬤將張順請來芙蓉院。姚姒光明正大的坐在姜氏旁邊不挪動,也不管孫嬤嬤朝她看了好幾眼。 張順來得很快,姜氏將姚蔣氏留下二太太和五太太二房人口在老宅的用意告訴了張順,十分憂心的遞給張順一個楠木小匣子,囑咐他道:“這是五萬兩銀票,你速速帶著回京去。我另使人跟著你一同去京中你只管差使他。到了京里你盡管使銀子往獄里打點,只要保得爹娘和哥哥嫂子人不受苦便好,后頭我再想法子。” 張順沒想到能得姜氏這般重托,他本是豪爽之人,也不推脫,接了小匣子就對姜氏鄭重道:“姑奶奶這般信任小的,小的也不推脫。姑奶奶放心,小的這就起程回京城去。” 姜氏起身對張順行了大禮,張順忙避開不受禮。姜氏忙道:“恩公的大義,姜氏銘記在心,我姜氏一門都感念你的恩情。本該我和你一同去京城的,只是老太太必不會放人,我這里一時半會的想不到好的法子,你且先回京里打點去,若是我姜家真有不測,恩公只管自行去,再不必回來我這,我這里謝過恩公了!” 張順忙道不敢,只聲稱會全力去京里打點,他會將消息一路送信回來。 實在是姜家這次的事太大,皇帝親自交待錦衣衛審理的,張順雖有些道上的朋友,可也不敢托大。 姚姒很是贊同姜氏的這個決定,先讓張順去京中打點,如若姜家還是同上一世,姜閣老在獄中自盡,姜家其它人皆被流放瓊州島,那么能保全姜家平安到達流放地,是少不了銀子的。再者時間上非常趕,姜氏能下決定自己先行營救,這是最好不過的。 待張順離開芙蓉院,姚姒悄悄的追上他,有她身邊的紅櫻和綠蕉望風,姚姒將準備好給姜閣老的一封信親自交予他,叮囑他務必要送上姜閣老的手上。“拜托張叔了,一定要送到外公手上。” 張順望著還不及自己一半高的小姑娘,這么鄭重其事的囑咐他,神情像個成熟的大人般含著焦慮與期盼,張順鬼使神差的做了個決定,他鄭重的將信放在懷里后,接著他眼望四周見無人,飛快的自懷中掏出一封牛皮封好的無落款信件交到姚姒手上,她接了信后也不問,立即將信以衣袖掩起,不讓身后的兩個丫鬟看見。 見她這般機敏聰慧,這個憨傻的大個子此刻露出真心的笑意,對姚姒低聲道:“老太爺出事前交付給我的密信。信的事能不讓姑奶奶知道最好,這也是保全姑奶奶之意。這是我和表小姐之間的小秘密,表小姐能替我好好保管嗎?” 真把她當小孩子了,她心下有些不自然,黑幽幽的眼晴向他眨了下,細聲道:“既是我們之間的小秘密,肯定不會讓第三人知道。”接著她拉下他的袖子示意他彎腰,飛快的貼近他的耳邊說了句“小心我祖父!” 就在張順驚訝的神情中,姚姒已然離開她三步遠,語氣平常道:“張叔這一路辛苦,萬萬要小心,不管如何,我娘我和都謝您這份大義!” 張順收起應服小孩的心思,這才鄭重道:“表小姐放心,小的省得。” 姚姒收了密信,并未再往姜氏跟前湊。帶著紅櫻和綠蕉回了燕回居。燕回居是芙蓉院正堂的西廂房,姚姒便在這里起居。三人進了里屋,姚姒示意小丫頭們都下去,獨留三人說話。 “剛才的事你們都看到了,我娘那邊若是問起你們要怎么回話?”姚姒對姜氏給的兩個貼身丫鬟觀察了好幾天,紅櫻十四歲,比綠蕉大一歲。兩人都是姜氏的陪房所生,她們自七八歲便在姜氏身邊當差,二人話不多,行事也透著大家婢的章法。 紅櫻和綠蕉沒想到才八歲的小姐坐在上首突然發難,她的話透著股威壓,哪里象是才八歲應有的樣,這是在逼她二人表忠心。她們倆個雖是之前侍候姜氏的,但也知道小姐人雖小卻十分的聰慧,跟著這樣的主子也是她們的造化,遂兩人連忙跪地向她表忠心:“奴婢兩個是侍候姑娘的,自是一切事情聽姑娘的意思。今兒的事奴婢兩個只是陪姑娘在院子里走了會子,再無其它事,若是 三太太問起也是這個話。” 綠蕉也道:“紅櫻jiejie的話也正是奴婢要說的,姑娘不必疑我們忠心,我們的爹娘都是太太的陪房,我們打小就在太太身邊服侍著,得太太信任,將我們二人給姑娘,奴婢二人往后的主子就是姑娘。” 紅櫻聰明,綠蕉機靈,這幾日見她二人處事便看得出其性子,姜氏為她真是樣樣妥貼。 姚姒親自扶了二人起身,嘴里喊道:“二位jiejie的為人我是知道的,咱們這里不比別處,這府上其它幾房待咱們三房如何,你們跟在我娘身邊也曾目睹。這些日子發生了這許多事,我娘cao碎了心。我也一日日大了,不說替我娘分憂,至少不至于發生之前的事。二位jiejie若是愿意,便將我生病前后一一說給我聽,我心里也有個底。二位jiejie將燕回居給我守好了,也是替我娘分憂,往后有我的好,也自是不會虧了你們。” 二人連道不敢,看姚姒幾句話說得貼心,姑娘自小就心善,雖身子不大好,但好在年紀還小能調養得過來,做奴婢的只要主子好了,自是也跟著好。二人相視一眼,紅櫻上前一步道:“奴婢長綠蕉meimei一歲,便由奴婢回姑娘的話吧!”綠蕉見姚姒點頭,自發的去門邊守著。 姚姒心里暗嘆姜氏治下嚴謹會教人,前世姜氏將她護得太好,以至于姜氏去了她再無所依,人不可能永遠依賴別人,姜氏從前是她的依靠,往后她得成為姜氏的依靠。 紅櫻的聲音適中,將她生病前后這府里的動向以及姜氏的狀況都一一細細道來,姚姒聽得認真。她細想了下,從姚蔣氏壽宴要開始大辦,大太太就先給姜氏挖了個坑跳,這一向是大太太的作風。當時二太太和五太太還未歸家,四太太是庶媳一向是透明人,是以姜氏明知是坑還是跳了。姜氏多年不管事,姚府奴仆眾多,盤根糾錯極是復雜,幾房人也都各有心思,姜氏接到大太太的委辦自是不能把事辦砸了讓人看笑話。而此時她就生病了,不過是場風寒,才三四天就人事不省。 這件事情似乎看上去很尋常,可是細想下,趁姜氏忙亂時有人要害自己性命,若是自己不巧去了,姜氏一定會對大太太含恨在心,姚蔣氏的壽日上撞了這件事,怕是深覺誨氣,從而以此為由對姜氏問責。 至于姜氏,她是姜氏的命根子,若自己有個萬一,姜氏恐怕身子也會受損,說不定遭到如此打擊下萬念懼灰。 好深的算計,這借刀殺人,一石二鳥之計使的真真好。一想到這等陰險之人就藏在這些熟人中,姚姒的背脊便不寒而栗。 到底是誰呢?可以確定的是絕對不是大太太干的。 柳筍曾教過她,一件事情實在找不著頭緒時,那么就反向思維,看這事背后誰最受益,那么這人就可能嫌疑最大。 如果真的如她剛才猜想的這般,誰最受益已經不難猜出了。 沒想到她的膽子真大。這么些年來決不是表面上的伏低做小,時而翻個小風浪的,讓姜氏放松警惕。 看來姜氏和自己都大意了! 姚姒又問了春華和碧珠現在在哪,聽紅櫻說被孫嬤嬤送到秦婆子的莊子上去了,姚姒便沒再追問,以她的謹慎,必定是將所有首尾掐得干干凈凈的。只是姜氏也不是好糊弄的,就等著看春華和碧珠的口風嚴不嚴,不過想來她二人也是不知情的,最多只是被有心人利用了把而已。 姚姒賞了紅櫻和綠蕉各一枝金釵和十兩銀子,二人感激的給她磕頭,她受了禮,往后便主仆一心。 所謂籠絡人,不外乎打一棒子給個甜棗,主仆間的情宜也是要時間來培養的,姚姒深知,是以重新安排了二人的職司。往后紅櫻 守內,綠蕉對外,二人俱應是。 姜氏聽說了小女兒重新安排了紅櫻和綠蕉的職司,又聽說她帶著二人在屋里說了好大會子話,又賞給二人不少東西,姜氏難得的露出笑容。孫嬤嬤老懷甚慰,姑娘真的長大了,知道如何治下了。 卻說幾房太太自姚蔣氏屋里請安回去后,各個是心緒難平,都找了自己的心腹嬤嬤安排事情。 大太太回到茗翠院,氣得摔了個粉彩茶盅,仍是氣難平,對她的心腹劉嬤嬤道:“當這個家有多難你是知道的,如今白身的只有我一個,一個姜氏已然難以對付,二弟妹和五弟妹若是住過一年半載的,我好吃如喝的供著也就是了,可若就此在老宅住下,往后人多口雜,那兩個哪是省油的燈啊。眼看著二房的遠哥兒和婷姐兒就要訂下親事,二弟妹是個雁過撥毛的,想她出錢為庶子娶媳婦哪有可能?婷姐兒是嫡女,這哪頭都是要錢開銷,老太太疼婷姐兒,又是個事事要臉面好看的。這些都是在花我的泰哥兒和瑞哥兒的身家啊,唉喲簡直是要了我的rou了。” 劉嬤嬤心想,您就將這姚府的家產打心底以為是泰哥兒和瑞哥兒的了,花自己兒子的銀子替別人辦事當然會心肝兒疼。可問題是現在老太爺和老太太都還在,這個家說到底還不是大房的呢。可這話她也只敢在心里說說,嘴上還是勸道:“太太,左右是二房要娶媳婦嫁女兒的事,官中歷來有例可徇,您只要按例cao辦,統共也花不了多少銀子。再說一個庶子老太太也看不上,就是婷姐兒,自有老太太的私己和二太太的嫁妝貼進去,您又何必多cao心吶!” “話是這么說,可我這心里就是不平,憑什么她們在外撈銀子攢私房,就咱們死守著這一畝三分地,偏大老爺又指望不上,我的命苦啊!” 劉嬤嬤這回不出聲了,一說到大老爺無能又風流的事,那是一天一夜都說不完的。大太太無非是忌妒那三個丈夫當官的弟媳婦罷了。 ☆、第9章 各房心思 且說二太太韋氏回了寶華院,就與二奶奶小蔣氏關起門來說話。 二太太臉上帶著喜氣,拉著小蔣氏道:“這回咱們暫時不回泉州了也好,遠哥兒和婷姐兒眼看著親事就要訂下,遠哥兒一介庶子,無非是官中出銀子辦親事,我也不甚cao心。只我的婷姐兒,這嫁妝咱們得好好合計合計了。還有姄姐兒的,也得開始備下。婷姐兒一向得老太太喜愛,這幾日我抽個空將婷姐兒的親事往老太太那提上一提,老太太怕是首肯的,到時你幫娘在老太太那邊做做樣子哭窮,老太太沒有不多出私己替婷姐兒添妝的。” 二奶奶小蔣氏是姚蔣氏娘家姪孫女,這門親事還是姚蔣氏做主。這些年姚家步步高升,只蔣家日漸沒落,按理二老爺任泉州同知,二爺姚博明是二老爺的嫡長子,何況姚博明已是秀才,能嫁到這樣的人家算是小蔣氏高攀。是以她自嫁過來后,明知韋氏喜算計又吝嗇,只有忍氣吞聲的份,此刻竟然出叟主意要她去老太太面前哭窮替小姑子要嫁妝,虧得她這婆婆想得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