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節
“奴婢按著夫人的吩咐,和那阿令說您命我來偷偷打聽元娘一直不孕的事情,說您想知道永嘉坊這邊是否給元娘請了什么婦科圣手,那阿令聽了,并沒有任何惱怒不安不說,反倒是仔細叮囑奴婢,讓奴婢只和您說,永嘉坊夫人也很為元娘的事情著急,正在替她全國上下尋醫問藥呢,另外還要奴婢告訴您,那邊夫人現在一心只盼著您能早日有孕,也好緩解一下元娘那邊的壓力呢......” 玉華聽了,不由蹙眉沉思,看來,這元娘不孕果然是有意而為之的了,就是不知道這是他們雙方的意思,還是單方面的意思,若是雙方都不愿意元娘有孕,那他們之間互相猜忌的心思豈非是昭然若揭,可若是如此,那安南王世子作為安南王府的唯一繼承人,又怎敢長期孤身滯留在長安城不歸呢,而這次他突然特意來警告李紀,又是什么意思,難道是打算站到太子這邊來嗎? 待李紀進來用晚膳的時候,玉華連忙將今日去永嘉坊的事情統統與他說了,李紀接過玉華替他盛的魚乳湯一口氣喝了,點頭說道: “此事是我輕忽了,原總以為這安南王府多是要依附于崔氏身上給自己撈些好處,現在想來,比起崔氏來,那安南王如今倒恐怕是更沉不住氣了,畢竟比起三哥與四皇子,他都更加名不正言不順,我馬上便派人往那南疆跑一趟,看看那邊是否有些什么異動?!?/br> 這日之后,玉華便馬上著手準備起行裝來,怕趙嬤嬤等人察覺,她先沒大張旗鼓的動作,只每日列些單子給李紀查看,李紀見她如此興致勃勃,心情也越發愉悅,只想著快點做好準備,馬上便帶著五娘往北疆去。 而永嘉坊那邊,顧氏得空便向崔澤厚稟告了玉華兩口子要去北疆的事情,她原以為崔澤厚會有其他打算,誰知崔澤厚聽了長眉一挑,臉上倒露出幾分喜色,思忖半響后,才對顧氏說道: “此事倒是巧了......” ☆、第195章 退意 195退意 崔澤厚聽了長眉一挑,臉上倒露出幾分喜色,思忖半響后,才對顧氏說道: “此事倒是巧了......” 見崔澤厚半響沒有下文,顧氏低聲問道:“郡公爺您的意思是?” 崔澤厚沖她一揮手道:“此事你不用多管了,我明日就將那李紀叫過來隨口勸兩句,現今他們去北疆倒是正好,對了,你別忘了這兩日馬上派人去給東宮崔良娣那里送點東西去,想辦法告訴她,上次的事情遲點再行動,等李紀他們去了北疆之后再說。” 顧氏知道現在崔澤厚所說的都是極為緊要的事情,連忙小心應下了,想了想不由又多問了一句:“妾身見那李紀對五娘言聽計從的,近來尤其與郡公爺來往的頗為親近,是否還要如此小心提防著?” 崔澤厚沉吟片刻后說道:“若今后是那李濟民登基,不管朝中陣勢如何,我倒相信那李紀一定會堅決站在咱們崔家這邊的,他不是個愚笨的,自然知道要擇良木棲之,但若是那李濟民先遇到什么危機,以李紀與圣上的情分,就很難說清楚他會如何抉擇了,此人性子悍猛,不是個好惹的,目前形勢不明,若是能避開,還是避開的好......” 崔澤厚說完后沉吟片刻,又馬上說道:“對了,你明日就派人去和元娘說一聲,讓她過一陣子不妨先裝裝病,別再隨意往城外去游玩,尤其要看住那李守,不要讓他有機會離城,也讓元娘身邊的人驚醒著點,萬一那李守有什么異動,馬上通知咱們?!?/br> 顧氏聽崔澤厚這樣一說,臉色不由白了白,自從崔澤厚讓她給皇后傳了那兩句話之后,事務便愈加繁忙起來,很少有時間進內院,而且很多事情都不再與她說透了,只簡單的吩咐她要做什么事,此刻她也不敢深問別的,只能抓住元娘的事情,壯著膽子問了一句: “郡公爺,以世子與安南王府這些年的表現,妾身看那安南王應該是并無什么重大企圖了吧?妾身擔心元娘那里......” 崔澤厚看了顧氏一眼,知道她放心不下女兒,便耐下性子說道: “這些年安南王府的表現確實有些出乎我的意料,沒想到以那李列的性子,竟這么快就老實了下來,不過據派往南疆的人探查,這李列近年來身子實在不算太好,他年輕時帶兵打仗曾經傷了后背,近一年來,竟然連馬都不太能騎了,他只有兩個嫡子,小的那個雖然也十來歲了,卻是個吃藥比吃飯還多的人,而這世子李守,據我這些年觀察下來,他雖然才具出色,卻從骨子里就不是個能撐起霸業的人,我看那李列,這是有些灰心了,若是他不再覬覦大寶,轉而依附于咱們,對他倒也是個不錯的抉擇,我看他當初一口咬定要求娶咱們元娘,恐怕也是做好了兩手準備的。” 聽崔澤厚這樣一說,顧氏不由暗暗的松了一口氣,元娘嫁給那李守,雖然是迫于形勢,但李守實在是個十分不錯的女婿人選,身份與才貌與女兒都頗為匹配,這些年來也一直與元娘恩愛有加,別說納妾什么的,連其他女人也是從來不多看一眼的,若那安南王府今后能一直如此老實本分,元娘這段姻緣倒是十分不錯的,等局勢穩定了,兩人再生個一兒半女的,便真可稱的上美滿了。 顧氏見崔澤厚說完了正事,拿著那茶盅小口小口的飲著茶,面色卻仍是頗為沉重,連忙上前替他小心揉捏著肩膀,半響之后,那崔澤厚突然冷笑了一聲后,輕聲說道: “沒想到事情都到了這一步,娘娘竟然還在猶豫,女人,就是女人......” 顧氏聽了這話,手下一滯,心內不由咚咚的狂跳起來,她忙又裝成若無其事的樣子繼續手上的動作,并不敢開口搭話。 崔澤厚顯然并不在乎顧氏的反應,自顧自沉聲說道:“到現在還想要拖一拖,哼哼,還能拖到什么時候去,當斷不斷,反受其亂,此時再來講什么夫妻情分,豈非是天大的笑話......” 說到這里,崔澤厚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樣,反手按住了顧氏放在自己肩頭的玉手,扭頭瞟了她一眼,緩緩說道: “不知道夫人遇上這樣的抉擇,是否也會和娘娘一樣,心里還始終惦記著那夫妻情分呢?” 顧氏本就提心吊膽,此時突然聽崔澤厚這樣一說,慌忙矮身跪了下去,俯首說道: “郡公爺于妾身,不單單是夫君,更是再生恩人,妾身此生此世,定然都與郡公爺同心同德,絕不敢有任何一絲的違背和二心。” 崔澤厚見她這樣,長嘆了一聲,伸手將顧氏扶了起來,將她拉到了自己身邊坐著,低聲說道: “茹兒,這陣子事情太多了,我心里有些紛亂,我剛才不該隨意遷怒于你的,你莫要見怪......” 見顧氏想要說什么,崔澤厚又伸手攔住了她,順勢握了她的手繼續說道: “你也知道的,我母親是那樣一個性子,當初沒少給父親與我添亂,我那時下決心一定要娶你為妻,便是看重你是個頭腦冷靜有決斷的,雖身為女子,心智卻不亞于很多男子,這些年,你也從未讓我失望過,接下來的形勢有多兇險,你想來也很清楚,剛才我問你該如何抉擇,我只盼著你今后在任何時候都不要軟弱糊涂,無論是我還是睿兒,你只能選對的那一個,茹兒,你可明白?” 顧氏何曾從崔澤厚嘴里聽到過這樣的囑咐,她反手握住了崔澤厚的手,一句“郡公爺,咱們放手吧......”就這樣堵在了喉頭,不敢,也永遠無法說出口來。 她不能說這話,她是崔澤厚嘴里最冷靜最有見識的那個,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如今,已經是再也不能放手了,再也沒有退路了。 顧氏的薄唇輕顫了良久,最后說出來的卻是:“郡公爺,過兩日茹兒便請旨親自去看那琪娘一趟,正好再去娘娘那里問個安,有些話,女人之間更容易說清楚明白些......” 崔澤厚此時也從剛才短暫的失態中冷靜了下來,他贊許的拍了拍顧氏的手,點著頭說道:“茹兒,你總是讓我最放心的?!?/br> 其實,并不用別人來勸說自己什么,那皇后崔澤芳心里比誰都清楚,自己此時所表現出的軟弱與動搖,是多么的虛假和可笑,可是,她仍是遲疑了,甚至還有些無措。 昨日,阿直小心翼翼的問自己,是否要再往昭美人那里送些特制馥春膏時,自己呆愣了好半響沒有答話,那阿直像頓時領悟了什么一樣,急惶惶的便將話頭岔開了去。 不過,顯然馥春膏并不是那圣上要去承香殿的主要理由,當日夜里,崔皇后便又接到了圣上留宿昭美人那里的稟告。 兩個司閨宮人靜靜的立在內殿屏風的外面,而那霓虹紗做的床帳里面,卻是春光無限。 只穿了繡著并蒂蓮大紅肚兜和薄紗褻褲的昭美人,正跪坐在床榻上,低聲吟唱著那“春草萋萋”。 春草萋萋,峽谷溪澤,雛鳳吹笙,裙染石榴紅 五云深處,錦衾繡幌。蓬萊妙境,*事難窮 此曲大大不同與其他李盛所喜歡的曲子,稍微留心的人便能聽的懂這曲中讓人臉紅心跳的直白與纏綿,這樣的曲子,自然不是那昭美人敢擅作主張隨便吟唱的,就連那李盛,雖然教了昭美人這曲子,卻也只敢叫她夜里關在帳子里小聲偷偷唱唱。 而此時昭美人小嘴里唱出的調子卻越來越斷斷續續,眼看就要潰不成聲了,除了這詞做的實在讓她害羞外,更要怪圣上李盛那在昭美人身上挨蹭著作怪的一只腳, 那腳此刻正從昭美人豐腴的大腿上慢慢往這曲中所贊美的地方探去了,昭美人羞的不行,越發要蜷縮著身子抵擋,無奈這褻褲所用的薄紗料子,實在比沒穿還要不堪一擊,偏偏此時圣上突然又開口問道: “這寢衣怎的不是一套的,小衣呢?” 昭美人聽了頓時漲紅了臉,這薄紗褻衣雖是司閨女官送過來的,但昭美人一試之下,可實在沒臉大大方方的穿出來,便自作主張換了這大紅的軟綢肚兜,此時見圣人仍是不依不饒的,不由也有些惱了,扯了錦被掩在自己身上,扭過頭去不肯再唱下去了。 李盛見她這樣,臉上也不由露出些羞慚來,每次到了這昭美人這里,他便不由自主想做些與自己性子不符的粗俗事情來,就像當初那王淑儀一樣,聽她常常言語無忌的說些不找邊際的傻話,自己反倒覺得更自在些。 而阿阮,想當初鄭太后將新后的人選告訴自己的時候,李盛也說不清楚自己是個什么滋味,這個小表妹是長安城內有名的才女與美人,嫁于自己后,更是全心全意對待自己,可每次看著她那好似洞察一切的晶瑩美目,李盛便會覺得自己的無能與懦弱越發無所遁形了一般。 直到有一次,阿阮為了護著民兒,被那長樂公主羞辱,氣的將內殿的東西全都砸了個粉碎,又躲在凈房里嗚嗚痛哭著不肯出來,自己費勁了心思才將她哄笑了之后,兩人才漸漸心意相通起來。 李盛的心思只在往事上略微轉了一圈,便又回到了眼前,那昭美人雖然用錦被將自己裹住了大半,可那渾圓雪白的肩頭卻仍是露在了外面,越發誘人,李盛被那曲子所引出來的熱火,此時便燒的更烈了,他欺身上去,在那玉白的肩頭上輕輕一咬,低聲說道: “膽子是越來越大了,請你唱個曲子也不肯了,現在不唱,等下便罰你一直唱下去不準停......快唱,聽話......” 可還沒等昭美人唱上幾句,李盛便已掀開錦被,用力攻進了那春草之地,昭美人此時哪里還能成曲,嘴里嗚嗚咽咽的喊成了一片,偏偏那圣上一邊動作,還一邊一個勁的命她不準停下,這“春草萋萋”頓時便抖成了春草凄凄...... 一番勞累下來,這李盛很快便睡熟了,不過身邊那人卻窸窸窣窣的偷偷折騰著什么,李盛終于還是被她吵醒了,他半瞇著眼睛,看著那昭美人扭動著身子悄悄移到了自己腳下床攔處,又抬起一雙粉白*架了上去,而后便靜靜躺著不動了。 “你又再頑皮什么?”,李盛實在困頓,只閉著眼睛低聲問道。 昭美人顯然被他嚇了一跳,連忙縮回腿蜷在那里不敢動了,直到李盛又問了一句,她才期期艾艾的小聲說道:“妾身聽人說...說...說這樣更容易受孕些......” 李盛的睡意頓時被趕走了大半,他猛地睜眼朝那昭美人看去,皺眉問道:“你,很想懷上龍胎嗎?” 昭美人見圣上徹底醒了,便轉身輕輕趴到了他的胸前,看著李盛的眼睛,輕聲的說道:“是的,妾身和想要懷上圣上你的孩子?!?/br> 看著眼前如春桃般嬌艷的臉蛋和清澈如明鏡的眼睛,李盛臉上原有的一絲疑慮與不悅,便也很快消散無影了,他伸手摩挲著那圓潤的臉頰,又輕聲問道:“四娘為什么想要孩子呢?” 昭美人聽了這話,嘴巴張了好幾下,卻是半天也沒說出話來,她怎么敢在圣上面前,將嫡母告誡自己的那些話說出來呢,她怎么敢說自己的后半輩子只能指望著有個一兒半女過活呢。 雖這昭美人支支吾吾的沒說一個字,李盛卻是將她的心思看的清清楚楚,他并沒有絲毫的生氣惱怒,只是心中難免一陣哀傷,半響過后,才掩去了臉上的戚色,探手下去拍了拍昭美人的光潔的豐臀,笑了笑說道: “若是想要有孕,做哪些沒用的干嘛,還不趕緊好好求求你該求之人?” “該求之人?那是誰?”,昭美人一時沒反應過來,不由歪頭瞪眼好奇的看著李盛。 李盛笑著附在她耳旁說了幾句什么,頓時把昭美人羞得一頭埋在了他胸前不肯出來。 李盛不由呵呵笑出了聲來,揉了揉她頭頂的發絲,揚聲感嘆道: “四娘,朕實在想不到還能與你有今日的風光,突然便覺得那春光無限、時日可期了,四娘,你看朕早點將那朝上的瑣事都將給民兒可好,朕便做去個灑灑脫脫的太上皇,每日與四娘一起彈琴作曲、吟唱相伴......” 紗帳內的昭美人還并沒來得及做什么反應,那內殿屏風外面,靜靜立著的兩個人影中,卻有一人忍不住狠狠打了個哆嗦。 ☆、第196章 秘事 第二日,那特制的馥春膏便又及時的送到了昭美人那里,除了這個,皇后娘娘還賞了她一套水頭極好的翡翠鑲金頭面,送東西來的宮人傳話說,這是娘娘為了嘉獎昭美人伺候圣上有功而賞的,昭美人那里的馥春膏正好也快用完了,見了那頭面更是喜歡的不行,連忙謝恩收了下來。 而圣上那里,則特意遣了身邊的大內監去司閨處問了那昭美人月事的具體時間,崔皇后聽說了,連忙讓太醫院專門去替昭美人把了脈,看看她身子是否還有哪兒需要調養的地方,要知道,那東宮子嗣一直是后宮大事,而圣上身邊這兩位新貴,倒是確實沒人想著要特意關照此事,圣上這一上心,倒顯得那皇后有些失職一般。 李盛這下倒十分不好意思起來,連忙趕去和崔澤芳訕笑著解釋,自己不過是隨便問一問罷了,并沒其他什么想法,崔皇后聽了,也只是但笑不語。 而昭美人本人那里,倒對這些反而不甚在意,想要懷個孩子,不過是她自己心里的一個癡念罷了,其實她自己也很清楚,這后宮已經多年無出了,以圣上如今的年齡,哪里那么容易就能懷上龍嗣呢。 昭美人如今心里頭,倒一心關注著那定國郡公夫人呢,自從聽圣上偶爾說了一句那定國郡公兩夫妻要去北疆探望舊部的事情,她便一下子惦記上了,一會兒羨慕五娘能出去北疆游玩,一會兒又感嘆自己從進了宮便很難再和姐妹們相見,直把圣上給念叨的耳朵發癢,干脆直接宣了那小夫妻兩個在離京前進宮來一趟。 而那新昌坊里,接了圣旨,李紀和玉華兩個不由面面相覷,那李紀不由一挑眉毛說道:“這倒真是剛瞌睡便有人送了枕頭來,你這jiejie,倒是個天生有福之人。” 玉華也不由抿嘴一笑,昨日李紀才正好交代了自己,讓她想辦法找個機會在出門前和那昭美人見上一面,怎么想到今日就等來了圣旨。 一想到明日便可以和四娘相見,玉華自己也是頗為期盼的,她這次去北疆,畢竟牽扯到不少事情,雖不知道能不能都順利達成,但能在出城前與四娘見一面,總是好的。 見李紀坐在廣榻那一頭,低頭翻看著那北疆的地圖,一副心情頗好的樣子,玉華想了想,便開口問道: “郡公爺,你讓我和昭美人說那些,難道是擔心宮中會有什么變故嗎?” 李紀見她終于開口問了,心中忍不住暗笑,從昨日自己和她說了這事之后,這崔五娘便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能一直忍到現在也真是不容易了。 以往每次自己和她說這些宮中秘辛,五娘總有些回避抗拒的態度,一副生怕自己知道太多的樣子,可這次涉及到了那昭美人,她顯然是沒法子再置身事外了。 李紀也沒多賣關子,只是斜眼看了看玉華,便說道:“也是,也不是,其實此事我早就想要找機會與你商量一下了,不過之前對你這jiejie還有些弄不清楚來路,如今看來,她倒是個特別的,宮里現在一時倒出不了什么變故,不過以如今昭美人受寵的程度,也許還真就會懷上龍嗣也不一定,真到了那時,宮里的情勢難免要變的復雜起來。以昭美人的出身,恐怕在那宮中是一個貼心可信的人也沒有的,即便有圣上的寵愛,若是事情牽涉到皇后那里,她在宮中所能依靠的人,想來是寥寥無幾的,我看你十分掛心于她,不妨就由你親自把這條線告訴昭美人吧?!?/br> 玉華聽了李紀這話,緘默了半響,臉上神色幾番變化后,終于還是翹唇甜甜一笑,就在榻上坐著沖李紀彎腰福了福,柔聲說道:“多謝郡公爺如此替五娘考慮了。” 李紀將她神情轉換都看在了眼里,此時也是嗤聲一笑,也坐在榻上原地向玉華拱了拱手,說道: “五娘,你也別在這里哄我,我知道你猜出來了,我之所以愿意將這條線告訴那昭美人,自然也是希望能順勢在她這里打開一個口子,方便我們今后監視著那宮中情勢變化,五娘你愿意替我傳話,那李紀我也要謝謝縣主您呢。” 他兩人對坐在南窗下的木榻上,一個納福,一個拱手,對峙了片刻,不由都哈哈大笑了出來。 他兩人自洞房花燭第一日起,便沒少了這針鋒相對的時候,不過比起最早的劍拔弩張、刀光劍影,今日這一番較量下來,倒是頗有些惺惺相惜、和樂融融的意思。 外室里阿蠻聽到兩人的動靜,手下一邊忙不停的收拾著外出的行禮,一邊不由抿嘴甜笑了起來,自家小夫人這可真真是苦盡甘來了,想不到這樣兩個人,竟不單單是互敬互愛,更可稱的上是琴瑟和鳴了。 阿初在一旁看到她這個樣子,忍不住上前擰了擰她的臉蛋,嗔怪道:“看把你美的,別以為出去就是瘋玩,我家那口子說了,那北疆風光雖好,路途上卻也是艱難,光天天坐在馬車里,就能把你腰桿子坐斷了......” “你呀,光知道欺負我,都要當媽的人了,還這么淘氣。”,阿蠻一邊打掉了阿初的手,一邊在她腦門上戳了一下,而后又說道: “你又何苦妒忌我能出門玩呢,要不是你這時候懷了身孕,夫人肯定要帶你去的,倒是你,我們都不在府里,你自己也要當心點,別再總是莽莽撞撞的。” 阿初被她說的也笑了,她前幾日被診出有了身孕,雖嘴上遺憾不能陪夫人出門,心里自然也是美滋滋的歡喜的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