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節
誰知齊白所在的那個鳳凰真界順利地被她牽引了過來,鳥媽的那個鳳凰真界只一進入到鳳凰焰池之中卻就頓住了。 任冉心中一咯楞,急將齊白送進空間里去,也顧不得安置他,直接就像那個鳳凰真界撲了過去。 就在同時,鳥媽的雙翅微展,寬大的羽翼倒有一半探出了鳳凰真界,暴露到鳳凰焰火之中。 熱烈的鳳凰焰即刻就舔了上去,并一路順沿著涌進了鳳凰真界之中,幾乎只是瞬息,整個鳳凰真界成了一個球形的煉獄火海。 任冉心中驚疑不定,鳥媽這個動作似是故意的,故意要讓鳳凰真界停止下來,故意要引火燒身,但它畢竟不是真正的鳳凰,這樣真的沒事么? 不過它又是八階,比化神的七階又高了一階,所以,這鳳凰焰大概還是在它的承受范圍之內的吧? 任冉心思電轉,不及細看鳥媽的狀況,“鏘鏘”幾聲鳳凰鳴叫傳來,幾只羽色斑雜的鳳凰出現在了鳳凰焰池的上空。 相較之前那只彩鳳,他們的個頭略見嬌小,色彩也并不都是五彩的,有單色的有雙色的,最多也只有三色。 但無論如何比鳥媽的體型還是大了很多,境界也都是洞虛之上。 是福不是禍,是禍逃不過。 這時候任冉的心倒定了下來,不再去管他們,而是專心地看鳥媽的狀況。 鳥媽那一身潔白的羽毛,包括隱藏在其中透明的羽毛已經被焚燒盡毀,但鳥媽的眼神之中似乎并沒有痛苦,隱隱的還有一種期待。 鳥媽不是抖m,這一點毋庸置疑。 這就說明,這種變化其實是好的。 任冉猜不透究竟為何,干脆沉下心慢慢等待,這時候頭頂上的鳳凰們大概觀察得夠了,終于開口說話了。 不是人語,而是一如之前的“鏘鏘鏘鏘”,但任冉有了化神時的那些信息輸入,此刻要聽懂完全不成為問題。 “鳳凰焰的品質提高了!” 這是一只藍色鳳鳥說的。 一只藍綠金三彩凰鳥淡淡接道:“那兩只是怎么回事?” “一只混血,一只純血。” 另一只白金二色的凰鳥篤定地說,只是須臾它又困惑了起來:“混血的鳳鳥并不多見,但也不是沒出過??稍醯哪侵换蔚牡故羌冄?,她明明剛只到七階,遠沒到能夠化形的時候?!?/br> ☆、第121章 “提前吃了山仙花?” 剩下最后一只一直默默觀察著任冉的黑金雙色鳳鳥道:“也正因為這個她才能在這么短的時間內達到七階吧。除此以外,我再想不到別的理由了——她甚至還不到二十歲!” 任冉聽到這里心中突然一動,除了能夠提供大量的靈力之外,山仙花最大的作用是助鳳凰神獸化形,使之從此可以在人形和鳳凰形態之間隨意轉化,鳥媽此刻,羽毛盡褪,雙腿直立,雙翅微微展開的樣子不正是一個人站立著舒展雙臂的樣子嗎? 莫非鳥媽的意圖就是借助這鳳凰焰的威力來改造自己的身體,進而能夠進化化形? 如若是這樣,那朵山仙花她倒是可以給鳥媽吃了,它如今雖不能算是鳳凰,但吸收消化了她的精血之后,這朵山仙花對它應該也是有效的。 至于她自己,反正已經有了人形,能不能變成鳳凰對她來說根本無所謂。 “這樣嗎?” 這時候那只藍鳳可惜道:“她這不是自毀前途嗎,未經鳳凰焰洗禮就敢吃山仙花不啻是揠苗助長,就算她成功化形了,這一生也只能止步于七階啊?!?/br> 任冉笑笑,她倒是一直想吃,但鳥媽幾次三番地阻止了她。 有個鳥媽就是好啊,可以隨時阻止自己做這些不能做的事情,雖然這種關于鳳凰的知識鳥媽未必是自己知道的,而是來自于蟲祖的間接轉告。 ——這會兒她大約也猜出來了,蟲祖并非是他們進了那個小世界之后才遇到的,應該是之前在凰靈空間時就在一起了,只是她和任歌一直沒發現而已。 那么原始的小世界當中是不可能孕育出這么老練的蟲祖的。 所以,除了鳥媽,他們還很應該感謝蟲祖,只是不知道它神出鬼沒的此刻究竟在哪里。 任冉一邊心中感念,一邊一伸手,將那朵山仙花從空間里取了出來,正好聽到那只三彩凰鳥道:“不是這樣,她的骨骼并沒有定型僵化,甚至比大多七階的幼崽更有活力,如果沒什么意外,渡劫飛升當不算她的最后一步?!?/br> 這句話說的時間太巧了,黑金雙色鳳懷疑道:“傾妍,你當真不是看到她取出那朵山仙花才故意這樣說的?” 傾妍淡淡地瞥了他一眼,藍鳳嗤笑道:“景榮,你還是這么喜歡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br> 白金二色凰鳥勸他:“青殊,你也少說兩句……咦?” 白金二色凰鳥突然奇道:“她似乎是要將這朵山仙花投喂給那只雷鳳?” “頂多算是只雷雀罷了,它哪里就能算是雷鳳了?!?/br> 景榮不屑道。 “你大概沒看出來,它其實是雙色的?!?/br> 傾妍又瞥了景榮一眼:“除了血脈不夠精純之外,它并不比你差多少。而且它的屬性中有一個是很多鳳凰求而不得的空間屬性。正因為此,它的第二色才不顯,你看他rou翅中,雖是白羽的羽管占了大多數,卻還有大量的透明羽管。所以,它并不是雷雀,而是雷閃?!?/br> 她這話一出,在場的鳳凰頓時都不語了。 定了定,青殊羨慕地開了口:“那只幼崽連山仙花都舍得,他們關系一定很好吧。得了這朵山仙花,它距離真正的鳳鳥也不遠了。就算血脈還不夠精純,以后戰力也一定會比我高,我才單色呢,只得一種屬性。” 任冉心中正有些吃不準這朵山仙花是否正如她推算的那般對于鳥媽極有用,畢竟鳥媽連亞神獸都算不上,比之神獸還差了足足兩品,得了這句話之后她就再不需要猶豫了,立刻將之送進了鳥媽的長喙之中。 鳥媽因為這鳳凰焰的灼燒彼時已經有些恍惚,也不知道任冉喂了它什么,下意識地一伸頸項就咽了下去,一股青潤的汁液在它喉間化開,它才警醒過來,雙目霍然清明,沖任冉“啾”了一聲。 任冉嗔道:“我是你什么人,你跟我計較這些。再說這玩意我又用不到的。這個關頭,你還是屏氣靜心,安安心心地化形才是?!?/br> 青殊聽了,再次羨道:“他們關系當真很好!” 任冉微微一笑,一邊任由鳳凰焰繼續改造著自己的身體,一邊仔細地觀察著鳥媽的反應。 山仙花服下之后,至少它的身體不再焦黑了,潔白的羽毛再一次由羽管中生長出來,包括那些透明的羽毛,一一生長到最完美的狀態。 任冉正懷疑著這與化形是不是完全相反的過程時,那些羽毛又一根一根地脫落了下來,這一次他們沒有被鳳凰焰焚燒殆盡,而是仿佛被煉化一般,慢慢熔煉到了一起,連接成片。 漸漸的,一件白絲長袍出現在她的眼前。 化形對于鳳凰神獸來說還只是一種形式改變,對于靈獸或妖獸來說卻是一種進化,最先表現出來的就是對于裸露的羞恥,如同亞當夏娃始一誕生靈智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找樹葉遮身,鳥媽化形的第一件事也是為自己煉制一件像樣的衣服。 任冉莞爾,她現在已經很能跟得上鳥媽的思路了,這樣明顯的行為更是讓她把它的心思猜得準準的。 白絲長袍古怪地套在鳥媽地鳥身上,任冉期待地想,一旦化形,她的鳥媽會是什么樣子的呢? 正如最初的樸素,還是后來的神駿? 毫無疑問的是,不管鳥媽會變成什么樣子,她對他的愛永遠不會改變。 “我喜歡她!” 傾妍突然道。 景榮古怪地看了他一眼,陰陽怪氣地嘲諷道:“凰凰相抱何時了。” 青殊不客氣地嘲笑他:“總比嫁給你這只鳳好……至于我,嗯,我有霽月了?!?/br> 說著他有些害羞地瞄了一眼那只白金二色凰鳥,見她絲毫沒有反對的意思,頓時又理直氣壯起來:“我跟霽月成了一對,本來就剩下你了,傾妍沒辦法大概只好這么將就一下,現在有更好的選擇,哼,哪怕也是凰鳥呢,那也比你好!” 任冉:“……” 她有些兒不知道這話題怎么突然就發展成這個樣子了,這應對還這么……是什么奇怪人士曾在這個世界普及過什么知識嗎? 任冉窘窘地偷瞥傾妍,想知道她會怎么應對。 傾妍面無表情道:“……你們想多了。” 當然,鳳凰的臉上本來也看不出什么表情。 傾妍道:“我只是喜歡她可以這樣不計較付出地對人好而已?!?/br> “你怎么知道她不計較?!?/br> 景榮反駁:“她自己都說了,是她自己用不到這山仙花才讓給它的。” 這次就連霽月都忍不住了,大家一起用一種看白癡的目光看他,那明顯就是一句安慰的話,他到底是有多傻才沒聽出來? 撇去化形這個作用,一朵山仙花中儲存的靈力相當可觀的好么,渡劫后的恢復全靠它了,誰不是將它當成救命寶貝一般藏著! 景榮……景榮深感理虧,決定換個方向找茬。 他暴躁地問:“我們到底要在這里等到什么時候?” “等到她從鳳凰焰池中出來為止。怎么,你還想中止她的儀式不曾?” 傾妍警告地看向他:“莫說這鳳凰焰池是因為她才提升品級的,就算沒有這一變化,沐浴鳳凰焰也是每一個鳳凰幼崽天生就有的權利?!?/br> 頓了頓,她又道:“族長和長老們將鳳凰圣地托付給我們是要我們好好守護鳳凰圣地,而不是讓我們肆意妄為,對于幼崽,還有這只幼崽帶來的這只凰血雷空,我們只有照顧的權利而沒有審判的權利,一切要等族長和長老們回來才能作定論。” 任冉聽到這里有點驚訝。 所以,直到現在也只有這么幾只尚未完全成年的鳳鳥和凰鳥過來,不是因為這件事并不值得更高階的存在涉入,而是這鳳凰圣地此刻只由這四只鳳凰一同掌管的嗎? 甚至,其實這鳳凰圣地根本就只剩下他們四個了,不然青殊也不會說傾妍只有景榮可以將就這樣的話。 鳳凰一族本就不算多么繁茂。 還所以……昨天的不歡而散,父親的匆匆離去并不是對她不管不顧,而是別有要事? 任冉漸漸回憶起來了,昨天父親出現得其實很突然,并不是像他們一樣飛過來的,而是好像從某處直接瞬移到了自己面前的——就像離開時一樣突然。 再仔細想想,父親雖然一身光鮮,但是未嘗不帶著一絲煙火之色;聲音嚴肅,但未必沒帶了一絲疲倦。 鳳凰一族到底是出了什么事? 昨天又到底是為了什么,父親那樣突然不見? 他是有所感應,特地為她回來的吧? 可自己只顧著自己的感受,氣惱他對鳥嗎一點兒也不尊重,事實上自己又何曾給他一點兒尊重了? 她原可以用緩和一點的態度跟他好好溝通的,最終卻把事情搞砸了。 任冉一時間心思復雜至極,恰在這時聽到一聲:“冉兒。” 首先入眼的是如白玉般的皮膚和如漆點般的雙眸,光潔的額頭中心微微一小塊菱形凸起,凸起的正中是一道細細的紫色雷電。 再整體縱觀是清瘦頎長的身材,優雅柔和的姿態,白發如霜,白衣勝雪,雙耳的紫玉耳塞和細薄微潤的紅唇因此格外的顯眼。 她的鳥媽,人形一不樸實,二不英武,竟是一種雌雄莫辯的妖嬈。 這時候詭異闖入任冉腦海的不是別的,而是他昔日站在阿白身上,雙爪緊緊扣著它的背羽,用長喙啄著它的腦袋,逼它就犯的情景。 任冉微窘,她這是被那句“凰凰相抱何時了”給洗腦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