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節
不知轉了究竟有多久,任冉覺得自己都快暈車了的時候,身上突然一松,接著任歌帶著她輕輕一躍,兩人終于再次腳踏實地了。 海衛蘭比他們早到了一息,古怪地看了看任冉腰上的手臂,露出了一副原來如此的表情了,微微的似乎還有些憐憫。 任冉有些啼笑皆非,但見眼前一片軟沙濕地,除去他們三人,居然一個人都不見,剛準備開口問海衛蘭其他人去了哪里,他已經忙不迭地開了口:“我懂我懂,其實我挺理解你們的。那什么,我知道這條路很辛苦,但是,咳……” 但是什么呀! 任冉好笑地打斷了他的話:“我只是想問問,其他人都哪里去了?” “都走了呀。” 海衛蘭可惜地又瞄了一眼任冉纖腰上的手臂,癟了癟嘴:“本來我也要走的。” 說著他期期艾艾道:“那什么,之前我不知道你們其實是一起的,既然這樣,那我也走啦。” 說完他一轉身,抬腳踏進了軟沙濕地之中,瞬間沒頂不見。 原來還在途中么? 任冉比較了一下腳下的貝殼臺階和面前的軟沙濕地,又定睛觀察一下濕沙下面的情況,對任歌點了點頭。 任歌頷首,攬著她邁步向前,而后并不掙扎,任由濕沙將他們淹沒。 徹底陷入濕沙中的一剎,兩個透明的氣泡從他們的腳下浮起,本該一人一個,卻因二人始終不分離,那兩個氣泡交叉穿插之下就成了兩個大半個,將他們裹了起來,而后飛速向前。 任冉猜,這種交叉結合應該不是偶然的,否則海衛蘭也不用特意等他們才是,只不知,這些單個的氣泡和這種后來再結合到一起的氣泡究竟有什么區別,這氣泡最終又會把他們帶到哪里去。 昏天暗地的,氣泡飛掠了很久,終于停下,二人在一股浮力的作用下被頂出了地面,而后氣泡又沒入了濕沙之中,竟似乎是可以反復利用的。 任冉目送它在黑沙子中固定住了不動,確定了至少自己還有退路,這才和任歌一起大量起眼前的景色來。 白玉一樣的臺階連綿至百米高處,臺階盡頭赫然是一座宏偉的大殿。殿上書了“丹殿”二字的偌大匾額人任冉有些喜不自禁,她用鳳凰真眼看了又看,仍有些不可置信:“哥,我們運氣不是這么好吧?” 簡直就是心想事成! 下一刻,任冉的眉頭皺了起來。 一個幽幽的女音從大殿中傳出:“二人存其一,可入我殿。法寶仙丹,各得其一,頃刻灌頂,舉霞飛升。” 這個陷阱真是太簡單粗暴了! 不過勝在誘惑當真足夠誘人,就算這話的真實性相當值得懷疑,還是會有人忍不住要試一試的吧,哪怕是萬分之一的希望,也中會有人鋌而走險! 至于同伴之情什么的,哪怕是夫妻之情……有句話是那么說的,我們之所以能夠忍住誘惑,往往是因為誘惑本身不夠誘人罷了。 一萬塊錢也許不足以讓一個良家女子出賣自己,可是一百萬,一千萬,甚至一個億呢? 不得不說,任冉自己也被誘惑到了。 當然,她和任歌是不可能自相殘殺的,再說,這句話的真實性實在值得商榷。 “你說,這到底是考驗還是殿主內心扭曲?” 任冉悄悄地問任歌。 任歌沉吟了一會兒道:“這里并不是另外的空間。” 任冉懂,任歌的意思是,實在不行可以把他放進空間里去,自己單獨進殿。 “不過……” 任歌又蹙眉,安知這不是各個擊破,而后一網打盡的陷阱。 任冉想了想:“先試試兩人一起進去會怎么樣。” 任歌點頭同意,其實他也不放心任冉一個人在外面冒險,再巨大的誘惑,相對于任冉的安全那也是微不足道。 兩人剛一舉步,那個幽幽的女音又來了:“警示一次:二人只能存其一,兩人一起入殿將一無所獲。” 任歌略一猶豫,任冉這會兒倒想得通透了:“不見得她說的就是對的。再說,我們又不是為仙丹、灌頂來的,萬一真要飛升了,倒是麻煩,我都不知道還能再去哪里尋天禽丹。空間會怎么樣更不知道,都不知道我們從此還能不能見面。說起來,之前在龍之墓地接受灌頂讓我們的根基本就有些不大穩當了,再這么揠苗助長下去,是禍非福,哪有我們自己腳踏實地,慢慢修行,最后一期舉霞飛升的好。” 任歌抿了抿嘴,下定了決心:“你說的沒錯,我們自己修煉,日后一起飛升。” 兩人繼續前行,行至大殿門口,女音幽幽嘆息:“最后警示:仙丹珍貴無比,灌頂獨此一份,不要試圖效仿后羿能得兩人長生,合則成空,分尚有一人能夠飛升,慎之慎之,機不可失。” 能夠兩人相分還好說,越是這樣咱們才越不在乎啊! 任冉任歌相視一笑,雙雙抬腿,邁入大殿。 ☆、第110章 邁入大殿之中,而后……什么都沒有! 空蕩蕩的大殿一覽無余,除了空蕩蕩,還是空蕩蕩。 任冉任歌面面相覷,那個女音總算再次傳來,只不過這次變得憊賴、潑辣:“好吧,第一關你們過了。不過這也只能證明你們不是蠢貨,試想一下,這可是人間界,怎么可能有那么神奇的灌頂之術,靈丹妙藥。真要有,老娘自己就用了,滾去舉霞飛升了,還能留在這兒陪你們做游戲完?不過你們也別灰心,既然你們進來了,我也不好讓你們空手出去,繼續接下來的考驗吧,考驗完了,自有寶物相贈。” 聽這口氣,竟像是有真人在cao控一般? 當然也可能是事先錄制下來的,還可能是遠程監控什么的。 任冉試探的,不抱什么希望地嘀咕了那么一句:“不知道獎勵里有沒有天禽丹。” “你們兩個人族修士要天禽丹做什么?” 女音奇怪道。 任冉:“……” 任歌警惕地握住了她的手,那種為人所監控,為人所俯視的感覺,很難給人足夠的安全感。 任冉也覺得自己有些被嚇到了。 她只是試那么一試,其實真沒想過有人會回答。 不過那種殘留的神識,也擁有一定的靈智,與人問答的,昔日龍之墓地的祖龍便是這樣。 只不知眼前的情況究竟是哪種。 “不要那么緊張嘛。” 女音打了個哈欠:“放心,老娘死了都不知道幾萬年了,只殘存著這么一絲不甘的殘魂在幫那只老鳥守殿,惠及后人罷了。你們賠老娘做游戲,老娘自會滿足你們的愿望。” “我們是需要天禽丹。” 任冉老老實實地說。 “諾!” 一個白亮得瓷瓶霍然出現在了他們得面前,搖啊搖的。 任冉對任歌使了個眼色。 女音猶在喋喋不休道:“天禽丹就在這里了,就看你們愿不愿意陪老娘做……啊,你們兩個小壞蛋!” 女音氣急敗壞,那個白亮瓷瓶被任歌一把搶到了手里,而后他攬著任冉的腰,三跳兩跳地就出了大殿。 任冉將瓷瓶打開檢查了一番,的確是枚上好的禽類療傷丹藥,甚至還不止是療傷的效用,這才算徹底放下了心。 她一半感激,一半抱歉地笑對著殿中說:“對不住了,我們要丹藥有急用,下次再來陪您玩。” 到手的丹藥那才是自己的,誰知道會是什么鬼游戲! 萬一沒能通關怎么辦? 接下來兩人在大殿門口等了一刻,但聽女聲在喋喋不休地咒罵,卻沒有分毫追出來的意思,這才放了心,順著原路回到了之前的貝殼臺階之上。 眼看著四下沒人,又見先前的漩渦已然散去,干脆就進了空間,將天禽丹喂鳥媽服下。 天禽丹的藥力順著鳥媽的修長的頸項,滑入腹中,蔓延便鳥媽的整個身體,與任冉的鳳血混到了一處,一起修復起鳥媽的傷勢來。 天禽丹并沒有那么神奇,能夠達到一蹴而就的地步,但有了天禽丹相助之后,鳥媽傷勢的恢復速度的確是在以幾何倍數增長著,同時天禽丹中的一些成分,還配合著任冉的鳳血小心地改造著鳥媽的身體,使之更為強壯,更為健韌。 任冉曲了曲手指,心中松了口氣,這樣一來再要等鳥媽蘇醒就不是遙遙無期了。 二人復又出了空間,準備靜待歸期。 誰知只一從空間出來,任歌就挨了一下子,好在他體氣雙修,又足夠敏感靈活,沒被傷到要害,只是胳膊擦了那么一下,微微有些發紅。 但若這一下換在任冉身上的話,她決計不會好過。 任歌眉一蹙,摟著任冉不急報仇,先縱身躍出了是非之地,再定睛看去,這根本就是一場混戰,倒不是刻意針對他們。 任冉也略瞥了一眼戰況,視線卻還在任歌受傷的胳膊之上,心道,她還該配置一個類似上黃鐘這樣的防御類法寶才是,否則這進出空間之時當真防不勝防,這次是幸運之極沒被傷到要害,萬一下次沒這么幸運呢? 誤中副車什么的,可也太冤枉了些! 不過他們進入空間并沒有多久,怎么這里就這樣熱鬧呢? 任冉看向戰局,一個個元嬰修士、六階大妖,盡皆騰空而立,混戰不休,一眼看去,竟是無邊無涯。 想來這飛鵬殿的入口并非只有這一處,否則他們這一行連她與任歌在內,為數不過區區十一,如何打得出這般聲勢。 這究竟是為什么打起來的,又要打到什么時候才是個頭,任冉扶額,頗感無力。 突然她眼珠一閃,遲疑地抓住了任歌的雙臂:“我好像看到了傅師兄。” “傅石?” 托素素的福,任歌對他也是記憶猶新。 任冉點頭,疑惑地問:“傅師兄當初被師尊罰去了桐花界,怎么到了這里?” 剩下的一句話任冉沒有說,任歌卻也猜到了:究竟是傅石出了什么事,還是整個天劍門都出了事? 遙想當日任天行說過的“難道到了桐花界,我們天劍門就鞭長莫及了?”,任冉心中一陣一陣的發沉。 “未必就是天劍門出了事。” 任歌安慰她說:“我們離開萬劍冢的時候,東天界正值多事之秋,師尊有些照應不到也是有可能的。” “嗯。” 任冉點頭,視線在戰場上穿插不休,試圖找出一條接近傅石的快捷之徑。 離他們不遠處的一個妖族看著他們置身事外早就心中不滿,眼看著兩人都有些心不在焉,霍然間竟舍了對手,向他們撲了過來。 任歌正愁無法立威,冷哼一聲,當即一劍斬出,那個六階的妖族一聲慘嚎,被生生劈作了兩瓣,當即殞命。 整個戰場不由為之一滯。 混戰至此,這還是第一次出現傷亡,不管人、妖,心中皆是一凜,手上的攻擊也不由慢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