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節
☆、第56章 任冉這次是猜著了,事實上多年之前,也就是任友壤暗算鳥媽那次,他本就是為通天藤才特地回去天劍門的,擄掠鳥媽不過是順手為之。 只是那時候通天藤已經被傅石換了保心丹了,傅石又死活不說他換給了誰,后來多方打探,又詳加分析,他們才鎖定了任冉,也是因此他們才探知了任冉五行俱全的天賦。 ——天劍門不是鐵桶一塊,任冉與任穎他們當初也并非一點破綻都沒留下,蛛絲馬跡的,足夠五符宗作出這樣的判斷。 便是上次任友壤去襲擾那些新入門的弟子,其目標也是任冉,否則不說那些新入門弟子的東西,以他目前的修為當真看不上,素素再美,也不可能留他那么久。 至于傅石和然三長老的出現,卻是有點出乎他的意料了,才讓后果變得那么不可收拾。 任友壤并不是個十足的蠢人,很多讓任冉她們覺得匪夷所思的膚淺舉動,其實都隱藏著不為人知的目的。 自然,任冉是猜不到這么具體的事的,但這并不妨礙她不讓任友壤如意的決心。 他們早就結仇在先,任冉才不肯讓他牽著鼻子走呢! 當下,任冉無辜地取出自己那把小弓晃了晃:“通天藤已經在這里了,大叔你要是真心想賭,換個賭注吧。” 封滿嘴角含笑,卻一時沒有接話。 任冉心中挑眉,她敢肯定,這時候封滿心中肯定在糾結,而且糾結的不是通天藤的事,而是自己那個頗具殺傷力的稱呼。 這還要感謝萬,是他讓她知道,其實男人也挺介意自己被人叫老的。 雖然自己這么叫其實再恰當不過! 封滿微微笑了笑,瞟了這把弓一眼,終于云淡風輕地開了口:“不妨,再分離出來就是。” 任冉的煉制手段還是比較簡單的,通天藤的汁液與弓本身只是融合,并沒有發生什么本質上的改變,費些力氣,還是能夠分解出來,只是這是這樣一來,這把弓就要毀了。 任冉為難地攤了攤手:“大叔你這么說不合適吧,我們只是賭個樂子,又不是要故意跟人為難——這是我用得最稱手的一把武器了,你說分離就分離?真心想賭,拿點誠意出來,換個可能的賭注再說。” 齊白在她身后聽得悶笑,任歌更是寵溺無比地看著任冉,大有一種我家妹紙就是這么犀利不服你咬我這么一個意思! 便是李劍一的眼睛里也露出了那么一絲笑意,任穎雖沒笑,但從她看向五符宗那不屑的眼神里還是可以看出她是滿意的。 有時候任冉很會擠兌人,而被她擠兌的那個人如果不是自己的話,真是讓人感覺大快人心啊! 偏偏任冉看齊白笑,還火上澆油地又添了這么一句:“齊大哥,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水汪汪的眼睛,鼓鼓的腮,這種神情要多天真有多天真,要多無辜有多無辜。 大家卻知道,她一向是叫齊白齊師兄的,改叫齊大哥,只是為了跟那個“大叔”作對比罷了,齊白樂得直點頭:“是極是極!” 封滿不語,深深地看了任冉一眼,從自己的儲物戒指中摸出一把相當精致的弓來。 金色的弓身上散發著淡淡的光澤,線條如流云一般自然,最明顯的是一股逼人的靈氣,此弓赫然是法寶,品階還不低。 封滿溫和地看著任冉,笑道:“我拿這把衍金作賭注。要是我賭輸了,它歸你。要是我僥幸贏了,你的弓歸我,這把衍金還是給你,作為補償,你覺得這樣可以嗎?” 有備而來? 他們對通天藤勢在必得? 可造化丹也只是有幾率給人增加一種靈根而已啊,尤其對本身就具有四種靈根的,這幾率低到簡直可怕。 任冉心中各種不解,卻是平靜地一伸手:“賭了!” 封滿明白任冉的意思,不管輸贏,這把衍金都是她的,所以她完全可以這時候就把這把弓要走。 他微微一笑,手腕微動,衍金平平地向任冉飛去。 任歌伸手要替任冉接住,任冉搖搖頭阻止了。 這大庭廣眾之下,諒他也不敢出什么幺蛾子,沒看齊白他們都穩如泰山么。 不過任冉還是小心地探出金線里里外外地探查了一遍,確信其中沒有貓膩,這才伸手握住了衍金。 對于金線任冉還是相當信任的,可這下子任冉更不明白了。 這事兒里里外外都透著古怪,說只是一場單純的賭斗,任冉絕不相信,若要說為了通天藤,那也不至于,就算任友壤走大運真的增加了一種靈根,還正好是土靈根,那也算不得五行圓滿,后天和先天還是有很大區別的,否則通天藤早就珍貴到無以復加的地步。 那玄機到底在哪里呢? 不獨任冉在思索這件事,天劍門的每個人心里多多少少都會想一些,可直到比試正式開始,也沒有人能想出半點頭緒,干脆就都不想了。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有什么陰謀詭計盡管來就是,天劍門還怕了不成! 比試放在一個獨立的空間之中,名為壺中界,此乃陳家祖上某位大神通硬從一個小世界中切割下一部分,煉制而成。壺中自成一界,奇花異草散亂,低階妖獸橫行,又有壺靈,能在關鍵時刻將進入其中的修士移出,作為低階修士的試煉之處,正是再合適不過。 一眾參賽修士在一個小廣場上站定,只等壺靈將他們吸進去,任冉關切地看了任歌一眼,因為要參加比試,任天行已經撤去了那層防護,此刻任歌又是那種劍氣外瀉的狀態了,身周一丈之內,近不得人。 任歌看任冉看他,黑亮的眼珠子閃了閃,無聲地對她道:“等我。” 任冉一笑,下一瞬就感到一股空前的吸力,一陣微暈,便發覺自己已然置身于一片陌生的森林之中,除了自己,身邊再沒有別人。 因為早料到了這樣的情況,任冉也不慌。 她仔細地感受了一下,似乎一切都很正常,只是她的隨身空間不見了蹤影。 任冉猜,可能是這個試煉之地乃獨立空間,自己的空間與之不相容。 也可能是,自己的空間太過智能,生怕擠破這個脆弱的試煉之地,因此就不出現了。 當然,這種推測有些兒想當然,其真正原因究竟是什么,任冉是不知道的。 她的空間對于她來說就是一個謎一樣的存在,她只是姑且用之,不知緣由。 好在所有要用的東西都放在了儲物袋中,每次跟齊白他們一起歷練的時候她都會特別注意這一點,空間這種存在,太過匪夷所思,她不想輕易示之人前。 此刻也不是用這些東西的時候,要想讓這些東西發揮出更好的效果來,還需要更加合適的環境。 任冉眼看四路,耳聽八方,小心地在森林中穿行。 她的運氣不錯,在找到合適的地點之前,只遇到了一只二階的長毛兔,一箭就解決掉了,真正危險的人卻是一個都沒遇到。 這是一處靠近水源的低谷,旁邊有一個小型的金屬礦藏,又在森林之中,五行之中占足了四樣,已經是最完美的狀態了。 任冉習慣性地先丟下一個迷蹤陣陣盤,而后迅速地開始著手布陣。 由簡而雜,由易到難,從內到外,一個個陣法完美又相互牽絆地鋪成開來,一開始還好,到了一定的規模之后,那些在外面通過水幕反饋觀看他們比試的大能不由得一個個都被吸引去了注意力。 如此大規模的陣群,由這樣一個僅僅六七歲的小孩子布置出來,眾人心中是說不出的震撼。修為高低還可以說是天賦出眾,這種對于陣法的熟練理解以及完美應用就只能歸結于驚天的悟性,以及廣博的學識了。 難道她自一出生起就浸yin于陣法當中了嗎? 封城不無嫉妒地揶揄任天行:“你們天劍門什么時候改作天陣門了?” 任天行捋須微笑,任三長老哼哼:“你且看著,說不定一會兒你還會以為我們天劍門是天符門呢。” 作為一個劍修門派的大能,還是一個極其純粹的一位劍修,任三長老對于任冉的感覺可以說是相當的復雜,終這一生大約他都要遺憾,為何就不能將這么一個天賦異稟的小鳳凰調教成劍修呢? 可他又不能否認,這個小鳳凰的出色,足以讓他自傲,尤其是,她目前的這些成就完全是她自己一個人摸索出來的,他們這些劍修,能教給她的,實在有限。 在他們說話期間,陣勢還在不斷擴張,這會兒已經占了足有十余畝地,這時候任冉總算停住了手,開始構設各種禁制。 有人細數,一、二、三……十六、十七、十八! 任冉整整將十八個陣套在了一起。這十八個陣都是常見陣法,多數都是三階的,最核心的是幾個四階陣法,除此之外,竟然還有兩個陣法只有二階。 眾人看得目眩神馳,實在想不出,她究竟是怎么想出將這十八個迥異的、連品階都不完全一樣的陣法套在一起的,而這些陣法彼此之間妥善融合,幾乎不算有破綻。 而且,這還是他們這些修為比她高出了不知多少的大能旁觀得出的結論,換作于她同階的修士來,只怕看都看不懂。 眾人這時候心中倒有些慶幸了,幸虧任冉拜入的是天劍門門下,而天劍門向來不以陣法為能,倘若讓她拜入一個陣法宗門,最終不知會出現怎樣一個妖孽。 這當兒,其它的參賽修士中已經有戰斗打響了,其中最醒目的就是任歌的那場戰斗。 ☆、第57章 因為外泄的劍氣,所過之處幾乎寸草不留,若不是任冉的所作所為太過逆天,任歌才會是最吸引人眼球的那一個。 另有一點讓眾人格外在意的是,任歌是所有參與比試的修士中唯一沒有筑基的。 筑基期和凝脈期之間的距離遠不是凝脈期與煉氣期之間的距離能夠比擬的,眾人皆有些好奇,同時還有些不滿,天劍門也太過托大了,任他劍修攻擊在同階修士中再突出,隔了一個大境界,他還能翻出天去不成? 因此,同時爆發的戰斗有多處,可眾人的視線卻幾乎都集中在了任歌身上。 任歌的對手是一只四階王獸。 靈獸的四階相當于人類修士的筑基期,任歌雖然幸運的沒有遇到修士,遭遇的這只妖獸卻還是比他高出了一個大境界。 這只王獸的品級還不低,足足五品。 而高品階往往意味著更高的戰斗力,這其實已經是相當有價值,值得人花費大量力氣馴化為靈獸的品種了。 眾人冷眼看著,等待任歌被王獸逐出壺中界。 任歌卻是不慌不忙。他冷冷地看著那只王獸,靜靜地與他對峙,視那王獸的血盆大口如同無物一般,面上絲毫不顯畏懼。 忽然,他輕描淡寫地揮出了手中的君臨。 劍氣光落,大量外泄的劍氣如同找到了突破口一般,洶涌地從劍中涌了出去,瞬間斬在王獸的脖頸之上,那只五品四階的王獸,竟是一個回合都不到就被任歌斬下了頭顱! 眾人一鄂,隨即想到任歌的劍氣只怕已經積攢了很久了,他手中那把君臨又是五品的法寶,異常的犀利,王獸大意之下,被他一招斃命,也在情理之中。 眾人默默地看著他,想知道他將那積攢已久的劍氣都激發了出去之后還能有什么表現,是否僅憑著一把五品的寶劍真可以挑戰高其一階的修士了。 眾人迫不及待地想看到任歌開始下一場戰斗,誰知任歌竟蹲了下來,那把五品的寶劍愣是被他當成了屠宰刀,一刀一刀地將王獸分割了開來,爪子、皮毛、鞭、尾……一項不漏,一一拾掇干凈之后收進了儲物袋當中,最后他甚至還挑了幾塊好rou。 “咳……” 有人憋不住提了一句:“令徒很能勤儉持家啊。” 任天行笑瞇瞇道:“多謝夸獎。” 那人頓時失語,難道他還能跟任天行說:我這不是在夸他,是在譏諷他啊! 眾人中再沒有多言的,默默地繼續看比試。 這時候大家的視線又集中到齊白身上去了,關于齊白和任友壤的賭斗,在場的已經沒有人不知道,而此刻齊白遇上的正巧就是任友壤,眾人都有些興致盎然,想知道是不是即刻就會出結果。 讓人有些不解的是,齊白略擋了兩招之后竟是遁了。 眾人不由紛紛看看像任天行他們一行所在,今天天劍門的弟子一個個都是出人意表啊。 只是任天行面色淡然,絲毫不以弟子避戰為恥,由不得人不去想,莫非其中另有玄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