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節
她當機立斷換了個問題:“就算他是個內jian,你怎么知道他一定會到這里來?” 任穎哼了一聲:“內jian得了消息肯定要往外傳遞不是。這整座山上,就這么一處禁制稍微薄弱些,往外發訊息能不被看守護山大陣的弟子監控到。” “你怎么知道的,你試過?” 任冉好奇道。 “這還用試?” 任穎鄙夷地掃了任冉一眼:“這天劍門就跟我家后院似的,能有什么我不知道的。” “好吧,你贏了!” 任冉朝她豎大拇指。 任穎翻了個白眼,沒理她。 等了好一會兒,還不見人來,任穎突然問:“你們就沒想過,我把你們帶到這么偏僻的地方來,是為了對付你們?” “呃……” 任冉想說不至于吧,雖然她有點忽冷忽熱的,還有種對他們說不出的敵意,但整體而言還是不錯噠,本質應該還是熱心善良的,不然也不會告訴他們那么多事情,還提醒他們禁飛區的事什么的…… 結果任歌冷冷地來了一句:“你對付不了。” 任穎氣結,偏生沒法反駁,在那渾身直抖,任冉突然聲音一凝:“他來了。” 任穎頓時忘記了這茬,小聲叮囑他們一句“一會兒一定要按我說的做!”,就緊緊閉上了嘴巴,死死盯住了來路。 等了要有幾息,才有個人出現在他們視線當中,任穎不由狐疑地看了任冉一眼,不知道她怎么那么早就知道了,總不成她的修為比他們都要高。 任冉朝她齜牙一笑,姐會透視,還有千里眼,這種事難道會告訴你? 來的確實是之前那個道士,只見他不慌不忙的正步前行,沒有半點鬼鬼祟祟的意思,還頗有幾分閑情逸致,似乎跑這里來不是要傳遞什么消息,而只是偷得浮生半日閑。 任冉心中不由嘆服,當真好演技! 再說之前,他把一個略微有點諂媚,又有點八卦的小執事演得多到位啊,反正她是找不出半點破綻。 不過片刻,道士走到了之前任穎所說的位置,東看西看了一會兒,確定沒人,終于放出一只紙鶴。 “動手!” 任穎霍然開口,三個小小的身影立刻分頭撲了出去。 任穎的目標是那只紙鶴,任冉的作用是堵住來路,任歌則直接向那個人沖了過去,任冉還不忘跟那個道士求證:“喂,你的確是煉氣九期的是吧?” 道士似被她這問題問住了,微微一怔,任歌的小拳頭早到了他的腹部,只一下,就把他打得躬下了腰,捂住肚子,呻喚不止。 這時候,任穎也已經捉住了紙鶴,抓在手中,得意地向任冉他們一擺:“到手!” 任冉心中卻有些不祥的預感,事情好像太順利了些。 ☆、第30章 “里面寫的是什么?” 任冉問任穎。 “左不過是那些。” 任穎不屑地撇撇嘴,小心地查驗了紙鶴上的確沒有什么隱藏的禁制,這才展開紙鶴,閱讀起來。 只見任穎的臉色越讀越差,到最后竟是青一陣子白一陣子地變換個不停,顯然已經是惱羞至極。 任冉不由奇道:“里面寫得究竟是什么?” “情——話——” 任穎咬牙切齒地從齒縫里迸出話來,氣勢洶洶地看向道士。 “你你你你你……” 任穎拿手指指道士:“你沒事寫這些作什么?” 道士偷瞟了一眼任歌,掩去了眼中的忌憚,捂住肚子勉強直起腰來,苦著個臉,一半羞憤一半小心翼翼:“回大小姐的話,像我這個年紀,仙途無望,找個合意的人共度余生也是正常的。卻不知道大小姐帶人在這里劫我做什么?門派里須不禁弟子找雙修伴侶。” 任穎氣急敗壞,不答反問:“你找你的雙修伴侶自管光明正大找好了,鬼鬼祟祟跑這里傳什么信?” 道士有些訕訕的:“這些話,總不好被那些師兄們看到了……” “你!” 任穎直覺事情沒這么簡單,可那人的話她卻找不到半點破綻,尤其是一想到自己白被那兩個小鬼看了笑話,氣得直跺腳。 任冉心中暗暗搖頭,小姑娘雖機智百出,終究還是嫩了點啊。 不過這人借口找得的確不錯! “你把那信給我看看。” 任冉對任穎說,又叮囑任穎:“你自己拿過來,不要扔。” 說著似笑非笑看向道士:“免得有些人趁機暴起毀滅證據。” “他做不到!” 任歌酷酷地插嘴,一把淡藍透明的靈氣劍霍然出現在指端,直指道士丹田。 道士一驚:“靈氣化形,這不至少是筑基期才能做到的嗎!” 一時倒忘了分辯自己并沒有毀滅證據的意圖。 “既是純陰劍體,總有些獨到之處。” 任穎冷笑反駁,只是看向人哥的眼神不由也有些復雜。 倒是任冉,一來不知道劍氣化形代表了什么,二來她對任歌有信心,再怎么妖孽也習以為常,因此一派淡定。 這時候信已經到了任冉手里,道士也就沒必要分辯了,他也自信,任冉絕不可能找出什么破綻來,一時間,眾人默默地看著任冉看信。 任冉原也沒想過從信上入手,不過是想借著看信營造出一個氛圍來,讓道士心中生了忐忑,而后突然襲擊,問出他一個無法回避的問題,進而把握住主動權。 可是看著看著,任冉笑了,這信中已然是證據確鑿,她實在不用再詐他。 任冉有些想不通,任穎那么聰明,怎么會沒看穿這么簡單的文字游戲。 須臾她卻自己想明白了,任穎一生下來就在修仙世界中長大,看問題的角度無一不從修仙世界的角度出發,禁制布設、藥水隱匿什么的,估計瞞不過她,這種字面上的陷阱一來一無所知,二來大約看到內容都足夠羞憤了,又豈會多想什么。 這也是吃了年紀幼小的虧,但凡一個縝密一點、淡定一點的成年人,也不會就這么被這封信糊弄過去。 估計道士也是算準了這一點,認定此刻會在這里圍堵他的人只會是他們三個。畢竟這件事情只有他們幾個知道,一來時間上來不及,二來為了保密,而且他只是一個區區煉氣九期的修士,他們三個足夠對付得了他,無須去找大人幫忙——這樣一些綜合因素之下,這個道士大膽的利用了這個辦法,想把他們欺瞞過去。 這道士,不僅演技一流,心思也是極靈巧的啊! 任冉贊嘆地看向他。 道士被任冉看得心里有些發毛,任穎也實在忍耐不住了,沒好氣地問她:“你到底看出什么沒有?” 任冉笑瞇瞇地回答:“第一段的第一句話第一個字,第二段的第二句話第二個字,第三段……” “夠了!” 道士失控地吼出聲來,臉色一時蒼白至極。 任穎得了這些提示,也解讀出來信中欲傳遞的真正內容了:“任性(姓)五行俱全女同(童,這兩個字只取同音字,也是為隱蔽)現!” “現在你還有什么好說的。” 任穎臉色異常難看地看向道士,一半為道士的真實身份而憤怒,一半為自己居然沒看出來而惱怒。 道士已經略微冷靜了下來,猶還懷有一絲僥幸,強辯說:“只是巧合罷了,這幾個字都是常用字,我信里正好合用而已。” “那么我問你,” 任冉終于有機會把一開始就準備好的那個炸彈扔出來了:“你是怎么知道這里是整座山上禁制最為薄弱的地方的呢?作為一個普通的執事,我想,你沒有條件也沒有必要知道這一點。” 任穎聞聲恍然,也嗆聲道:“就是,我知道這里正常,你是怎么知道這里的!” 同時心中暗暗懊惱,這么明顯的疑點,自己怎么就沒想到! 總之,一個巧合還能說是巧合,兩個巧合就只能說是處心積慮了,何況這第二點根本不能用巧合來解釋。 眼看辯無可辯,道士也只好認了下來,問道:“你們待如何?” 任穎瞄了一眼任歌,輕描淡寫道:“先廢了他的丹田!” 。 任歌征詢地看了一眼任冉,氣劍利落地向道士的丹田刺去。道士獰笑,一掃之前軟弱呻喚之態,徒手捏住了任歌的氣劍,同時氣勢不斷的攀漲,從煉氣九期,直漲到煉氣大圓滿,直至突破成了凝脈中期。 “你隱藏了修為?” 任穎大驚。 “我倒是想,可周圍一個個修為都比我高,我怎么可能藏得住,不過這顆焚心丹,也夠你們受的了!” 道士一邊說著,一邊抽出了腰間的長劍,灌注靈力,狠狠向任歌掃去,在他看來,眼前最大的障礙就是他,掃除了這個障礙之后他就可以逃之夭夭,而除去這么一個劍修天才,對他來說更是奇功一件。 任歌的敏捷卻完全超乎他的想象,雖然每次都顯得那么驚險,但總是恰到好處地避過了他的攻擊。任穎在旁邊一邊出招sao擾,一邊著急地提醒任歌:“拉開距離,不要跟他硬拼,拖過這段時間就好。焚心丹是激發人潛能,短時間內讓修為提升的一種丹藥,藥效極其霸道,卻是后患無窮,等藥效過了,他就只能束手待擒了。” 道士冷笑:“藥效時間雖短,要對付你們也夠了。” 只是他話雖說得這樣滿,心中卻是無比的著急,先前挨那一拳的時候他就猜過任歌是不是有煉體的底子,現在看來,他不僅是有些煉體的底子,只怕已經略有小成。這樣的劍修是最難對付的,敏捷到你幾乎完全打不到他,卻時時要顧忌著別被他打到。 再者,這里雖然是整座山上禁制最為薄弱,也是守山弟子監控最為薄弱的地方,終究是天劍門最直接的勢力范圍之內,拖得久了,于他無益。 要不還是算了! 道士心中一狠,發了一個大招,將任歌逼退,又硬挨了任穎一劍,迅速逼近到任冉跟前。 其實他是非常不愿意這樣做的,因為任冉的位置最里,屆時他更不好脫身。再者他也不知道這個小娃娃究竟有多大分量,要是不足以讓他們投鼠忌器,那他反而是將自己陷入險境了。 這時候他最應該做的是挾持任穎,可想也知道,任穎絕不是那么好劫持的,門主不知道在她身上留下多少手段呢,此時他并未主動攻擊過他,更沒傷到到她還好說,一旦他開始攻擊她,迎接他的只會是鋪天蓋地的攻擊。 所以說,任冉是他現在唯一的選擇,他只能寄希望于他們多少都顧忌些任冉,能讓他從容離開。 道士的動作很快,任歌和任穎的動作更快,兩條匹練般的劍影,蛟剪般交叉向他的脖子剪去。道士咬牙,一拍儲物袋,同時噴出一口血,竟詭異地在原地消失了,再出現已經是前面一丈之遠的地方,兩道劍影因此都落在了空處,而他也更加逼近任冉。 “是閃符,冉兒快躲!” 任穎驚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