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節
就別說修真功法了,就算學個武功也得拜入門派人家才肯教的。 任天行略微思索了一下,詳說道:“你們要拜入我天劍門下也不是不可以。不過我天劍門不強為人師,也不屑奪人子弟,所以入我天劍門者要求別無師承,也從未投身其它門派——自然你們也可以自行改換師承,又或脫離門派,但在我看來,除非你門師門或者門派十惡不赦、罪不可恕,我個人不建議你們這么做。背信棄義者,多為人所不恥,這以后也會成為你們突破時的破綻,又或渡劫時候的心魔?,F在……” 任天行神色突然異常嚴厲起來:“你如實告訴我,你們是否已有師承,又或已有門派?!?/br> 任冉不自覺地為任天行所感染,也鄭重起來,肅然答道:“我們雖然都已經有了些修行的底子,但的確都沒有拜過師傅,更沒有加入過任何門派。” 任天行神色稍霽,點頭說:“既然如此,我便擅自做回主,收了你們。不過在這之前,我還要驗看你們的根骨,審視你們所學的心法——我也不欺瞞你們,我們素未平生,不過萍水相逢,說不上相知,所以也說不得信任。而我天劍門身為東天界正道領袖,宿有強敵,為防別有居心的滲透,這是必有的檢驗程序,每個弟子都必須經歷這一遭?!?/br> 說著他又正色提醒:“即便你們通過了我的驗察,入了我天劍門,也未必能學到最頂尖的心法和劍法。具體學什么,這要看你們自己的資質和努力。另外,我今天收你們進來已經是破例,此后再不會給你們半點優待,你們的待遇只會與其他同門一樣,毫無分別?!?/br> 這一點即便任天行不說,任冉自己都能猜出來。他可是個做門主的,一舉一動都有人看著吶,自然事事都得表現出一碗水端平的姿態來。 只是關于審視他們所學心法這一點,人哥還好說,有天一大能留下的手書為證,相信任天行也無話可說??伤约骸侵恍‰u會不會暴露出什么呢,萬一任天行因此發現她其實也是一只雷空什么的,會不會把她當靈獸一樣養起來。等把她養大了,也找來幾只雷鳥什么的,讓他們…… 嗷——,那畫面實在太美,她不敢看! 任冉期盼著任天行接下來會說:好了,如果這樣你們還覺得要拜入我天劍門的話,就blabla什么的,這樣她就可以有足夠的時間做思想斗爭,好好斟酌一番到底要不要賭一次。 除了那只小雞,她自信并沒有其它破綻,萬一任天行只會以為這是一門古怪地心法呢? 她的贏面很大噠! 可任天行沒給她任何猶豫的機會,直接說:“好了,現在把你的右手交給我。” 而后任冉甚至都來不及自己舉起,就直接被他把小手拉了過去。 任冉驚愕地張了張小嘴,而后頹然的認了命。 反正現在說什么都晚了,被人當靈獸養就當靈獸養唄,橫豎自己現在有嘴能說,可以提要求自己喜歡被怎么個豢養法,至于那有可能的咳咳(消音),反正她還小吶,到時候再說吧。 何況這還僅僅是一個可能,十有八丨九任天行是查探不出來她的底細噠。 ☆、第26章 ——任天行是故意的。 任天行當然是故意的,實在是任冉臉色的變化太明顯了,再加上之前,咳咳,那段不算太和諧的對話,這位美大叔難得地對她起了好奇之心,而又有什么是比修煉心法更能暴露一個人底細的呢? 尤其是,看著她現在一副很認命的樣子,再對比她之前調侃自己父親時那種拽拽的樣子(任冉:tt我是冤枉的。),真的是讓人意外的舒爽??! 別說,任天行一開始還真沒查驗出來任冉跟正常人有什么不一樣,頂多是修習的心法略微有點特別。不過他直覺事情沒那么簡單,所以著意深層次地探查了一番。 這一探查,一絲笑容止不住地從他的嘴角溢了出來。 驚喜,天大的驚喜! 他撿到了一只小鳳凰! 現在任天行終于知道,任冉身邊為什么就會有雷空這樣珍稀的靈獸了。 百鳥朝鳳,古來有之。 區區一只雷空出現在鳳凰身邊,那簡直太正常了! 他也終于知道,為什么自己絞盡腦汁也無法馴養雷空了。 神獸的仆屬,豈是他一介修士能馴服的! 任天行又回味了一下任冉之前的總總表現,推測,這只雷空可能還不止是這只小鳳凰的仆屬,更可能是養大她、甚至孵化她的這么一種存在。 他清楚記得,任冉之前在說“這就得問我媽了”的時候,看了那只雷空一眼,十有八丨九她是將這只雷空當成了自己的媽了。 因此,她甚至可能不知道自己是一只鳳凰,而把自己當成了一只小雷空。 再想起自己曾含蓄地提過想利用這只雷空繁衍后代的意圖,任天行頗感有趣,大概她后來那么認命,那么頹喪,正是因為這個吧? 不過她好像并不反對自己的“媽”去做那件事,想到這個,任天行又覺得有些好笑。 至于任冉真正的母親,任天行估計,她多半遭遇了什么不測,否則她不會放棄自己的蛋,任它由一只雷空孵化出來。 任天行稍微捋了捋,覺得事實真相多半是這樣的:一只母凰意外隕落了,她的凰靈之地因此變得不設防。而雷空又正好身具空間屬性,意外巧合之下闖了進去,看到了母凰留下的蛋,義無反顧地將之孵化了出來。而后大概有出了什么另外的變故,雷空又帶著這只小鳳凰離開了凰靈之地,來到了這里。 不管如何,任冉調侃自己父親這件事是不存在的,她只是的確不知道自己的父親是誰而已。 說起來,自己還真冤枉了她。 任天行微覺尷尬,不這種冤枉只在心里面,倒沒有道歉的必要。 只是有一點,任天行怎么想也不明白。 這只小鳳凰遠未到化形期,怎么就會以人形存在,并且毫無破綻的? 若不是著意探查,只怕他也不會知道,這么個粉雕玉琢的小娃娃,竟是一個小鳳凰。 但這又的的確確是一只純血的小鳳凰,而并非人與神獸的后代,這一點他絕對不會認錯。 而到底要不要告訴她,她其實是一只小鳳凰呢? 斟酌了再三,任天行決定還是瞞下這件事,就讓她當自己是一只雷空吧,這樣要安全很多。 便是門里面,他也只準備告訴那么有數幾個人,知道的人越少,她也就越安全。 這樣決定了,任天行便什么也沒對任冉說,只對她笑了笑,隨后就松開了她的小手,轉而向人哥說:“現在,到你了?!?/br> 他有些期待,任冉給了他這樣的驚喜,那這位任歌又會給他帶來什么呢? 任天行沒奢忘人哥會是龍子,神獸之屬,終他這一生能見到一個已經是莫大的福緣。他只以為人哥會是另一種靈獸,多半跟這只雷空還有些關系,可是他握著人哥的手,靈氣只剛稍微探出一點點,竟然一路暢通無阻,輕車熟路的就奔人哥的丹田去了,若非他們的心法乃一脈相承,絕不會出現這樣的事! 可自己天劍門,何曾有過這么個遺落在外的弟子? 任天行進一步探查,結果卻是越查越心驚,這個少年,竟然是難得的純陰劍體,五行絕脈,諸法不通,天生就只能走劍修這條道。 是為這個,她才明知自己身份有泄漏的嫌疑,還冒險要加入天劍門的嗎? 任天行若有所思地看了任冉一眼。 可是任天行更不明白了,這等天才,早該被送進內門主峰好好栽培起來了才是,怎么反會流落在外面了? 莫不成哪個棄徒私自授了他法訣不成,這樣的話,事情就有些棘手了。 “你且告訴我,你這心法究竟是誰傳授給你的?” 任天行放下人哥的手,嚴肅地發問。 人哥抿了抿嘴,不肯回答。 任冉知道,他這是生氣了,這種近乎于質問的口氣也的確讓人感到不爽。 因此任冉也不急著拋出天一大能了,不軟不硬地頂了一句:“須不是在你們天劍門偷師得來的?!?/br> 任天行噎了一下,也有些覺得自己有些過分了,眼前這兩個畢竟還都只是孩子,便是有人私授了他們心法,那也不能算是他們的錯,該當好聲好氣詢問才是。 “咳咳。” 任天行尷尬地清了清嗓子:“我并不是在怪你們,只是這一點至關重要,還請你們如實回答?!?/br> 任冉“哼”了一聲,算是勉強接受了他的說法,答道:“不止有那部心法,還有一部配套的劍訣,另外包括我學的煉丹、功法還有一些我還沒來得及學的功法,還有這個石室、里面的丹爐什么的,都是你們門派那位名叫天一的大能留下的?!?/br> “師祖?” 任天行霍然一驚,一指這三間石室不可置信地問道:“你是說這里都是我們天劍門師祖留下來的。” 任冉也嚇了一跳:“怎么,天一大能不是你的師兄弟嗎,怎么就成了師祖了?” “呃……” 任天行一瞬間想明白了任冉為什么會有這樣的誤會,解釋說:“天字乃我們天劍門最為尊貴的一個字,除去我們師祖是原先名字里有的,剩下的都是歷代門主升為門主之添后加的。比如我,原先叫任行,成為天劍門門主之后才改名為任天行的?!?/br> 這規矩可也太古怪了些,很容易讓人誤會的好嗎? 任冉心中嘀咕。 但這是別人家的事,可沒有她置啄的余地。 ——就算以后不再是別人家,跟自己有關系了,這樣的事也不是她這個沒什么份量的人可以非議的。 “喏,”任冉拿眼睛往桌子上那么一瞟,示意任天行說:“那就是天……你們師祖留下的手書?!?/br> 任天行也顧不得任冉話語中對于師祖似乎不夠恭敬,急切地憑空抓過了那本書,一目十行地掃完了內容。 掩上書卷后,任天行沉默一會兒,而后對任冉他們說:“師祖大約是當年游歷的時候不經意經過了這里,順手留下了道統。原意是在這個空間留下修道的火種,不想卻被你們得到了,這也是你們的福緣?,F在任歌的心法來歷已經不再有疑問,我這就可以告訴你們,你們通過了我的驗查,從這一刻起,你們就是我天劍門人了!” 任冉拉著人哥,肅然答道:“是?!?/br> 任天行又正色叮囑說:“你們既入了我天劍門,便要守我天劍門的規矩,揚我天劍門的威風。不得擅自欺凌弱小,抹黑門派名聲;亦不得妄自出頭,折損己身。凡事當盡心盡力而為,勿要懈怠,好好修煉為上?!?/br> 任冉體味著這些話中的告誡與關心,拉著人哥,肅然又答了個:“是!” ☆、第27章 隨后就是歸程。 只是任天行始終惦記著早日讓鳥媽咳咳(消音),從而孕育出一批雷空幼崽,剛一回門派就急急忙忙出去尋找雷鳥去了,只把任冉、任歌(現在要有名字了),還有鳥媽隨隨便便往自己洞府一丟,又留下一句一會兒自有人來照顧他們。 任冉等得無聊,牽著任歌參觀任天行的洞府。 任天行的洞府可以說是相當的高大上。如果之前她們那個石室只是筒子樓的話,這個洞府就是豪華別墅,面積大了不少不說,室內陳設更是不一般。 倒也不是一味的堆金砌玉,裝點法寶,但一漲黑金繡紋的地毯便透著一股低調的奢華,又有一種極其舒適的氣息,讓人覺得,這是一個溫馨的起居住處,而不只是一個冷清的修煉所在。 這些都還好說,最讓任冉羨慕的是,這里的靈氣相比修煉室濃郁了不知凡幾。 無需什么聚靈陣,隨隨便便往哪里一站,輕輕吸一口氣,就是透體的清爽與舒服。 也不知道單是門主、又或一些有身份的人住處是這樣,還是整個天劍門都這樣?如果是后者的話,他們以后修煉的速度必加快不少! 任冉私心里自然期望是后者,不過她感覺不大可能。 修真小說中,修士等級制度格外森嚴,大多門派弟子的住處都是跟著修為走得,修為越高者所占洞府也就越好,修為差些的,只好在靈氣不是那么充裕的地方修煉。 正想著,洞府的大門被打開了,走進來一個小姑娘。 這個小姑娘看上去只有五六歲,扎著兩個簡單的小包子發髻,著了一身嫩黃嫩黃的小襦裙,唇紅齒白,眉清目秀,格外可愛。 這莫不是是任天行的什么人? 任冉心中嘀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