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節
丹尼斯沖著巴沙洛繆點了點頭,“對于你們船上發生的事情,也有所知曉,對于這件事情,我并不急于一時,我可以等你們處理好內部事情之后,再前往目的地的。” “在前往目的地之前,我需要找一名優秀的巫師帶領我們進入曼查克沼澤,因為在我們之間,有很多人在那片沼澤失蹤了,所以那片沼澤又被當地人稱為幽靈沼澤。” 幽靈? 唐納修不由自主的回憶起當時在海上,由蜃貝引起而變化的那個場景了,他微微皺了皺眉頭,從小到大學習的無神論,科學世界觀,早在他重生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就被打散的差不多了。 再來些海怪,幽靈他也不覺得奇怪了。 所以只是一怔,唐納修便悄悄的提高了警惕,他想如果回頭有機會的話,他還是想去見見這個年代,被他們這群家伙傳的神乎其神的女巫,讓她幫忙看看,自己是不是還要回到原來世界的機會。 雖然看上去這個想法有地異想天開,但是問問總是沒關系的,不去問問他又怎么可能會死心? “聽說德維爾島有一個很出名的女巫,不知道丹尼斯伯爵是不是為了那位前來島上的?”原本一直沉默的昆,突然盯住丹尼斯問道。 德維爾島女巫的名號,在眾多海盜之間,一直極為出名流傳甚廣,既然在這里看著對方,他也不難猜出丹尼斯的意圖。 沉默了一會,貴族伯爵才緩緩的點了點頭,“沒錯,對于這件事情,我覺得還是謹慎為好。” “半個月之后,我會帶著巫女,從德維爾島出發,然后我們在海盜島會面,出發前往曼查克沼澤,尋找船葬墓。” 雙方之間就這么訂了下來,無論是巴沙洛繆還是丹尼斯都達成了一致。 雙方的時間很緊迫,在丹尼斯厚著臉皮留下來吃過飯之后,巴沙洛繆就帶著幾名船員駕駛著帆船,離開了德維爾島。 雖然是帝國通緝犯,但是這種時代的繪畫技術和二十一世紀的攝影技術完全不是一個概念的,巴沙洛繆只是將自己身上那身紅色的外套脫掉,換上黑色的衣服,再將頭發打理了一下,隨意偽裝一番,就再也沒有任何人認識他了,登上圭亞那的領土也是沒有任何阻攔。 在唐納修將丹尼斯送走之后。 之前在訓練新船員戰斗技巧的帕魯,實在是忍不下去了,這年頭船長連唐納修船醫都沒搞定,就迎來了新的情敵,看這樣子下去估計這些情敵,只會越來越多,恐怕到死,他們船長也不一定能夠追到唐納修船醫! 于是,晚上吃過晚餐,帕魯便拉著唐納修說起話來。 在船上所有的海盜當中,帕魯算得上是唐納修最好的朋友了,在幾次路途中,又是對方最為照顧他,所以黑臉壯漢一來邀他喝酒,唐納修便立馬點頭同意了,甚至就連自己這具身體喝不了多少酒的事情,也被拋在了腦后。 隨便找了一家小酒館,帕魯帶著唐納修窩在了墻角里,看著臺上男女群魔亂舞。 “你對丹尼斯有什么看法嗎?”帕魯拿起酒杯喝了一大口,拍了拍唐納修的肩膀。 其實他還沒想好到底要怎么和唐納修船醫說起這件事情。 “恩?”唐納修盯著帕魯滿頭霧水,完全不懂帕魯的意思,只是順著對方的意思蹙眉說道:“對方不過是法蘭西帝國的伯爵,我能有什么看法?” 除了說兩句話之外,他和丹尼斯并沒有太多的溝通和了解,也提不起有什么看法,就像是陌生的路人,和對方說兩句話而已。 “你難道不喜歡他?我看你和他中午吃飯的時候,似乎聊得挺開心的。” “沒什么喜歡的感覺。”唐納修眨眨眼,攤開手坦白,疑惑道:“你問我這些干什么?你難道喜歡上了丹尼斯?” 黑臉壯漢臉色一黑,差點沒愁白了頭發。 嘶~! 怎么突然一下子就扯到他喜歡那個法國伯爵了呢? 想要婉轉一點表達船長對唐納修船醫的喜歡,可是他怎么說著說著就不對了呢? “不,我一點都不喜歡他。”帕魯木著臉,狠狠的搖了搖頭。 “那么你問這些干什么?”唐納修靠在椅子上,淺笑道:“丹尼斯也不過是個貴族罷了,說到底和我們一樣都是個人,如果因為合作而緊張根本沒有必要。” “不,我不緊張。”帕魯眼角為不可查的抽搐了一下,“我只是想問問,你對男人喜歡男人有什么看法?” “按照基督教的教義而言,男人喜歡男人是不對的。不過我并不是基督教教徒,所以在我看來同性戀愛,并不反對。”唐納修喝了一口桌上的麥酒,小心翼翼的看了帕魯一眼,將自己的結論說了出來。 看著對方眼眸中帶著幾分焦急期盼的模樣,唐納修覺得自己有些恍惚。 這家伙難道是喜歡哈利? 回憶起當初哈利受傷的著急模樣,唐納修覺得這個可能性還是相當大的。 不過帕魯的妻兒怎么辦? 他可是記得帕魯在海盜島上不但有女人而且還有兩個兒子的! ☆、第五十八章 “你不反對?”帕魯臉上一喜,一不自覺的勾起唇角。 上帝保佑,這算是他這些天以來聽到最好的消息了。 “不反對就好!”帕魯笑瞇瞇,抬起熊掌狠狠拍了拍唐納修的肩膀。 嗯?這和他不反對有什么關系? 唐納修嘴角一抽,沒能理解帕魯的意思,他覺得今天這個家伙有些奇怪,雖然說不出到底是哪里奇怪,但是的確有些不太正常。 但是他很理解帕魯的心情,畢竟能做到完全不理會其他人視線目光的人,實在是太少了,他需要給對方一些鼓勵。 “我覺得戀愛本就是自由的,愛情也沒有什么道理可言,無論對方是什么性別。”唐納修盯著帕魯,笑瞇瞇的鼓勵道:“只要兩個人真心相愛,這些都不是問題。相愛的人在一起,這才是天經地義的事情。” “哈哈,我也是這么認為的!”帕魯咧嘴大笑,他此刻的心情已經好得不能再好了,看唐納修船醫的態度,巴沙洛繆船長看樣子還是有希望的! 作為巴沙洛繆的好友,在這種時候不幫對方添一把柴,簡直就是對不起自己這顆聰明的腦袋!帕魯的雙眼之中,頓時閃出一道精光。 “唐納修船醫,這段時間你一定是辛苦了吧!”黑臉壯漢臉色一變,突然目光假裝憐憫的看著唐納修。 “辛苦?”唐納修覺得這個詞很奇怪,他莫名其妙地扭頭看向對方。 “唐納修船醫這段時間一定每天都被巴沙洛繆那個家伙踢到床底下去了對嗎?”帕魯滿臉同情的拍了拍唐納修的肩膀,搖頭道:“別看巴沙洛繆船長得一副斯斯文文的模樣,但實際上那個家伙的脾氣和性格簡直就是連狗都嫌棄!” “尤其是船長的床氣很大,還不喜歡和其他人睡在一個房間,所以船長每次都是一個人睡一個房間。”帕魯手舞足蹈的比劃著,那模樣十分夸張。 “床氣很大?”唐納修有些好奇,疑惑問道。他倒是沒發現巴沙洛繆那個家伙有什么床氣,他每天都起得比巴沙洛繆要早,離開房間的時候偶爾不小心踩到對方身上,也沒見巴沙洛繆發過脾氣,甚至他都沒見到對方醒來過。 狗都嫌棄的地步未免有些太夸張了? “船長的床氣是我們所有船員當中,最糟糕的人。”帕魯盯著唐納修的臉色,慢吞吞的解釋道:“以前昆和船長兩人有一次喝醉酒,被我們搬到床上休息了一晚,結果第二天早晨,等我們再去看他們倆的時候……昆已經被巴沙洛繆那個家伙一腳踹到地上,臉上還沾著一個灰撲撲的鞋印。” “從那時候起,我們才知道巴沙洛繆船長并不習慣和其他人睡在一個床上,每一次都會將其他人從床上一腳踹下來。”帕魯說著說著突然張臉湊上前來,咂吧咂吧嘴角:“嘖嘖,你難道沒有被他,從床上踢下來嗎?” “沒,沒有。”唐納修下意識搖了搖頭,干巴巴的說道。 帕魯連忙假裝驚訝,他瞪大雙眼驚奇道:“上一次我們趁著船長醉酒之后,特地做了實驗,就連我都被那個家伙一腳從床上給踹了下來,屁股上老大一個腳印青了好幾天!” “看樣子,船長對你挺好的。”帕魯咧嘴傻笑道:“這種待遇,其他人可沒有!” 唐納修嘴角抽了抽,瞥了一眼帕魯沒有出聲。 他一點也不覺得,這種待遇有什么好慶幸的,他寧可一個人睡在吊床上。 “說實話,唐納修你說船長是不是喜歡你?”帕魯眉頭一挑,臉上瞬間放出光彩。 “什么?喜歡我?”唐納修不可思議的盯著帕魯。 那個家伙怎么可能會喜歡他? “不然,你說船長為什么沒有將你踢下床?還讓你和他睡在一張床上?更重要的是,我這段時間已經不知道多少次聽到船長提起過你了,所以我想來想去,船長應該是喜歡你!” 唐納修臉色僵硬,“……” 聽帕魯這么說,似乎還真像是這么一回事,但是他實在是不想承認,難道就因為巴沙洛繆那個家伙不踢他下床,所以就變成巴沙洛繆喜歡他?這個理由實在是太奇怪了。 唐納修木著臉不由自主的搖了搖頭,眼神有些復雜,“應該有很多女人喜歡船長,所以他絕對不可能喜歡我的,你也不用在這里胡亂猜測了。” “是不是胡亂猜測,你只需要平時多觀察一陣子,就會看出巴沙洛繆船長是不是真的喜歡你了。” “……” ………… 陽光透過窗戶,照進房間。 唐納修一大早就從床上爬了起來,他蒼白著臉眼皮子底下一片烏黑,昨天晚上一整夜都沒有睡好。腦海里不停重復著帕魯說的那句話。 巴沙洛繆喜歡他? 嘶!這怎么可能? 唐納修皺了皺眉頭,那個家伙不是在他剛剛上船的時候還打算殺了他嗎?怎么可能會喜歡他呢? “所以這件事情一定是帕魯猜錯了。”唐納修搖了搖頭,目光有些渙散。 可他有些鬧不明白,明明知道這件事情是假的,但是為什么自己整個晚上都在想這件事情呢? 極其煩躁的撓了撓頭,唐納修的心情復雜,這些復雜煩躁最后化成一聲震天的關門聲,他提起藥箱,猛然關上房門向外走去。 …… 鋒利的刀刃泛起銀色的光芒,所有海盜不由自主暗自吞了吞口水,心底一陣發緊。 只見唐納修拿著一把剪刀站在一名海盜身前來回比劃,最后他木著臉緩緩的拿起了對方的右手,拿著剪刀就準備往下! “啊!唐,唐納修船醫!你拿著我的手干什么?”吉姆瞪大雙眼驚恐的盯著唐納修,實在忍不住開口出聲道:“我,我是腳受傷了,要拆腳上的線才對!” 整整上百個呼吸,吉姆的心像是被一張大手突然握緊,忐忑不已,緊張萬分。 今天一大早,在唐納修船醫跑來給他們治療的時候,他就覺得對方似乎有些不太正常了,只說了一聲要幫他拆線,然后唐納修船醫就拿著鋒利的剪刀,在他身上來回比劃,看的他一陣陣心驚rou跳。 明明是要給他受傷骨折的腳上拆線,卻抓起了他的右手?! 哦,我的上帝!這到底是發生了什么? “嗯……”唐納修僵著臉,默默的將對方的手臂放下,看著對方可憐兮兮的模樣,他干巴巴的安撫道:“抱,抱歉,我,我剛剛只是打算看看你的脈搏,不太用擔心……真,真的。” 完全沒辦法不擔心好嗎?! “你今天去休息吧,剩下的事情交給我。”巴奈特站在唐納修身邊,沖著他樂呵呵的笑道,現在的小青年啊,真是一刻都不能分開,船長這才離開半天時間,唐納修船醫就有些神情恍惚了,這種感情真是令他羨慕! “是啊,船醫你就先去休息吧,這里還有巴奈特這個老伙計呢!” “別看巴奈特長得胖,年紀不小了,實際上這家伙老當益壯,還是很厲害的!” “是啊,您就去休息吧!” 其他船員紛紛應道。 唐納修撓了撓頭,站在原地滿臉尷尬。 這段時間巴奈特一直跟在唐納修身后學習,基本的拆線縫合完全沒有任何問題,如果不是唐納修覺得閑的沒事無聊,病人又太多,他基本上可以全都丟給巴奈特不再插手。 距離上一次和海軍戰斗已經有二十多天的時間了,除卻一些傷況最嚴重的那一批的,以及傷口發炎有反復感染的船員之外,大半的傷員已經能下床行走,拆線自由活動,巴奈特需要處理的事情也就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