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背后擁住被綁在椅子上的明明，撫摸她姣好的身體，滿面痛楚，在求而不得的愛欲里掙扎。

    他時而低喃自語，時而歇斯底里，拼命地表白自己的心意，乞求得到心愛之人的垂憐。

    “我怎樣才能讓你明白，我是如何的愛你？”

    “你是甜蜜的，憂傷的，你的嘴唇涂抹著新鮮的欲望，你的新鮮和欲望把你變得像動物一樣不可捉摸，像陽光一樣無法逃避……”

    馬路凝視著明明的臉，不知是因為妝容還是燈光，他的臉色略顯蒼白，這蒼白恰到好處地襯托出他的病態(tài)。

    “……我愛你，我真心地愛你，我瘋狂地愛你，我向你獻媚，我向你許諾，我海誓山盟，我能怎么辦就怎么辦。”

    他痛苦得好像腸子都絞在一起。

    此刻，裴溫就站在顧愷幾米之外的舞臺之上，燈光之下，如此近的距離，可顧愷卻感覺像自己看到了另外一個世界，看到了另外一個截然不同的裴溫。

    那是與生活中靦腆、安靜、禮貌的裴溫大相徑庭的人。

    他的身上迸發(fā)出無窮魅力，讓在場上千名觀眾情不自禁地被他吸引，無法將目光從他身上移開片刻。

    臺上的馬路捂著自己心口，似乎只要明明一聲令下，他就可以將自己的心臟剖出，獻給明明。

    “告訴我，告訴我，明明，我該怎么辦？”

    劇場里響起許多人低低的啜泣聲。

    有的人或許是被勾起了自己的某些回憶，有的人或許只是單純被打動而感動身受。

    但無一例外，現(xiàn)場的人都沉浸在這場酣暢淋漓的表演之中。

    在故事的最后，馬路殺掉了自己飼養(yǎng)多年的犀牛，剖出其心臟，將血淋淋的心臟與自己一并獻給明明。

    他跪倒在地，垂下了倔強的頭顱。

    在他面前，被蒙住眼睛的明明滿面淚水。

    整個劇目也在這樣的癲狂中落幕。

    強烈的情感沖擊讓顧愷在故事結(jié)束時不由自主地松了口氣，似乎在整個表演過程中，他一直都屏著氣。

    紅色帷幕合上再拉開，整個團隊在臺上站成一排，一同鞠躬向觀眾致謝。

    身為主演的裴溫站在人群中央，臉上掛著笑容，那是自信的、神采飛揚的笑容，明亮又奪目，閃閃發(fā)光。

    那一瞬間，顧愷忽而明白，為何那么多人為裴溫的表演癡狂。

    過于震撼而不能回神的觀眾們此時才終于反應(yīng)過來，劇場內(nèi)響起雷鳴般的掌聲，久久不息。

    魚霜霜吐出口氣，露出如釋重負(fù)般的笑容，跟著鼓起了掌。

    她右側(cè)的史陽明則一邊放聲大哭，一邊鼓掌，引得周圍的觀眾頻頻側(cè)目，成為一道靚麗的風(fēng)景線……

    第十九章

    戲已落幕，劇場內(nèi)的觀眾三三兩兩地有序離開。

    安靜的觀眾席內(nèi)開始響起人聲，說話聲、笑聲，吵吵嚷嚷成一片，讓顧愷被震到的意識慢慢回攏。

    “我去趟洗手間。”史陽明揉著哭紅的雙眼。

    望著史陽明遠(yuǎn)去，魚霜霜問顧愷：“那我……就回去了？你現(xiàn)在回去嗎？”

    顧愷：“不等裴溫嗎？”

    “他們劇團的人要聚會吧，估計沒空搭理我倆，”魚霜霜道，“幾點了？”

    “九點半。”顧愷拿出手機看了看時間，“嗯？裴溫給我發(fā)了消息？”

    “什么消息？”魚霜霜湊過來看。

    顧愷一把捂住手機屏幕：“發(fā)給我的，你偷看什么？”

    “嘁，小氣。”魚霜霜翻個白眼，“不就是條消息，這也看不得，他說什么了？”

    顧愷避著魚霜霜，把那條消息反反復(fù)復(fù)看了兩三遍，露出笑意。

    “不關(guān)你事。”

    “喲，”魚霜霜道，“這表情，不正常啊，難不成……”

    顧愷：“什么都沒有，你先走吧。”

    魚霜霜撇撇嘴：“走就走，拜拜，我回家了。”

    “等會兒，”剛走出兩步遠(yuǎn)，魚霜霜突然想到什么，又倒回來，偏頭盯著顧愷，“在走之前，我有點話想和你說。”

    “嗯，你說。”顧愷收起手機坐回椅子上，似乎并沒有現(xiàn)在就走的意思。

    魚霜霜也坐下來：“我很認(rèn)真的，你別這么敷衍。”

    “我沒敷衍，”顧愷轉(zhuǎn)頭看她，“你說吧，我聽著呢，跟裴溫有關(guān)的？”

    “嗯哼，挺能猜啊。”

    顧愷：“你這么神秘，除了和裴溫有關(guān)，還能和什么有關(guān)？”

    魚霜霜抱著胳膊：“既然你清楚，那我也就開門見山了。”

    “你先說說，你對裴溫是什么想法？”

    顧愷：“什么什么想法？”

    “別給我在這兒裝傻！”魚霜霜拍他一下，“你顧愷我還不清楚？”

    顧愷：“哦，你知道又怎么樣？”

    魚霜霜：“關(guān)鍵是我知道不知道嗎，關(guān)鍵是你對裴溫的態(tài)度，你對他到底是不是認(rèn)真的？”

    顧愷聞言沉思半晌，歪歪頭：“你指的認(rèn)真是什么？”

    魚霜霜沒好氣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一個月?lián)Q一個男朋友。作為朋友，我不干涉你的感情生活，但你要是把主意打到裴溫身上，我絕不同意。”

    “我可警告你，裴溫不是那樣的人！你要想玩弄他的感情，得先問過我。”

    “等會兒，我什么時候一個月?lián)Q一個男朋友了？”顧愷皺眉，“你對我存在誤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