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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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走進星巴克外帶一杯咖啡醒神,在柜臺剛剛轉身,迎面出現一個戴棒球帽的女生,打開一杯熱拿鐵往她身上澆。旁邊一個中年婦女險些被殃及,拉著謝芷默一起躲開,兩個人都被濺了咖啡點子。謝芷默還沒反應過來,那個女生把接下來半杯咖啡也潑過來:“你是謝芷默吧,不要以為躲著就沒事了!我們家亦淑哪里惹你們了,明笙搶男人還有理了!你們自己是什么好東西,賣了rou還有臉污蔑人!” 謝芷默這回躲閃得及時,那半杯全潑在后面的柜臺上。柜員也出來制止,結果那個女生還是罵個不停。圍觀群眾也漸漸明白了,大概是個追星族,聽到有人說自己家偶像的不是,就來潑人。 謝芷默一動不動,只抽了張紙巾擦衣服上的污漬,最后還是柜員把鬧事的人清理了出去。她捧了杯咖啡出去,聽見剛剛那個中年婦女背后跟人議論:“現在的小姑娘家怎么回事哦?追星追得都腦子發熱了。” 她竟然笑了笑,在街上晃晃悠悠地,慢慢散步去聶子臣那里,手機上收到一條短信——“怎么還沒到?”她說沒事,堅定不移地要求他專心工作不要理她,她自己上樓就好。 結果一進門,何止是被圍觀了,從前臺小姐到過往員工都拿一種看熊貓的表情看著她。那個引她去聶子臣辦公室的前臺小姐路過每一塊剛清潔過的地面的時候都會過分殷勤地喊她:“小心!”穿著防滑平底鞋的謝芷默恍惚覺得自己是個孕婦…… 謝芷默喝完咖啡想找垃圾桶,前臺小姐搶過去幫她扔好,回來還對著一臉無語的她呈星星眼狀:“聽說您是搞攝影的,文藝圈的氣質就是不一樣呢!” 謝芷默:“……”你的氣質也很獨特。 方才的冷遇和突然遭遇的熱情對比鮮明,她一下適應不過來。最后前臺小姐把她交到徐助理手上,總算見到個正常人。徐助理指著辦公室靠窗的沙發,銀色的茶幾上已經擺好了一臺一體機:“聶總在開會,您有什么需要盡管喊我,我就在外面那一間!” 謝芷默當然沒有什么需要。電腦里早就備好了她要的軟件,她坐下插上u盤就進入了兩耳不聞窗外事的工作狀態。 聶子臣辦公室的采光很好,坐在淺棕色的真皮沙發里整個人都被初春的暖陽曬化了。謝芷默修了半個小時圖,揉揉眼睛想起來拉窗簾,一扭頭才發現,身后不知何時早就站了個人。 聶子臣雙手插西褲兜里,俯身看她的電腦屏幕:“跟剛才有區別么?” 謝芷默反應過來他在說她的片子:“有啊,曲線調亮一點畫面整個都會鋒銳一點,模特的臉部瑕疵也會被掩蓋掉很多。” 他皺皺眉一臉“雖然明白但是無法理解”的表情。 陽光透過明凈的玻璃映出他的側臉,原本就過分出色的容顏像是從雜志內頁走下來一般精致俊朗,眼角卻藏一絲笑意,柔軟又動人的樣子。 這個讓她愿意承受整片陰霾,換片刻晴暖的人。 謝芷默被陽光烤得熱烘烘的,腦子也熱烘烘的,像做賊一樣偷偷親他一下,結果被捉住雙手加深了這個吻。剛剛還有些侵占城池的滿足感,剎那就被反客為主了…… 聶子臣松開她,厚顏無恥地給她補了一刀:“親男朋友的時候不用害羞。” “……” 他繞過茶幾去自己的辦公桌后,銀色弧形的辦公桌像一塊巨大的刀片,讓他霎時顯得有些冷漠。謝芷默渾身不自在,訥訥地開口:“你到底干嘛讓我過來啊……” “不喜歡?” “不是,就是有點不習慣。我都不敢出去透氣,感覺會被圍觀,或者因為沒有工作證被趕出去。” 聶子臣蹙了下眉尖表示了解:“最近還關注輿論么?” 謝芷默窘迫地欲言又止。她當然有密切關注啊,還經常遭遇早上那樣的事。只是網上的話說得實在太難聽了,什么“外圍女”啊“綠茶婊閨蜜團”啊,她都不好意思在他面前說。 其實他也算是半個當事人了,網上有些傳言對他指名道姓的,連他的身家都扒了出來。謝芷默有種連累了他的心慌:“對不起……把你也卷了進來。”他這樣的人,公眾形象直接和股值掛鉤,肯定不愿意被卷進這種八卦輿論的吧? 不過聶子臣在意的顯然不是這些。他用內部通訊軟件下達了幾個指令,才關掉電腦電源,過來向她伸手:“跟我出去,透氣。” ☆、第二十九章 謝芷默反應慢半拍,等到被他帶去辦公間走廊,見到一群從工作中抬頭的白領,才意識到:他這是……要把自己介紹給所有人? 聶子臣不必多說,摟著她的腰閑閑穿梭而過,仿佛只是普通的路過,謝芷默覺得自己后背已經被八卦好奇的目光給戳穿了。 特別是走出設計部的時候,她還聽到徐助理在身后熱情洋溢地宣布:“今天加班的都有紅包拿啊!boss夫人發的!”一群剛結束春節假期萎靡不振的年輕男女頓時此起彼伏地歡呼“臥槽老板娘好闊氣”“老板娘請收下我的膝蓋”。 他居然瞞著她用她的名義討好下屬!謝芷默跟著他進專用電梯,咬牙切齒的掐他:“你幼稚死了啊……” 聶子臣鎮定自若地按下負二層,聽憑她掐,滿臉享受。 謝芷默掐累了,地下車庫都已經到了,才驚呼:“我片子修到一半呢,東西都沒拿。” “沒關系,沒有人會動。” 謝芷默懨懨地跟著他去吃午餐。 她在飯桌上刷了刷的官方微博,向來走高冷路線只發布最新產品系列的主頁上突然冒出一條畫風突兀的最新更新:“新年第一天上班收到了boss夫人的親切垂詢,加班的主頁君表示心里暖暖的[cry][cry]” 配圖是她和聶子臣的背影和一個閃閃亮亮的紅包。 原本擁有龐大粉絲卻很少有評論的官微頓時被轟炸了。機智而強大的網民通過對比很快人rou出了那是謝芷默,還眼尖地指出她穿的上衣跟錄制《超級模特》有一集時是同一件。前兩天還在“綠茶婊閨蜜團”帖子下面回“喜聞樂見”的用戶們在底下刷了一屏幕感嘆號: “我屮艸芔茻這尼瑪是正牌老板娘!” “這是故意的吧,剛傳出點消息就急著正名?” 甚至還有所謂的知情人士登上熱門評論第一條:“真的是謝芷默!!!!!我同學的jiejie就在《超級模特》欄目組老總包了一層名店街給她放氣球!!!我同學的jiejie親眼見到的!!!!!!!” 謝芷默哭笑不得地看到自己在澳門發的那條舊微博被粉絲翻出來,刷了一屏幕的“祝幸福”“原來就是他!”“請好好對我女神!”“早生貴子”…… 就連沉寂許久的明笙都轉了的那條官博,簡單的三個字“恭喜呀”,底下就有人倒戈,覺得明笙這邊是不是也有所誤會。但也有許亦淑的粉絲鍥而不舍地圍追堵截,陰陽怪氣地挑刺。 謝芷默從來沒有想過要這么堂而皇之地向全世界公開,一整天過得恍恍惚惚的,又有被推到風口浪尖的惶恐,又有被許多人祝福的甜蜜。 聶子臣問她:“怪不怪我自作主張?” 其實他也很不喜她在網絡上有那么多所謂的粉絲。世界上總會有人欣賞你,也總有人不喜歡你,而巨大的聲名會放大這一面。他不介意她被人追捧,只是卻要時刻小心那些想把她拉下神壇的人。 可是如果有一天,刻意的隱藏和保護只會帶來無數惡意揣測,那么還不如,讓彼此都站在光明的地方,由我給你羽翼。 謝芷默搖搖頭,眼底有些亮晶晶的東西在閃爍,笑著揮了揮自己的手機:“這樣也好呀,我可是有一百五十萬粉絲的人~勉為其難給你一個名分!” 他拿過去,隨意點了幾下,拿她的賬戶關注了一個連頭像都沒有的小號。 這次不會再是一百萬分之一。 謝芷默嘲笑他:“我的粉絲肯定覺得我手滑了。” 他不動聲色地編輯了條新微博,了一下那個小號,什么話都沒多說,底下的評論就瘋狂地漲了起來,他的粉絲數也從幾個廣告用戶快速躥升。 謝芷默咬牙:“太無恥了!你居然利用我漲粉!” ※※※ 傍晚謝芷默回家,夏阿姨正在把晚飯擺上餐桌,謝母坐在餐桌前,叫她:“過來吃飯。” 謝芷默心情很好,笑著換上拖鞋:“不用了,我吃過了!” “珰”。謝母猛地把瓷碗擱上桌,顯然用了力氣。 謝芷默被這一聲嚇懵了:“媽……你怎么了?” “你過來!” 謝芷默慢騰騰走到餐桌邊。 “坐下!” 她坐了,搶先開口:“媽……你是不是聽到什么了?”看謝母的臉色,她心底有了些底,“對不起啊媽,我和他剛在一起沒多久,我想等穩定一點再告訴你的……今天完全是個意外,我本來沒準備這么公開的,讓你擔心了。” 謝母到底不是個爆脾氣的人,剛那兩下聲色俱厲就已經到頭了,這時候聽得滿臉愁容:“mama不是氣你背著家里偷偷交男朋友。你也老大不小了,是該處個對象了,但問題是要處個靠得住的。” 謝母臉上是做長輩管不住小輩時的委屈:“mama老了,不懂你們年輕人的事,只知道這一陣家里鬧得雞飛狗跳的。前段時間網上鬧成那樣,mama不跟你說,你知道外婆家親戚那邊都是怎么說你的嗎?” 謝芷默歉疚地點頭,讓mama擔心是她最不想看見的事。好在mama估計只看見那張背影照,不知道聶子臣就是之前來過的那個學生家長,不然這會兒估計氣得又要往醫院跑。 即便如此,謝母還是直嘆氣:“你跟mama說說,你們認識多久了?怎么認識的?” 謝芷默隱去細節,只說是很久以前旅行的時候認識的。光是這樣,謝母就皺眉頭了:“旅游的時候認識的,你對他知根知底嗎?” “嗯。”她其實還是有點沒底氣,說這句話的時候眼神閃爍了一下,“放心吧媽,我們是認真的,等時機成熟了,我把他帶回來給您看看,好不好?” 謝母還是一臉狐疑:“你啊,不要太想當然了。人家這個身家,能隨隨便便娶我們小門小戶的女兒么?你說你現在鬧得人盡皆知,萬一以后跟他斷了,誰還敢要你?” 謝芷默根本沒想過這個問題,信口安慰她:“要真斷了,不也就是個前男友嗎?我們這個年紀的人誰沒談過幾個啊……” “這能一樣嗎?你談得都上新聞了,換誰心里能不存個疙瘩啊?”謝母的臉色突然冷下來,“我問你,你跟他到哪一步了?” “……” “說話。” 謝芷默被問得猝不及防:“媽……” 她心思全寫在臉上,謝母看她耳根通紅的就明白了,氣得晚飯都不吃了:“你啊!” 謝芷默費了好大勁,承諾了很多“反正一定會結婚”“馬上就會訂婚”這些自己都沒半分把握的話,才終于勉強把她勸住。 ※※※ 謝芷默晚上躺上床,有種鬼門關走了一遭的后怕。 她躲在被窩里給聶子臣發短信:“丈母娘好感度99,你加油。” 聶子臣還在公司,坐在她上午坐過的沙發上,眉眼舒展:“既然你都說了是丈母娘了。” 回信只有半句話,意思卻全在里面了。謝芷默被他嘴上占便宜,反擊道:“哼,跌破100就降級了。你別忘了你在我媽這里還是個學生家長呢,悠~悠~爸~爸~” 她一字一隔波浪號,聶子臣腦海里都想得到她得意洋洋的樣子。不過這事確實亟需解決,總不能說他是為了試探她對他有沒有死心所以故意搞了這出幺蛾子吧?這形象得在謝母心里打多少折扣啊。 他哭笑不得:“我好好想想。” 他終于正經了,謝芷默卻不知該怎么回了。 月光映在窗簾上像是化開的白色糖霜,她蒙在被子里呵著潮濕的熱氣,心里甜得冒泡泡。 過去五年一個個孤單的夜晚,她也曾經躲在被子里,像給自己建了個安全的巢xue,才敢打開和他有關的東西,飲鴆止渴一樣,只準自己懷念一小會兒。 那時候的心酸、不甘、想念和怨恨,一個個孤寂的夜一個個落寞的瞬間。 現在終于都有著落了。 回過神來的時候,枕巾上已經濕了一大片。 聶子臣,你知道嗎?有許多許多人問過我,為什么總是執迷不悟。連我自己都不知道為什么。 直到這一刻才終于明白。 謝芷默沒去擦眼淚,嘴角是笑著的,一個人安靜了會兒,才對他說:突然好想見你。 深更半夜,相見自然是不可能的。結果聶子臣發來一個視頻通話邀請,謝芷默趕緊擦擦眼淚接了,也不管自己素顏躺在床上,頭發亂蓬蓬的,就朝他笑。 聶子臣的屏幕上只有她黑暗中模糊的輪廓,偶爾換一個光線好的角度才能看清她的臉。他默然朝她笑了會兒,突然蹙眉:“你哭過?” 她眼眶紅紅的:“……嗯。” 聶子臣恨不得把她從屏幕里抓出來問:“怎么了?” 她聲音啞啞的:“開心不行嗎?想到你一世英名就要來我媽這里接受審閱了,覺得好有趣啊。” 他怎么會聽不出來她的掩飾:“……犯什么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