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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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打車去醫院看謝母,病房里卻多了一個意料之外的人,林雋。 謝母對他態度很好,兩個人相談甚歡,連謝芷默都只能尷尬地站在墻角。沒多久林雋恰好要走,謝母看見她來,笑盈盈讓她去送送人家。 謝芷默點頭,雙手插在大衣口袋,低頭沉默地走在他左側。 醫院的電梯很擁擠,林雋貼心地替她擋著人群,到了底樓才開口:“跟明笙吵架了?” 謝芷默點點頭。明笙什么事都告訴他,他知道也不奇怪。 兩個人的腳步都放得很慢,并肩在住院部長長的石子徑上走著。林雋溫和地說著:“明笙脾氣暴躁,生起氣來口不擇言,你不要放在心上。” 謝芷默低低嗯了一聲。這些她都知道。 林雋何嘗不知道她也明白這些,只是耐心地安慰她:“其實念舊情不是什么壞事,那天在餐廳見到那個人,看起來也沒有明笙說得那么惡劣。你真的……不考慮一下嗎?” 謝芷默撇了下唇,模棱兩可:“現在對我來說最重要的事,只有我媽的病。我務實都來不及,哪有空風花雪月。明笙那里是我不對,現在想想也有點后悔。” 林雋長嘆一聲,揉了揉她的頭:“你有分寸就好。明笙那里我幫你去說,反正也不是頭一回當你們的和事佬。” 謝芷默點頭:“那就麻煩你了。” 林雋嗯了聲,顯得有些興致索然,沒再多說就互道了再見。 謝芷默摸不著頭腦,莫名地送走了林雋,再回到住院大樓,卻發現聶子臣不知何時來了,閑閑倚在門邊,顯然已經站了許久。 她抬頭看見他,連最后一節臺階都忘記邁了。最終還是他失去耐心,緩緩幾步走到她面前,雙手放口袋,居高臨下地俯視她:“很不想見到我?” 從他的角度俯瞰,能把石子徑上的人影看得一清二楚。重逢后少有的幾次見到她,她都和林雋在一起。 謝芷默沒頭沒腦念了一句:“……不是說不要來醫院么,怎么又來了?” 聶子臣淡淡地笑:“因為比你念舊情。” 他都聽到了。 謝芷默咬唇:“偷聽很好玩?” 聶子臣俯身,修長健勁的手臂環住她腰:“嗯,學到不少東西。”他低下頭,五指輕輕按上她的長發,極富耐心地一寸一寸往下揉撫,所過之處帶起微妙的輕癢。 謝芷默頭皮發麻,掙了幾下:“你干什么……” 聶子臣指尖纏著她的發絲低笑:“你很習慣這樣?除了林雋,還有誰也可以?” 可以肆無忌憚地對你做這些親昵的動作,然后你還乖順地點頭? 謝芷默反手向后,一點一點用力掰開他的手,對上他的眼睛:“聶子臣,在你心里,我是那種隨便到來者不拒,明明有交往對象還跟舊情人曖昧不清的人,是不是?” 他向她伸手,被她后退一步躲開了:“如果是這樣,我們也沒有繼續糾纏的必要了吧?” 謝芷默沒緣由地覺得失望,轉身就走。 走了一段,身后的人快步追上來:“謝芷默!” 她不理會,咬著唇往前走。 聶子臣從身后牽住她的手:“生氣了?” 謝芷默涼聲笑了:“有什么好生氣的?我們五年沒見了,說不定我比你想象中更加見不得人呢。” 他笑著問她,清俊的臉上是熟悉的狡猾:“如果不是那樣,是不是就有糾纏的必要了?” 謝芷默一怔。 終于,還是開口道:“不管怎樣……到此為止吧。” 到此為止吧,畢竟誰都沒有力氣再來一次兩敗俱傷。 她歉然地向他笑笑,轉身走進住院大樓。 走進病房,謝母問她:“小林走啦?” 謝芷默點點頭,嘴角淡淡抿著笑,反反復復地,一會兒問她身體狀況一會兒又問她護士來過沒有,話比平時反常地多。 謝母看出來異樣,說:“你今天不太對,是不是網上又說你什么了?” 謝芷默一低頭,手機卻突然震了一下,進來一條工作短信。她沒理會,依舊笑著對謝母搖頭:“沒有啊,都挺好的。” 只是聽從了理智,心卻沒緣由地下沉。 她推開窗,依舊能看見那個站在樓下的身影。 仿佛一切都沒有盡頭。 作者有話要說: 來,跟著這只親媽作者菌念:小吵怡情……撒糖前要有熬糖的過程吶,冬天到了春天還會遠嗎~ 那些喊著讓女主雄起的人呢!快讓我看見你們的雙手! 感謝悠悠崽的火箭炮(づ ̄3 ̄)づ,以及留言的妹子群么一個~看著你們寫的小劇場作者已然笑cry,正在琢磨掏腰包給你們發點什么福利【撫下巴】…… ☆、第十章 轉眼已是二月。 今年的農歷新年來得晚,碧玉妝成一樹高的時節,尚未入春。 《e》二月刊發布,封三用的就是明笙的那張“蛇吻”照。媚態天成的都市佳人,和野性嗜血的叢林猛獸,強烈的視覺沖擊在光影的精心構建下揮灑得淋漓盡致。謝芷默接到廣告商和讀者兩方的良好反饋,松了一口氣。 明笙在跟她吵了一架之后就和幾個朋友出國散心去了,兩人依舊沒有契機重修舊好。聶子臣直到謝母出院,再也沒有現身。 眼看著春節一天天臨近,家里往來親戚越來越多。這不,剛送走一個遠房表姑,謝母手上就多了兩張照片,偏要謝芷默分出個高下。 謝芷默敷衍地隨手指了一個:“這個,看上去高一點。” 謝母嚴肅地搖頭:“哎,這個還是面嫩,就擔心靠不住。” 謝母是個很傳統的女人,平生最大的愿望就是家宅太平子孫滿堂。所以自從在醫院見過聶子臣那一出之后,她整天疑神疑鬼她女兒要去當后媽。謝芷默的終身大事一天沒定,她的心就懸一天,沒多久就著手物色下一個相親對象了。 謝芷默焦頭爛額:“媽!你就別cao心這個事了,上回那個挺……挺好的,我們還有聯系呢!” 謝母瞪她:“那你過年倒是領回家看看啊?”說完還朝她舉了舉兩張照片。 拯救她的是一條手機短信。謝芷默解鎖手機看到短信,推脫著“我手頭還有工作,這事兒以后再說!”就沖進了自己的臥室。 打開電腦,對方早已在q~q上等待她。 那是一個贊助商,前段時間突然聯系她,說要給她辦一次攝影展。在s市黃金地段的當代美術館里,展出她的《旅途》系列,并答應支付高額報酬。 小眾攝影展一向費時費力,又少有回報,何況以她的資歷,根本進不了當代美術館這種殿堂級場地。謝芷默起先不信有人會義務贊助她,尤其是對方對這個領域似乎一無所知,跟她的接洽也只停留在“反正我想給你辦攝影展,隨便你怎么玩,錢我出”的水平線上。 她一笑了之,沒想到對方為了展現自己的誠意,大手一揮往她卡上劃了一大筆錢。謝芷默數完那筆錢有多少個零之后,崩潰地咨詢了工作室團隊。 大家集思廣益,給出了最合理的解釋——“估計是沒見過世面的土豪暴發戶想要投身文藝事業,一眼相中了你,這是貴人啊!”以及——“說不定是個想包養你的高富帥呢!” 正逢手頭缺錢,謝芷默只好滿臉黑線地拉上助理小柔和貴人見一面,權當碰碰運氣。 回來后小柔在她的智囊團微信群里咆哮了一晚上:“這哪是什么暴發戶煤老板啊,那是個十二歲的小正太!混血兒!藍眼睛!一米五!!還高富帥呢,包養默大的是個矮富萌!矮!富!萌!” 但是攝影展的事居然神奇地一步步進行了下來,從場館審批、前期籌備、到后期宣傳,都順利得出奇,明天就要開幕。投資方的名字閃閃發亮,是s市本地的一個世家大族秦氏的名下企業。據打探,秦氏在晚清民族工業剛剛崛起時就已經嶄露頭角,真正的百年底蘊,雄厚基業。她從前覺得財大氣粗的《e》和千月集團,在人家面前有如蚍蜉撼大樹。 謝芷默做夢也想不到能被這么大一個餡餅砸中,如墮夢境一樣給她家矮富萌boss回消息:“怎么了?” 【系統提示】您的好友“simon”向你發送文件“采訪流程.pdf”,確認接收嗎? simon:“明天上午的媒體采訪流程,你熟悉一下。” 謝芷默點下“確認”。這只小正太做起正事來一套一套的,還真像那么回事兒。 一切都塵埃落定了,謝芷默還是有點沒有真實感:“boss小朋友,你到底為什么那么想給我辦攝影展呀?” simon身為一個富可敵國的小朋友,頗有腹黑總裁的潛質,從來不屑回答這個問題。謝芷默以為今天又要沒有答案了,誰知道一向臭屁的中二boss居然給她回了一句:“明天你就知道了。” 模棱兩可的答案。 ※※※ 攝影展的前期宣傳很足,實體和網絡兩個渠道投放廣告,比很多前輩藝術家享有的資源還豐富。再加上謝芷默的《旅途》系列在網絡上人氣很高,反而比一些陽春白雪的展覽更加引人矚目。 展覽持續一個月,主題是simon那邊的團隊定下的,叫“陪你路過人間”。宣傳的時候推出了活動,征集在旅途中的情侶合照,屆時會以照片墻的形式一并展出。甚至留了一面電子熒幕,當天來參觀的任意兩位,都可以拍下合影,在電子屏上滾動播出。 這個活動在公關團隊的cao作下,很快在微信朋友圈火了起來,很多年輕人紛紛轉發“這個新年,陪你路過人間”,為攝影展的火爆打響了序曲。 展覽首日的人流量就到了當代美術館的上限5000人次,各大媒體競相采訪。謝芷默第一次在三次元曝光,還沒來得及進展館,就被簇擁進了采訪室。 謝芷默今天在simon安排的造型團隊精心妝點下,聘婷生姿。一襲質地柔軟的白色洋裝,高跟鞋在腳腕處用了綢帶設計,在把腿部線條修飾得窈窕動人的同時不失柔美。謝芷默化了淡妝,小巧的耳垂上綴著el經典的山茶花耳環,眉眼間溫和恬靜,堪可入畫。 助理小柔抱著她的外套候在場邊,拉著場館工作人員聊天:“嘖嘖嘖,我們家默大當攝影師太可惜啦!干嘛不去當模特!明明可以靠臉吃飯,偏偏要靠才華!” 謝芷默端坐在記者中央,頭一回應付這么大陣仗,幸好頭幾個問題都是simon給的流程上有的,很容易給出官方回復。 資方花這么大手筆打造一場小眾展覽,取得如此成功,本身就是個奇跡,媒體想要探究,謝芷默何嘗不想。在被問到是如何與資方達成合作的時候,謝芷默俏皮地一笑:“貴人天助。” 在場的氣氛逐漸變得輕松,問題也越來越親民。有實習女記者站起來,八卦地問她:“這次展覽的主題是‘陪你路過人間’,是不是因為您也想借此把這句話送給某個人呢?” 謝芷默臉色忽明忽暗,半晌才搖了搖頭,笑著說:“沒有。如果一定要和某個人有關的話,我想獻給那位帶我來到人間的人。” 女記者一愣。 發布會到此結束。謝芷默推開采訪室的門,小柔連忙小跑著跟上去。 整個走廊上都鋪滿了《旅途》的畫幅,漫步其中,仿佛穿梭在她自己的回憶里。 許多人愛用拋硬幣來做決定,據說正反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在拋出去的一瞬間,你就會知道自己心中所想。就像她看見“陪你路過人間”這六個字,腦海里就會不由自主地浮現出那雙璀璨如星的眼睛。 那個陪她路過人間的人,早已錯過了她的人生。 她慢慢地逛著自己的攝影展,每一個展廳就是自己親手規劃布置,在籌備期間已經確認過無數次,但這一遍是不同的。 謝芷默走過自己漫長的回憶,來到那片陳列照片墻的區域,一抬頭,卻怔住了。 照片墻的中間,是一幅巨幅攝影,熟悉的笑容仍是夢中見過千百回的模樣。茫茫雪海間,他眼底的溫柔寵溺像是可以融化積雪,曾經融化過她的整個生命。 她皺眉:“這張照片為什么會在這里,誰掛上去的?”小柔也不知情,呆呆地仰頭望著莫名多出來的那一張。 “不好嗎?”清潤的男聲在背后響起。 一回頭,兩個助理模樣的人簇擁著他,平白生出距離感。 月余不見,聶子臣看上去有些憔悴,但絲毫不影響那張風華無雙的臉。一身剪裁修身的休閑西裝襯得他愈發英俊挺拔,連勾唇的一抹笑都帶了絲風流的意味:“這么多無關緊要的人都在這里。真正陪過你的人,不該出現么?” 醫院那次她把話說得太絕,以至于他談笑自如地說這樣的話,謝芷默的心尖上像被狠狠地刺了一針,連呼吸都困難:“simon來找我,從頭到尾都是你策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