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節
為安全,穆戎如今在府中放了不少護衛的。 后來真有侍衛說見到沈寄柔跟姜辭在路上遇到的,還說了話,至于說了什么,他們不知,只看到姜辭拉了沈寄柔的胳膊。 兩個人果然有什么! 姜蕙大為驚訝。 自己親哥哥,竟然瞞著自己,一點不曾透露呢。 見她一只手支著下頜發呆,穆戎過來擁住她,問道:“手里拿著筆也不寫,在想什么?” 那筆上墨汁都滴下來。 他把筆從她手里拿了,擱在筆架上。 “為我哥哥。”姜蕙也不隱瞞,“好似與沈姑娘怎么了,我一點不知。”她跟他訴苦,“其實上回沈姑娘落水是哥哥救的,他今日來,只與你說話,與我半字沒提,你說我能高興嗎?” 姜辭一直與她很親密,無話不說的。 穆戎笑起來:“就為這個不高興?那本王娶你,還瞞著母后好些事呢,怎么說?” 那倒是。 她與穆戎之間的,也沒告訴姜辭。 可見涉及到男女之事,誰都喜歡捂著不說。 她嘆口氣:“不知道哥哥是不是喜歡上沈姑娘了,倒不是說沈姑娘不好,只怕祖父祖母都不同意呢,再有,沈姑娘好像都要定親了?那可怎么辦呢。” “定親算什么,又不是成親。”穆戎道,“你哥哥喜歡,你就給他搶過來。” 姜蕙斜睨他一眼。 這確實是他的作風。 只不過,事情可沒有那么簡單的。 她也不知姜辭怎么想。 “改日我去問問。”她又拿起筆。 看她寫詩詞,穆戎道:“身子沒有何處不舒服?” “沒有,不然也不會請他們來做客了,可見解藥還是很有用的。”她拿胳膊肘一推他,“殿下擋著我的手了。” 竟然在趕他走。 穆戎心想,他今兒這么好表現,不止耐著性子陪她祖父,父親等人說話,連同著女眷都禮貌打招呼了,還隨她怎么安排,請了戲班來府里,她就這種態度? 也不知道夸他兩句? 穆戎氣不順,把她手里的筆一下子扔了。 落在地上,砸出好大一個黑點。 兩丫環都嚇一跳。 姜蕙也奇怪,皺眉道:“殿下這又是怎么了?” “反正你沒什么,便好好伺候本王!”他微蹲下身子,攔腰抱起她就往內室去了。 姜蕙睜大了眼睛。 突然又急吼吼的,她這幾日因中毒,他沒碰過她,興許終是憋不住了?她輕聲在他耳邊道:“正好小日子里呢,突然提前了幾日,不好伺候殿下。” “什么?”穆戎皺眉,“今兒來得?” 他眸中滿是失望,也有些生氣。 對這小日子他最痛恨不過了,好幾日不給碰,也不知女人怎么就那么麻煩! 他把她往旁邊的榻上一放。 姜蕙松口氣,幸好還不至于要硬闖。 只被他放下時,癸水猛地涌出來,她微微擰了擰眉。 穆戎只當她突然不舒服,忙問:“怎么了?” “沒事兒,小日子里就這樣。”她沖他一笑,輕輕揉著小腹,“說痛也不算痛,說難受也不是特別難受,就是不愛動,人容易懶。” “這等麻煩,不好叫御醫開個方子吃,縮短幾日?”他脫口而出。 她噗嗤笑起來。 有幾分取笑的意思,穆戎挑眉:“本王說錯不成?” “自然錯了,這癸水就跟人的年紀一樣,難道人老了,還能開方子變得小幾歲不成?管不了它的,倒是聽大夫說過,有這個,女人還能顯年輕,沒了,就老了。” 還有這回事?穆戎第一次聽說。 姜蕙又道:“不過,別說殿下不喜,便是我也不喜這個,只沒法子罷了,誰每個月想受這份苦呢。” “不是年輕嘛,那你忍著點兒。”穆戎打趣,說著又忽然打住。 這癸水一事,男人向來忌諱的,他居然還能跟她說這么多! 自己怎么這般婆婆mama了? 他輕咳一聲:“你歇著罷,本王去書房。” 他拔腿走了。 姜蕙此時才掩嘴一笑。 真沒想到自己還能跟他提癸水呢。 更稀奇的是,他還聽自己說,不曾露出厭惡的樣子,且今日對她家人也不錯,她想了一想,與金桂道:“挑些做鞋面的緞子來,再量了殿下雙腳大小。” 金桂知道她要給穆戎做鞋子了,笑著應了一聲。 寧溫終于從海津回來了。 帶著兩個侍衛,披星戴月,等到王府時,三個人都顯得很是憔悴。 穆戎問起做什么。 侍衛道:“回殿下,屬下隨寧大夫去了海津的巖山洞,白天夜里的守著,才逮到那東西,寧大夫說是叫金線蛤蟆,有兩個巴掌般大呢。” 穆戎嘴角抽了抽。 聽寧溫那會兒一本正經的,還當去做什么大事,結果竟然是去抓蛤蟆。 這蛤蟆難不成能治蠱毒? “你們下去罷。”穆戎擺擺手。 寧溫在另一間房里配藥,府中什么藥材都有。 姜蕙聽說了,前去看他。 見到他面青眼黑的,嚇一跳:“寧大夫你還是去歇息一天罷!” “無事。”寧溫笑笑,“回來路上在車上歇了會兒,你的毒要緊。這解藥可不是配一次就一定成的,有時候或許要幾次。”他頓一頓,“看看反應才知能不能去盡了。” 姜蕙打趣:“那我這小命還難說呢。” “必不會叫娘娘有事。”寧溫正色,“我今次抓的金線蛤蟆便是專克蛇蠱的。” “寧大夫懂得真多呀,我一早說你會成神醫的。” 寧溫一笑:“神醫不敢當,神棍還行,我旁的不會,就會糊弄一下人。” 姜蕙哈哈笑起來。 穆戎立在窗口,見到這二人如此隨意,這臉也越來越沉。 姜蕙走出來,見他在外面:“殿下怎也來了?”她一邊吩咐銀桂,“去廚房叫廚子準備些吃食端給寧大夫,路途勞累,別太過油膩了,清淡些。再有,備些熱水,我看他應是許久不曾洗澡。” 話里話外都很體貼。 當他死的? 穆戎冷聲道:“本王早吩咐過了,不用你cao心。” “哦?”姜蕙笑道,“那最好不過了,我是怕寧大夫萬一勞累暈倒呢。” 只是為自己的命? 姜蕙見他上下審視自己,眉頭一皺,莫不是這人還會吃味?可寧大夫為救她跋山涉水的,她關心一下也是人之常情,更別說,還是她鋪子里的大夫呢。 她眼睛一轉:“是了,再給寧大夫準備些衣服。” 穆戎喝道:“他自己不會換?他包袱里定是有的!” 看他這臉色,姜蕙直樂:“萬一沒有呢,寧大夫是客人,備些衣服怎么了。殿下,你莫這么小氣。” 小氣? 穆戎臉都黑了:“本王會舍不得幾件衣服的錢?” “那是為何不肯啊?”她問。 穆戎無言以對,拂袖道:“隨你。” 他大踏步走了。 姜蕙輕聲笑起來。 寧溫過了兩日才把解藥配好,拿來個姜蕙。 姜蕙正當要吃,穆戎先拿過來仔細看了看,又聞了聞,才把藥丸給她。 姜蕙就這水吞服了。 一時也沒有動靜。 穆戎問:“這可正常?” 寧溫道:“蠱毒我也沒解過,只見過旁人如何做的,尋常人服下去……”正說著,就見姜蕙啊的驚呼,他轉過頭一看,她捂著肚子,臉色慘白,想要說什么卻說不出,喉頭間吞咽了兩下,哇的吐出一口血來。 那顏色暗紅,濺在地上,刺激的穆戎一下子跳起來,伸手就揪住寧溫的衣襟:“你到底給她吃什么了?怎么會吐血?” 寧溫的臉也有些白,但他尚算鎮定:“這沒什么。” “這還沒什么?”穆戎用力把他推得很遠,幾步走到姜蕙身邊,扶住她道,“阿蕙,你到底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