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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之音似乎讀懂了林青淺心中在想什么,臉上的笑頓了一下,隨即笑意更深,“所以,清越有什么理由指責你呢?” “她還根本不懂什么是真正的道德真空。” 林之音笑得肆意,林青淺想要從她的笑容中找到哪怕一點點的愧疚。 什么都沒有。 “很漂亮,”她沉默了很久,輕笑著說,“非常漂亮的反擊。” 她冷靜地總結著,“現在,所有證據指向的都是宋朝度篡改了程元慶員工檔案,知道一部分內情的秘書還在飛機上,知道另一部分內情的張秘書站在我們這邊,板上釘釘;李冰和江生都是既得利益者,他們不會發聲。” 沒什么差錯的話,宋朝度就會被這一波直接帶走,獻祭給已經開動的巨獸,牢牢背上黑鍋。 “不對,還有一個人知道內情。”林之音擺擺手,笑著看林青淺,“清越也知道。” 和其他人只知道一部分還不一樣,宋清越知道全部的故事。 林青淺雙手交叉,眸子低垂,沉默了很久。 林之音若有所指,“如果清越那突然其來的正義感發作,我們倆都得完蛋。” “她不會說的。”林青淺過了很久,才仿若一尊雕塑一般,輕聲開口,摸出手機,點開與宋清越的聊天框。 “乖孩子。”林之音摸著她腦袋。 不知道,她是在說林青淺,還是在說宋清越。 “兵行險招啊,媽。”林青淺恢復了一貫的模樣,笑著說,“這種走鋼絲的行為,您還是少做吧。” 林之音臉上的表情更加難以琢磨了。 “青淺,我是一個賭徒。”她笑著說。 這種事,她干過不止一回了。 林青淺笑了笑,起身,打開窗。 夜晚的熱風灌進沉悶的董事長辦公室,她愣愣地看著窗外靜謐的城市,手指慢慢捏緊,指尖發白。 “不過,張叔為什么會站在我們這邊?” 張秘書敲了敲門,走進宋朝度的辦公室。 宋朝度并沒有他想象中的勃然大怒,而是依然優雅地坐在辦公桌后,臉上淡定的神情讓張秘書懷疑他還沒有看新聞。 “來了?”宋朝度微笑著抬頭,將電腦屏幕翻轉過來,對著他,上面赫然是最新的熱搜: #林氏宋朝度#爆 “不給我解釋一下嗎?”宋朝度眉眼間是溫潤的笑意。 張秘書沉默了一會,“朝度……” “叫我宋董。” 宋朝度有些急切地打斷了他的話。 “……是,宋董,”張秘書頓了頓,改口,“我是和您從香江一起來得大陸,快五十年了。” “是,所以我才想不通,為什么你這么死心塌地地跟著林之音?她給你許諾了什么?還是我哪里虧欠了你!”宋朝度壓抑著怒火。 “在跟著您之前,我跟著謝家,準確地說,是謝家二爺,后來,謝家二爺把我交給了則卿小姐,于是我效忠于則卿小姐。” 張秘書沒有再說了。 五十年的共事,敵不過兒時謝家二爺的照料和他對則卿小姐的承諾。 宋朝度閉上了眼睛,輕聲說,“滾吧。” 張秘書微微躬身,“是,宋董。” 他最后抬頭,第一次以一種極為陌生的,居高臨下的姿態注視著宋朝度。 他發覺宋朝度昨天還筆挺的身姿,萎縮了,像是一株枯樹。 但他什么都不能說,只能轉身離去。 “帶給之音一句話,”他頓步,聽著身后宋朝度疲倦又瘋狂的聲音。 “她不仁,就休怪我不義。” 張秘書扭頭,看見宋朝度眼睛里全是血絲。 坐在辦公桌背后的老人一字一句地說,“既然她不念舊情,就休怪我下死手。” “相信老林也不會怪我,他最重情義了,不會愿意看到自己的女兒,變成這個樣子的。” 張秘書表情沉穩,輕聲說,“容我問一句,您怎么能下死手呢?換一個說法,您要怎么對林董?” 宋朝度凝視著他古井無波的面龐,輕聲說了三個字。 “穆華成。” 作者有話要說:張秘書的真實身份有線索:他說過謝老爺子和羅老爺子對林之音的評價——“分蛋糕動刀子比誰都快,站臺前擔責任想都別想”,這句話一開始連林青淺都不知道,但張秘書知道。 我說過大林很黑,但在我的劇情里這還是排第三的黑…… 最后,大肥章!夸孩子!如果孩子明天還有肝還是萬字!!! 嚶! 第155章 “他知道多少?”林之音隱沒在黑暗里,聽著張秘書的轉告,沉吟很久,深深吸了口氣,又渾濁的吐出,帶著沉悶的聲響。 “我不知道。”張秘書如實告知,“但朝度的情報,很大一部分是從周營那來的,或許可以用作參考。” “是么?”林之音輕笑著,“周營知道的可不多。” 她整個人都松了口氣,“周營是因為穆華成生前為他隱瞞了很多事,大概有幾分情分,所以還在收集可疑的線索,但我并沒有留下什么可疑的線索。” 穆華成的尸體早就火化了。 張秘書猶猶豫豫地問,“林董,您,到底做了什么?” 林之音一愣,眉間驟然帶了點警惕,但唇角依然勾著,“什么都沒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