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頁
她越說越激動越說越難過:謝家的小公主何時受到過這種委屈?她抽著鼻子,一頓一頓地說:“我知道竹助理也是為我好,但是我平時也對加班沒什么怨言呀?每天都到十一點十二點才能回家,周末也要來公司,我不也一直這么做了嗎?” 林青淺看了眼竹觥,眼神示意:你聽起來確實挺過分的。 竹觥低下頭,輕嘆一口氣,順了順金杉的背,從宋清越手里接過一張紙巾遞給她,“好了,是我做的不對。”金杉不接,她無奈之下只能為她拭著臉上的淚。 她低聲說:“我只是想讓你快點成長起來而已。”有一句話她沒說出口。 我不能教你很久的。 只要金杉的母親知道自己在帶她的話,那自己就會默默退出金杉老師這一個職責了。 那些事,盡管她理解,但并不是心里面沒有隔閡。或者說,這在她心里始終是過不去的一個坎。 畢竟老師待他如親生女兒,她也待兩人如親生父母。師母的再嫁,對她打擊還是很大。 所以在教金杉的時候,她多多少少有些揠苗助長了。沒有去顧及她的感受,而是如同填鴨式教學一般,只想把自己會的趕緊全部教給她。 金杉顯然沒意識到竹觥的內心復雜,賭著氣,扭過頭不看她。 竹觥手足無措,看向林青淺。 林青淺沖她搖了搖頭,隨后溫和地問金杉,“你來看的那位長輩,是你們謝家哪位老爺子?” 金杉的氣已經發泄的差不多了,此時也有些后怕自己居然敢這樣在林青淺面前告竹觥的狀,正想著怎么借坡下驢呢,林青淺一問話,她幾乎是立即就答應了。 只是她有些奇怪地看著林青淺,“什么老爺子?謝家只有一位謝老爺子呀,我來,是來看我……姐的。” 林青淺的眉毛迅速皺起,“你姐?” 金杉嘆口氣,“比我大三十多歲的我姐,老爺子還是……能生。” 林青淺腦子里迅速過著一些東西,與宋清越交換了一個眼神。 已知一,老和尚知道自己的名字,但不知道宋清越的名字; 已知二,老和尚聲稱他知道自己名字是因為看了入住信息; 得出悖論,老和尚若是真的看了入住信息,不會不知道宋清越名字,有矛盾。介于前者是已知事實,后者是老和尚嘴中自稱,故認為后者為謊言。 得出結論,老和尚沒有看前臺入住手續。 昨天林青淺推到這里就結束了思考,此時她卻發現了另一個漏洞——那老和尚是怎么知道自己名字的? 林青淺心中迅速塑造出了一個神秘的第三人的形象,那個人也是謝家人,認識自己,與老和尚關系很好,對自己態度友善。結合金杉描述的長輩形象,可能就是她。 她下意識摸了摸脖子上掛著的玉佛,溫暖的細膩觸感讓她稍微安心了一些。 “你那位長輩是誰啊?”林青淺若無其事地開口問,甚至是笑著說,“謝家還與林家有些淵源呢,可能那位長輩我還認識。” 金杉迅速搖搖頭,“不,你不可能認識的,她三十多年前就來萬佛山清修了。”她面上帶了一絲無奈,“三姐她的名字,在我們家都不能提。” 林青淺瞬間對這孩子多了幾分欣賞:嘴上說著什么都不能說,但該透露的信息一個不少嘛。 她也見好就收,順手當起了和事佬,“竹觥,還不道歉?” 竹觥看向金杉,鄭重道歉,“是我沒顧及你的感受,抱歉了。” 脾氣消了的金杉看著微微鞠躬的竹觥,有些受寵若驚,“對不起竹觥姐,我知道你是對我好的,我不該發脾氣。” 林青淺挑眉,看著兩人和好如初,又看向黑漆漆的天空,起身,示意竹觥跟過來。 兩人走到露臺邊,林青淺看了眼正聊天的金杉和宋清越,扭頭過來說,“怎么回事,你到底為什么過來了?別拿金杉那套說辭忽悠我,太不靠譜。” 竹觥湊到林青淺耳邊,“小林總,林總應該已經知道您和越小姐的事了。” 林青淺面色一凝,低聲問:“你從哪里知道的?” 竹觥沖她眨眨眼,“秘書有秘書的信息網。” 林青淺皺起眉想了想,突然呼出一口氣,“沒事,我本來就要和媽坦白了。”林之音提前幾天知道,也就是多發幾天脾氣,自己挨的懲罰更多而已。 現在不比《孑狼》的時候,自己和小孩的問題已經解決了大半,也是時候了。 她心中下定決心,看向竹觥,“等會,你和金杉和我們一起坐龐巴迪回滬市,你穩住清越,我回老宅。” 竹觥震驚地挑起眉,“您不和越小姐一起回去嗎?” 林青淺搖搖頭,“不了,我怕清越被嚇到。”這事她自己去處理就行。 竹觥的眼里是滿滿的不贊成,但是礙于林青淺主意已定,她也不好說些什么。只是在林青淺轉身回去的時候,掏出了手機。 林青淺回到桌子旁,在宋清越身邊坐下,握著小孩的手,皺眉,“你的手怎么這么涼?” 小孩打了個哆嗦,看向林青淺,嘟著嘴,“我哪里想到山上晚上有這么冷。” 本來就是十一了,秋天逼近,晝夜溫差大。萬佛山海拔又高,一向自詡暖爐的宋清越也有些遭不住。 林青淺將小孩拉近自己懷里,把她兩只手攏在自己手里,哈著氣,嘴里是淡淡的責備,“讓你多穿點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