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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啊——” 兩人不約而同地叫了起來,碼的,新床沒鋪床墊。 滿腔熱情被腰部傳來的劇痛澆地透心涼。 周思齊齜牙咧嘴地爬起來開了燈,床尾的墻壁上立著的床墊好像在嘲笑他是個白癡。 忍著噴鼻血的沖動,周思齊關切地問道,“你,還好吧。” 自己的重量壓在他身上,又撞上硬邦邦的床板,換誰都得是一張臭臉。 褚余凡摸了摸后腦勺,一咬牙,“我討厭這張床。” 黑暗中褚余凡的臉陰沉地閃著白光,壞了,周思齊憋了半天,“我去給你煮面吃吧。” 從客廳的地上撈起灑在地上的泡面袋子,悻悻然地走進了廚房。 褚余凡在他身后悄然松了口氣,周思齊剛才的眼神里藏著猛獸,差一點讓褚余凡大腦短路,魂飛九天,也不知道繼續下去會不會發生什么他控制不了的事。 廚房里傳出打火的聲音,褚余凡站起來,朝房間外走去。 周思齊站在煤氣灶前,熟練地把泡面下鍋,看見褚余凡進來,咧開嘴一笑,“冰箱里有房東送的雞蛋,你是要打個荷包蛋還是吃溏心蛋?” 窗外的星星好像都掉進了他的眼睛里,褚余凡呆住了,好像自己從來沒有注意過,周思齊笑起來的樣子這么好看。 褚余凡的臉忽然通紅,抿嘴笑了,“都可以。” 周思齊拿著雞蛋的手一抖,整個蛋掉進了鍋里,濺起的熱湯燙得他內心嗷嗷直叫,表面裝得很鎮定,扭頭到處找勺子。 就在這時,鍋里的水沸騰了,白色泡沫直接溢出鍋外,澆在火苗上,煤氣灶哧哧作響。 周思齊手忙腳亂關火關煤氣,抬頭僵硬地笑了笑,“我真的會做飯,就是不太熟悉這個煤氣灶。” 這話還真不是借口,他獨自在國外生活那么多年,烤箱微波爐都很精通,唯獨對煤氣灶不太熟。 褚余凡越過他身后,從櫥柜里拿出兩個碗,走向水槽。 嘩啦啦的水聲響起,洗碗這事他不陌生,在養父母家吃飯的時候,洗碗都是他的活。 沖干凈碗筷,他用干凈的布擦了擦,遞給了周思齊,“你好像忘記放料包了。” 周思齊斜過眼睛瞪他,媽呀,褚余凡的側臉線條真好看。 再一低頭,完了,料包剛才順手被他丟進了垃圾桶,里面還有上次沒丟掉的垃圾。 兩個人吃著沒放料包的方便面,內心都在爆粗。 周思齊乖乖地把三個溏心蛋都推到褚余凡的面前。 “哦,你哥……”褚余凡忽然想起來,這段時間周思毅好像沒再來找過他們的麻煩。 但他又不是很確定,自己這樣冒失問周思齊好不好,話說了一半卡在口中不上不下的。 周思齊看著他別別扭扭的表情,心里樂開了花,褚余凡幾乎從來沒有主動問他的家事。 便把那天和他哥在酒店房間里的談話一五一十說了一遍。 “我真的喜歡他。”周思齊聽說了他哥基因缺陷的事,雖然震驚,卻仍然抵死不愿讓步。 “胡鬧。”周思毅不甘心,旁邊的薇薇安看了他一眼,他的聲音又低了低,“你知道,周家就只有靠你延續血脈了,爸他,一直都對你寄予厚望。” 看周思齊一臉憤然,周思毅說了一件他誤會很久的舊事。 “爸,應該是很愛你媽的。” 這也是周思毅一直覺得虧欠弟弟的地方。 他們的爸爸周駿年輕時叛逆,談了個女朋友不被家里承認,一氣之下離家出走,和女友浪跡天涯。沒多久,女友生下個男孩,貧窮逐步把兩人的感情消磨殆盡,孩子五歲時又被診斷出有遺傳疾病,如果得不到昂貴的治療,很大概率活不過十歲。 周思毅的mama憤然離開了父子倆。 周駿帶著兒子回到周家,接受了一切條件,只是要求把周思毅歸于本家。 帶著憤怒和不甘,周駿自然對家里安排他和齊家獨女的婚事厭惡之極。 直到他見到了齊雅南,更是一直表現出刻薄和無禮。 新婚之夜后他就拋下妻子,創建屬于自己的事業。 妻子懷孕,難產,抑郁癥發病,他統統都回避了,他在內心接受不了那個屈服于家族勢力的窩囊廢。 一天深夜,他偶然返回家中,在花園里撿到了一個抱著玩具熊的奶娃娃,那孩子根本不認識他,烏黑發亮的大眼睛盯著這個陌生人,奶聲奶氣:“你是誰?你知道我mama在哪里嗎?” 他躲不開親生兒子質問的目光,飛去了瑞士,陪著齊雅南進行治療,也不知道兩人怎么相處了一段時間后,周駿竟然愛上了自己的太太。 齊雅南的病情也大幅好轉,一切似乎都要往幸福的方向發展了。 結果某天周思毅突然病了,病來得又急又猛,周駿匆匆趕回國,沒來得及和齊雅南說一聲。 就在他回國的第三天,瑞士醫院通知他,齊雅南不知是如何躲開了護士的監管,跳湖自殺了。 周駿被差一點這個噩耗擊垮,帶著妻子死訊回齊家的時候,才驚覺兒子長得和齊雅南簡直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他不能面對。 再到后來,周思齊和爸爸形同路人。 “咳咳。”周思齊不想再回顧老一輩的故事,簡單明了地收了尾,“總之,我和我哥說了,如果他再敢動你,我就讓周家現在就斷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