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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選手們戴著面具表演,化妝師就可以歇著了。 但還是有些選手,把所有暴露在外的皮膚都撲上了亮粉。 唐曉舟表示嘆為觀止,化妝間里十幾條明晃晃的胳膊大腿,讓人以為是誤入了不良場所。 褚余凡把面具往臉上一套,室友們全體石化。 “小凡,你這個有點……太……”唐曉舟一時找不到詞匯,“你不怕因為面具過于恐怖節目組給你整個人打碼?” “還挺酷的。”任鈺博吹了一聲口哨。 “小博,你要考慮粉絲都是女生,能不能接受鬼面具啊。”唐曉舟扶住腦門。 節目組拿到的數據,大部參與分投票的都是女性。 “嘁,為了迎合觀眾,這節目還有什么意思。”任鈺博哼了一聲。 唐曉舟憤怒地捶了他一拳,道理誰不懂,可看看眼下哪個節目不是為了收視率活著。 等周思齊把白狐面具往腦門上一扣,唐曉舟忽然發覺原來是自己的審美有問題。 為什么除了他,宿舍另外仨選的面具都是又丑又恐怖。 連任鈺博都選了一張純白色看不出表情的紙面具,上面只有兩個黑窟窿。 服裝組把表演服的衣架推出來,根據每個人的面具開始搭配衣服,選手也可以適當地表達自己的想法,只不過粥少僧多,一般不會被采納。 “周思齊,你穿燕尾服吧。”服裝師首先給他配了一身黑色燕尾服加高禮帽,然后小聲地說了一句,“你換個面具吧。”又從身后的盒子里拿出了一個黑色蕾絲鏤空假面舞會面具。 絕對的王子范兒。 周思齊思考了片刻,拒絕了。 他從衣架上翻出一件白色的古風圓領長袍,遞給了服裝師。 “把這件留給褚余凡吧。” 說完,自己拿了一件白襯衫,去后臺換了。 服裝師呆立當場,沒見過這種幫后置位選手占位的。 等褚余凡老老實實排在隊伍的最后,來到服裝師面前,才發現衣架上稀稀拉拉掛著幾件被大家選剩下的衣服,不是金光閃閃的暴發戶造型,就是綢緞蝴蝶結的娘炮裝。 他正打算在衣架上隨便拿一件,服裝師就從身后變魔術似的拿出了一件白色圓領長寬袖長袍,配著朱紅色的內衫。 “這是你的衣服。”化妝師一見褚余凡戴著的面具,就捏了把汗,這也幸虧第一順位的選手幫忙,不然就他這造型,肯定一剪梅。 “哦,謝謝。”褚余凡乖乖接了過去。 周思齊是組內第一個上去彩排的,褚余凡和孟宥哲坐在臺下觀看。 整個舞臺一片漆黑。 一道光從頭上射下來,照在小提琴上,瘦長的手指骨節分明,圓潤的指甲泛著淡白色的光澤,讓人不得不對手的主人遐想連篇。 與那一道光亮起同步,一聲尖銳明亮的E弦高音,拉開了周思齊的舞臺大幕。 這是褚余凡第一次看周思齊的現場表演。 他一直都覺得,周思齊比他還不重視這個節目,幾乎很少見他練習。 直到今天,親眼目睹他的演奏現場,才知道自己多么自以為是。 周思齊對于樂器的駕馭,遠遠超過了他這個半路出家的半吊子,也真是難為他,之前那么認真肯定自己的表現。 從小提琴切換到單簧管,到最后的鋼琴獨奏,周思齊的表演一氣呵成,實力強大到讓對手自慚形穢。 孟宥哲深吸一口氣,慶幸自己選了街舞,估計演奏樂器的選手都會被這段表演虐成渣渣。 他扭頭想去看褚余凡的表情,他記得褚余凡的長項應該也是演奏樂器,想想都覺得可笑,真以為賽場上會有真心誠意幫對手加油的人? 滿以為會看見一個戰戰兢兢滿臉嫉恨的可憐蟲,結果他自己倒是渾身一震。 褚余凡把面具推到頭上,一臉癡迷地看著臺上,眼中有光。 優美的側顏如水面微瀾,眼底透出清流千傾。 光影之間的周思齊,清正利落的身影,簡潔的白襯衫配上詭異的白狐面具毫不違和,像黑夜中驟然降臨的騎士,清冷克制的外表下是火熱的內心。以手中的樂器為利刃,斬破黑夜,迎來光明。 孟宥哲不由地打了個冷顫,他聽說了一些關于褚余凡長相的傳聞,但褚余凡在他面前總是遮遮掩掩的,一副見不得光的樣子。 他對自己微調后的顏值很有信心,堅信自己在鏡頭下的臉完美無缺。 直到這一刻,自信心被擊成粉碎。 為什么,周思齊擁有的才華,和褚余凡擁有的美貌,全都是自己無法企及的? 孟宥哲連眼睛下方的肌rou都在緊繃,看向褚余凡的眼神帶著一絲狠厲。 臺上的周思齊透過面具,將孟宥哲的表情盡收眼底。 他挑起嘴角,又不動聲色地放松。 想讓一個人跌得慘,首先得讓他到達足夠的高度。 周思齊表演完就直接走下臺,導演示意他可以多排練幾次,被他婉言謝絕。 孟宥哲心中暗喜,這樣他就有更多的時間在舞臺上彩排了。 周思齊學著褚余凡的樣子把面具拉開,在他身邊緩緩坐下。 褚余凡反倒把面具又套回臉上,不知為什么,看完周思齊的舞臺后,自己有些不好意思直視他的臉。 舞臺上音樂和燈光立刻切換到截然不同的模式,孟宥哲開始彩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