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后，我媽終于問我為什么別人都收到通知書而唯獨我沒有，當時我沖她撒了謊說：“可能還沒有下來吧。”

    可是我媽卻怎么也不相信我的話。問我是不是考的特別差不敢說，她都這麼說了，如果我不把所有事實都說出來，恐怕屁股又要開花了。急匆匆跑進我的房間爬上床把枕頭下的錄取通知書拿來出，然后遞到她的手中，當時她看了立刻笑了出來，“你這?兒子，怎么考試了也不說出來，怎么要給mama一個驚喜嘛？”

    我搖搖頭。

    “那為什么。怎么難不成你不想上？”

    “嗯。”

    一直以來，我一直都清楚其實我媽是一個不服輸的女強人，總是拿我跟同齡人比，別人考好了我考不好就會受到相應的懲罰，有時候我考的很高時，我媽也會去別的人家面前炫耀，說我是多麼的優秀，卻從來沒有明白，其實我趙慕譚在同齡孩子中已經被人家給看扁了。

    當然了，看扁有兩個方面，第一是當年我把那個同學按在身體下想要做游戲。第二我媽為了生活干起的那種見不得人的勾當。

    如今我已經是一個陽光少年了，不在是當年那個看起來呆傻的小學生了，該明白的地方我當然都明白，有時候我甚至覺得是我媽的兒子而感到可恥。而她所做的事情終將給我趙慕譚的同齡留下很深的陰影。

    我知道，很多同學雖然表面不說。可是好幾次我都能感覺到他們私下底是在議論我的，或者是我媽，有很多次我都想上去跟他們大打一場，可是打完了又如何，我媽所做的事情那會穿的更遠，那我趙慕譚在整個學校恐怕都抬不起頭來了。

    我的人生是何等的可悲，可悲到頭頂仿佛從來就沒有陽光。一直都是綿綿的細雨甚至冰雹。

    “那是為什么，說啊，跟你媽你有什么不好說的？”我媽拍著我的頭，見我還是不說話，開始用力的扭我的胳膊，因為很疼，所以我只能跟她實話實說了。

    大家明白嗎，我媽對付我的方法從來都是這樣，每一次我只要不出聲她都是這樣，我就仿佛一個被賣進來的仆人一樣，除了生活外還得時刻的膽戰心驚。

    “這、這學費太貴了，我干脆還是別上了，這么多年，我們家哪能拿得起了？”

    我媽見我這么說，我不知道為什么突然莫名的生氣了，桌子一拍：“你管那么多干什么，天塌下有老娘我頂著，你好好上你的學。”

    “哦。”

    最后我垂頭喪氣的離開了，我不清楚我媽所謂的辦法是什么，我家生活在農村，而且一直被鄰居嘲笑甚至謾罵，我不清楚我媽真的會有辦法能夠弄到錢，或者說這個村子恐怕沒人愿意把錢借給我家，因為在他們眼里，我媽只是一個yin蕩的女人。

    這次暑假過的十分漫長，以前那些陌生男人來我家之前會給我錢叫我去買糖，或許是我現在大了，他們來之后總是看向我媽，一切都交給她解決。

    而我媽每次都說：“慕譚啊，你去外面玩玩，中午再回來，到時候想吃什么媽去給你買。”

    mama的話在我眼里就是圣旨，我不敢違背，因為只要我不從，恐怕我又得受皮rou之苦了。

    有時候我也想問我媽，為什么要做這樣的事情，可是我不敢問，因為怕打。

    今天我遇見了村里最不是東西的一個大人，他看我出來仿佛知道發生了什么事情，沖我笑了笑，仿佛在挑逗我，我沒有理他，然后他便擋在我的前面，攔住我的去路，“這么著急走干嘛啊，我還有事情問你了？”呆住以弟。

    我們村里他是最有名的潑皮無賴，說真的不想跟他有任何的交集。可是此刻他攔住我的去路，我一時間不知道怎么辦了。

    “聽說你媽床上功夫一流這真的假的，要不你給我跟你媽說說，什么時候能否讓我也試試了。”

    “走開，你媽才是這樣的人。”

    這時，他忽然抓住我的衣服笑道：“吆，還死不承認是吧，那你出來干什么，你媽每次都不是這樣做的嗎，不要告訴我你不知道，小時候你敢對鄰家meimei那樣我想一定是你媽教你的。”

    于是我開始拼命的掙扎，甚至用嘴巴去咬他，雖然他說的每一句都是事實，可是我不允許別人這么說我媽，很快他輕輕一用力我便被推倒在了地上，臨走之前還嘲諷的笑道：“雜種就是雜種，你媽做那些不要臉的事情你以為我們村里不知道嗎，呵呵，小子，我告訴你，老子其實之前已經爽過了，只不過沒給錢而已，哈哈！”

    他說的一點都沒錯，我十歲那年的確見過，當時他的確沒給錢，然后跟我媽大吵了一架，其實很多次我媽叫我出去玩時我都并沒有走遠，而是躲在暗處偷聽觀察，因為我一直想知道那個所謂的“游戲”是什么，后來漸漸長大了，大體也清楚了。

    而且有一次上課老師還提到這件事，說一個女人只能配一個男人，這不僅是道德也是避免身體會染病。當時很多人聽了都把頭轉向我，而我只能羞愧的只能把頭往書里埋。

    這件事讓我十分難看，有一次我甚至想要離家出走，即使不上學我也不想背負這樣的罵名，可是我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男孩能去哪，除了這里我什么地方也不能去。

    然后我便不在去想這些，從此過著沒心沒肺的生活，有很多次，只要一有男人來，我便主動就跑出去玩了，甚至有一次一個男人看到我這么乖這么聽話，給了我二十塊錢買東西吃了。

    其實我慢慢的長大也開始有自己的思想了，比如我應該好好學習將來考試一個很好的大學賺很多錢，或許mama就不會這樣做了，所以自打以后，我把更多的時間都花費在學習上，當然了，我媽看我這么努力也覺得很欣慰，每次上街都給我買了很多好吃的。

    ☆、第兩百九十八章 趙慕譚番外（3）

    初二那年是我人生中最難忘了，因為那件事對我的刺激很大，可以說我一輩子都無法忘卻。

    那一年我們學校要開家長會。而且每個家長都必須要到，因為我媽做的那些事情，所以我根本沒臉要她來參加家長會。

    也因此我根本沒有把這件事跟我媽說。

    可是到了那天家長會，老師問我為什么沒有家長到，當時我撒謊稱我媽生病了不能來。當老師問我家里還有什么別的親人沒，我沖他搖搖頭。說真的，到現在我除了知道我媽外，我還真的不知道我其他親人是誰。呆住邊技。

    老師對我的話顯然是半信半疑，于是在開會前主動去我看了一下。而且當時我根本不知道這件事，我以為這次家長會就這么過去了，可是直到家長會開始時我媽竟然出去了。她打扮的很艷麗，可以說在所有家長中是最引人注目的，也因此很多人都在私下里議論著什么。

    我甚至聽到了關于我媽不好的事情，當時我握緊了拳頭，咬牙切齒的想把前面那個學生家長打倒，我不允許任何說我mama壞話。

    就在我準備出手打人時，我媽忽然在那么多家長面前叫我的名字，因為滿教室都是人，所以她根本看不到我坐在什么地方。

    很快我媽便急了。然后急嚷著在教室里叫我的名字，這時忽然有同學朝我媽喊去，說我在這，沒想到我媽聽到這句話后氣呼呼的跑到我面前大聲的質問我：“你怎么回事。老娘喊了這么久你連頭都不抬，怎么。我來是不是丟你人了？”

    我沒有說話，而我媽向在家一樣，上去就要打我，多虧這時老師突然叫住她，否則我又得遭殃了。但是這件事并沒有到此結束，我媽說晚上找我算賬。

    家長會結束，老師表揚了我。說我在這段時進步很快，我媽聽到這個好消息很欣慰的笑了笑，而言上臺發了言，但是下面鄙視聲陣陣，甚至說我媽是不要臉的賤婦。說真的，有時候我也很鄙視我媽這種行為，可是我知道在我媽面前我根本沒資格反駁她。

    晚上，回到家后，我媽并沒有因為我成績進步而把那件事忘了，當看到我時，她用力的拍桌子，叫我跪下。

    當時我不知道什么情況，可是她另外一個手里拿著很粗的木棍，我只好嚇得跪下來。

    “趙慕譚，你究竟是怎么了，是不是覺得你媽去給你丟人現眼了？”

    我搖搖頭。

    “那為什么我叫你這么多聲你當沒聽到似的，你知不知道老娘為了給你讀書費了多少心血，你怎么這么小就學會做白眼狼了？我告訴你，等你有錢了一定要照顧我這個娘這樣才能對得起我你知道嘛？”

    我承認，我媽為了我的確花了很多心思，可是她跟很多人上床是怎么回事，我不能理解，甚至我覺得一想到這我都羞愧的想要找個洞自己鉆進去。

    他看我沒出聲，本想拿棍子打我的，可是后來竟然又放下了，我不知道這是幾個意思，然后我媽便開始抹眼淚仿佛心里有很多苦說不出。

    “哎，要不是為你，我至于這么辛苦嘛，也不知道我上輩子造了什么孽，趙慕譚，媽這一切可都是為了你，長大后等你有錢了，別忘了媽知道嗎？”

    與其說我媽叫我不要忘了她，何不說她愛的更多的是錢，別看我們給我交了學費，其實我知道她手里還是有一些錢的，只不過她都存了起來，平時連身像樣的衣服都沒給我買，而她卻打扮的猶如一個十八歲的姑娘。

    或許我真的不是我媽生的，別人的媽寧愿把所有好的東西都留給自己的孩子，可是我媽卻把所有好的都自私的留給她自己。要說恨，我不恨她愛錢，只恨她為什么會做出那樣的事情，恐怕我一輩子都抬不起頭來。

    “你是不是有什么話想跟我說？”

    我媽見我欲言又止的樣子便詢問了我，于是我大膽的說：“以后能不能不要做那樣的事情。”

    這一刻我媽還不清楚是什么，狐疑的看了我很久。

    “媽，你知道嘛，我現在在學校根本抬不起頭來，就因為你做那樣的事情。”

    說完我便覺得羞愧而低下頭去。或許這一刻我媽也明白我的意思了，緊接著她便上來動手扇了我兩耳光，當時我流著眼想，難道我說錯了嘛？

    “趙慕譚，今晚飯你別想吃了，老娘這一切都是為了你，你一個毛孩子也敢教訓你娘，你不是活膩了啊？”

    那一夜我媽不僅沒給我飯吃還讓我跪了一夜，最后因為困我直覺睡在了地上，等第二天醒來我發現我頭特別暈，應該是生病了。

    我媽見我躺在不動，以為我是睡著了，過來踢了踢我，再摸摸我的腦袋發現我生病了，于是嚇的把我抱起送進了醫院。

    醫院里，我媽坐在我床頭一臉后悔的摸著眼淚，我知道那一刻我媽還是疼愛我的，一直以來我都是我媽的驕傲，她每每都會告訴我，一定要好好努力，一定要出人頭地，這樣才不會貧窮，這樣才不會被人踩在腳底下。

    那一次我病的很重，在醫院住了有十天才出院了，等出院后我媽唉聲嘆氣的說：“哎，又花了很多錢，賺回來不知道需要多久了。”

    后面的日子我要稍微好的很多，之所以稍微好，那是因為即使我犯錯了我媽再也沒有動手打我一下，可是她依舊沒有改，每每還是有很多男人來找她。

    我知道在我媽的眼里我始終還是一個未長大的孩子，可是我現在已經上初中了，什么都明白了，一開始我甚至覺得用她給的錢可恥，可是我不用她的錢又能用誰的錢？

    沒心沒肺或許能夠讓我過的更好些，在升入高中那會我便選擇了住校，當時我騙我媽說是為了學習，其實我只是不想再走進那個家里，與其增加自己的思想負擔，不如活在當下，自私的為自己而活著。

    ☆、第兩百九十九章 趙慕譚番外（4）

    起初我媽并沒有擦覺什么異樣的感覺，直到我幾個星期周末都沒有回家一次，所以在這個周五放學時。我媽親自來找我了。

    當她出現在我們班級門口時，我真的有些不敢相信。

    班級里很多人看到我媽打扮的花枝招展的，都在問這個漂亮的阿姨是誰，雖然我很討厭在這個大眾場合下見我媽，可是，如果我不去見她，估計放學后她又該沒完沒了了。

    于是在下課的時候，我便去見我媽了，當她看到我時。我以為她會很憤怒的質問我，沒想到這次她態度好的出奇。

    “媽，你怎么來了？”

    “怎么好幾個星期沒看到你回家，在學校過的好嘛？慕譚，媽這次來就是希望你跟我回家，你說你星期天不回家，在這干什么啊？”

    “媽，我在學校是為了好好學習而已，你如果沒什么事情就先回去吧。”

    “慕譚，你、你是不是在生媽的氣？”

    當時我笑了笑，搖搖頭，生氣改變不了什么，既然她喜歡過那樣的日子那就隨她，而且我在她眼里永遠只是個孩子根本沒資格說別的。

    “媽。我真的是很忙。真的，你也希望我好好學習是吧，現在我很用心的學習你不應該為我感到高興嘛？”

    很快便上課了，我沒有理會我媽便進去上課了。如果說我趙慕譚現在或者說將來為什么會這么狠，除了遺傳我媽外還有我小時候受到的不公正待遇。都說有媽的孩子像塊寶，而我一不是寶，有時候根本就是她打罵的工具。

    沒想到我媽并沒有氣呼呼的甩頭離開，而是一直等到我下課，因為我害怕別人議論紛紛，于是便拉著她出去了。

    其實在上課的時候。我的同桌都在我問我那個人真的是不是我媽。感覺很像我的jiejie，雖然我知道我媽喜歡化妝，可這是學校，而且還化的這么濃，實在讓我不知道怎么說她是好。

    到了外面，我明顯看到我媽眼里閃著淚花，她或許覺察到我對她的冷漠，看著我很久沒說出話來。是啊，如今我已經不再是當初的那個孩子了，知道是好什么是不好，什么是對什么是錯，mama的那種行為實在讓我不知道該怎么跟她相處下去。

    “慕譚，你是不是一直在埋怨媽，告訴我，是不是？”

    “沒有，媽，我怎么敢埋怨你了，我不敢。”

    “慕譚，我知道你心里一定生mama的氣，可是媽是位女人而且是一個要強的女人，我希望自己的兒子能夠有一天飛黃騰達的那天，而母親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難道你到現在還不明白嗎？”

    她這么說我越覺得很生氣，于是憤怒的跑開了。

    為了我，一切都是為了我，可是我為什么沒覺得她對我究竟有多么好了？從前如此，現在如此，其實有時候我也不明白，為什么我的人生活像一部電視劇，因為只有電視劇里才有這樣狠心的母親。

    日子漸漸的又恢復平靜了，已經有兩個星期了母親都沒再來看我，我知道她一定對我很失望，總之失望就失望吧，反正在她心里愛錢比愛我更多。

    幾天后，忽然有一個陌生男人來找我，當時我不清楚他是誰，當他過來找我時，我并不想搭理他，因為我腦海中總會想起mama當時騙我所謂的游戲來，我真的不明白為什么她會走到這一步，如果沒錢我可以不念書，我可以打工，可是被別人戳脊梁骨的事情怎么也是不能干的。

    “你是趙慕譚吧，我是你媽的一個朋友，她現在病的很重，想見你一面。”

    “我媽病的很重？”

    “是，現在就躺在家中，希望見你一面。”

    當時我只顧著mama的安危，于是跟老師說了一聲便急匆匆跟他走了，等到了家里我媽果然躺在床上，衣服半死不活的樣子，當時我以為她是不是真的因為跟那么多人才搞成現在這個樣子的？

    我倚靠在她的床前，即使她之前對我那樣，可是畢竟她還是我媽，即使她做了很多事情，可是我們的血緣關系是永遠改變不了的。

    “媽，你這是怎么啦？”我當時真的哭了出來，因為我從未想過有一天我的母親會躺在這，而且看起來她的情況真的很糟糕。

    “慕譚，你來了，媽這些天一直盼著你來，兒子，媽知道以前對不起你，媽知道自己做了很多錯事，你原諒媽好不好，媽保證以后不會這樣了。”

    “媽，你先別說話，我們這就去醫院，去醫院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