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妻子的反擊、二哈攻拿錯劇本了、凰尊九天、盲盒選秀節(jié)目開出個白月光、貓咪與狐貍的互撩日常[娛樂圈]、你看看我啊、跟著天王當(dāng)童星、穿越到無腦爽文的我只想搞事業(yè)、重生寵后、末世之小人得志
嘉桐插嘴:“是啊,你就聽我阿娘的吧。” 蕭漠這才道:“是,那學(xué)生就聽公主的。” “你那兩個朋友是什么來歷?昨日太晚了,我也沒問阿喬他們。” 蕭漠就簡單說了一下李云長和蔣凌二人的事跡,新康聽完說道:“現(xiàn)在十六衛(wèi)肯定在到處搜捕可疑人員,他們再住客棧不方便。” “那學(xué)生帶他們回家住吧。”蕭漠立刻說道。 新康點(diǎn)頭:“也好,你跟他們說,等忙完這幾日,我與相公親自登門道謝。”李云長救了衛(wèi)嘉棠的命,這個恩情不可謂不大。 將一應(yīng)事情交代完畢,先送了蕭漠三人走,然后新康親自把嘉桐姐弟送到了國公府,自己進(jìn)宮去了。 此時太夫人也已擔(dān)了一夜的心,雖聽兩個孫子說了嘉桐和嘉棠都無事,可還是直到親眼見到人了才放心。 衛(wèi)涵過來陪著嘉桐,等太夫人肯放人了,便拉著嘉桐去了自己那里,細(xì)細(xì)問起昨日的事。 嘉桐大致講了一遍,然后對衛(wèi)涵說:“我真是沒有想到,那個埋伏的弓箭手竟然是永昌長公主派來的。我們是親表姐妹,從小在一起玩耍,就算大了有些不合,也不至于就想要我和阿棠的性命吧?” 衛(wèi)涵緊緊握住她的手,安慰道:“幸虧你早跟她不來往了,這樣的人也太可怕了!” “也許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她自下降前就一直跟興平姨母往來頻繁,肯定是受了她的蠱惑了。就是可惜了蘭表姐,我阿娘說,只能保住她一條命。”嘉桐想起這些事就覺得很難過,想不明白興平為什么要這樣折騰。 宮里的王嫻此時也同樣想不明白,一個必輸?shù)馁€局,興平為什么就押上了全副身家,還把太后給捎進(jìn)去了!她懷孕已有四個月,本該沒什么不舒服的地方,但從昨晚起,她就一直覺得腹中難受,請了御醫(yī)來,還喝了安胎藥,她也依舊輾轉(zhuǎn)難安。 不知道圣人會怎么處置太后,會不會牽連到自己? 可這時候,最聰明的做法,無疑是老老實(shí)實(shí)呆在自己宮里養(yǎng)胎,什么也不管。圣人不來,也不打發(fā)人問候,那她就等著,反正太后最終也沒做什么,只是說了幾句不好聽的話,還有祖父在呢,祖父總能將這一切料理好。 王嫻讓自己平靜下來,以肚子里的孩子為先,耐心等了兩日,終于等到了最終結(jié)果。 太后對興平等人造反逼宮一事失察,且受人利用,自然是不能留在宮里安住了,依舊被送回驪山,只是這回身邊服侍的所有人等都被撤換,從此以后就要活在看管軟禁當(dāng)中了。 而王潁身為王太后的父親和丞相,未能防患于未然,也頗受攻訐,他不得不主動提出致仕,以求保住王家其余子弟和皇后的前程。 除此之外,主犯興平夫婦和河陽郡王俱廢為庶人,賜自盡。從犯陳王等宗親也都廢為庶人,有流放三千里的,也有流放一千里的。其余從逆的官員也是殺的殺、流的流,一時間,整個京城刮起了腥風(fēng)血雨。 新康實(shí)現(xiàn)了諾言,保下了蘭瑜敏一條命——她的三位兄長因?yàn)殡S同謀逆都被賜死,出嫁的jiejie倒因?yàn)槠偶腋d平府里不和,沒受牽連。 于是舉家傾覆的蘭瑜敏就帶著兩個四五歲的小侄子被送到了伯父鄂國公蘭光美家里。蘭光美一向與弟弟往來不多,只偶爾借他些錢或是給他收拾個爛攤子,但他是蘭光義的親哥哥,雖沒參與謀逆,還是被叫到有司審問了一通,最后被牽連著革去了官職。 這樣一來,不用想也知道,蘭瑜敏等人在鄂國公府有多么不受歡迎了。 可新康能做的也只有這么多,不讓蘭瑜敏作為犯官之后沒入教坊,能以清清白白的身份活著,再多也管不了了。 經(jīng)此一事,楊劭也清醒了不少。其實(shí)細(xì)思起來,當(dāng)初還是他給了興平興風(fēng)作浪的機(jī)會,要是一直冷著她,她又哪能折騰出這么多事來呢? 可見權(quán)力這個猛獸根本不是誰都能隨意玩弄的東西,一不小心就會傷人傷己,無法挽回。他心中對始終維護(hù)幫助自己的姑母一家人滿是歉意,可做過的事畢竟不能當(dāng)做沒做過,姑母對他也不可能再如從前一般親密無間,阿喬和阿棠,也到底與他疏遠(yuǎn)了。 興平叛逆一事處置完了,就該論功行賞,楊劭一一做了安排,只到新康和衛(wèi)仲彥時,實(shí)在有些不知如何是好了。 新康是大長公主,實(shí)封食邑已有一千戶,等同親王,再加也加不了多少了。衛(wèi)仲彥更是早就封了正一品太傅,身兼中書令,已無可加封。 楊劭思忖良久,最終決定加封衛(wèi)嘉桐為敏儀郡主,實(shí)封三百戶;又給衛(wèi)嘉棠加了個正五品定遠(yuǎn)將軍的散官。 最后一個沒有處置的就是楊榮。她只承認(rèn)受興平蠱惑去接了太后回來,別的事一概不知,也不承認(rèn)是她派人去新康府里傷害嘉桐姐弟。 就算當(dāng)面對質(zhì),她也還是不承認(rèn)認(rèn)識那個弓箭手。 新康恨極,將她的駙馬高繹也關(guān)起來問罪,最后高家的人繃不住,將楊榮與興平勾結(jié)的事都說了出來,還說高繹是受她脅迫,卻并沒敢做什么。 楊榮卻十分嘴硬,到這個份上還不肯認(rèn)罪,周太妃怕被她牽連,親自去勸她認(rèn)罪伏法,還被她罵了回去。 楊劭沒那么多耐心,直接賜了三尺白綾,讓人服侍楊榮上路了。 僅僅半個月的時間,楊氏宗親就少了三分之一的人,讓嘉桐不由感嘆:作死果然是減少人口的一大途徑。 新康跟衛(wèi)仲彥忙過最開始的三天,就帶著一雙兒女去了蕭漠的住處,當(dāng)面向李云長和蔣凌道謝,還有意延攬李云長入軍中。 李云長自然是推辭了,他和蔣凌都喜歡自由自在的生活,師門也有規(guī)矩,不準(zhǔn)入仕。 衛(wèi)仲彥也沒有強(qiáng)求,另送了一箱黃金一箱明珠和許多絹帛做謝禮,這個李云長倒沒有拒絕——游俠兒也是有花銷的嘛。 謝過了救命之恩,衛(wèi)仲彥又單獨(dú)跟蕭漠談了一席話,談完之后,蕭漠喜出望外,回家就求姑丈盧青璘去新康大長公主府求親。 盧青璘夫婦很是高興,這里剛托了左仆射做媒,宮中加封嘉桐為郡主的旨意就下來了。 ☆、第95章 納彩納吉 嘉桐很訝異,新康就解釋給她聽:“出了這回事,圣人自然要對忠臣表示恩遇,可你阿爹和我都無再加封的余地,只好惠及你與阿棠了。也不過就是個郡主,沒什么的,明日我陪你一起進(jìn)宮謝恩。” 好吧,在她娘眼里,郡主確實(shí)不算啥。嘉桐便也坦然接受此事,第二天跟著新康進(jìn)宮謝恩。 太后如今不在宮里,她們母女便直接去見了皇后。 “阿喬都這么高了啊!”皇后一見了她就感嘆,“好像比我還高了一指呢。” 新康笑道:“她總出去瘋跑,長得也快些。” 皇后道:“還是姑母會養(yǎng)女兒,將來我若是也生了公主,一定學(xué)姑母這樣教養(yǎng)女兒。”話里話外的恭維新康、夸獎嘉桐,還說,“也不知誰家這么有福氣,能娶了我們阿喬去。” 因?yàn)橹礼R上就要跟蕭漠定親,嘉桐終于有了點(diǎn)害羞的意思,微微低下了頭,新康就笑著接話:“倒是有個膽大的來求親,我和相公已經(jīng)允了。” 皇后非常詫異,追問道:“是嗎?那可恭喜姑母了,不知是哪家子弟?” “倒也不是外人,就是相公的學(xué)生,左拾遺蕭漠。” 新康話音剛落,外間就傳來?xiàng)钲康穆曇簦骸霸鯐撬俊?/br> 三個女人一起起身,向著自外面走進(jìn)來的楊劭行禮,楊劭先說“免禮”,又蹙眉向新康道:“怎么定的這樣倉促?” 新康神色淡淡:“這件事我們已考慮許久,蕭鳳舉也是知根知底的好孩子,談不上倉促。” 皇后忙開口打圓場:“原來如此,是我們在宮中不知此事,所以才覺得意外。” 楊劭心里已經(jīng)是打翻了五味瓶,根本無法靜心思考,只直直看向嘉桐,希望從她臉上看到一點(diǎn)不情愿,可事與愿違,嘉桐不但沒有表現(xiàn)出不情愿,反而面帶紅暈、微低著頭,一副標(biāo)準(zhǔn)待嫁女兒的姿態(tài)。 “是啊,也沒聽姑母和姑丈提過。”楊劭悵然接話。 新康微笑道:“還沒定下來的事,怎么好亂說。”她說完這句就要告辭,“皇后身子重,還是好好休息吧。” 楊劭無可挽留,只能親自送她們母女出去,到門外,他還是忍不住求新康:“姑母,我想跟阿喬說兩句話。” 他這樣明著相求,新康倒不好阻攔,只能笑道:“那我在前面等。” 等新康先走了,楊劭便與嘉桐一起慢慢往外走,他心里有很多話想說,卻又都覺得多說無益,沉默了許久,才問:“你跟蕭拾遺,你對他,你是愿意的么?” “嗯。”嘉桐答得簡單,卻很堅(jiān)定,“表哥,你愿意祝福我嗎?” 楊劭一怔,停住腳步:“祝福?” “嗯。”嘉桐迎向他的目光,“蕭師兄待我很好,我愿跟他攜手一生。表哥愿意祝我們幸福美滿么?” 楊劭望著她盛滿了期待的眼睛,心里的苦澀和不甘四處蔓延,最終還是緩緩搖頭:“抱歉,阿喬,我不能。我沒有那么大度,看著心愛的女子投入他人懷抱,還能若無其事的祝福。” 嘉桐本來只是想給大家個臺階下,讓這件事就這么過去,怎么也想不到楊劭竟會如此直白的表白,一時就有些不知所措的呆住了。 楊劭看出她的無措,苦笑道:“我知道,在你心里,只當(dāng)我是兄長。我不會勉強(qiáng)你,阿喬,我可以做你的好兄長,以后無論誰欺負(fù)你,我都會為你撐腰。若是蕭漠待你不好,我就革他的官職,將他流放三千里!” 嘉桐:“……”蕭漠若是知道這事,不會反悔不娶她了吧? “走吧,姑母還等著呢。”楊劭收拾心情,率先邁開腳步往外走,“我總是覺著你還小,想不到你這么快也要定親了。” ……你只比我大一歲都當(dāng)?shù)苏f這話真的不虧心嗎?!嘉桐默默吐槽。 新康本也沒想給他們太多時間,所以兩人走了沒多遠(yuǎn),就趕上了新康,楊劭要繼續(xù)去處理政務(wù),新康母女則徑自出宮回家。 路上新康免不了要問楊劭說了什么,嘉桐實(shí)話實(shí)說,末了道:“他不會難為蕭師兄吧?” 新康卻一笑:“難為新女婿是常事,你擔(dān)心什么?” 嘉桐:“……” 誰料楊劭卻并沒難為蕭漠,反而以他擒獲蘭光義有功,給他加了正六品承議郎的散官。這樣一來,蕭家辦婚事的時候也更好看一些。 九月初六日,盧青璘夫婦與媒人左仆射徐秉丘夫婦、盧諒夫婦一同上門納彩,接著換了庚帖合了八字,兩家的婚事就正式定了下來。 定親后,未婚夫妻初次見面還是在公主府西樓。 “聽說蕭家又開始找你了?”嘉桐還有點(diǎn)不好意思,就選了個不大相干的話題。 蕭漠點(diǎn)頭:“如今姑丈在京里立穩(wěn)了腳,侍中之職也由盧家叔祖接任,盧家一舉壓過王李兩家,蕭家自然耐不住了。更何況,我跟你又,”他忍不住露出一絲笑,“定了親。” 嘉桐臉熱,隨即又想現(xiàn)在他們是未婚夫妻,豈不比從前更加名正言順?便又抬起頭來,問他:“那你到底怎么想的?還是不想跟他們和解?” “又有什么好和解的?當(dāng)初若不是他們行事無恥反復(fù)、苦苦相逼,我父親也不會急怒攻心、英年早逝。” 這是他第一次提起他父親逝世的事,嘉桐有些詫異的問:“我以為你父親是病逝的。” 蕭漠道:“是病逝的。但他那時本來已經(jīng)漸漸好轉(zhuǎn),是族中寫了一封信過來,以為我上族譜為要挾,要他交出分得的族產(chǎn)……” “你那時候還沒有上族譜?”嘉桐更詫異了,她記得蕭漠是十一歲時父母亡故的,怎么會那么大了還沒上族譜? 蕭漠面色沉郁:“是,族中認(rèn)為我母親是異族人,我自然也不算是血統(tǒng)純正的蘭陵蕭氏族人,所以一直不肯給我和我母親上族譜。” 嘉桐真沒想到蕭漠還經(jīng)歷過這些,自從認(rèn)識他一來,嘉桐就從沒來沒在他身上看到過什么負(fù)面的東西,她一直覺得是因?yàn)槭捘改付鲪郏孕≡谛腋5募彝ラL大才能如此,卻實(shí)在想不到,在父母恩愛的背后,還有這些讓人憤怒懊惱的事情。 她心中難過,很是心疼當(dāng)年的蕭漠,便不由自主伸出手去牽住了他的手。 蕭漠感受到她的安撫之意,心中一暖,反握住她的手,微笑道:“我父親當(dāng)時很惱怒,因?yàn)槲覀兗业募耶a(chǎn),實(shí)際都是我曾祖父和祖父積攢下來的,從族中分得的很少。我們這樣的大族,你也知道,絕大部分家產(chǎn)都是祖產(chǎn),是不能分的,到每一房手里的極少。所以他們這樣,明擺著是敲詐。” “那后來呢?” “我父親盡管惱怒至極,卻也沒有辦法,我母親和我不能不入族譜,于是就拿出了一部分家產(chǎn)給了族中。誰知族中無恥至極,竟只給我上了族譜,卻無論如何不肯將我母親寫進(jìn)去。我父親一時急怒攻心,就……”蕭漠盡量壓抑著情緒,讓自己平靜的說完了這些。 可嘉桐卻從他平靜的語氣里聽出他的憤怒和傷心,也感覺到他將自己的手握的很緊,便柔聲道:“原來他們?nèi)绱藷o恥,那我們以后就不理會他們,只當(dāng)沒有這些親戚!” 聽她直接說“我們”,蕭漠心里的傷痛頓覺輕了不少,本來不想說出來讓她煩惱的,也說了出來,“嗯,所以我打算在我們成親之前,與本家分宗,以后再也不與他們打交道。” 嘉桐立刻表示支持:“對,就這么辦!” 看她重重點(diǎn)著頭,蕭漠只覺心里軟的不像話,那些久違的憤怒傷心也消去了不少:“不過,這只是我自己的想法,這些事我還沒跟先生和姑丈商議。姑丈他,還不知道當(dāng)初我父母去世的真相,姑母覺得,蕭家實(shí)在太不堪,她不想讓姑丈知道。” “那她會同意分宗么?” 蕭漠道:“姑母說了,我是我們這一支唯一的男兒,這些事,自該我做主。其實(shí)要分宗也不難,他們當(dāng)日做的事,他們自己知道,我只要略提一句,為了家族臉面,他們也不會不答應(yīng)的。” “嗯,這事要是對阿爹阿娘說了,也一定會幫著你的。我阿娘最看不慣這樣道貌岸然的人了。” 蕭漠卻搖頭:“這是蕭家的事,還是不要讓先生cao心了。”他會稟明衛(wèi)仲彥此事,但并不打算讓衛(wèi)仲彥夫妻插手。 嘉桐尊重他的想法,但去見新康的時候,還是忍不住把事情先透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