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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格格不入在線閱讀 - 第125節

第125節

    項西沒吃過西餐,這些東西是怎么回事兒他全不知道,就看個菜名還得在英文里找中文,找出來的中文因為有個服務員在一邊杵著,他頓時就不認識了。

    “一會兒點餐叫你吧。”程博衍對服務員說。

    “好的,二位請慢慢看。”服務員彎了彎腰走開了。

    “哎喲,”項西小聲說,“這都什么,我不會點。”

    “豬牛羊魚,你就告訴我你想吃哪種?我幫你點。”程博衍笑著說。

    “牛啊,牛扒不就是牛么?”項西翻翻餐牌,“哎這服務員一不盯著我,我就能認識字兒了,法國香草烤羊腿……哎還有羊腿呢?”

    “要不你去茶室讓胡海給你做菜得了。”程博衍說。

    “我就說說,告訴你我認識這幾個字兒,還有迷什么香烤羊……這字兒怎么念?”項西指著餐牌問他。

    “迭,迷迭香。”程博衍很無奈地回答。

    項西翻著餐牌完成了認字工作之后,還是選了牛rou,程博衍給他點了個套餐,又要了個披薩。

    “披薩怎么做?”項西看著披薩的圖,一下又來精神了。

    “項西,”程博衍把他手里的餐牌遞給了服務員,“這個做不了,家里東西不齊,要做好吃了也不容易的,你師兄也未必做得出。”

    “是么?”項西托著下巴笑了笑,過了一會兒笑容又淡了下去,垂下眼皮嘆了口氣,“知道么,下午居委會開證明的時候,先去跟原來我那些鄰居了解了一下情況。”

    “嗯,應該是會這樣,怎么了?”程博衍喝了口水。

    項西也拿起杯子喝了口水:“他們說,我是幾個月的時候被平叔撿回來的,是冬天……這么說的話……”

    項西抬起眼睛看著程博衍:“胡海要把幾個月的弟弟弄丟,不太可能吧?大冬天的,家里會讓他帶著幾個月的小毛毛出門兒嗎?”

    程博衍沒出聲,想了一會兒才說:“具體他是怎么弄丟他弟弟的,我們也不知道,你是說……不想試一下了?”

    “不,”項西輕聲說,“我還是要去炫個富的,一點希望也想試試,不行還有采血樣呢,都試試,我給你說這個就是……就是覺得,怎么說呢,我是怕你跟著我失望,所以提前給你打個預防針。”

    “不會的,”程博衍捏了捏他下巴,“你在這兒,我就不會有什么失不失望的。”

    第77章

    項西現在雖然心里不太踏實,但卻并不難受,跟以前的不踏實比起來,這種不踏實帶著希望和隱隱的興奮,無論找到父母有沒有可能,但總歸自己馬上就是個要有身份證的人了。

    之前那張花了三百做的假身份證他拿出來好好地看了看,然后把它用剪刀剪碎了扔進了垃圾桶。

    其實這假證他就沒用過幾次,沒什么可用的地方,他當初去辦這個證,也只是為了找樂子,想看看自己如果有張身份證會是什么樣的。

    結果照片拍得還不怎么樣,一臉不耐煩好像下一秒就要蹦出來揍人似的。

    現在拍一張照片應該不會再這樣了,他讓程博衍拿相機在家里給他拍了幾張正臉大頭照看了看,還挺好看的。

    “我拍照技術也就這樣了,”程博衍看著照片,“不過還是挺帥的,看著像跟我睡一張床的人。”

    把表格填好之后的事就簡單多了,陳警官看了他填好的表和拿來的證明,說沒什么問題了,錄入電腦之后給他開了個單子,他只用等著最后的通知就可以。

    “鑒定中心我聯系過了,今天你跟我過去一趟采個血樣,不過這個比對時間也得十來天,你也得再等等。”陳警官說。

    “沒事兒,我能等,不差這幾天了。”項西摸摸眼角的痣,他不能說已經等了十來年,但從饅頭說想回家那會兒開始,他就對自己的家有了一份模糊的期待,只是從來沒有跟任何提起過而已。

    等著采血的時候他見到了一對夫妻,也是警察帶著來采血的,他們的女兒丟了,一直找不到,想來試試。

    看著夫妻倆憔悴的臉和說起女兒被拐走時已經哭不出來的眼神,項西有些心疼。

    自己是被拐的嗎?

    父母也曾經這么著急嗎?

    現在還會想著自己嗎?

    愣了一會兒他又輕輕嘆了口氣,也許不是被拐的呢,鄰居們都說是平叔撿回來的,雖然這也是平叔自己說出來的,但……

    如果真是撿的,那自己應該就是被扔掉的孩子,身上帶著塊挺值錢的玉墜子,盼著撿到的人沖這墜子能對這個孩子好一些,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應該就比對不到了吧。

    等待的時間有點兒長,但采血的時間不長,過程也很簡單,就是要讓簽名的時候項西有點兒郁悶,趴桌上一筆一劃地寫了半天才把名字給寫好了。

    “你交來的表格上的字不是你寫的吧?”陳警官看著他的簽名笑了。

    “嗯,”項西有些不好意思地抓抓腦袋,“我讓我朋友幫我寫的,我怕我字太差了你們看不明白。”

    “有時間可以練練字嘛,”陳警官說,“好了,可以走了,這邊比對有結果了我們會通知你的。”

    跟著陳警官往外走的時候,項西輕聲問:“陳警官,如果我父母是……遺棄,那就比對不上了吧?”

    “是的,不過也有例外的,我們以前碰到也過回頭想找回孩子的,”陳警官拍拍他的肩,“你不要對這事兒有什么負擔,不管能不能找到父母,你現在不是過得挺好的嘛,挺帥的一個小伙子,有朋友,有自己的生活,能找到家人最好,如果找不到,你也得要過好自己的生活,對不對。”

    “嗯。”項西點點頭,沖陳警官笑了笑。

    辦完這些事,項西去了醫院,一是要匯報一下進展,二是想看看程博衍,三是想把胳膊上的板子拿掉了。

    他沒給程博衍打電話,就想著給他個驚喜,自己去掛了號,坐在診室門口等著。

    等了快一個小時,正有點兒擔心自己會輪不到程博衍的診室時,看到了自己的名字,正好!

    他很開心地蹦了起來,進了程博衍的診室。

    程博衍正背對著門站飲水機前,估計是抽空喝水,他一屁股坐到了椅子上,看著程博衍仰著脖子把一杯水都灌下去了才說了一句:“程大夫,我來復查。”

    程博衍明顯一愣,猛地回過頭:“你怎么來了?”

    “我來復查啊,不是你說讓我這兩天有空來的嘛,”項西把病歷和掛號的小條放到他桌上,“我不是走后門兒啊,我可掛了號的。”

    “早上的事兒辦得怎么樣?”程博衍坐回桌邊,拿了檢查單一邊寫一邊問,“材料齊了嗎?”

    “嗯,還采血了,”項西笑著說,“接下去就是等通知了,等比對結果的通知和辦身份證的通知。”

    “挺快啊,”程博衍看了他一眼,笑了笑,“現在什么感覺?”

    “就想快點兒把這個夾板拿掉享受一下兩條胳膊的人生。”項西說。

    “去拍個片我看看你骨頭恢復的情況,”程博衍把檢查單遞給他,“帶錢了嗎?”

    “帶了,一個大款出門兒哪能沒帶錢,”項西拍拍口袋,“死沉死沉的一大包呢。”

    “去拍片。”程博衍笑著說。

    拍的片子得四十分鐘才能拿到,現在馬上到午飯時間,得下午才能拿了。

    項西坐在診室門口等著程博衍休息了一塊兒去吃飯,盯著他一直看。

    其實理論上沒什么好看的,這人他天天來回看著,連眉毛是什么走勢,左邊睫毛靠眼角那邊有根特別長的他都清清楚楚……可還是想看。

    中午這撥病人都看完之后,程博衍出了診室,沖他一招手,他立馬蹦起來,倆人飛快地穿過走廊,從后門出去吃東西。

    “買幾個包子啃了得了。”程博衍說。

    “你又趕時間?”項西嘆了口氣。

    “不趕,”程博衍從兜里摸出個小盒子,“咱要去穿繩子啊,你明天不是要去炫富了么,現在去穿上。”

    項西笑了起來:“你說咱倆是不是挺傻?”

    “我被傳染了也沒辦法,”程博衍帶著他進了隔著一條街的一家飾品店,“我看他們這兒有賣那種小玉珠子,肯定也能幫穿繩子。”

    店里的小姑娘正閑著,說是可以幫穿,二十塊。

    “一根繩子二十塊?”項西很吃驚,“我能買條麻繩了。”

    “一根繩子當然不用二十塊,”小姑娘很拽地揪下一根紅繩放在他面前,“你只要繩子我白送你也行啊,拿去吧。”

    “幫我打這樣的結行吧?”程博衍指了指旁邊掛著的幾根,都有很漂亮的繩結和扣。

    “行的,都是打這樣的,你的是玉墜嗎?”小姑娘問。

    “嗯,這樣的。”程博衍拿出盒子,把墜子拿了出來。

    “哎喲,”小姑娘拿到手上就感嘆了一句,又對著光看了看,“這是好東西啊,這水頭雕工的,買來得小十萬了吧?”

    項西在一邊愣了愣,這么值錢?

    脖子上吊著十萬塊錢還用根短繩子掛著炫富!這還敢出門兒嗎!

    “快弄吧,趕時間呢。”程博衍笑笑。

    “很快的,”小姑娘很麻利地開始穿繩打結,“你說,這么好的玉,你們還心疼那二十塊,人家這么好的玉都包金用鏈子了,誰用繩子啊……”

    繩子很快就弄好了,小姑娘給打了個伸縮結,可長可短,交還給他們的時候又補了一句:“平時戴著注意點兒,繩子要是磨損了要記得換啊。”

    “謝謝。”程博衍把墜子放回盒子里。

    倆人走出飾品店的之后,項西小聲說:“這么值錢?”

    “不知道,我不清楚價,反正是塊好玉這是肯定的,”程博衍也小聲說,“怎么了?嚇得不會正常說話了?”

    “我不敢大聲了啊,”項西繼續小聲說,“這萬一讓人聽見了過來給搶了怎么辦?”

    “哎喲是啊,太可怕了,”程博衍也繼續壓著嗓子,“我好怕啊我不敢拿著了,你自己拿著吧。”

    “你神經病啊?”項西讓他這調調逗樂了。

    “你自己拿啊,我吃包子都不敢去了,”程博衍還壓著嗓子,“萬一老板給咱倆下點兒毒把寶貝搶了怎么……”

    “沒完了啊?”項西笑著說。

    “哎我累一上午了,輕松一下嘛,”程博衍伸了個懶腰,“你要沒事兒下午陪我吧?瞅瞅你我能舒服點兒。”

    “沒問題。”項西嘿嘿笑了幾聲。

    吃完包子回到醫院,程博衍去了趟廁所,回到診室時,外面已經又有不少人在等著了,項西看著他進去還沒坐實了,就已經有病人跟了進去。

    項西看著程博衍一抬頭對著病人臉上已經換上了慣常的溫和笑容,有點兒佩服這人下了班還能笑得出來,還能有心情逗樂。

    要沒這份工作壓著,程博衍成天不定什么神經病樣呢……

    項西在外面的椅子上坐了一個小時,去放射科拿回了自己的片子,邊走邊看,現在能認字兒了,但看這些醫學術語還有點兒費勁,不過看了一路也差不多猜到了意思,大致就是他的骨頭長勢喜人,讓大夫看著辦。

    趁著前一個病人出來,項西趕緊進了診室:“程大夫,片子拿來了,你給看看吧。”

    程博衍笑笑,拿過片子對著燈看了兩眼:“嗯,恢復不錯,可以拆了,不過最近還是要避免太劇烈的動作。”

    “哦,”項西一聽就松了口氣,晃了晃胳膊,“那我可以自由了吧。”

    “嗯自由了,”程博衍拿過他病歷寫著,“飛出去吧。”

    沒了夾板的項西還真覺得有點兒想飛的意思,坐在門口椅子上把手表換到了左手,時不時就想抬抬胳膊過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