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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蘭一怔,一旁正往蘇錦瑤身上澆水的拂柳差點兒沒拿住水瓢,掉到蘇錦瑤身上。 她慌忙將水瓢收好,和那來傳話的小丫頭一樣滿臉震驚,看著秋蘭等她拿個主意。 秋蘭能有什么主意,自然是他們小姐說什么就是什么。 她給那小丫鬟使了個眼色,示意她去請人。小丫鬟回神,哦了一聲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 楚毅就在外間,聽說蘇錦瑤讓他進去,臉上噌的一紅。 他方才過來時,丫鬟告訴他說大小姐在沐浴。他本說那他在這等著就是,讓她慢慢洗,但丫鬟還是進去通稟了一聲。 沒想到……現在……小姐讓他進去。 楚毅故作鎮定地點點頭,抬腳往凈房里走,邁過門檻時被絆了一下,忙又站好。 茗芳苑的凈房比元清觀的大很多,蘇錦瑤此刻正在屏風后,隔著圍屏上的素絹,只能看到隱約人影。 楚毅沒敢立刻走過去,站在屏風后喚了一聲:“小姐?!?/br> 后面的人沒回應,只是過了片刻秋蘭和拂柳低著頭走了出來,路過他身邊時匆匆行了個禮便出去了。 楚毅聽著房門關上的聲音,吞咽一聲,繞過屏風走到里面。 屏風后放著一個大大的浴桶,蘇錦瑤此刻正闔眼靠坐在浴桶中,周身陷在氤氳的煙氣里。 “伺候沐浴,會不會?” 她出聲問道。 楚毅就是不會此刻也不可能說,當即點頭:“會。” 說著便走過去站在她身旁,拿起了一旁水桶中的水瓢。 浴桶中漂著花瓣,蘇錦瑤姣好的身段若隱若現,修長脖頸和圓潤的玉肩露在外面,肩頭還掛著一片從水中沾染上的薔薇。 那薔薇花瓣上有幾道折痕,看上去像是被蹂.躪過,引人遐想。 楚毅將熱水沿著她的肩背緩緩倒下,拿著帕子撫過細滑的肌膚,呼吸微滯。 他舔了舔唇,克制著將她擁入懷中的沖動,為她仔細擦拭。 蘇錦瑤懶懶地靠著,好半晌才睜開眼,纖長睫毛上染著水汽。 “祖母沒走之前,白天不許過來了。” 楚毅手上動作一頓,心里的旖旎因這句話一時被壓了下去,想說自己會小心些不再被發現,又因白日被撞見沒有底氣,不敢說。 蘇錦瑤笑看他一眼,補了一句:“要來的話從院門進?!?/br> 楚毅眼中一亮,歡喜地應了一聲:“是?!?/br> 他本擔心小姐會因白天的事生氣,但她并未跟他發脾氣,還讓他直接從院門進出,還……讓他給她洗澡。 楚毅手上越發輕柔,身子卻忍不住稍稍前傾,離她更近了些。 熱氣撲在臉上,他貪婪地看著蘇錦瑤因熱水浸泡而泛紅的脖頸和面頰,在心里幻想著低頭與她親吻擁抱的時候,聽到她問了一句:“平邑是怎么死的?” 楚毅這才想起自己過來本就是要跟她說這件事,借著倒水的動作俯身,在她耳旁輕聲道:“宮里說是自縊。” 蘇錦瑤偏頭,一條玉臂從水中抬起來,勾著他的下巴,指腹輕輕摩挲:“你覺得我信?” 平邑若真會因為她的幾句羞辱就自縊,那早在半年前楚煊剛剛入主梁京時就死了,哪會等到現在。 楚毅笑著把自己的下巴在她手里蹭了蹭,趁機在她指尖輕輕一吻:“小姐心里都懂,又何須我多說。我倒是想問問小姐,今后有何打算?” 蘇錦瑤收回手,搭在桶沿,脖頸微微向后仰著,幾道水痕順著她的動作從浴桶上流淌下來。 “陛下若缺一把刀,我倒是愿意頂上去。” 楚煊既想打壓前朝舊臣,又不想失了仁君的名號,更不想激化大梁舊臣和大楚舊臣之間的矛盾,鬧出派系之分。 他缺一個身份中正,無論與哪邊的人發生爭執,都不會讓人覺得有站隊之嫌的人。 這個人本來用楚毅就可以,因為他既是大楚重臣,又是曾經的梁國人。 但一來楚毅曾叛出大梁,在眾人眼中更偏向于楚國。二來他畢竟是朝中重臣,又是楚煊的結義兄弟,楚煊有管理約束他的義務,不好太過放縱。 但蘇錦瑤不同,她是個女子,且是楚毅鐘情的女子,板上釘釘的楚夫人。 女子驕縱發些脾氣鬧出些不大不小的事端,難道也要他這個天子一天到晚的管著嗎? 就算要管,那也該是楚毅去管,他頂多裝模作樣地斥責楚毅幾句就是了。 蘇錦瑤的身份和脾氣對楚煊來說都太好用了,他幾乎是在聽說她與平邑爭執的當時就想到要借她去消除梁楚兩國舊臣之間那道無形的痕跡。 平邑的死,是他對前朝舊臣的警醒,也是給蘇錦瑤的暗示。 這對蘇錦瑤來說是個機會,但她并未就這么欣欣然地接下來,對楚煊表示感恩戴德,而是問道:“可陛下能給我什么好處呢?” 她就算什么都不做,也是未來的楚夫人。沒道理為了楚煊把所有人都得罪一遍后,還只是個楚夫人。 楚毅愛極了她清醒自持又勝券在握的樣子,貼的更近,鼻尖幾乎蹭在她肩頭,視線貪婪地盯著她脖頸下大片肌膚。 “小姐想要什么?旁的我不敢保證,但向陛下討個封號應該沒問題?!?/br> 蘇錦瑤若與她成親,一個誥命夫人是少不了的,但她若想要更多,那也不是辦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