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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的馬路有點堵,季衷寒一覺睡醒后,外面仍然是擁擠的車流。 他轉頭看封戚,正好封戚也在此刻掀開了眼罩。 由于光線的原因,封戚的眼睛虛睜了好一會,才逐漸聚焦。 他的眼珠轉到季衷寒的方向時,停住了。 季衷寒僵硬著身體,不知道該不該打聲招呼。 他就坐在封戚旁邊的座位,兩人相隔不遠。 封戚眼也不眨地看著他,緩緩抬起手。 在季衷寒的注視里,封戚的手輕輕擦過他的臉頰,指尖從發絲中穿過,像是要捧住他的臉,又像只是想觸碰他頭發而已。 一切都是那么的溫柔,在這金色的晨光里,季衷寒溫順垂首,叫封戚握住了一縷頭發。 然后,封戚笑了。 直到汽車一聲鳴笛,封戚才如夢初醒,看著手里的頭發,再看眼前的季衷寒。他猛地松開手,坐直腰,前后左右地望了一圈,仿佛在確認自己有沒有上錯車,跑錯地。 等確認駕駛座上的人是林芮,而不是許薇時,封戚才不敢置信地望著季衷寒。 不等封戚問出口,在前面已經暗中圍觀很久的林芮適時出聲:“是景大哥安排的,這一期是季老師負責給你拍攝,他讓我跟你說,對季老師客氣點,別老是動手動腳。” 封戚臉都黑了:“他憑什么這么安排,還有我才是你老板!你不聽我的聽他的?” “景大哥才是給我發工資的人,你不是。”林芮頂嘴道。 封戚氣急:“我能解雇你!” “你不能,景大哥不會讓你這么無理取鬧的。”林芮就像拿到了免死金牌一樣,使勁反駁封戚。 封戚氣得扔了手里的眼罩:“你們太過分了!” 眼罩恰好落在季衷寒腳邊,季衷寒彎腰撿起來,剛想放到封戚扶手旁支架上,就發現封戚已經在盯著他。 他握緊了手里的眼罩,本以為封戚會對他冷嘲熱諷。 比如昨天讓他離得遠遠的,為什么現在又送上門。 再比如質疑他的目的,懷疑他是否別有用心。 但封戚什么都沒說,他只是把自己的運動兜帽拉起來,罩住腦袋,一副鬧脾氣后,拒絕和任何人溝通的孩子氣模樣。 季衷寒用紙巾擦拭了下眼罩,輕輕放回了封戚的手邊。 等到了攝影棚,封戚就拉開門,大步離開。林芮從駕駛座下來,對季衷寒說:“別理他,大清早的就不正常。” 季衷寒沒說什么,只是跟著林芮一起進了攝影基地。 封戚的團隊要比節目組里的參賽選手要專業得多,方案一早就制定好了,而且季衷寒作為攝影師,也只是負責其中一組拍攝。 另外幾組仍是景河找來的業內知名攝影師張特,按著入行年紀算,張特是季衷寒的大前輩。 看來景河只是單純想用他安撫封戚,沒有多相信他實力的意思。 季衷寒同樣不認為自己能夠拍出超越張特的作品,只能說盡全力去完成。 不管是文沅還是景河,他們都不是因為相信他的技術而選擇了他。 他就好像一件用來爭奪的玩具,又或者是競爭的勝利品。 這一點,他昨晚就知道了,只是在聽了景河說的那些話后,變得情緒化,在并不理智的情況下,答應了景河。 要說多后悔,也不至于。 季衷寒和工作人員客氣地寒暄時,參觀張特的準備工作時,甚至有點開心,因為能這么近距離地觀摩學習的機會并不多。 就在工作人員忙成一團時,林芮走進來開始清場了。 季衷寒剛開始還不明白,為什么要清場,但很快他就知道為什么了。 這是他第一次感到了后悔。 封戚赤身裸體地橫臥在一片大面積的深紅皮草上。 他身上掛滿了珠寶,用許多鉆石串起的裝飾性披風,數顆不同顏色的寶石所制成的腰帶。腳踝,手腕上皆有同色系的裝飾品。 除了私處做了一些遮擋處理,封戚幾乎將整個身體都展現在鏡頭前。 封戚并不端莊地戴著一頂皇冠,身披價值連城的珠寶,成為這光線昏暗的攝影棚里唯一的光源所在,就像人類最本能,最渴望的欲望化身。 季衷寒幾乎不敢看眼前這一幕。 張特卻在此時對季衷寒說:“你剛剛不是還請教我怎么拍攝嗎?有什么能比自己親自動手能感觸更深。” “我在拍的時候,你可以在旁邊幫個忙。” 季衷寒明白,這是張特有心要帶他。 這下他就算想走也不行了,走了對不住張特的指導,不走……季衷寒看了眼封戚,目光似被燙傷一樣火速移開,根本不敢多加停留。 而封戚作為一個資深的模特,本應該游刃有余才對,可不知為何,他今天的動作多少帶了點僵硬。 張特和封戚合作了許多次,他一眼看出了封戚的不對,問他:“要不要給你點時間,或者再讓一些工作人員出去些。” 在封戚點頭后,張特便又讓一批工作人員出去。 到后面,能夠幫忙的人已然不多。 這時張特也顧不得那么多,他就像真的對一個小徒弟般吩咐季衷寒做事。 他讓季衷寒抱著一束玫瑰,把那些玫瑰散在封戚四周。 季衷寒聽了后,沒法拒絕,只好照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