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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珍而重之,反復思考,系上絲綢蝴蝶結認真選擇和交付。 還要在初潮來臨時,忽然想通,跨過整個星際去找兒時喜歡的人告白,穿越戰場硝煙在大本營純潔至白的病床上互相安慰…… 這種類型的。 可是顯然,繆尋沒有那種忠誠可靠的青梅竹馬。 更不想像學院的大家一樣,簡單粗暴隨隨便便把這件事搞成一場“x日x夜,哨兵宿舍樓被吵醒,集體奮罵著拿出隔音耳塞”的露水事件。 自那之后,繆尋就悄悄扣下每個星期配給的人工向導素,小心存起來,以防哪天不幸中招,還能靠吃向導素賺回一點反殺的時間。 他很害怕…… 如果來潮的時候碰到陌生人怎么辦? 要是他變出尾巴和耳朵,被拍下來放在食堂當小電影輪回播放,給全校人當下飯菜怎么辦?! 漸漸地,他養成了隨身攜帶向導素的習慣。 現在,那個塑料小瓶,就放在離他直線距離15米遠的更衣室326號柜子里。 “想吃向導素?”擋在面前的向導,語調堪稱溫柔,“這里就有現成的。” “我不要你……!”繆尋牙尖打著顫逞強。 男人笑了笑,從口袋里掏出瓶子,啪嗒,扣開蓋子。 繆尋的喉嚨一下子扯緊。 那是……是他的那瓶! “你開我柜子!”他氣到頭昏。 “只是確認你的生活狀態。”男人輕描淡寫,復又壓低唇角,淺淺勾起,“確認你還穿著我買的便服。” “你夠了——!” 繆尋氣急了一腳踢過去。他以為對方會躲,可狹小的隔間哪有躲閃的空間,薛放悶哼一聲,被他踹中小腿。 金邊眼鏡啪嘰摔進水里。 繆尋拽了浴巾圍住自己,看也不看就往外走。 “繆繆……” 薛放一手撐著墻,一手揪住他的毛巾一角。 繆尋不理會。 他又輕輕拽了兩下。 繆尋忍耐兩秒,轉身質問:“又想怎樣?” 薛放舒展溫和的眉眼,“被你踹疼了,走不動,扶我一下。” 說著,他稍微動了下腿,低著頭輕輕嘶了聲。 襯衣和額發都被水濺濕,柔順凌亂地貼在身上。 如果不知道前因后果,還以為是繆尋欺負了他。 你就裝吧。 繆尋磨著牙,逼自己撿起金邊眼鏡,粗魯地拽了一把男人,就算完成任務。 誰知薛放就勢靠過來,把半邊體重壓在他肩頭,還感嘆一句:“長高了。” 繆尋寒著臉,扶他到外面,找個長凳把他扔在那,自己去柜子前找衣服穿。 他這邊穿,那位遠道而來的貴公子就目光如炬,大方欣賞著他的姿態。 看完了,再環視周邊環境一圈,皺著眉評價:“開放式更衣室沒有私密性,下學期需要改進。” 繆尋:“……” 簡直像吃完飯抹抹嘴,把剩下的碗一摔,霸道不講理再不許其他人吃了。 雖然繆尋知道,他這口rou菜飯,薛公子早就付足了錢,想怎么吃,什么時候吃,吃完再找上什么冠冕堂皇的借口以維護他薛放矜貴清白的名頭,都不是繆尋能管得了和說上話的。 想到這,繆尋套長袖衫的手僵住。 ……他的初潮權,按照法律確實應該屬于薛公子。 他似乎沒有自我處置的權力。 那些條條款款都寫在合同里,像無數道鐵索,把他綁在命運的輪途上,任車輪碾過也無法逃離。 “……我會還你錢的。” 少年背過身去,冷不丁說出這句話。 “你想怎么還?” 更衣室空曠無人,聲音悠悠回蕩,反復敲打在繆尋心頭。 “想替別人賣命來換取報酬還我嗎?” “………” “那你可能要賣很多次,給許多個人。” 繆尋倏然轉過身,紅著眼眶朝他吼:“那也比你好——!!” 什么人啊,十來個月沒有消息,現在又突然出現!不想好好和他見面,一來就把他逼在公共浴室里,搞得像要做什么一樣。調戲他,讓他叫主子,哪怕一句好話也不說,怎么這樣啊! ……真把他當小寵物了嗎?想玩就玩,想丟就丟,太過分了。 繆尋重重摔上柜子門,拽起包就走。 男人坐在原處,靜靜問:“之前為什么不打給我?” 明明學院每個星期都留了120分鐘和家長聯系的時間,薛放卻從未接到過通訊。 而且他查過,繆尋也沒有打給其他人。 “……你,你又不是家長!”少年換著氣。 一緊張就會結巴的毛病還是沒變。 薛放:“通話對象不僅限于家長。” 繆尋心一橫,直接結束對話:“……不想聯系你。” “為什么?因為恨我?” “因為……” 因為你把我丟在這里也不來看我,等了快一年,其他同學都有家長來接,我什么也沒有。 訓練很苦,食堂的飯只講營養一點也不好吃……腳磨破了襪子粘在傷口,怎么也長不好……拿了第一名,獎品是再跑五公里……被討厭的人sao擾……關禁閉做了奇怪的夢……還有好多好多事,都沒有人聽我說。 不是想撒嬌,也不是想抱怨,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