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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每次在床上被欺負得多么狼狽,只要自己吭嘰一聲,這個人總能一秒歸位,關切地問他“怎么了”。 或許,這是容少爺在與曾經年幼的他相處時,刻在身體里的本能。即便記憶模糊歲月消磨,也無法磨滅。 傻乎乎的少爺總以為自己引導和改變了他。殊不知,薛放之所以成為薛放,全是因為“貓”。 ——于是更惹得人想欺負到底。 夜色妖嬈,繆尋蜜色的長指解開扣子:“我想抱你。” 曾經充當停車場的天臺,霓虹燈招牌“uncle bad”破爛不堪,只亮一半。角落有個公共電話亭,二十年前,很多來帝都星務工的人們聚在這里打廉價的越星球電話。里面殘留著淡淡煙味,牛皮癬一樣密集的小廣告把大半玻璃都遮住,滿眼皮下都是:販賣綠卡,更新義肢,人生重來不是夢。 成年人的手掌,青筋畢露,用力撐在滿是灰塵的玻璃上,指甲滋滋剮蹭過花花綠綠的廣告紙,止不住痙攣與顫抖。那是握筆的手,骨節修棱,手腕徽記在高熱中透出酩酊的緋紅。雨聲愈發混亂,夾雜著模糊不清的低喃,分辨不出是誰在懇求,又是誰在醉意中發瘋給予。 “嘟……嘟……嘟………” 電話聽筒掉下來,被纖細的線圈繩吊著,劇烈搖晃岌岌可危。 “還在線嗎?” “還……還在。”向導艱難回答。 繆尋從背后貼上來,看似無情地嚼咬著他的耳垂,“還能持續多久?” “我不會斷開的……唔……” 貓尾巴彎成勾勾,卷上他打軟的小腿。 下巴搭在向導的右肩,繆尋輕笑:“我就喜歡看你為我榨干精神力的樣子。” 電話亭嘀嗒漏水,落在他們身上。薛放在迷離中回過頭,一滴雨珠正滴在繆尋額頭,流進深邃的眼窩,沾了深色眼影,最后順著鼻梁一側,于濃墨重彩的容顏凄艷流下。 勾勒出一道憂郁的黑色淚溝。 仿佛獵豹臉上的淚溝。 他的哨兵憂傷地望著他,像一尊悲憫絕望的神龕,在顛簸流離中掙扎著破碎。 猶如在質問他:為什么錯過了呢? “抱歉……”薛放想撫去那滴雨水。 “不要說抱歉!”哨兵抓住他的手腕。 “對不起……” “………” “十六歲時,沒能帶你逃走,”薛放深暗的眼睛里燃燒著真摯,“但三十一歲,希望能和你復婚。” 重新被按上冷冽的玻璃,淺蜜色的手背熱烈覆蓋過來,與他五指緊緊相扣。 “……哼”可愛混蛋。繆尋深深呼吸,埋進他頸窩,將他用力抱住汲取溫暖。 這副被你悉心照料過的身軀,已經長大到足夠圈你入懷。 只能原諒你了。 他輕輕在心底說。 第93章 給你摸摸 把哨兵弄成這幅樣子 薛mama實在看不懂兒子兒婿這對小情侶的cao作。 早上你追我打,恨不得就地分手;下午太陽一落山,就仿佛魔咒消失,甜甜蜜蜜黏糊糊泡在一起,天崩地裂都分不開的架勢。 特別是他兒子,晚上濕淋淋牽著伴侶回來,走路小腿都打彎。 薛mama一眼看透,暗罵一聲“沒用!”,給薛放不著痕跡使了個眼色,讓他把毛衣領子再往上拉拉。 薛放:“……拽到底了。” 仍然擋不住鮮紅曖昧的牙印。 而罪魁禍首剛吃了一份雙倍餡料的可麗餅,碳水在胃里咕嚕嚕分解,和著酒精的后勁,發起猛烈的飯暈,見了薛西琳一個踉蹌加彎腰大鞠躬,軟嗒嗒地喊:“阿……媽好。” 薛大姐頭抖了抖煙灰,一臉迷惑:“阿媽?” 這種舊時代賢妻良母的昵稱顯然和她彪悍的形象南轅北轍。 “他應該是下意識喊阿姨,話到嘴邊又想對您親切點。” 薛放邊解釋,邊眼疾手快把繆尋撈回來,掰正身體站直。可“貓”是一團液體,就算是長著腹肌的沖擊小rou彈,那也是鐵水一灘,沒幾秒就皮rouguntang地摟住薛放,找好姿勢舒舒服服靠上去。 薛放仿佛成了一枝“長”出貓貓,還隨時有可能被貓的體重壓斷推倒的樹干。 連帽衫的帽子蹭落下來,貓耳朵倒塌在發間,暈乎乎的繆尋渾然不覺,還在悄悄舔著牙根上殘留的奶油。 薛mama:“……你可真能耐。” 薛放沒反應過來:“您這是夸我嗎?” 薛mama猛抽一口煙,語重心長甚是痛心:“……竟然把領袖哨兵養成這幅不設防的樣子。” 耳朵都冒出來了,融合體的身份就這么暴露在外? 薛放失笑道:“沒有。只因為您是家人,他才會比較放松。他很敏感,有惡意在身邊時比我警覺。而且我們的精神鏈接很緊密,能同步交換想法,他有時候會把發聲權交給我。” 小野貓懶懶掀開眼皮,瞧他一眼。能把自己懶得說話洗成感情恩愛,不愧是薛老師。 仿佛為了驗證他的說法,繆尋把腦袋湊到薛西琳面前,乖乖低下頭。 薛mama疑惑轉向兒子:“?” 薛放:“他也給你摸摸。” 領袖哨兵因體質特殊性,綁定后幾乎只和伴侶進行親密互動。薛西琳既不是繆尋的血親,認識也沒有多久,能給予這種信任,只能說繆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