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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他某天周日早上,在家門口看見一簇小小的身影。 那個男孩,在門口等他兒子。 容渙移開目光,讓司機開走了。 沒過一會,容少爺高挑的身影出現(xiàn),在各種竊竊私語下,他養(yǎng)的小寵物高興跑出去迎接他。 容少爺丟下手提包,兩只手抱起“貓”。繆尋掛住他的脖子,他再艱難彎腰撿起包,就這么往里走。 7歲的男孩,也有20多公斤重。容少爺抱著貓,走一會歇一會。 一路上,繆尋興高采烈和他分享這周發(fā)生的事。 “院子里的樹、樹葉掉光了,我爬上去,摘到了蘋果。” “蘋果好吃嗎?” “不好吃!” …… “有只鴿子飛到屋里,我、我抓住它玩了一晚上。” “鴿子呢?” “放,放走了,它太吵啦,一直咕咕咕,咕咕咕。” …… “我做夢,夢見你,你還跟我一起,趴在地上吃飯。” “那我也是小貓嗎?” “不,不是。你是……呃,我不記得了。” …… 容少爺停下來喘口氣,再走五分鐘才到那個偏僻的小院。 “我,是不是變重了?”繆尋在他耳邊悄悄問。 容少爺摸摸他柔軟的肚腹,“是貓貓長大了嗎?” 小腦袋倒在他肩頭,鼻音軟軟,“嗯,長大了一點。” 容少爺很喜歡這個答案。他每周回來一次,每次都能察覺出“貓”細微的成長。變短的袖子,擠腳的小鞋子,逐漸趴不下的小窩,還有來搶他碗里飯的勺子—— “我餓——我餓我餓!” 小奶貓咪嗚咪嗚叫著沒吃飽。 容少爺叫來女仆,和熙地說:“再上半份貓飯吧。” 小奶貓吃飽喝足,舒舒服服打起盹。 “呼……”他會趴在容少爺懷里,被少年一下一下順著背,舒服又暖和。 可他不敢睡著。每次睡著后醒來都是傍晚,房間里冷冷清清,只剩下他一個人。 有種被不打招呼丟掉的感覺。 繆尋因此偷偷抹過兩次眼淚,誰也沒發(fā)現(xiàn)。 他寧愿撐著困意,親眼看容少爺離開。 容少爺會鄭重和他承諾:“下周再見。” 繆尋的一星期,是以容少爺這周離家開始,以容少爺下周回來結(jié)束的。 為什么這樣算呢? 因為他總是習慣性把好吃的糖留在最后,這樣,前面無聊的幾天,就有了盼頭。 這次,容少爺走之前,小奶貓一頭撞進他懷里,把口袋里的東西塞過去就想跑。 容少爺經(jīng)過三個月鍛煉,抓貓技術(shù)日益見長。奶貓的小短腿當然跑不過他的長腿,被不幸揪回去抱住。 “這是什么?巧克力嗎?” 容少爺端詳貓貓的禮物。會這么問,是因為它完全化成了一團,又重新結(jié)塊,外包裝上的字都掉色了。 繆尋藏起手指頭,上面有兩塊洗不干凈的黑印子。 “唔,是巧巧克克力。”他有點緊張。 女仆jiejie送的,他一整個星期沒舍得吃,又怕弄丟,睡覺吃飯出去玩都揣在口袋里揉來摸去,攥得太緊都捂化了。 “小貓咪不可以吃巧克力,會死的。”容少爺揉揉他的腦袋,溫柔告訴他。 繆尋結(jié)結(jié)巴巴解釋:“我,我知道,所以給,給你吃。” 小貓咪一無所有。 小貓咪只有你。 所以他把自己有的,都給你了。 容少爺珍重地收起巧克力,也不管它還能不能吃。 可是第二天,繆尋發(fā)現(xiàn)送他巧克力的那個女仆jiejie消失了,再也沒來上班。 他不知道,容少爺事后問責了女仆:“怎么可以給貓吃巧克力?我給的食品清單里并沒有這一項。” 女仆想要解釋:“可是那孩……他喜歡吃。” 容少爺抬起空洞的眸子:“你在討好它嗎?” “啊?什么?” “我問你,你在討好我的貓嗎?” 女仆委屈道:“我干嘛討好一個孩子,只是看他可愛才——” “那是我的貓。”容少爺重音落在“我的”二字上。 “我知道……” “我不在家的日子,你就用食物誘導它。” 女仆小聲抱怨:“說什么誘導,哪有囚禁孩子過分——” 容少爺冷淡地說:“我的貓,只需要我。它不需要向其他人提出要求。” 女仆被開除,其他在莊園里工作的人也收到了重重警告。 ——別想著拐走他的貓。 繆尋開始發(fā)現(xiàn)這種可怕的獨占欲,已經(jīng)是半年后。 學院放了十天假期,容少爺終于能回家過夜了。 但容渙給他安排了密集的匹配見面,希望他能找到一個相容度高的哨兵,通過結(jié)合的方式,引出精神體。 容少爺一連幾天參加完相親會,回來都精疲力盡。他的貓洗完澡,身上是甜甜的牛奶沐浴露味,濕乎乎的腦袋在他身邊蹭來蹭去。 “今天好乖。”容少爺把他拖過來,按在腿上。 繆尋舒展身體,嗅了嗅他,“唔……你身上,有酒,酒心糖味。” 容少爺剛要揉貓的手,頓住了。他想起今天見到的那個哨兵,就是稀少的甜味劑風信息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