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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萌寵皇后在線閱讀 - 第36節

第36節

    蘇嬋這才抬頭往廊下看了看,就見廊下掛了個鳥籠。

    蘇嬋都意外了下,沒料到香寒她們還真是帶全了,便連之前她在王府里養的那只秋雀都帶了過來。

    此時籠子里的小家伙爭轉著黃色的小米粒似的眼睛,在左右晃著小腦袋的看新地方呢。

    等蘇嬋過去的時候,便發現這小家伙長的還挺胖的,尤其是胸口的羽毛,毛茸茸的,一看便很暖和。

    雖然外面很冷,不過秋雀這種鳥一直都是怕熱不怕冷的。

    而且瞧得出來,小家伙換了新環境還挺高興的,在籠子里跳來跳去,叫聲都明快了幾分。

    蘇嬋走過去的時候,便用手撫著籠子問它:“你你還記得我嘛?”

    小家伙低著頭小腦袋像聽懂了一般,頭頂有朵羽毛還豎了起來,跟個冠子似的。

    蘇嬋越發的想笑。

    只是天太冷了,出來了沒多會兒,香寒已經擔憂的說著:“外面冷,王妃仔細凍著,還是回暖閣吧?!?/br>
    說完便要攙扶著她往暖閣去。

    蘇嬋這才重新回了暖閣。

    早在幾天前,屋內的地龍便在燒了。

    這個時候因天氣驟然冷了下來,地龍燒的旺旺的。

    一直在暖閣內還覺不出什么,此時從外面進來,便覺著暖閣內一股熱氣。

    趁著她出去的功夫,留的暖閣內的元香還讓人把桃木四扇圍屏擺了上。

    等蘇嬋再進到暖閣的時候,便看到自己的那一方軟榻跟個小天地似的。

    桃木四扇圍看似材質普通,可是細看便會知道里面的玄妙,看著有鏤空一樣的雕刻,可是每一個鏤空都不是雕透了的,反倒是彎彎曲曲,幾個鏤空連在一起,既可以透氣,卻不會通風。

    蘇嬋第一次看到這個屏風的時候都驚呆了,不得不說在有限的技術內,這些名匠們簡直手藝逆天。

    等進到暖閣內,蘇嬋也沒什么好做的,便上到榻上半倚著。

    香寒忙在小坑桌上擺了一些吃食,又把針線婁拿了出來。

    蘇嬋也便叫著香寒跟自己坐到暖閣內,她也不拘著這些丫頭們,又讓春曉元香倆個也拿了個人的茶杯過來,只是春曉元香哪里敢坐在榻上,只搬了倆個小坤凳陪坐在下方。

    四個人在暖和和的房子里一面喝著茶水,一面做著針線。

    倒是香寒想起冬至的事兒了,不由的問了王妃一句。

    蘇嬋一邊順著如意結,一面說道:“非常時期,咱們這里吃的好穿的暖已經可以了,這樣的節氣也沒什么好準備的,從簡便是?!?/br>
    說完她頓了下的又道:“說起來倒是我的疏忽,自從我到了這里一直都在想著王爺的飲食起居,可是這天一邊比一天冷,咱們在暖閣內尚且覺著如此,更何況那些戍守邊關的將士們了,那些人保家衛國的,拿的也不過是微博的俸祿,便是戰死沙場也不過是馬革裹尸?!?/br>
    她是真的經歷過戰爭的人,知道戰事的殘酷,更何況這場戰事是衛國戰。

    這么一想蘇嬋也便說道:“不如我拿銀子出來,讓伙夫到那天好好的準備準備,也算是給那些戍關的將士加個菜?!?/br>
    香寒知道王妃是個心善的人,忙點頭應了下來。

    而且這種事兒怎么也是個好事兒,不會犯什么忌諱,不過是給將士們吃好點罷了。

    蘇嬋不大懂外面的米面油加個,在那又同香寒春曉幾個商量了下具體拿出來的銀子。

    這些丫頭們各個都有自己的絕活,不管是計算還是對市井的了解。

    等商量好了,蘇嬋便讓元香去取銀子。

    這么風平浪靜的,蘇嬋在總兵府里住的都要忘記自己這是在戰區了。

    時間倒是過的很快,轉眼便到了冬至那天。

    很幸運的是原本時不時便要沖擊著城墻的蠻人,最近一陣倒是偃旗息鼓了,好像他們也要準備過冬日一般。

    蘇嬋沒有特別的準備,不過是普通的菜式外加了兩樣餃子罷了。

    倒是那天王爺不知道被什么絆住了,蘇嬋從天黑的時候便在等。

    一炷香一盞茶,一個時辰,倆個時辰……

    中間幾次膳房的人過來瞧瞧請示,都被香寒擋了回去。

    到最后香寒都忍不住了,在那小心的說道:“王妃,王爺多半是被什么絆住了,不如您先墊點什么?!?/br>
    說完香寒便對春曉使了個眼色,很快春曉便端了一盤三絲瓜卷進來。

    蘇嬋卻是面色凝重了起來,齊王從沒有這樣晚過,之前知道蠻族好久不進攻了,她隱隱的便覺著蠻人是在積蓄力量。

    她都知道冬天到后,這里冰天雪地的不好熬,那些蠻人沒道理也想拖長戰線的。

    而且最近一段時間是太風平浪靜了。

    她正這么想著呢,忽然便聽到如同悶雷一樣的聲響,從與庸關的方向響起。

    ☆、第37章

    與庸關早在齊王到來之際,便在加固城墻,中間關內也曾迎擊過幾次蠻人的進攻,可這一次與任何一次都不同。

    從傍晚開始,當夕陽在西方慢慢落下之際,一些黑色的影子蠕動著,好像一只巨大的怪獸,在慢慢的向與庸關內靠近。

    起先是一聲并不怎么明顯的號角聲,當與庸關上的將領登上城墻向西方望去的時候,眼前看到的便是黑壓壓的一片移動的戰陣,在落日的余暉下有節奏的前進著。

    鴉雀無聲中,只有風在沙沙作響。

    城墻上無數的人屏住了呼吸,敵人正在移動著,與之前的進攻不同,以前會用騎兵快速沖殺的敵軍,這一次的行進速度卻是意外的緩慢。

    蕭殺籠罩著整個與庸關,落日的余暉照在守城將士的臉上,許多人都明白,他們中有許多人講熬不過去這一夜。

    這是戰場上非常罕見的一幕,沒有罵戰沒有進攻,所有的軍士都在按部就班的做著準備。

    握著弓箭的弓箭手沉默的望著黑壓壓的行進而來的步兵,不遠的地方還有騎兵同樣遠距離攻擊的弓箭手,那些蠻人握著長矛、刀劍,他們長途跋涉而來,為的便是攻入與庸關內燒傷搶掠。

    旌旗在風中烈烈作響,先遣隊、重騎兵,督軍,陣列分明。

    剛剛吃過冬至餃子的士兵們,沿著與庸關內的官道疾馳而來,在登上城墻之際邁著有條不紊的步子,在城墻上的甬道中移動著,按部就班的按照口令尋找著最合適的位置。

    城外原本該有一些樹木的,可守城的將士為了視野寬闊,早在很久前便讓把那些樹都砍掉了,此時往城墻下看去,一無遮掩視野極佳。

    齊王身上披著軟甲,眼中映射著城墻上星星點點的光亮,無數個火把點燃著,火光照得城墻上恍如白晝。

    與此同時城外大片的空地上,越來越多的火把出現。

    星星點點的到了最后宛如燎原之勢。

    每一個火把下都是一個士兵,那一眼望不到盡頭的火把所召示的乃是這一場戰事的殘酷。

    對方的人馬已經要逼近到□□的射程范圍了,城墻上的眾人屏息凝氣,緊緊的望著齊王,無數雙眼睛注視著他。

    這是數年來與庸關最大的一次決戰!

    齊王的表情卻是沒有任何變化,任是再多的人望著他,任蠻人泰山壓頂一般的邁步而來,他穩穩的站在此處,臉上的表情始終未曾有絲毫變化。

    這個時候負責全程巡防事務的陸言匆忙趕了過來,因身著重甲不便下跪,陸言在見到齊王后,只得單膝跪在地上回稟道:“王爺,奴才巡視發現南城墻有些薄弱,已命人去加固了,只是王爺您是軍中統帥,萬不可親涉險地,請王爺移步?!?/br>
    守城的時候刀劍無眼,萬一有個失察傷到王爺,可是天大的罪過,更何況之前王爺守城的時候便被流箭所傷,這個時候萬萬是不能讓王爺再冒險了??!

    齊王聽罷,卻是淡淡的回道:“無妨?!?/br>
    隨后齊王望了身后諸人一樣,身后除了他的那些親隨心腹外,總兵陶如舒副總兵柳云兩個廢物也還在呢,他特意把這倆個廢物安排到了自己身邊,防著便是一旦戰事吃緊,這兩個廢物臨陣脫逃會亂了軍心。

    此時總兵陶如舒果然不斷的用眼睛望著他,顯然是不愿意還留在這么危險的地方。

    齊王看在眼里不易察覺的淺淺一笑,他很快調轉視線,目光往城下望去。

    對面要與自己一較高下的乃是阿卡那族的大帥阿達卡汗。

    在沉吟片刻后,齊王的一向低緩的聲音,稍有的微微揚起一些,“諸位養兵千日用兵一時,望諸位以進死為榮,退生為辱,今我在此處與兒等同在,臨陣脫逃著殺無赦!”

    眾人聽了紛紛跪下,一時間慷慨激昂道:“誓死追隨王爺?!?/br>
    與此同時趁著夜色,蠻人特有的沖鋒號角響起,隨著山洪海嘯般的沖殺聲,不出所料,負責第一批攻城隊伍的,乃是蠻人最常使用的騎兵。

    那些騎著彪騎的騎兵不怕死般的往城內的方向沖來。

    在進入射程的瞬間,城上□□齊發,無數騎兵應聲落地,戰馬橫在空闊的戰場中央,發出陣陣的嘶鳴。

    讓人心生寒意的是在,在這樣的反擊下,那些蠻人竟然一批接著一批的沖了過來,仿佛不知道兩軍之間的那個空隙是死亡之地一般,不斷的沖擊著,不多會兒數百人都成為了尸體,還有些沒死透的戰馬在試圖站起來,只是很快的那些戰馬因支撐不住,重又倒了下去,有些沒有受傷的戰馬,此時背上空蕩蕩的,它們的主人已經成為了城下的尸體。

    沒有主人的戰馬猶豫著徘徊著,終于也被□□射倒。

    一時間兩軍之間,陳列了數百具尸體。

    城墻上蕭殺之氣彌漫,所有的人今夜都將大開殺戒。

    血氣充滿著每個人的面孔,齊王卻是面沉如水,目光清冷。

    他從十五歲便被派到了這種地方,大大小小不知道經歷了多少惡戰,以下犯上的下屬,包藏禍心的侍從,還有與京城截然不同的氣候,狂風嚴寒,一如他腳下的與庸關一般,他從出生起的那一刻,他便退無可退。

    在一次又一次的沖鋒,不斷涌來的騎兵中終于出現了漏網之魚,在躲過了最初的攻擊后,那些僥幸脫逃的騎兵,乘著戰馬飛快的奔馳到黑色的城門下。

    他們將手中有黑色桐油,向城墻上潑灑著,在點燃后,火瞬時順著那些桐油開始燃燒起來。

    久經考驗的與庸關城門,是由厚重的木材建造而成,外面包裹了沉沉的銅皮。

    此時厚重的城門正被火勢吞噬著。

    桐油只燒了一會兒,便被城墻上潑灑下來的水澆滅了。

    只是再厚的木門,遭此一燒也要朽了。

    一直看著的總兵陶如舒冷汗都要下來了,副總兵柳云也是一副嚇破膽的樣子,尤其是副總兵柳云,他原來有著大好的前程,不過是過來歷練的,想來靠著柳皇后的提攜,也是不會差的,這個時候若是真有個三長兩短,可便什么都沒有了!

    可是又不能走,這位齊王爺看著像是個白面書生一般,可殺起人來眼睛都不帶眨的,每次只要對上齊王的眼睛,柳云都覺著自己汗毛直立。

    戰況一時間有些焦灼,更主要的是這么一燒,壯了那些蠻人的血性,此時喊殺聲震天撼地。

    陸言不由往齊王面上看去。

    這位城府極深的齊王到了此時面色也沒有一絲變化,只抽調兵馬去南北側駐守。

    就在陸言不明所以的時候,便見黑壓壓的的步兵戰陣過來了。

    那些戰陣第一排具是些拿著盾牌的士兵,后面的則手握長矛。

    這樣的陣仗一旦擺好,便會變得刀槍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