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節
以前亞瑟就聽人說戀愛的人經常會做一些傻事,他還是王瑟的時候他大哥與嫂子談戀愛,大雨天的兩個人打著傘出去河邊漫步,然后為了照顧女方,他大哥被澆的半身濕透的回來,感冒了半個星期。 從沒有過戀愛經驗的亞瑟,當時就覺得肯定是外面的雨大,所以他大哥的腦袋才會進水。 河邊漫步什么時間不能去,干嘛非要挑下大雨的時候?說是要體會什么情調,結果弄的自己感冒,人傻的哪里還有半點社會精英的樣子。 可是自從與威廉相遇之后,亞瑟卻漸漸的開始能夠明白他前世大哥的心理,因為此時他也同他前世的大哥一樣,開始不用腦子做傻事了。 向導學院距離亞瑟居住的艾登家小洋房最少也有七、八英里的距離,就算是騎馬,也要跑上大半個小時。 就是這樣的距離,亞瑟居然就因為威廉的一句想不想和我一起走走,就頂著八月份正午的烈日,走了一個下午,跟著威廉兩個人一起從倫敦走回了晨曦小鎮。 路上亞瑟還是很好奇,為什么先前看起來不可一世的菲斯普爾德校長,現在居然會突然就變得如此的寸步難行。 威廉見他疑惑,便開口對他解釋道:“勞倫斯這個人向來自大又自私,這些年為了謀取私利,他沒少斷其他人的財路。別說在外面,就算是向導學院的內部,對他不滿的人也是大有人在,只不過他做事懂得掩飾,菲斯普爾德家族的勢力又很龐大,所以眾人是敢怒不敢言只好忍著。這一次你的室友受傷,我是不知道他與勞倫斯有何仇怨,只不過亞當卻是一口咬死了,自己會受傷就是因為向導學院的疏忽,這讓向導學院那邊很被動。你的室友受傷,他的哨兵對此非常的惱怒,布魯斯家族已經多次在議會之上對菲斯普爾德家族提出的議案投反對票了,這讓勞倫斯的家族內部對他十分的不滿。” 亞瑟聞言了解的點了點頭,身為普通人的勞倫斯,家族的支持是他能夠橫行到今天的最大保障,一但他的家族厭棄他,那對他個人的打擊幾乎可以稱得上是毀滅性的,這也就難怪他為了保全聲譽,即便是咬著牙快要吐血,卻也痛快的就同意了自己的要求。 不過威廉居然對著其中的內情知道的如此詳細,說他沒在其中插上一腳那肯定是不可能的。 但是既然他自己不說,亞瑟也就不提,有些事情自己心里面清楚了行了,沒有必要說出來的。 亞瑟與威廉兩個人一邊走路一邊聊天,具體他們走了多長的時間才回到的家,亞瑟已經不記得了,反正他踏進艾登家大門的時候,太陽都開始下山了。 威廉將亞瑟送到了艾登家的大門口,他婉拒了亞瑟邀請他進去坐一坐的邀請,卻輕聲的對著亞瑟說道:“還有三天就是向導學院的畢業舞會,我的男孩在那里等著我,我一定會讓你光明正大堂堂正正的挽著我的手從那里離開。” 亞瑟目送著威廉離開,夕陽下那人的影子被越拉越長,直到他走了好遠,亞瑟才推開大門走進了自己的家里。 訂婚宴在下午的時候就結束了,所以亞瑟到家的時候艾登家的眾人全部都已經回來了。但是讓他么想到的是,等在他家里的居然還有其他的客人。 看到坐在客廳里的道爾父子三人,亞瑟很疑惑,維爾斯和道爾叔叔會過來并不奇怪,可是為什么道爾大哥也過來了?他現在不是應該去多陪陪他的未婚妻嗎? 看到亞瑟回來了,道爾家的大兒子先站了起來說道:“亞瑟,今天訂婚宴上的事情我都已經聽小弟與我說了。因為我的疏忽讓凱瑟琳和艾米麗經歷了那樣的事情,這讓我真的感覺很抱歉,本來瓦莎妮是與我一同過來的,可是正好趕上你不在,所以她只能先離開。不過我們已經商量好了,以后是絕對不會給內森家再送任何的請柬的。” 本來只是一件小沖突,可是道爾父子三人外加準新娘居然親自登門道歉,這讓亞瑟實在是受寵若驚,更何況這件事情本來就與道爾一家沒有任何的關系,是內森夫人自己作死。 亞瑟聞言連忙表示這件事情他沒有怪罪誰的意思,在他的連連保證之下,道爾父子三人才告辭離開了艾登家。 送走了過來道歉的道爾父子們,回到客廳里的亞瑟到廚房和餐廳那邊掃視一圈,然后向著自己父親問道:“父親,母親到哪里去了?” 平時這個時候艾登夫人都是要在廚房里面指揮廚娘準備晚飯的,這一次居然廚房和餐廳兩個地方都找不見人,這可真是稀奇了。 艾登先生聞言擔憂的說道:“她和凱瑟琳到二樓安慰艾米麗去了,小姑娘看起來不怎么開心。” 亞瑟聞言眉頭緊皺,抱著胳膊抬頭順著樓梯往二樓看了看,心想著自己今天早上還是太過仁慈了,就憑著他母親說的那幾句話,他就應該在小內森的臉上在添上幾拳才對。 一旁坐在椅子上的艾登先生用力的揉了揉自己的額頭,他現在也正在為自己女兒們的終身大事為難。 但他并不是擔心自己的女兒們嫁不出去,正相反的是,自打亞瑟覺醒成為向導的消息傳出去之后,圍在他女兒們的身邊大獻殷勤的年輕人相較于過去又多了不少。 但是這些都不是他想要的,那些圍過來的年輕人心里面打的是什么主意,他可是很清楚的。所以為了女兒們安全,他和妻子早就已經暗中加強了對女兒們的管控。 現在出門在外,明里暗里像他打聽凱瑟琳與艾米麗的人并不少,甚至有的小貴族還很干脆的就透漏出了聯姻的意思,聯姻的人選也都是一些好孩子,他們還表示絕對不會在乎新娘子的嫁妝。 這些人表現的越是熱情,艾登先生心中的擔憂就越嚴重。因為他很清楚這些人會中意他的女兒無非就是看中艾登家能出哨兵和向導的血統,而對于他的女兒們本身是丑是美,是高是矮、是胖是瘦完全都不在乎。 這樣的婚姻艾登先生不能夠接受,他的女兒們,他如珠似寶的養育了她們十幾年,怎么可能就這樣草率的將她們嫁出去任人糟蹋。 艾登先生與自己的妻子恩愛半生,他深知一段幸福的婚姻對于女人來說就意味著全部。 而身為男人的他更知道,如果一個男人不愛他的妻子,那對于他的妻子來說,每一天都會活的如同在地獄里一樣。 為此艾登先生不得不嚴防死守,但他還是在擔心,他擔心自己年幼的女兒涉世未深,擋住不住那些甜言蜜語。一但她們迷失在這花團錦簇之中,做出了錯誤的選擇,那不僅她們會終身痛苦,看著女兒受苦的艾登先生也絕對是接受不了的。 就在艾登先生的擔憂之中,滿面愁容的艾登夫人從二樓走了下來。 艾登先生見狀趕忙迎了上去,輕聲的問道:“艾米麗那孩子怎么樣了?” 艾登夫人聞言小聲的嘆了一口氣說道:“她還是沒什么精神,不過現在她肯吃一些東西了,這多少也算是個好現象。” 艾登先生聞言不由得更加的擔心了,但是他一個大男人,實在是不知道要怎么安慰自己的女兒。 艾登夫人也知道自己丈夫的脾氣,于是便說道:“我讓凱瑟琳留在艾米麗的房間陪著她了,她們小姐們湊在一起,有什么話也好說一些。現在我得到廚房去,和廚娘擬出一份菜單來,我回來的時候金麗斯夫人說馬丁給咱們來信了,我打開讀了一下,馬丁說他已經正式畢業了,正準備帶著他的朋友回來暫住幾天,等著一起參加三天之后向導學院的舞會。” 聽說大兒子要回來,艾登先生憂慮的心情總算是有了一些緩解。而此時亞瑟也開口說道:“父親母親,向導學院那邊已經同意我今年就可以畢業,所以三天之后的那場舞會,我也是要參加的。” 艾登先生聞言十分的驚訝,夫婦兩人面面相覷不知道該說些什么。這一天發生的事情有些太多,讓這夫婦兩個人的神經都有些麻痹了。 亞瑟也覺得這個時候他應該讓出一些空間,讓他父母們擁擠的大腦能夠得到一些紓解。 于是他便開口說道:“我上樓去看一看艾米麗。” 看著小兒子走上樓梯的身影,艾登夫人將身體倚在自己的丈夫身上,小心翼翼的問道:“親愛的,你說亞瑟說這句話是什么意思?他是不是在暗示我們什么?咱們家里面會不會馬上就要舉辦婚禮了?” 妻子的這些問題,艾登先生是一個都回答不出來,因為這些問題也正是他想問的。 于是三天之后的傍晚,亞瑟乘坐著馬車,馬丁和他的同學騎著馬,幾個人組成了一個小車隊,緩緩的向著向導學院的方向行駛了過去。 第50章 馬丁扶著身著校服的亞瑟下了馬車,與他們一同前來的蓋特·約瑟夫將眾人的請柬遞給了守在門口的護衛,那名護衛在仔細的核對了他們的身份之后,才揮手示意他們可以進去。 隨著那名護衛的手勢,很快便有仆從跑過來牽走了他們騎過來的馬,就連那架馬車,也有人牽引著往其他的方向行駛了過去。 亞瑟畢竟在這所學院里面待了一個多星期,相較于從來都沒有接近過向導學院的眾位哨兵,亞瑟對這里真可以稱得上是熟門熟路了。 今年的畢業舞會和往常一樣,也是在大禮堂舉辦的,亞瑟一路走在前面,其余的眾人緊跟著他的腳步,幾個人一起往大禮堂那邊走了過去。 眾人走進大禮堂的時候,禮堂里面已經聚集了許多趕過來參加舞會的人,他們大多數都是哨兵,各個年級的都有,倒是向導們,還沒有幾個到場的。 亞瑟身上的那身校服已經很好的幫他昭示了自己的身份,更不用說他系在領子上的那條紫色的絲巾,更是在明晃晃的告訴在場的眾人,他是一名五級的向導。 年輕俊美、身材纖細等級又高,這樣的亞瑟一出現在大禮堂,就吸引住了所有人的目光。 他就如同被投入湖中的石子一樣,迅速的在大禮堂里面掀起了波瀾。 眼看著人群已經往自己身邊涌過來了,亞瑟毫不猶豫的就解除了自己的等級屏蔽。隨后一股高級向導甜美的氣息,就在大禮堂里面擴散開來。 但是嗅到這股氣息之后的哨兵們,不但沒有繼續前進,反而是緊急的停住了腳步。 隨后等級在三級以下的哨兵們,沒有絲毫猶豫的就快速的往四周散去,只有幾個四五級的哨兵,還猶豫的站在那里,不知道還要不要靠過去。 高級向導對低級哨兵也有等級威壓,這是亞瑟這幾天在家里面與那幾個在家中做客的哨兵們閑聊的時候得知的。 從他們的口中亞瑟知道,如果一名向導的等級高過哨兵兩級,他就會對所有低于他兩級的哨兵產生威壓,所以亞瑟在看到眾人像他靠過來的時候,才會毫不猶豫的釋放出威壓。 只不過有一點是亞瑟沒有想到的,那就是這威壓居然如此的好用,讓絕大部分的哨兵們都立即的退開了。 要知道通過這幾天的相處,亞瑟可是徹底的了解到了哨兵們是多么的渴望著能夠擁有自己的向導,那種只有擁有了向導人生才完美的理念,可是深入到每一個哨兵的心坎里面去的。 其實是他誤會了,以哨兵們那種蟑螂一般的韌性,怎么可能因為等級威壓而放棄一次親近高級向導的機會,真正令他們退卻的因素是另有其他的。 如亞瑟能夠擁有哨兵一樣出色的聽力,那他現在就一定能夠聽到那些退去哨兵們的低語,那些哨兵們現在絕大多數都是這樣說的:“為什么這么甜的味道,氣息卻如此的兇悍?剛剛那股氣息飄過來的時候,我的意識獸居然在發抖,這還是向導嗎?就算是放到高級哨兵里面,這樣兇悍的氣息也足以出類拔萃了,那位向導的意識獸絕對是個掠食者。” 如果亞瑟能夠繼續的留在向導學院里面就讀的話,用不上幾天他就會學到一門課程,叫做如何辨別其他向導與哨兵的氣息。 在這門課程里面授課的教師會詳細的教導學員們如何的辨別其他神眷者的氣息,因為這是他們了解彼此的最佳方式。 哨兵與向導的選擇從來就是雙向的,不僅哨兵與挑選向導,向導們也會挑選自己的哨兵。 當然這種挑選除了靠眼睛和感覺之外,最重要的一條便是分辨對方的氣息,從而確定兩個人的地位。 如果一名哨兵的信息素沒有他中意的向導強悍,那么就很抱歉了,他連發起追逐的資格都沒有。 因為弱rou強食這種本能是印刻在哨兵與向導的骨子里面的,所以沒有一個向導會青睞壓不住自己的哨兵,這也是一種變相的‘門當戶對’吧。 所以面對著亞瑟那極其強悍的氣息,不夠堅挺的哨兵都乖乖的退去了,水平相差這么多,在靠過去也不過是惹人笑話罷了。 留下來的那幾名高級哨兵站在原地猶豫了一會,隨即又有幾名四級的扛不住壓力主動退去了,于是最終選擇留下來的,就只有兩名五級和一名四級的哨兵。 五級的那兩位是真的自己抗住的,而四級的那位卻是硬咬著牙在堅持的,因為他的年齡已經不小了,可是由于意識獸特殊始終都沒能夠遇見與自己匹配度高的向導。 如今他能夠感受到對面那位氣勢驚人的向導,與自己的匹配度約有七成多,這中匹配度在其他的哨兵與向導之間也可以算得上中等,是一種還算可以接受的程度。 這對于其他的哨兵來說是可以接受的匹配度,對于這位四級哨兵來說卻是他有生以來所接觸過的最高的匹配度了,錯過這一次他就不知道還要再等多少年,所以即便是被對方的威壓打擊的已經快要趴在地上了,這一位也還是挺下來了。 為了引起對方的興趣,這位四級哨兵還將自己的意識獸放了出來,就見一只美麗的大鳥翼蝶從那名哨兵的頭部翩翩起飛,繞著他的四周緩慢的飛舞著。 那名哨兵一邊放出自己的意識獸,一邊觀察著對面向導的反應,見亞瑟只是露出有趣的眼神,卻毫無過來的意思,不僅黯然神傷,在收回了自己的意識獸之后,也退了出去。 亞瑟對于蝴蝶并不敢什么興趣,不過奧凱德可不是這樣的。 在那只大鳥翼蝶出現的那一刻,奧凱德表現的相當興奮,幾乎就要現行了。 它的動作嚇了亞瑟一跳,身為主人的亞瑟還以為自家的意識獸要變心了,沒想到奧凱德卻在他的腦海里面連續的發送食物、食物、好大的食物這樣的信息。 。…… 又一名競爭對手退卻了,留下來的兩名五級心中暗喜,可是等到他們再度靠近的時候,卻發現亞瑟的氣息當中,早就已經混入了其他的氣味。 隨著他們的靠近,一股暴烈的,霸道的,夾雜著獨占欲與nongnong的警告意味的氣息撲面而來,其中的等級威壓,即便是沒有見到真人,卻也壓得他們喘不過氣來。 到此時這兩名五級就都已知曉,面前的這位長相俊美,氣息卻彪悍的向導,已經是名花有主了。 雖然對此深感遺憾,但是那兩名五級的其中一位還是很快就后退了,畢竟從他剛剛感覺到的氣息來看,留下那枚臨時標記的人應該是一名六級。 現在整個大英帝國只有一名六級的哨兵,那就是從德國遠道而來的那位威廉·路易斯先生。 對于那位先生,五級可是聞名已久的,今日看來他是一定會出現了,正好也讓他見識一下六級到底是什么樣子的。 這么想著那位五級還將自己的目光轉移到了始終站在那里沒有離開的另一位五級的身上,心想這一位也是姓路易斯的,不知道他現在是何種的想法。 米歇爾·路易斯盯著亞瑟看了許久,最終還是退下了。對于那位還沒有露面,就將路易斯家族鬧的天翻地覆的堂弟,米歇爾的心情是很復雜的。 喜歡當然不是的,討厭卻也說不上,總之是五味俱全的。 不過有一點現在他是可以肯定的了,那就是自己爺爺打的主意這一次恐怕又要付之東流了,因為威廉已經找到適合他的向導了。 現在只要是一想起自己的那個便宜meimei會變得綠的發紫的臉,米歇爾就覺得自己的心里面那是一陣說不出來的痛快。 所以最終米歇爾也退去了。 所以大禮堂這邊就出現了一幕奇特的景觀,以亞瑟為中心,四周出現了一個半徑五六米的圓圈,圓圈之內一個人影都沒有,就連他哥哥馬丁都因為承受不住威壓而站的遠遠的了。 這種情況對于別人來說也許還會有些尷尬,可是對于亞瑟來說卻是求之不得的。 反正在場的哨兵們除了他大哥的朋友們之外,他是沒有一個認識的,所以不敢接近也挺好的,他也樂得不用跟陌生人客套。 喜歡享受清閑的亞瑟緩緩的收斂了自己的威壓,到餐桌那邊端起一杯果酒,來到窗臺這邊,一邊欣賞著外邊的夜色,一邊慢悠悠的品著杯中的美酒。 就在這時,亞瑟突然發現窗外花園的下路上,有一個人影一閃而過,雖然只是一瞬間,亞瑟卻可以確定,那個人影就是上一次警告過自己的披風怪人。 早就想找到他的亞瑟僅此情形,連忙放下自己手中的酒杯,單手撐著窗臺,翻身一躍就從窗戶這邊翻了出去,然后向著那個披風怪人消失的方向追了過去。